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站在一方窄窄的角落。我和陽光它做起了遊戲。它幫助我製造出我的一個夥伴。讓我時時刻刻都能夠與它在一起嬉戲。不過。只有在陽光允許的情況下。它才能夠出現。那是我的影子。我和它交往一段時間後,它承諾我。以後的每天傍晚和日出之時都可以來找我。那麼我就不會再孤獨寂寞了。

它好像很明白我。讓我擁有了它。我們可以並肩而坐。在一棵大樹前侃侃而談。說話的人卻永遠都是我一個。它不會說話。多想。多麼的想。能夠擁有一個可以對話的朋友啊。我的嘆息散落在一方的草坪上。草坪上面的草漸漸衰亡。

我揪起一棵來,轉身。回到院牆那邊的一個小土盆中。

在這個空空的土盆裡,眨眼望去。也還只是剩下些殘留的當年的一些早已乾涸的土渣。我將其撲掉。改換上另外的一抔嶄新的泥土,然後把它們放在冬天陽光比較充足的地方。

爺爺家裡沒有陽臺。只好就放在他的窗臺那裡了。小小的幼苗,我漸漸的用手摸着。邊對它說:“你要好好的生長哦。你要好好的長大哦。”

幼苗一瞬間的搖晃。讓我睜大了雙眼。它也能夠明白我的心事嗎?我驚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多想了而已。那根幼苗依舊一動不動的待在那兒。

春光無限。大好的時光都被自我有所浪費。在往日的那些道路上,我只能見到一些和我們大不相同的人在和一些人士打招呼交流。這樣的生活空間總比不過這裡的安靜與祥和。我既想忘掉那邊,卻又不時的回憶起勳兒常常和我一塊玩耍的畫面。

好像。就是真的。真的會受傷。把自己弄到一種思念的程度。然後,再也走不出。無法將自己還原成最根本的自己。那個自己現在在哪裡。是我第二個要去追逐的問題。但我不想要讓它也成爲我的遺憾。就像當初,自己的口不對心,換給自己的是你們的一次次分離。

我想。既然在那個家裡呆不下去。還不如趁早逃離出來。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快活的生活在這兒。自由自在的。平平安安。

冬天。

陽光繼續和我做遊戲。一會偏西,一會直立。一會向左。它不曾遠離我,讓我一個人孤單的存在。在這兒,我也跟它達成了一個約定。我說,我會在這兒繼續生活下去。請你不要遠離我,你可以做到嗎?陽光像是懂我的樣子,在我的身邊落滿了萬丈光芒。我沐浴着陽光,遍步在這座房前屋後。我遺忘掉時間,遺忘掉剛剛開始說好的,不見不散......

估計因爲這樣,鄰居家的大媽看到我還在院裡面溜達着。她心急的向我趕了過來。在我們的這座院兒裡頭,和我聊起天,說起了話兒來。

她打開自己的那一張嘴,源源不斷的話語就都說了出來。和連珠炮似的。怎麼樣都停不下來。只有我說“停!”的時候,她纔會忽然間停止住。然後,場面就又一次的安靜了。

一片紙屑從手心當中無意脫落都會被我們兩個人察覺出來。我緊接着摸摸自己的腦袋,對她說:“呵呵,大媽,不好意思哦。我走神了.......

大媽也會觀察出近幾天以來,我的心情有着怎樣的變化。她大概是這樣想的吧。“這孩子怎麼回事,前幾天剛回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這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她默默無聞地從我的身邊走開去。我眼見着和大媽她揮手告別,她說了一聲“哎”之後就再無下文了。我整個人被凌亂在了風裡面。倒叫她給自己的感覺是很奇怪的。

大媽離開我之後,我也跟着收拾心情走回了屋子。我手裡的一張白紙還在我的手心裡面,那上面寫滿了我們三個人的名字。可能吧,它們會永遠都被我放在心上。

我以一個六歲孩子的心聲,對你們寫下無盡的話語。請你們不要嫌棄我。也不要因爲這樣就覺得我很嘮叨什麼的。實在是因爲.......咳,不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倒不如讓自己好好休息休息,等到明日。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天已近昏。四周慢慢的變成了漆黑一片。我靜靜的望着眼前。心裡面的恐慌隨即蔓延開來。我緊閉上恐懼的雙眼,發抖的身軀也慢慢的平靜下來。一片死寂的夜,於是就這樣和我達成了下一筆交易,沒有金錢上的往來。也沒有交換各自的所有。我只有一顆沉默的心,在黑夜裡發出耀眼的猩紅色光芒。

它會指引我下一步的路應該如何去走。我拖上一層厚實的被褥。覆蓋在我的軀體之上。沉睡着,沉沉地睡去......

夢着。聽着。看着。在那個地方,在那個世界。沒有煩惱的生活着。

醒來的時候,仍舊還是會認爲那是一場夢。我本不會再遇見你們幾個。就好比當初,在那個院牆邊,自己好心的離開了。在六年後,又重新回到這裡。看到的畫面。

既知心會痛,何苦還要繼續下去呢?我嘆了一口氣。它化成一縷煙,飛逐而去。漸漸的沒有了痕跡,連蹤影都不見的會在哪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