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
爲什麼只是背對着自己,秦風骨竟然就感覺到了一種無以比擬的巨大壓力,那種無形的威壓,竟然讓他隱隱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是什麼人?”秦風骨好不容易纔開口說了一句道。
默然片刻,前方山丘上那道身影忽然轉過身來,秦風骨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樣子,就只是覺得好像一雙凌厲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他,滔天殺意四下風起,秦風骨只覺瞬間感覺身體一沉,背上已經溼了一片。
“呼!呼!”秦風骨倒吸了一口冷氣,瞬間睜開眼來,連連喘着粗氣。
四下一看,他發現自己仍然在房間裡面,還是那樣盤膝坐在牀上,手裡拿着那塊古怪的令牌,姿勢跟之前絲毫沒有什麼變化。
只是此時房間裡的光線明朗,顯然天色已經亮了,他這一失神,轉眼就過了一夜的功夫。
“原來只是一場幻覺……”
秦風骨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也是大爲疑惑,究竟他在幻覺中所看到的那個人會是什麼人呢,竟然只是單憑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震懾和畏懼。
眼見天色已亮,秦風骨也一個翻身從牀上起來,昨晚他並沒有跟平常一樣修行練功,而是莫名其妙經歷了一場幻象,可是他今日醒過來之後,竟然感覺一陣神清氣爽,精神比之往常似乎還要更加好上幾分。
“奇怪,難道是因爲這令牌的原因?”秦風骨分明感覺到,不過短短一夜的功夫,他的精神修爲竟然精進了不少。
說着擡眼看去,小白那傢伙還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半截舌頭還吐在外面,那睡姿極其的銷魂。
秦風骨玩心大起,上去捏了捏小白的舌頭,然後有捏住它的鼻子。
好不容易小白才醒了過來,一連打了兩個噴嚏,怒目瞪着秦風骨道:“你幹嘛!不知道打攪別人睡覺是很不禮貌的嗎?”
秦風骨頓時啞然,正想說什麼,忽然聽到了院中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感覺那氣息應該是杜大叔過來了。秦風骨給了小白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連忙開門迎了出去。
剛打開門,就見到杜簡秋來到了門口。
“杜大叔,這麼早啊,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秦風骨看到杜簡秋那一副匆忙之色,不由問道。
杜簡秋點點頭應了一聲,張望着往秦風骨屋裡看了一眼,見到只有小白躺在那兒,心中不由奇怪,剛纔明明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吼聲,怎麼屋裡也沒見到?
轉念想到自己過來找秦風骨的原因,連忙道:“風骨,不好了,小月和語衣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秦風骨一臉愕然,道:“杜大叔,你先別急,她們怎麼就不見了呢?是不是小月到外面哪兒玩去了?”
“只是到外面去玩就好了,這丫頭……”杜簡秋嘆氣一聲,然後拿出一封信遞給了秦風骨,道:“風骨,你自己看看吧。”
秦風骨將那封信攤開一看,上面只是寫着幾行娟秀的字,說是她和胡語衣外出歷練去了,讓大家不用擔心,也不要去找她們,該到回來的時候,她們會回來的。
“這個小月……”秦風骨也不由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杜小月會鬧出這麼一出,而且就連想來安靜賢淑的胡語衣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杜簡秋在那有些自責地道:“也是怪我,平時把這丫頭給慣壞了,什麼事兒都由着她。這要是在島上的時候還好,畢竟就那麼大點兒地,可是現在是在大明,天下之大,這讓我上哪兒找她們去。”
秦風骨連忙勸慰他道:“杜大叔你別急,我們可以先找人去問一問,有沒有人看到她們是什麼時候走的,又是朝哪個方向走。現在天色還早,就憑她們兩個姑娘家,應該也不會走的太遠。”
“嗯,也只有這樣了。”說着,杜簡秋便準備轉身離開,去問問有沒有人見到過她們倆的消息。
這時忽然又聽秦風骨道:“杜大叔,你可以去青門找一下老齊,把這事情跟他說說,讓他派人也多加留意一下,一旦有什麼發現,立馬派人過來告訴我。我現在也出去打探一下看看。”
杜簡秋點點頭應了一聲,便走出了院子。
他剛離開不久,浮生和任方沉也相繼走了進來,同行的還有兩三個一樣是從離恨島出來的年輕人,他們都是聽說了杜小月和胡語衣不見了的消息,這才擔心地跑到了秦風骨這裡。
秦風骨大致也給他們交待了一下,讓幾人各自出去外面四處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消息再說。
接着秦風骨也叫上了小白,往外面走去。
一路上,秦風骨不禁有些暗暗自責,如果不是昨晚他大膽探索那塊神秘的令牌,以至於陷入了那幻象當中。按照平時他夜中練功的狀態的話,那二女從院裡出去,秦風骨無論如何也是可以察覺到的。
不過事已至此,秦風骨再去想這些也沒什麼用,這大明世道,可不見得就比那離恨島上好得了多少。她們又是兩個姑娘家,獨自在外面遊走,誰知道會發生怎樣的危險。
出門之後,秦風骨沿途問了一下附近的一些人家,也不知她們是什麼時候走的,竟然沒一個人看到她們兩個出門的蹤影。
秦風骨去了碼頭那邊,經過一夜的清理,此時那邊碼頭上已經多少恢復了一些,問了問幾個青門的人,都沒人見過他所描述杜小月和胡語衣二女的樣子。
“秦公子,你這是在找什麼人?”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後面問道。
秦風骨回頭一看,原來卻是祝鉞,昨晚他跟薛大人請命幫忙追捕那毀了他們船隻的“妖狼”,結果秦風骨甩下了祝鉞等人,找到了小白就自行回了家,早將這事給拋之腦外去了。
此時看到了祝鉞,秦風骨難免有一絲尷尬,但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乾笑道:“祝鉞兄這是一夜未歸嗎?”他看到祝鉞還是穿着昨晚的那身打扮,身上依然還是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祝鉞苦笑道:“昨晚那場意外,不僅薛大人受了傷,還波及了不少平民,要處理的事情自然要多了一些。昨夜秦公子一別之後,便沒有再見到你的蹤影,不知公子那邊可有什麼發現?”
