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瑛道:“當然有,焦木巷那一片地國家去年已經賣給盧兵了,但是,由於那五幢樓有些遺留下來的問題,並沒有隨着那些地一齊賣,盧兵雖然在辦理手續了,可是還沒有拿下來,而且沒有徵得大多數業主的同意,在程序上,是很有問題的,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方寶頓時明白過來,凝視着她道:“你是說,我們去拿這塊地?”
朱瑛立刻點了點頭,道:“不錯,只要拿下了這五幢樓,盧兵的全盤計劃就會打亂,沒有辦法按政府的規劃完成,這塊地,就值錢了,至少能夠得到三到五倍的利潤。”
方寶沉思了一會兒道:“如果我們把補償價格提高,相信光陽機械廠的那些人會同意搬遷,不過這塊地應該是國家的,他們能夠賣給我們嗎?”
朱瑛點了點頭道:“這些人得了盧兵的好處,本來是不會的,但是,如果你有厲害的手段,就能夠達到目的,我聽說你有兩個賭場,其中一個專門給有錢人設的,是不是?”
方寶聞言,心中頓時一動道:“設局。”
朱瑛“嗯”了一聲道:“方寶,你年紀雖然不大,但有野心,有狠勁兒,也夠聰明,我纔會和你合作,實話說吧,負責那塊土地的官員我認識,會把他帶到你的賭場去,而且還要給你帶去一個人,只要控制好他,對你日後的發展將起來非常關鍵的作用。”
方寶道:“哦,這個人是什麼身份?”
朱瑛道:“他叫查興,是XX銀行信貸科的科長,雖然官不大,但手裡的權限很大,你要做大生意,就靠火車站和迪吧每年的幾百萬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沒有一個財神爺在背後撐着,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近段時間,方寶最傷腦筋的就是手裡面幾乎沒有流動資金,甚至借的高利貸還沒有清數,聽着朱瑛這麼一說,當真是又驚又喜,向着她拱了拱手道:“哎呀,瑛姐,這樣的人我真的是太需要了,這事我實在要多謝你。”
朱瑛瞧着他興奮的樣子,忽然咬了咬牙道:“現在知道謝我了,你對我狠的時候的樣子可讓我永遠記得。”
雖然事情還沒有成功,但這個女人無疑已經給自己指了一條明路,一旦達成,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人生立刻就要再上一層臺階,方寶當然是喜悅不禁的,聽着朱瑛的話,當下“呵呵”笑道:“瑛姐,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過去所有不愉快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我們是搭檔,你暗我明,一起打天下,總有一天,我會超過判官和七哥他們的。”
藉着斜照進車窗裡的月光,望着這個年輕男子英俊而意氣風發的臉龐,朱瑛的眼神裡忽然間閃動了炙熱的光焰,搖了搖頭道:“不,我們不僅僅是搭檔,還有一層關係。”
方寶道:“哦,是什麼關係?”
