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陪酒女熊迎
有些路，不好走，只好換條道。有些話，說不出口，只能選擇沉默。有些人，註定沒有結果，只好選擇徹底隔斷。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是別人的戀想，因爲我自己，都沒對自己抱有任何希望。——言默
翌日，言默照着名片上的地址來到了“TIME”。她發誓，她做夢也沒想到這竟會是一家酒吧。
言默走進去，大白天的酒吧還沒營業，前臺接待她的小姐有些抱歉地微笑，她說：“不好意思，這位女士，我們酒吧還沒到營業時間，請您晚些時候再來。”
“我是來應聘的，你們的老闆給了我一張名片。”言默解釋道，還將名片一併遞給了她。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有些懷疑地說道：“你等會，我打電話問問。”
電話飛快地接通了，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前臺的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言默。”
前臺照實回覆後，那邊又很快地掛斷了電話。
那人放下電話，一臉鄙夷地看向言默，不客氣地說：“你走吧，我們經理都懶得理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你這樣的還想來勾引我們經理。”
言默聽到她的譏諷，似笑非笑，既不搭理她，也不爲自己辯解。在她看來，這些都沒必要。
言默剛打算離開，便被裡面急匆匆趕來的許安叫住。他跑到言默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言默蹙起了好看的眉，說：“你的愛好就是擋路麼？”
那人不但沒生氣，反而還很開心的樣子。“來之前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一直都在等你的電話。”
言默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沒有手機。”
他聽後更來勁了，“我怎麼忘了，走！我給你買去。”他順勢拉住言默。
言默掙脫他的手，不想在和他繼續這個話題糾纏下去，她說：“請問有什麼工作是我可以做的？”
見他笑的很是歡脫，言默感覺大事不妙，果然，他湊近言默，輕聲說道：“做我的秘書怎麼樣？”
言默有些不自然，她向後退了幾步，答道：“你們這還缺什麼職位？”
“就秘書啊~”
看他那吊兒郎當的模樣，言默正色道：“看來你們這不缺人，那我就先走了。”
見她真的要走，許安着了急，他爲難地說：“我是真的缺秘書，你要不想幹的話，就只有當服務生了。”
“那就服務生，我可以。”
見言默在當他的秘書和服務生之間她竟然選擇了後者，許安很是挫敗，“那好，你跟我進來。”
他倆走後，前臺的人還沒從震驚中醒來，經理這麼對待一個女人，破天荒頭一遭啊。等等等等等等，自己剛纔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
店裡一羣人見許安親自帶了個女人過來，他們不可思議地打量言默。老大轉性了？這妞，勉強算的上漂亮，她的頭髮只到下巴處一點點，背了個黑色的揹包，身材什麼的更是沒有。她跟平常老大帶過來的“嫂子們”根本沒有一點可比之處。就在那些人以爲肯定是那女人倒貼之後，許安的話卻讓他們大跌眼鏡。
許安滿臉笑意，語速也慢慢的。“這個你還記得怎麼用吧。”
言默搖了搖頭。
“沒事，我教你。”
那溫柔，直直地叫他們打了個寒顫。一旁的捲毛戳了戳前面穿皮衣的男子，“欸，你說老大這回不是來真的吧？”
被問到的那人皺了皺眉，這個女人他總覺得眼熟，仔細一看，他好像曾經在老大的手機上看過這個女人。
那角度，像是偷拍的。
言默站在那裡，感覺背部快要被他們看出個窟窿來。她忍不住提醒一旁正說地起勁的許安，“你有事就先走吧，找別人教我也行的。”
他不幹了，“那怎麼行，我就得親自教，我看誰敢說閒話！”許是看出言默的不自然，他故意放大聲量。
人羣一鬨而散。
言默嘆了口氣，“許安，我就是需要一份簡簡單單的工作而已，你堂堂一個酒吧老闆，卻親自來教一個小小的職員，我真的無福消受。”
許安沉默了片刻。沒一會，他喚來一個叫“大鬆”的男人，對他說：“你教她，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來日方長，對許安來說，沒有什麼比留下言默更重要的了。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身材高大挺拔，生的還算俊俏。只是看着言默的眼神不太友善。
言默權當這是他的個性，她禮貌地說了聲“麻煩你了”。
許安走後，大鬆就開始教言默，他期間沒有說一句話，專心演示着各個機器的使用方法。最後，他說聲：“都看懂了。”
他說的是肯定句，言默感到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學會了的。但她還是平靜地道了聲“謝謝”。
那人理都沒理她就走了。
言默鬆了口氣，開始幹活。
