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跟我來。”赫興聽完大笑道。
青雲想上前抱起赫興,但赫興執意用手支撐着身體來到建造中的廟宇前。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青雲看着眼前紅色建築的雛形問。
“你說,孩子。”
“不管是在龍血山還是在這裡,我從未見過山魈廟宇中供奉什麼,那你爲什麼要千辛萬苦修建它?”青雲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孩子,力量從哪裡來?”赫興沒有回答青雲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您曾經跟我說過,力量就是將全身的勁道集中在一點爆發出來,修身之道也就是將自己的身體中潛能發揮到極致。而我和赫正交手時感覺他全身氣息驟提,運轉於四體,彷彿有種怒氣慣於雙拳之上,拳風似刃無堅不催,這個法門似乎叫做化氣成形。”青雲若有所思地說道。
赫興右手在地面輕輕劃過,一串小石子隨着他的手指飄了起來。赫興對着那些小石子吹了口氣,它們便化作煙塵飄落下來。
赫興看着青雲說:“你說的第一種叫做蠻力,第二種叫做念力。而你現在看到的叫做靈力,它是我修煉的靈脈所貯存的天地靈氣。而你身體中有一種天生的神力,它是血脈的力量,你掌握着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所以……”
“可我覺得力量就來自這天地間,也來自我們心中。它不是你掌握多少,而是你可以感知多少。或許某個人可以暫時改變世界,但冥冥中那種無形的力量會推動它永遠向前。”青雲不等赫興說完,閉上眼睛輕輕說道。
“你竟然有這樣的心境?”赫興大吃一驚。
“所以我一身空空,唯有一顆清明之心。就像您每日在這裡打磨石塊,建造廟宇一樣。打磨沙石更是在打磨人心,您說是不是?”
赫興突然大笑起來,笑完後他搖搖頭說道:“也罷也罷,我徒活百年,才悟到修心之法。”
“就在不久前我一度感到困惑,剛剛看到您專心致志的打磨石料,也才堅定了修心之路,還是要感謝老族長的提點。”青雲躬身說道。
“這樣我就更放心了,血脈神力掌握在有如此心境人的手中我就更放心了。”赫興欣慰地說道。
“血脈神力沒有也罷,我挺羨慕您現在的生活。”青雲盤腿坐在赫興身旁。
“樹欲靜而風不止,誰又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青雲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而赫興擡起手說道:“廟宇中並不是空無一物,臺階前的石函中有一件寶貝,我是要送給你的。”
“老族長還是留給赫正的好,他將來是一定要接您的班,保衛整個山魈族的。”
“這件寶貝不是我們山魈族的東西,是有人託我送給你的。”
“誰?”青雲想到的竟然是藍羽,他根本就沒想過藍羽來到這裡的可能性能有多大。
“美人關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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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青雲太想知道藍羽的任何信息了,所以赫興的話讓他更加確定是藍羽無疑,
他心跳開始加速,似乎羽蛇之吻纏在了身上。可赫興卻故意停頓下來,笑眯眯地看着青雲。
“到底是誰託您送東西給我。”
赫興指了指眼前臺階前一塊兒一尺見方的石磚說道:“打開這個蓋子你就知道了,何必問我。”
青雲這才發現這塊兒石磚與其他並不一樣,它的上面雕刻着圖案。青雲吹掉上面的浮土,看到一圈活靈活現的火焰紋,其中包裹這一隻昂首的巨獸。
“是蘇兒?”青雲當然認識這個圖案。
“‘我因他而來,又因他而去。族長將此匣交與他,告訴他也許冥冥中早已註定,但玫瑰海會有人在等他。’這是蘇兒的原話。我想你一定知道她所說的意思吧?”
青雲看着眼前的圖案想起了蘇兒緩緩走遠的背影,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匣子不開也罷,不開也罷。”
“那豈不是辜負了蘇兒的一番好意。我覺得那姑娘……”
“我知道您老的意思,但我不想有太多的牽絆。”青雲打斷了赫興的話。
“你不想就沒有了嗎?就像你身上的責任一樣!”