朱瑛凝視着他道:“很親密的關係,方寶,我不是一個好女人,當初跟上判官,除了他看上我,我自己也沒有辦法之外,心裡也想借着他的勢力向上爬,而且也很努力,否則他有那麼多的女人,也不會只有我最出風頭,現在和周強那個王八蛋好上了,也只是看上了他的權力,但無論多壞的女人,都是需要一個男人的,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
方寶默默的聽着朱瑛的話,當然明白,她是要想做自己的情人,對於這樣的女人,他當然是不會有什麼感情的,也不會去喜歡上她,因此纔會主動的去找她,蠱動她去迷惑周強,但是,此刻他的小腹卻升騰起了一股熱氣,因爲,在朱瑛的眼神裡,他看到了情慾,強烈的情慾,而這種情慾,同樣是他需要的,這是個美豔成熟性感的女人,是一個充滿誘惑的女人,此時此刻,他不會去拒絕這種誘惑。
於是,他將手一伸,就摟住了朱瑛,把她帶到了自己的懷裡,一伏頭,嘴已經重重的壓在了她的脣上,而朱瑛已經充滿了渴望,張啓了脣,吐出了火熱的舌,與他糾纏到了一起。
激吻之中,方寶的手已經伸進入朱瑛的衣裙,解開了她的胸罩,在那一對豐滿圓潤充滿彈性的物事上用力地搓揉着,而在方寶粗糙的手下,朱瑛很快就喘息呻吟起來,那輕細的呻吟,讓方寶再無法忍耐,將手滑了下去,脫去了她的內褲,觸碰到了那滿是岩漿的柔軟禁地,朱瑛喘息聲更大了,扭曲着身子,拉開了方寶褲子的拉鍊,一擡身,坐在了他的身前,握住他,進入了自己的身體,而頭一低,又吻上了這個男人的嘴……
在親吻,扭動,含吮,搓揉,喘息之中,過了好一陣,車子裡才風平浪靜,兩人彼此整理好了衣服,而朱瑛也回到了副駕駛座位上,臉上充滿了滿足與歡愉。
方寶瞥了她一眼,在他的心裡,此時同樣是滿足與歡愉的,可是,他深深的知道,自己和這個女人,肉體可以融合,但心靈永遠無法融合在一起,一個有野心的男人和一個有野心的女人,最佳的關係是搭檔,而不是情人。
……
朱瑛的車還停在“大世界海鮮館”,方寶把她送回,然後就開車向菜園壩的租住屋而去。
停車上了電梯,很快就到了十五樓,拿鑰匙一打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了電視的聲音,在電梯上他看過表,剛過十一點,這個時候,謝子華在地下娛樂城不會回來,在屋子裡的,應該是孫百祥,這小子現在有錢了,女友換不停,經常不回來住,今天倒還在家。
然而,當他換上拖鞋走到了大廳,頓時愣住了,因爲在客廳看電視的並不是自摸,而是一個穿着白色休閒服,扎着馬尾,容顏豔如玫瑰,身形婀娜若柳的漂亮女人。
方寶立刻就叫了起來“鍾蕾,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在廣東嗎?”
鍾蕾已經站了起來,望着他一展笑靨道:“我在廣東難道不能回來嗎,我晚上一下飛機就到你這裡來了,沒給你打電話,就想給你一個意外,想不到吧。”
方寶點了點頭,道:“是意外,不過你的運氣不錯,孫百祥給你開的門吧,這小子又走什麼地方去了。”
鍾蕾指了指孫百祥住的那間屋,道:“在家裡,還有他的女朋友,但好像不是我上次見到的那一個。”
方寶走到了她的面前,道:“我們好像還不算太熟,你老人家一回來就找我,有什麼事嗎。”
鍾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到了沙發前坐下,然後拍了拍旁邊道:“當然有事,方寶,你坐下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方寶只得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道:“是什麼事,先說好,想要對付周強什麼的可不要來找我,我惹不起那樣的人。”
鍾蕾瞧着他道:“經過上次的教訓,你以爲我還會那麼莽撞嗎,不過對那些披着人皮的狼,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這次我去了廣東,進了《南方報》,現在已經被派到了重慶做特約記者,這家《南方報》是全國性的大報刊,而且以敢於報道社會陰暗面出名,就算不直接報道周強做的壞事,我也可以通過報道其它的問題影響到他的前途,只要他的官丟了,事情就好辦得多。”
面對着這個固執而堅持真理,有着紅巖遺風的美女記者,方寶也不知說什麼好,只得嘆了一口氣道:“鍾大記者,你要報道什麼我也管不着,我們之間有什麼商量的。”
鍾蕾聞言,輕輕咬了咬脣,過了一陣才道:“方寶,在去廣東這段時間,我仔細的分析過你,你這個人雖然有時候說話很難聽,但總的來說還不算是一個壞人,而且又熟悉一些陰暗的事,所以這次我想請你幫我。”
方寶望着她道:“幫你,怎麼幫,是不是給你提供一些有什麼新聞價值的信息?”
