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陲時,一名丫鬟捧着黑漆漆的藥,在門外輕聲的喚着:“小姐……小姐,該吃藥了。”
躺在牀上的風華女子,臉色蒼白,緋紅的衣角垂在臥椅半空。
她執起茶杯,狠狠的砸向門扉,茶杯支離破碎。
“滾——!都給我滾!”
伴隨着怒喊聲落下,門扉外的丫鬟,顫巍巍的捧着藥,雙腳打抖的離開了。
整個將軍府,無人敢提,也無人敢問,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知道,將軍之所以會離開去南疆,全是因爲那日的事情。
雲婉低沉的笑着,笑到最後笑聲漸大。
指尖拂過已然結巴的傷口,那日她不過是拼死一搏。
倘若雲涌真拉她上殿,就算不死,她所策劃的一切就全都前功盡棄了。
好在她也是經常看一些武功書籍,知道傷那個地方安全。
“離雲卿……離雲卿……今日的一切屈辱,我都會讓你還給我。”雲婉絕美的臉上,滿是猙獰的笑意,笑得淒涼。
四皇府,如往常那般寧靜,甚至是蒙上一層陰森森的氣氛。
離雲卿倚着窗柩,看着窗外。葉子佔滿雨水,順着紋路往下滴落,她的手上緊握着一束用紅線捆住的細發……
“唉!”低低的輕嘆聲,溢出脣瓣,她握了握手,又鬆了鬆。
百里懿推門而入,卻見離雲卿在發呆,再看看她手上的髮絲,眉梢一挑,他走了上去,出口卻是戲謔的語調:“皇妃,還在想雲將軍的事?爲夫可是要吃醋了,你怎天天想着別的男人呢?”
離雲卿把髮絲收回袖中,側頭看了看百里懿,語氣聽不出喜怒哀樂,“雲將軍啊……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明白他的意思?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撒下誓約,又莫名其妙的出征去了。”
雲涌言出必行,她是知道的。
但,她不懂,雲涌是第一次見到已皇妃身份出現的她吧?那爲何要對自己許下誓約?
她覺得這一切有蹊蹺,卻猜不透緣由。
“別想了!皇妃可真是不知趣,你都沒發現,整個皇府因爲你,都死氣沉沉的嗎?”百里懿有些擔憂道。
看到離雲卿這副模樣,也愁眉不展,而導致他愁眉不展的後果,就是整個皇府跟着遭殃。
離雲卿收回思緒,確實皇府最近很是安靜,又想起什麼,她問:“殿下那位心愛的慕側妃,沒鬧死你?”
臉色徒然陰沉下來,百里懿冷笑一聲:“你說慕子月?那個不知趣的人,早已被我貶爲妾了,最近被我禁足了,這般也好,省得她總是來打擾我們的清淨。”
說着,甚是無比寵溺的,撫上了離雲卿的髮絲。
絲絲柔柔的感覺,很是舒服。
離雲卿凝眉,帶了點怒斥的語調,“我不是說過,莫要對她出手嗎?”
她現在事情夠多了,慕子月要是心生怨恨在倒插一腳那還得了。
她現在還不想解決慕子月,畢竟琉璃……想想便覺得頭疼。
百里懿無所謂的笑笑,魅惑人心,“所以我不是沒殺她麼?只是貶爲妾而已,誰讓她在你受傷之時吵吵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