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也說那人眼熟,結果是我們的死敵千影宗。還不快划船!”帶頭的那個又訓斥道。
“沒想到我回到大陸遇到便是山魈一族。”
青雲熱切地盼望着早點到達對岸,他當然不會等着小船慢慢划向村子,無相的玄元推動着小舟像箭一般飛過河面。
“赫正,你的三十兄弟回家了!”青雲一步跨上岸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兒,他一邊向前走一邊扯開嗓子大喊着。
村子中衝出一個大漢,他停在村口打量着青雲。青雲也停了下來,他揚起臉微笑着看着對面的赫正。
“兄弟,真的是你!”赫正跨了一大步給了青雲一個擁抱,也大聲喊道,“我的三十兄弟回家了!”
“回家!”青雲大吼着。
“是誰綁着你,看我不擰下他的腦袋!”赫正發現青雲身上的繩索,一邊解着一邊罵道。
“有這樣的哨兵,赫兄應該高興纔對。”青雲拉住赫正說,“進村,我口渴得很。”
“兄弟這次要多住些日子。”赫正看了一眼頭也不敢擡的三個哨兵,拉着青雲向村中走去。
“我不走了,怎麼樣!”
“好啊!”
“我聽說,千影宗……”青雲問道。
赫正沒等青雲說完便道:“不說這個,兄弟今天回來了,我們好好慶祝一下。那是我的房子,兄弟等我一會兒,我去吩咐人準備幾個好菜。”
村子裡的人聽說青雲回來了紛紛前來看望,在赫正的房子前熱情的山魈族人圍攏過來,弄得青雲既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細心的青雲發現村子裡少了很多人,這讓青雲大爲意外。
不一會兒赫正回來了,在他的主持下村子裡的男男女女在赫正的房前舉行了隆重的儀式,並殺雞宰牛,排開長桌喝酒助興。
熱鬧的村子漸漸地安靜下來,青雲扶着喝醉了的赫正睡下,而自己卻沒有一絲睡意。青雲爬上屋頂,一個人躺在上面看月亮。
房間內傳來腳步聲,赫正趔趄着從屋裡出來,他吃力的爬上屋頂。看到青雲便嚷道:“就知道你在這,哥哥來陪你。”
“沒見過你喝這麼多酒。”青雲扶着赫正坐下說道。
“兄弟你回家,哥哥我高興!”
“還沒有給我去個嫂子?”青雲枕着手臂說道。
“沒人喜歡你哥哥這魯莽脾氣。”赫正含含糊糊地說,“沒有你的消息已經七年了,哥哥還以爲你……今天看到你回來,高興,我高興!”
“你說什麼,從我們龍血山一別已經七年了!”青雲一骨碌坐了起來。
“我們搬到血河谷地,我已經第六次吃到山上的梨子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六七年沒有見面了。”赫正說完便傳來了呼嚕聲。
“你有藍羽的消息嗎?”青雲急忙用力搖了赫正兩下問道。
“和你一樣失蹤很久了,倒是那個紫翎前一陣子來過村子打聽你的消息。”赫正強打精神睜開眼睛說。
“她怎麼知道你們在這裡?”
“這幾年都虧了紫翎和連雲堡,要不山魈族的日
子更不好過。我看那姑娘對你不錯,不會就是因爲蘇兒的一句話你不理人家了吧。”
“怎麼沒見蘇兒,好久沒見該出落成大姑娘了吧?”青雲苦笑着岔開話題。
“蘇兒本就不屬於這裡,再說她不是跟着你嗎?”
“她走了。”青雲輕輕說道,腦海中想起了另外兩個蘇兒。
“我父親一直在等你,明天我帶你去見他……”赫正鼾聲又起。
青雲沒再理會赫正,他盤算起如何尋找小羽毛。七年了小羽毛不會真的……想到這兒青雲不由得一陣心悸,之後便全是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村口響起清脆的鐘聲,赫正揉着太陽穴坐了起來。看到身邊望着天空青雲,他說道:“兄弟,一晚上沒睡啊。”
“我睡不着。”
“都怪哥哥一高興就喝多了,本來想和你好好聊聊的。”赫正拍拍青雲說道。
“我想去找藍羽。”青雲也坐了起來。
“一會兒我們去見我父親,然後你就去吧。記得這裡是你的家,常回來看看。我去村子裡轉一圈,你等我。”赫正笑了笑,便跳下房子。
聽了赫正的話青雲心中一陣翻騰,這些人把我當做親人,我又爲他們做個什麼?我口口聲聲說回了家,可我真的把這裡當做家了嗎?