鍾蕾立刻點頭道:“對,就是這樣,其實真正的大記者都有線人提供消息的,這樣的人我在重慶只認識你一個,不找你找誰。”
聽着鍾蕾似乎很有把握自己會幫她的口氣,方寶頓時笑了,道:“我爲什麼要幫你?”
鍾蕾凝視着他的眼睛道:“方寶,我知道你不缺錢,不會稀罕那點兒線人費,但是,我們是朋友,就算幫朋友的忙,難道不行嗎?”
方寶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道:“朋友,鍾大記者,我記得你過去說過我是一個大混蛋,和一個大混蛋做朋友,不知道會不會辱沒你啊,你可是老革命的後代,根正底紅。”
鍾蕾伸手就在他的肩上一拍道:“少囉嗦,幫是不幫,你要是不幫,我馬上走人,從此以後就算不認識。”
說到這裡,她便站起身來,作勢要走。
幫一幫這個記者,只不過是順水人情,而且有時候事情也需要媒體介入,方寶本來沒有這條路子,如今現成的送上門來了,豈有不答應的,於是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拉,就讓她一屁股重新坐在了沙發上,笑着道:“好好好,有你這樣的美女記者承認我是朋友,我怎麼能不識擡舉。”
經過了上一次的教訓,鍾蕾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如果要報道一些社會的陰暗事,背後沒有不怕事的人幫自己撐着是絕不可能的,她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是社會上混的,而且上次救自己的身手讓她還記憶猶新,有他幫忙,自己要做什麼事底氣纔會足,更重要的是能夠有更廣的消息面,聽着他答應,頓時展顏笑了,伸出手去道:“好,男子漢大丈夫一言爲定,今後就請多多關照。”
瞧着鍾蕾如桃花盛綻般的笑靨,方寶伸手與她握了手,卻搖頭一嘆道:“像你這樣的美女,最好是會做有錢人的太太享福,何必要去冒那些險,你看看那些報紙,基本是歌舞昇平,有多少報道陰暗面的,更何況你想惹的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
聽着方寶的話,鍾蕾的笑靨漸漸的凝固了,臉色也沉肅起來,道:“就是因爲沒多少人報道,我們才更應該去揭露,才能把黑暗暴露於光明之中,這是記者天生的職責,當初要是沒有我爺爺那一輩的犧牲,要是他們一個個的都像烏龜一樣的縮着,哪有現在的新中國,我不能讓那些革命烈士的鮮血白流,不能讓黑暗去遮擋光明,能夠做一點兒就算一點兒,別的記者是怎麼樣的,我不想去知道。”
……
有這樣精神的人是值得敬佩的,而有這樣精神的女人更值得敬佩,面對着鍾蕾肅然認真的臉色,方寶也不想再和她開玩笑了,而此刻,他的大腦之中也忽然彈出了一個念頭,道:“鍾大記者,我倒有一個消息,不知道有沒有新聞價值?”
鍾蕾一聽,趕緊道:“哦,是什麼消息,你說說看。”
方寶笑了笑道:“昨天我開車路過沙區東南角的焦木巷,看到那裡大多數的房屋遷了,不過還有五幢樓立着,聽說補償很不公平,裡面的一百多戶業主都是下崗工人,不願意搬走,拆遷方給了最後的期限說是要強拆,現在還剩下四天了,那個開發公司的老闆叫做盧兵,和黑白兩道的大人物都有關係,爲了這次強拆,還請了黑社會的人幫忙,估計四天後那些下崗工人要倒大黴,到時候也一定會有很暴力的場面發生,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鍾蕾立刻道:“好,我明天就去看看,真要是像你說的,一定給他們曝光,那個開發公司的老闆在本地有背景,地方的媒體不敢報道,但《南方報》在廣東,這樣的新聞有機會報道出來。”
方寶點了點頭,忽然間覺得鍾蕾這次來對自己是相當的有益處,朱瑛雖然給他指了一條路,但具體的還要他自己去操作,那五幢樓的開發權盧兵雖然還沒有辦完,但是,由於他已經和負責賣地的政府官員有了前期的合作,自然有十成的把握拿到手,不過,如果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意外,就很難說了,這其中就應該包括有影響的媒體介入。
正想着,就聽到鍾蕾又道:“方寶,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方寶點頭道:“你說,是什麼?”