酒吧，酒吧，當然是就酒泡吧，喝酒享樂的。店裡的燈光被調的很暗，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奇特的香氣，各式各樣的人隨着音樂起舞，青紅紫綠的光照在人的皮膚上，頹廢的不得了。
“嘔。”一個超短裙的女人在去廁所的路上吐了起來，她癱在牆邊上，有不少男人對她動手動腳。言默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她攙扶着她起來，將她的裙子往下扯了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些男人垂涎的目光。
她問她：“有人陪你來麼？”
她捂着胸口，看起來很是痛苦，“沒有，我就是一個陪酒的。”
言默瞭然，“我幫你去叫車，你回去休息吧。”
那人躺在言默胸口，“嗯”了一聲。
“你住哪？”她總要知道她的地址纔可以送她回去啊，可她喝的爛醉，任言默怎麼叫都叫不醒。她只好將她帶回了自己租的地方。
房子就在酒吧的後面，很近，也很便宜。言默將她安頓好後，就回去做事了。
忙到深夜，言默才下班，擡了擡自己的胳膊，痠痛的感覺一波接一波。
“我送你。”許安從樓上下來，手裡還拿着車鑰匙。
言默只覺得好笑，“不用了，宿舍就在後面，幾步遠的路程而已。”
“那也不行，你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他邁開步子徑直走到門口，還不忘一臉嚴肅地轉過頭來對她說：“跟上。”
言默無奈，只好任他從酒吧裡面送到酒吧後面。
“到了。”言默對他說。
“好，我看着你進去。”
言默上樓時被他叫住，他卻遲遲不說話，她不解地看着他。最後，他說：“明天見。”
黑夜中言默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卻有點疲憊，言默知道他對自己心意，可她是不允許自己戀愛的。況且，言默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他沒有感覺。
算了，就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她就會離開這了，她不會給任何人任何戀想。
更不容許自己有戀想。
而樓下的許安一直沒走，等到她的燈熄滅了之後，他才駕車而去。
這幾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前幾個月他們在日本分開之後，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在這陌生的城市裡兩人竟能重逢。
言默，我許安活了這麼多年從不相信緣分，但這一次，我信了。
許安撥通了一個電話，沒響幾聲那邊便接了起來，許安的語調很是輕鬆，“顧子，我找到她了。那個讓我一見傾心的女人。”
“是嗎，沒想到你既然比我先找到。不過我也快了，我見到她了，她現在和我在一個城市，我會把她找回來的。”胡顧握着言默的項鍊，眼裡滿是寵溺。
許安笑開，“你的那個青梅竹馬？哈哈哈~明天來我酒吧，咱哥倆喝幾杯，順便讓你見見我的女神。”
“你搞定她了？”
“沒有，不過她主動要了我的名片，還留在我店裡工作。”
“顧子，你知道嗎，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我以前是很花心，不過自從遇到她後，我竟有了想要安定下來的想法。”
“你，安定？那我還真要見見這個人了，竟會把你這浪子叫回頭。”胡顧故意打趣他。
“那好，明天見。”
“我一定來。”
第二天天還沒亮，言默就被頭髮絲給弄醒了，當她睜開眼看到眼前有張放大的臉後，她着實被嚇了一跳。
那人吃吃地笑了起來，她問言默：“你把我帶回來的？”
言默“嗯”了一聲。
“爲什麼不睡牀，都是女人，你怕什麼？”
言默搖了搖頭，“我昨晚太累了，一沾沙發就睡死過去了。”其實，言默昨晚是想睡牀來的，可是她的睡姿，言默實在是不敢恭維。
“你叫什麼？”
“言默。”
她託着自己的下巴反覆打量了言默一會，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她點了點頭，“你名字和你是挺像的，都一樣溫溫吞吞。”
言默不太懂她的意思。
“就是說你這人沒什麼意思。”
言默也不答話，她走上前去收拾昨晚被她蹂躪過的牀。那人見狀撇了撇嘴，不再自找沒趣。“我先走了，小默默~”
被她這麼一喊，言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以爲她離開了，沒想到她又回來了，她遞給言默一張寫着電話的紙條，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call我，我欠你個人情。”
她扭頭就要走，言默叫住她，“欸，你……”
“我不叫欸，我叫熊迎。”她說完就走了，金色的長卷發在空中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言默看得呆呆的，她覺得她那一刻尤其的好看。
其實，她不是要問她名字的，大家同爲女人，在那種情況下，舉手之勞而已，她沒想過什麼還不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