不知爲何,賀蘭荀給離雲卿的感覺便是該傲立衆山巔,冷眼看世間繁華。
長久的默不作聲,猶如沉滯的時間,窒息得寧人難受。
離雲卿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賀蘭荀依舊自若,只得無奈的放棄探尋,冷不丁的開口問:“你認識鳳言?”
“不認識。”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賀蘭荀撫了幾下白鴿,之後把它放在了捲簾下的窗臺上。
離雲卿看着他的神色,心中立即否定了重家堡和鳳言有勾搭的臆想。
輕紗微楊,她又問:“那日在筵席上救我的人是你,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呢?”
關於這個問題已困擾了她多日,卻一直不得解。
賀蘭荀無聲的笑了笑,神情隨着燭火跳躍,口吻冷厲:“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
燈光璀璨,搖晃地燈籠隨風擺動,夾雜着點點雨水,卻顯得那麼淒涼。
離雲卿抿了抿嘴角,不得不承認,她在賀蘭荀的面前,往日的那些氣場全都弱了幾分。
這人縱然身子弱病,卻依舊強大得不可思議。
她知道這種感覺,那是因爲自身揹負了太多的重擔,不得不遠離強大起來。
“從你的種種詭異行跡,我可以認爲你們是想謀朝麼?這罪很大。”離雲卿朱脣輕啓一笑,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
賀蘭荀斂了寒意,嗤之以鼻道:“你在威脅我?”
“哪敢?”離雲卿聳聳肩,“我不過是想讓你幫我解答心中的疑惑,可你卻閉口不談,無奈之下也只得隨意猜想了。”
賀蘭荀一雙冷眸,盯着離雲卿看了一會。
瞧她神色自鳴,一臉狡黠。眼中漠然地疏離,“你不像她,她沒你這樣卑鄙。”
“啊?”離雲卿莫名,伸手揉了揉眉心,嘆氣:“看來你準備什麼也不說了。”
她本來就不抱能夠從賀蘭荀這裡挖到什麼線索的希望。
就在離雲卿苦惱時,賀蘭荀的聲音又響起了,聲音淡淡的,卻透着冷漠,“我知道你是一笑公子,也知道你的豐功偉業……你爲什麼要致自己於風險之中?”
聞言,離雲卿渾身一個愣怔。
是嗎,原來早就被猜到身份了。
她擡眼,看向下這細雨的天空,寒風刺骨,“當一件事情變成天下大事之時,凡天下人都無法置身事外,不管他是否願意。”
“我從不信任你們,甚至我覺得你們這次進京的目地不平凡。難不成果真向我方纔所說的謀朝麼?”離雲卿視線落向賀蘭荀,見他眼眸低垂,長睫如翼,亦有些迷醉。
“民爲貴,君爲輕,只有能夠理解民爲貴的君,纔是天下的王。”賀蘭荀道出真理,卻渾然不在意離雲卿隨意的妄想,繼續道:“權力勢力,重家堡的人從不稀罕。他們縱然浴血,卻依舊已天下民生爲首。你大可放心,此次我不是爲了權勢而來……”
“那是爲誰?”離雲卿下意識的問。
賀蘭荀看向離雲卿,清越的聲音響起,“和你截然相反的人,卻和你一樣有着關懷天下的心胸,只因魂魄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