鍾蕾道:“我去廣東的時候已經把租的房退了,現在纔回來,還來不及租,這麼晚了,出去住賓館也怪麻煩的,我看今天你這裡人不多,還有多餘的房間,能不能暫時住一晚。”
方寶笑道:“當然可以,你去睡我的那間屋,我住客房。”
鍾蕾顯然對他是放心的,“嗯”了一聲,跟着又道:“對了,你今後不要口口聲聲對我‘鍾大記者鍾大記者’的叫了,我怎麼聽着怎麼彆扭,覺得你在譏嘲我。”
方寶道:“那我就你什麼?”
鍾蕾道:“我在家裡,爸媽都叫我阿蕾,你現在是我的朋友了,也這麼叫吧。你年紀比我大些,我就叫你寶哥。”
方寶算不上一個絕對的好人,但能與這樣有正義感的美女記者做朋友也頗是願意,當下一點頭道:“好,阿蕾,時間不早了,你到我的房間去睡吧。”
鍾蕾答應了一聲,就跟着他進了屋,剛一進門,就有一股子清香氣傳來,而且屋子裡整整齊齊,牀鋪和被子皆很是潔淨,鍾蕾頓時笑着道:“哈,寶哥,你什麼時候轉性了,把屋子收拾得這麼漂亮。”
方寶知道這是池美玉的功勞,便笑了笑道:“我可沒有這樣的本領,也沒有這樣的耐性,是我的一位朋友幫我收的。”
鍾蕾點了點頭,轉眼瞥到了什麼,頓時又莞爾一笑道:“寶哥,你好歹也是有兩個公司的經理,怎麼這麼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是喝牛奶弄撒的吧,還不去擦乾淨,明天要是再這樣走出去,準叫人笑話。”
方寶順着她的眼神低頭看去,頓時見到,在自己休閒褲的拉鍊附近,有着一大片的白色污跡,由於褲子的顏色是純黑色的,因此顯得相當的醒目。
這白色的污跡是什麼,方寶當然是心中有數,饒是他平素的臉皮夠厚,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起來道:“不錯,是我晚上喝牛奶時不小心弄撒的,阿蕾,幸虧你看見了,否則明天我再穿着出去,一定會別人笑。”
鍾蕾還是處子之身,對男女之事並不熟諳,哪裡明白其中的緣故,剛纔只是隨口一說,這時想到自己一個女孩子家不應該盯着男人的襠部看的,頓時臉上也是一片潮紅,輕輕“嗯”了一聲道:“那你拿一條褲子出去換,我想睡了。”
方寶答應着,便趕緊去拉開了衣櫥,找出了長褲與內褲,然後再拿上睡衣,到外面客廳的衛生間洗浴去了。
……
到了第二天,方寶有些不放心鍾蕾一個人到焦木巷那邊去,便開着車送她過去了。
當到達了光陽機械廠那五幢舊樓前,已經是早上十點鐘,卻見那些業主正在對着保安們憤怒的吵嚷着什麼,方寶帶着鍾蕾走了過去,在人羣中找到了昨天見到的那個老者,一問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五幢樓房所有的水電氣都被人切斷了,無疑是長風開發公司的人加強了攻勢,要在期限前逼裡面的人離開。
這一次,鍾蕾這個正牌記者亮出了自己的記者證,開始進行採訪,那些業主大多數都知道《南方報》是有全國影響力的大報刊,如今水電氣被斷,上訪也被人擋回,自然把她視爲了最後的救星,紛紛圍了過來,而鍾蕾聽着他們的訴說,臉上也漸漸的流露出了憤怒不平之色,很認真地做着拍照,錄音,訪問等工作,說是下午還會到有關部門去,如果這些部門真不理會,在兩天之內,她會把這則新聞發回到報社,看能不能登出來。
方寶知道四天後長風公司的人一定會動手強拆,這則新聞就算是《南方報》能夠登出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在回去之後,他便開始安排,從現場來看,長風公司派來的那些保安只是起威懾作用,到時候肯定不會明目張膽動手的,而判官的人想不到自己會插手這事,因此要阻止他們,並不會太困難,但這事必須萬無一失,他打電話問了凌展,袍哥會除去傷員,現在能夠動手的還二十八人,人手自然不夠,於是,他便叫來了孟冉和陸勝龍,讓他們四天後各帶三十人前去,但不要馬上出現,而是要等判官的人對那些業主動手之後,纔可以前去支援對抗。