“責任?我臭名昭彰會有什麼責任?”青雲不解道。
“能力越強責任越重!”赫興意味深長地說道。
“有人也這樣說過,我想放棄所有的力量,像您一樣可以專注於某件事。”青雲不以爲然道。
“有些事永遠不可能改變,否則蘇兒也不會留着眼淚離開。”
“也許是吧,不過我還是想過我想要的日子。”青雲微微一笑道。
“你當真不開此匣?”赫正斜了一眼青雲,指着石匣的蓋子說。
青雲搖搖頭,自嘲道:“我這個倒黴蛋,誰知道匣子打開又會闖什麼禍,所以還是不開的好。”
“好了,離開這裡。給你一年時間,在大陸上游歷一番。我相信等你回來就會改變現在的想法。”赫興板着臉說道。
青雲對着赫興微微一欠身,想要起身離開。可是他的左手在起身時無意按在石匣上,那圈火焰紋亮起淡藍色的火焰。青雲大驚急忙抽回手,但那淡藍色的火焰像是粘在了他手上,一下子被帶了起來繞着他的手掌燃燒。
而青雲感覺一陣暈眩,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又中了時間魔法。果然,在片刻之後青雲便清醒過來,可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變了。
“這不是回龍殿嗎?”
穹窿式的屋頂,雕花石柱,青雲站在五邊形淺池中,他想移動身體但雙腳好像被牢牢得粘在地面上。青雲手臂上傳來麻酥酥的感覺,銀白色的光芒從右手小臂上發出。
“小巫印記!”青雲輕聲呼喚着,“蘇兒,蘇兒。”
不管能不能理解,此時此刻青雲已經認定兩個不同大陸上的蘇兒就是同一個人。
“當你再次看到我的印記時,你一定已經離我而去。我不會怪你,誰讓我遇到你比別人晚呢。”銀色的光芒中傳來蘇兒的聲音。
“蘇兒
,你聽我說……”
“雖然我試圖改變,但時間魔法給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也許冥冥中已經註定。”銀光中露出蘇兒強裝出來的笑容,“還是要謝謝你拯救了天經九寨,拯救了蘇兒。既然你已經離開,就將這件飛冥逆鱗甲送給你。它是我們北芒寨世代守護的寶物,雖然經過我們無數代血脈修復它依舊毫無生氣,但我相信它在你身上會重新復活。”
“青雲何德何能……”
銀光中的蘇兒淚水滾落到腮邊,她抹掉眼淚小臉一繃,嗔道:“你這個討厭的傢伙,我要……”
青雲手臂上傳來痛感,銀光漸漸褪去,手臂上顯露出一圈圓圓的牙印,一股殷紅的血蜿蜒而下,滴落在腳下的淺池中。
“記得我的印記嗎?可是你,我們……再見吧我的愛人。一定要記得這個印記,記得蘇兒,不然我會統領十萬妖兵……”蘇兒隨着銀光消失。
青雲微微一笑,搖搖頭說:“十萬妖兵來捉拿青雲嗎?看來又是一場禍事。傻姑娘,飛冥甲我收下,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的了。”
話音未落,青雲眼前景物變換,石匣的蓋子已經打開。青雲手臂上鮮血正一滴滴地落入石匣中,石匣中發出淡淡的光華。青雲身體稍稍前傾,看到石匣中黑乎乎的,似乎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孔洞。
青雲大爲詫異,可就在這時耀眼的光芒從匣子中爆發。青雲還沒來得及躲開,光芒便消失不見,一件光華流轉,白氣氤氳的器物浮現在面前。此物四四方方,剛好與石匣大小相當,無色透明就彷彿一塊堅冰,一抹紅色深入其中,使得它帶着幾分妖異。
“這是一副甲冑?”
青雲緩緩伸出手托起那塊“堅冰”,沒有溫度,沒有重量,可卻有實實在在的觸感,顫顫巍巍就在手中。
“這就是蘇兒送你的東西?”身邊的赫興開口問道。
“是的,她說這是一副甲冑。”青雲撇了撇嘴說。
赫興皺着眉頭說:“會不會這還是一個匣子之類的容器?”
“容器?”青雲疑惑地說道,“可它沒有任何重量,一副甲冑怎麼可能沒有重量?”
“傳說有一種靈魂戰甲,就輕似晨霧。”赫興指了指青雲手中的東西說道。
“飛冥逆鱗甲,蘇兒說這東西叫飛冥逆鱗甲,您聽說過嗎,或是蘇兒給您提起過嗎?”青雲問道。
赫興搖搖頭,嘿嘿一笑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就是你的事了。”
看着挪動身體離開的赫興,青雲忽然問道:“我一直都在這裡嗎?”
“我看是你的心飛走了吧!”赫興頭也不回,大笑起來。
青雲左手託着“堅冰”,右手沿着它的邊沿摸索着,看能不能找到打開的方法。
“以我專業眼光判斷,這一定不是盒子、匣子之類的東西。反正也打不開,不如先將它放回石匣中。”
青雲的耐心終於用光了,可是當他將“堅冰”送到石匣開口處時卻突然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