十分鐘光景,赫正帶着七八個年輕人回來。青雲也已經在門前等待,於是一行人在赫正的帶領下向村子會面的谷地走去。
“老族長還好嗎?”青雲隨口問道。
“還是老樣子,不過他總是提起你,總是讓我打聽你的消息。”赫正邊走邊說,“呶,父親就在前面的小臺地上,看到你他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我也想他老人家了。”青雲指了指身後的幾個人問,“他們也是要見老族長嗎?”
“今天這幾個小子成年,但要過關,就像我以前給你說的那樣。”赫正小聲說道。
“黑麪魈。”青雲說出三個字,用異樣的目光看着身後的幾個人。
“對了,想見父親也要先過黑麪魈這一關,你也要準備好啊。”赫正提醒着青雲。
“沒問題,我會對那些大猴子手下留情的。”
赫正聽完禁不住問道:“你第一次跟黑麪魈過招,比我輸得還慘,現在你就這麼有把握。”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回來就是要保護我的家人的。”青雲一笑道。
“到了,你先上,哥哥也長長見識。”赫正領着衆人來到溝壑中一處小臺地前,停下腳步說。
“我真替你身後的這些小子發愁。”青雲已經看到臺地前的兩隻大塊頭的黑麪魈。
“好好學着點。”赫正囑咐完便瞪大了眼睛看着青雲的一舉一動。
青雲大模大樣地走到黑麪魈前,兩隻身形魁梧的黑麪魈也衝到青雲的面前,二者相距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就在所有人詫異之時黑麪魈退讓開來,青雲緩步登上臺階來到臺地頂端。
“赫正,該你了,別在這幫小子面前丟人啊!”青雲大聲地開着玩笑。
“你小子一定是新學了什麼巫術、鬼道,耍賴不算。”赫正不服地喊着,衝上去開始與兩隻巨獸肉搏。
十幾分鍾後赫正也來到臺地之上,他看到青雲端端正正坐在地上,而自己的父親正背對着青雲打磨一塊石料。
“你們這是?”滿身大汗的赫正奇怪地問青雲。
“老族長以一人之力修建廟宇,此等誠心天地可鑑。他虔誠的打磨一塊石料,我不忍心打擾,所以在這兒等一會兒。”青雲微微笑輕聲說道。
“嗨!我去叫父親……”
“別打擾他老人家。”青雲拉住赫正小聲說道,“我想老族長是在打磨自己。”
“三十你現在越來越高深了……”
“正兒你少得就是三十現在的心境。”老族長赫興轉過頭來說道,“今後每天下午要到這裡跟我一起打磨石料,也打磨打磨你的心性。”
“我知道。”赫正不跟做聲。
青雲對着赫正聳了聳肩,伏身道:“三十,拜見老族長。”
“起來吧,快過來讓我看看。”赫興還是那副模樣,花白的長髮沾滿灰塵,渾濁的雙眼透着激動的神情,他雙手撐住身體向前挪動着。
“您不要動。”青雲轉眼間扶住了赫興。
赫興興奮地抓着青雲的手臂說:“幾年不見,你現在的修爲恐怕不在蘇路之下了。看到你的成就我真的替你高興,高興,我高興。”
“三十得了您的恩惠才能活到現在,村裡的事離不開赫正,明天讓我替赫正來打磨這些石料吧。”青雲笑着說。
“你們倆兒在這裡打一架,誰輸了誰留下來陪我敲石頭。”赫興看着兒子和青雲說。
“好啊,好久沒跟三十兄弟過過招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赫正兄。”
青雲和赫正兩人相距五步,誰也沒有先動手的意思。
“你不是要去找那個姑娘嗎?下手輕一點,我很快就敗給你。”赫正突然跨步上前,大拳頭向青雲砸來。
青雲雙腳未動,抓住赫正的手腕向身側一帶,同時也小聲說道:“都是因爲我才害得你上山敲石頭,我留下,村子裡還有許多事等着你。”
兩人你來我往,看起來打了不亦樂乎,但一旁觀戰的赫興大聲說道:“三十留下,正兒你走吧。”
“可是三十並沒有輸?”赫正看到青雲得意的笑容,有點鬱悶地問道。
“你們兩個這樣打能分出勝負嗎,我有話要跟三十說,你先回村吧。”赫興緩緩說道。
“明天我來給您送好吃的。”赫正說了一句離開了。
赫興面帶笑容端詳着青雲,許久才說道:“幻靈之體,龍血之精,死沼之氣,葬花之境,血河之魄。有生之年能看到新的王者,算我這個老癱子沒有白活。”
“您是指?”青雲疑惑地問。
“我是在說你。”
青雲微微一笑說:“在大家口中我是個惡魔,不久前還有人說我是魔龍。其實我就是我,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一個愛給別人添麻煩但又很講道義的小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