在下午的時候,朱瑛則給方寶打來了電話,說是她已經約了負責賣那塊土地的一名官員和銀行的那名信貸科科長,但爲了避免這兩人起疑心,不能去他設在小區裡的那個賭場,而是要換一個普通的租住房,有麻將和撲克就行了,但要做好準備,務必要讓這兩人輸得極慘,不得不接受他們的控制。
對於賭,方寶不太熟,但知道凌展懂得,便打電話通知了他,讓他在兩天內做好準備,而凌展立刻就答應了,說這事非常簡單,只需要購買好賭博的道具,就能夠百分百的包贏,讓那兩人輸得連內褲都不剩。
……
兩天後,沙坪壩一個叫“春苑小區”的高檔住宅區D幢12樓的一套三居室的房間內,方寶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默默地等待着。
這套房的裝修非常的豪華,是凌展花大價錢臨時租來的,而在客廳裡,放着一臺機麻,看起來和別的機麻沒有什麼不同,但是,裡面的麻將卻全部用藥水作了記號的,凌展給了方寶一付眼鏡,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這些記號,從背面看到對方的牌是什麼,不僅僅是麻將,屋子裡還有十付撲克,同樣做着這樣的記號。只要有那付特殊的眼鏡,當然是只贏不輸了,這樣的詐賭伎倆,在周潤發主演的《賭神》裡早就出現過,而到現在已經很普遍了,但是,有朱瑛出面陪着那兩人前來,他們前期當然不會懷疑,而到了後期,就算省悟過來,但已經墜入套中,悔之晚矣。
大約晚上十點鐘,方寶懷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剛拿起來接聽,就傳來了朱瑛很清亮的聲音道:“寶弟,你在家沒有,我就在你附近吃飯,現在帶兩位朋友來和你認識。”
方寶下午已經和朱瑛通過了電話,以表姐弟相稱,知道她要帶人過來了,便立刻道:“好啊,瑛姐,我在家,你們過來吧。”
聽到方寶發出了已經準備好的信號,朱瑛立刻掛斷了電話,自然是過來了,而方寶也放下了手機,戴上那付特殊的眼鏡。
朱瑛等人的確離得並不遠,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就聽到了門鈴之聲響起,他立刻去開了門,頓時見到,穿着一身淺藍色職業裝的朱瑛站在了門口,在她的身後,還有一高一矮兩名男子,年紀在四五十歲之間,穿着西服,但都掩飾不住腹下那膨脹的脂肪。
方寶立刻很熱情的將他們迎進了屋,瞧着朱瑛的臉上染着紅澤,而那兩名中年男子也帶着酒意,知道他們喝了不少的酒,就趕緊去端來了茶,請他們坐在了沙發上休息。
朱瑛指着方寶道:“馬局長,查科長,這是我的表弟,叫做方寶,不久前纔到重慶來發展,對房地產有些興趣,還請你們多多關照。”
說着這裡,她又對方寶道:“方寶,這是馬白華局長和查興科長,你們認識一下。”
聽着朱瑛的話,方寶趕緊伸出手去,那兩人分別和方寶握了,打量着他,由高一些的馬局長道:“朱總,你長得漂亮,令表弟也是一表人才啊,放心,衝着你的面子,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推託的。”
那查興也道:“是啊,朱總,以我們的交情,還有什麼事情不好辦的,只要令弟需要貸款,你說一聲,所有的手續我一定優先辦理,絕不會耽擱他發財的時間。”
朱瑛當然明白他們在說場面上的話,微微一笑,瞥了一眼那臺機麻,便道:“今天是週末,你們難得休息,這樣吧,我們就打幾圈,看看手氣。”
