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對抗
有一個司機的父親死了。
當這個司機知道消息的時候,事後感慨說,怪不得今晚開車一直打不着火,原來都是前兆。
其實不是,因爲就算他父親不死,他開車也有經常打不着火的時候,只是他沒注意罷了。
所以說,這是迷信。雖然迷信最能讓人自我安慰。
——插序
第二天,看完了《畢業了我們一起失戀》,馬海洋琢磨了很長時間,趁一個課間耗子去廁所的空檔,到十八班班裡把《千年一嘆》給換了出來。意外的是,掀開耗子的桌洞,竟然看見了一大堆搖滾磁帶,崔健的《一無所有》,鄭鈞的《**裸》,還有朴樹的《生如夏花》,爀,還有一個薄殼的松下,打開蓋一看,磁帶是許巍的《時光漫步》。馬海洋愣了一下,許巍是誰?
這時就有人通風報信:甯浩從廁所回來了!
馬海洋慌忙的蓋上了桌蓋就從後門竄了出去。
耗子進前門的時候剛好看見了馬海洋從後門竄了出去。追了一下,也沒用,咬牙大罵:馬海洋,你個小狗日的!怎不死的你!
一回教室,得知只是書被換了,也坦然了。把耳機往耳朵上一塞,歌聲又來了: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嚮往。
馬海洋這邊,回到了教室,卻也沒看《千年一嘆》,主要是怕書太新,被寧賤人給糟蹋了。現在好了,放心了,便從桌洞裡拿出來《神鵰俠侶》的第三部,翻到折起來的那一頁,又看了起來,也看的用心,一連幾節課沒怎麼動過,連廁所都忘了上。
但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晚上熄燈後,聽到樓道里沒了動靜,馬海洋很鬼祟的從門縫裡探出頭,左右看了一眼,空蕩的走道里已經沒了老師。便大膽的走出來去了衛生間。回來後又一如往常的點上了蠟燭,又看了起來。剛看不到兩頁,一束強烈的手電筒的燈光從門上的玻璃窗裡照了進來。正好照着馬海洋。馬海洋急忙吹了蠟燭,藏了書,假睡了起來。可惜已經晚了。
張懷民正站在門外不停地敲門:開門,開門,馬海洋,給我開門。快點。
馬海洋無奈,只好靸着拖鞋過去開門。
門一開,張懷民徑直走到了馬海洋的牀上,,翻了幾下,把《神鵰俠侶》翻了出來,又拔了蠟燭,到了馬海洋跟前,問:這是幹什麼的?馬海洋低着頭不說話了。
張懷民本來想賞馬海洋兩個耳光的,猶豫了一下,說:你出來。
馬海洋也跟了出去,也很直白:你把書給我!
張懷民冷笑了一下,問:我爲什麼要給你書?
馬海洋不想跟他廢話,撂了一句:因爲那書是我的。
張懷民找到理論了,說:學校三令五申,不允許點蠟燭看書。就你能是吧。你點蠟燭看書,萬一失火了怎麼辦?
馬海洋還是很簡單,說:沒失火。
張懷民煩了,踹了馬海洋一腳,說:你還嘴硬。等失火了就晚了。到操場上給我跑十圈!
馬海洋故意擠兌了他一句,說:我跑十圈,那你把書給我吧?
張懷民答應了:行,你跑十圈我就給你。
馬海洋也到底單純,到了宿舍簡單的穿了一下衣服,果真到操場上跑了十圈。然而,等馬海洋回來找張懷民的時候,狗日的早沒了影。
狠得馬海洋趴在窗戶邊上朝偌大的操場喊了一句:媽了個臭逼澇子的。
聲音太大,引起了好幾個宿舍議論嗡嗡的聲音。
坐在牀上,一向精明的馬海洋也自責了一句傻話:哎,怪不得今晚肚子老是疼,弄了半天,是這狗日的要來找我的事。。媽了個臭逼澇子的。
這時,一向沒有主見的楊濤突然說了一句:哎,你肚子疼跟你班主任來逮着你有什麼關係。
馬海洋辯駁了一句:這是徵兆。
楊濤也來勁了:我跟你說,你那是迷信。便從牀頭又翻出來一本《讀者》,說:你看看第一頁,說的就是這個事。來,給你小電燈。蒙在被窩裡看。
馬海洋這回用被子把自己裹嚴實了,看了那篇文章。說的還真是那個意思。大意是說,有一個司機的父親死了。
當這個司機知道消息的時候,事後感慨說,怪不得今晚開車一直打不着火,原來都是前兆。
其實不是,因爲就算他父親不死,他開車也有經常打不着火的時候,只是他沒注意罷了。
所以說,這是迷信。雖然迷信最能讓人自我安慰。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馬海洋算是跟張懷民誓死了兩立。
上政治課的時候,張懷民故意提問馬海洋,馬海洋就算會也故意說不會,也不在乎張懷民故意一直讓他站着。馬海洋也膽大,一看張懷民下來視察了,立即把手裡的政治課本換成了數學課本,等張懷民一走,立即又把政治課本換了回來。有時候,張懷民說:大家下面把依法治國的內容和意義背一下,過會兒我提問。“別人都背了起來,馬海洋也背:”TOILET,廁所,TOILET,廁所,TOILET,廁所,ladies and gentlemen,TOILET,廁所。";“踏遍青樓人未老,請用匯仁腎寶。";聽君一席話,省我十本書!";脫了衣服我是禽獸,穿上衣服我是衣冠禽獸";";女人長大了就要嫁給唐僧,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把他吃了。”“士爲知己者裝死,女爲悅己者整容”。“生活就像宋祖德的嘴,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個倒黴的會是誰”“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羣太監上樓”“不想當廚子的裁縫,不是好司機”“出來混,老婆遲早是要換的!”照着一本搞笑語錄,馬海洋不停地念,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笑得魯子和前面的幾個女生都沒法再朝下背了。
鬧了一節課。
但最終,馬海洋還是在第四節課快上課的時候,被張懷民讓一個上廁所遲到的學生叫了出去。。
什麼也沒說,又一起去了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張懷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從抽屜裡拿出來幾張紙,密密麻麻的全是數字,馬海洋一猜就想到了成績單。看來月考的成績已經出來了。而張懷民彷彿抓住了馬海洋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指着成績單,一改以往咄咄逼人的口氣,說:“看看你的成績”然後頭猛地貼在成績單上,看了一眼,說:“幺,第二名”,言語中凸顯着自己的驚奇,繼續說:“奧,我是從後朝前看的”
馬海洋確實心虛,乾站着,也不知從何說起”
張懷民又拿出來另一張單子,指着說:“看看,看看你進班時的成績”又低頭瞅了一眼:“全班第十八名。幺,你這是火箭的速度下降啊!”
馬海洋什麼也不說。
張懷民扯起了教育論:你要知道你是農民的孩子,你父母辛辛苦苦把你養大讓你來上學就是讓你來玩的嗎?還天天跟小痞子玩。你能拿什麼回報父母?只有成績,就你這個成績,你對得起誰?
這段話,馬海洋都快聽出來耳繭了,卻也只好繼續朝下聽。
張懷民繼續說:你天天跟那些小痞子玩能有什麼好下場嗎。你要知道你是實驗班的,你是要考大學的。普通班的那些豬是不用考大學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馬海洋就是聽着,也不辯論,因爲辯論沒有任何意義。
雖然也不知道鳥人爲什麼總是想幹涉自己交什麼朋友。賤!心想,要是讓普通班的同學聽見了,不砸死他纔怪。不把他的破自行車偷賣了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