秦風骨搖頭,做出一副遺憾之色地道:“我一直尋到了北邊海岸上,期間感覺到了幾次異常的氣息,但可惜最終都沒能捕捉到那妖畜的確切位置。”
“是嗎,那估計它已經是逃脫了。”祝鉞輕聲嘆了口氣,然後又問:“剛纔聽公子你好像是在找什麼人?如果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秦公子儘管說話便是。”
秦風骨想了想,自己在找小月和胡語衣二人的消息,肯定是瞞不過這些大內武衛的耳目的,便是現在跟他說了也無妨,如果這祝鉞真能顧及當初在那山谷中一番同行的幾分情面,能幫上點忙也是好的。
當下秦風骨便將他要找二女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祝鉞那邊也滿口答應幫忙,然後秦風骨就此告辭。
碼頭這邊也沒什麼發現,秦風骨不由看向小白,問道:“你鼻子那麼靈,也沒發現她們倆的蹤跡?”
小白伸出舌頭舔了舔嘴,搖頭道:“小月那丫頭身上養了兩條長蟲,它們身上可以散發出一種特別的氣味,能夠將它和身邊人的氣息掩蓋過去。如果離得近了還好說,可是現在都不知道她們是朝那邊走的,根本就沒辦法找到她們。”
聞言,秦風骨頓覺有些失望,沒想到小月那丫頭養的那一紅一綠兩條毒蛇,竟然還有着這樣的功效,這倒是他以前從未知道的。
“沒辦法了,先四處去看看吧。”
秦風骨說着,便一手抱住了小白,飛身上了半空。
他已經交待杜大叔和浮生他們在城裡去找,有着青門和祝鉞那邊的人幫忙的話,只要那她們倆還在城裡,應該不難被找到。
現在只是擔心這兩個丫頭跑到城外去了,那可就有些頭疼了。
從同安出城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水路,要麼就是往西北邊的方向,那邊是通向明城的唯一通道。
碼頭這裡沒有發現二女的蹤影,秦風骨便朝着西北方找去。
御空飛行了一段,秦風骨已經將他的神識展開到了極致,方圓一里之內的動靜都被他盡收眼底,可是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
出了同安城大概五六裡的樣子,上了官道,在一處岔口前面,秦風骨停了下來,這樣一連飛行了幾裡地,對他的消耗也是挺大的。
在那前面岔口處,有一個五里亭,再不遠處還有着一家客店。
秦風骨到了那客店裡面,想要暫作歇息片刻,再順便詢問一下,看看這裡有沒有人看到她們兩個的消息。
“店家,上一壺茶,再來一點兒吃的。”秦風骨進入店中對一名店夥計說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不多久,那店夥計便將一壺熱茶和一屜包子端了過來。
秦風骨給了錢,順便描述了一下杜小月和胡語衣二女的樣子,問他有沒有見到她們曾從這裡經過。
那店夥計想了想,毅然搖了搖頭,道:“這位客官,您說的這二位姑娘我還真不清楚,這一早上從本店門前經過的人也不少,就算是真的見到了,怕是也記得不清了。實在抱歉,沒有幫得上客官您。”
秦風骨見他態度不錯,也就擺了擺手道:“沒關係的,你再好好想一下,如果能記起什麼來,還請能夠如實告知,我必有重謝。”說着,秦風骨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店夥計面露爲難之色,眼神看着那錠銀子,明顯透出幾分慾望,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道:“客觀,我是很想幫你,也很想要您的這筆賞銀,但是我真記不得了,也不敢張口胡謅不是,否則到時候客官您沒找着人,豈不是又得來尋我的麻煩。”
秦風骨聽他說得合情合理,確實不是很清楚的樣子,當下便揮了揮手,讓他去了。
丟了兩個包子給桌下的小白,秦風骨正想着隨便吃了點兒東西就離開,這時忽然感覺有一個人從身後走來,大大咧咧坐到了他的面前。
“這位小兄弟,你是要找人啊?還是兩位年輕的姑娘是不是?”那人說道。
秦風骨擡眼一瞧,卻是個瘦骨嶙峋的男人,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長得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很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