這話傳進了馬白華與查興的耳中,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發出了會心的笑容,自然是不約而同的猜到,朱瑛讓他們來這裡,又介紹自己的表弟給他們認識是要特意巴結,這場賭博,擺明是要送錢給兩人花花了,這樣的局面兩人時常經歷,那是不要白不要。
當下兩人立刻就站起身來,由查興道:“好啊,我有一段時間沒有打麻將了,手也怪癢的,那就切磋切磋吧。”
說話間,四人就坐在了機麻前,馬白華笑呵呵的望着方寶道:“年輕人,你是主人,怎麼打,打多大,由你說了算。”
方寶早就心中有數了,也笑着道:“那就打血戰到底吧,兩千元一子。”
兩千元一子的“血戰到底”一晚打下來輸贏絕對在十萬元以上,不過這兩人都打過,而且每次贏得隨身帶的皮包都是滿滿的,當然也沒有意識到被設了套,馬白華便點頭道:“好,不過我們沒帶這麼多的現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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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寶堆着笑,一付馬屁狀的道:“要什麼現錢,馬局長,查科長,你們只管打,我們拿籌碼打。”
一邊說着,他就拿出了四付撲克,加上花牌,每人五十五張,也就是十一萬。
有了籌碼之後,四人就打了起來,方寶戴着那付特殊的眼鏡,自然是洞觀全局,而且一開始就沒有留情,連着做加番的大糊,而自己從來不放炮,打到凌晨三點的時候,那馬白華的籌碼就輸光了,而查興只剩下了幾張,朱瑛略剩得多一些,但也只有十來張。
……
雖然十來萬對這些人不多,但這是開場讓他們往下陷的前戲,朱瑛早就和方寶商量好了步驟,見到馬白華臉上滿是不悅的把最後一張撲克拿出來,便將麻將往桌面上一推道:“不打了,不打了,方寶,你今天麻將的手氣太好了,打了我們一個三歸一,沒意思,換別的打。”
方寶立刻道:“瑛姐,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手氣怎麼這麼好得出奇,這樣吧,你說打什麼,我聽你的。”
朱瑛道:“我看你牌打得不錯,我們幾個打不過你,這樣吧,就來‘偷十點半’,三千元一注,不過先說好,你當莊家,如果一樣大小要賠錢出來。”
“偷十點半”是一樣很簡單的賭博遊戲,和“二十一點”有些相似,莊家各發一張牌之後,由閒家先要牌,牌上是什麼就是幾點,JQK爲半點,離十點半越少牌就越好,如果剛好十點半就由莊家加倍賠,而如果牌的點數超過了十點半,就叫爆牌,沒有點數。這種遊戲,由於莊家容易賠雙,因此當點數同樣大小的時候是莊家大的,朱瑛提的這個要求當然很不合理,但方寶還是笑着答應下來,道:“好啊,瑛姐,怎麼賭我都聽你的。”
朱瑛點了點頭,對旁邊的馬白華和查興道:“馬局長,查科長,你們看怎麼樣?”
一下子就輸掉十來萬,讓馬查二人當然很是心痛,現在只想儘快的打回來,聽着朱瑛在幫自己,哪裡會有異議,都紛紛點頭應是。
於是,“偷十點半”的遊戲開始了,和打麻將一樣,方寶上場就毫不留情,撲克和麻將一樣塗着藥水,他能夠看清對方的點數,也能夠看到手裡的牌是什麼,會不會爆牌,可以說比麻將更容易掌控全局,一個小時之後,馬白華又輸了十五萬,而查興輸了十三萬,作爲陪客,朱瑛輸得最多,接近二十萬。
瞧着馬白華和查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朱瑛悄悄的向方寶遞過去了一個眼色,然後故意大聲道:“不行,不行,方寶,你手氣太好了,我們要重新換一個規矩。”
方寶笑嘻嘻地道:“沒問題,什麼規矩,瑛姐,你就說吧?”
朱瑛道:“不准你限注,我押多少你就要接多少?”
方寶立刻點頭道:“這沒有問題,這次你準備押多少?”
朱瑛故意算了一會兒道:“加上麻將的,我欠你二十七萬,這一把就押二十七萬。”
方寶知道自己手氣太好,馬白華與查興要起疑心了,便笑道:“好啊,二十七萬就二十七萬,大家玩玩,誰會那麼認真,瑛姐,難道我會真的收你們的錢嗎?”
朱瑛道:“別羅嗦,就算是玩玩,欠着這錢我心裡也不舒服,發牌,我們單獨賭一把。”
方寶答應着,徵得了馬白華查興的意見後就跟朱瑛賭起來,他看到朱瑛發的是一個八,然後不要牌了,而自己發的是一個七,手裡下一張的底牌是一張三,如果要牌就會比朱瑛大,便將那張七點牌翻起來扔到桌上道:“七點,再要估計要爆,我也不要牌了。”
朱瑛立刻把自己的八點牌翻在桌上,大聲地笑道:“這一次你可輸了,說好了,二十七萬全部一筆勾銷。”
方寶點頭笑道:“當然,我不是說過嗎,今晚只是玩玩,我可不敢贏你們的錢。”
朱瑛“哼”了一聲,便側頭對馬白華和查興道:“馬局長,查科長,你們怎麼樣,賭不賭隨便你們。”
馬白華與查興都已經輸到了近三十萬,這錢他們當然拿得出來,不過就這麼輸了,心裡是很痛的,而且方寶是朱瑛的表弟,也不好意思欠帳,瞧着朱瑛一把就贏回來今晚所有輸的錢,而且這樣賭對他們非常有利,當然連不迭地答應着。
當下方寶又開始和他們賭了起來,馬查兩人就跟朱瑛一樣,每一次押的就是自己所有輸的錢,方寶雖然知道所有牌的點數,但有時候牌生成起來,也未必次次能夠贏,可是有朱瑛在一起就完全不一樣了,當馬查兩人停止要了的時候,看到了兩人的點數,方寶就把不要的牌發給她,自己則最後發成一付能夠大過兩人的好牌。
就這樣,他連贏了八把,其中有兩次十點半加番,而馬查兩人的賭帳就變成了巨大的數字,馬白華欠下了五千六百多萬,而查興則是四千五百多萬。
馬白華與查興和朱瑛認識已久,再加上晚餐喝了不少酒,頭腦發暈,當然萬萬想不到她會設下這個局,可是到了這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聽到方寶報出上千萬的欠帳,兩人的酒都驚醒了,馬白華第一個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指着方寶的鼻子道:“小子,你是什麼意思,想在我面前詐賭,你還嫩了點兒。”
查興也站了起來,瞪着朱瑛道:“朱總,枉我們把你當成朋友,今天你這麼整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朱瑛是個見過大世面的女人,早就料到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臉上帶着微笑,卻一言不發,而剛纔還笑得像彌勒的方寶卻變成了黑麪的閻羅,猛的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子就插在了機麻的木製桌面上,喝道:“操你媽的,輸不起就別賭,剛纔是你們自己要賭的,可沒人逼你們。”
瞧着方寶翻了臉,那雪亮的匕首猶自在桌面上抖動着,馬白華與查興兩人頓時像癟了氣的皮球,緩緩的坐了下來。
方寶此刻並沒有閒着,轉身就從茶几上拿出了準備好的兩張紙和兩支鋼筆,扔在了麻將桌上道:“馬局長,你欠我五千六百三十二萬,查科長,你欠我四千五百四十六萬,現錢我就不用你們兩位拿了,寫張欠條吧,而且要寫明,三天後歸還,如果到時不還,每個月百分之二十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