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酒的事,確實難做,不過今日帝兄有興趣,那我就附庸風雅一番!”慕飲霜很久沒有像現在這般心情舒暢過了,當下手中拿着翡翠杯,一亮陶醉的樣子。
帝青淡淡一笑,道:“我可不是什麼雅人!我是一個只懂得種菜釀酒的金烏族太子!”
慕飲霜道:“以你的本事,應該看得出來,我不是妖族!”
“是什麼並不重要,只要開心就行,不是嗎?”帝青的話,實在是讓慕飲霜詫異,當下他已經完完全全的將帝青當做好友。
慕飲霜道:“可是我還是不能高興的喝酒!”
“爲何?”帝青問道。
慕飲霜道:“一個人族跑來參加金烏族的祭祖大典,你覺得正常嗎?”
帝青還是沒有太在意,他道:“你來做什麼我不管?我只知道與你喝酒喝得高興!”
慕飲霜道:“我是來找你們金烏族的聖物太陽金藤的!”
帝青笑道:“那又如何?”
慕飲霜聞言,不由一呆,道:“弟兄就不怪我居心不良,企圖得到你們的無上靈根?”
帝青笑道:“世人皆是有所圖,慕兄能坦白,咱們就是朋友,至於太陽金藤,那東西連我都沒有見過,我也想去弄點來看看,能不能釀成兩罈子酒呢!”
慕飲霜聞言,再次愣住,帝青給予他的震驚,簡直是無以形容,當下他笑道:“你這個金烏太子,太奇怪了!”
帝青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道:“不如咱們合謀,弄下來的太陽金藤平分?”
慕飲霜苦笑道:“這聽起來是一筆不錯的生意!”
“好,那就這樣愉快決定了!”帝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不盡的瀟灑寫意。
慕飲霜道:“你我合謀,去弄你家的東西,真的好嗎?”
帝青笑道:“你沒有覺得,這樣更好玩?”
慕飲霜道:“適才看你那幅高傲的樣子,很難想象你竟然這般風趣隨和!”
“金烏族的太子,自然是要孤傲一些,免得人間說我沒脾氣,不是嗎?”帝青此時夾了一筷子野菜,吃的很是香甜。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不多時,一罈子桂花釀都給喝完了,此時慕飲霜能的出來,偶然間,帝青眼中會有些擔憂之色閃過。
慕飲霜道:“帝兄有什麼心事?可以說說嗎?”
“說實話,先前請慕兄過來喝酒,我也是有私心的,因爲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帝青道。
慕飲霜問道:“什麼事?”
帝青道:“在五百多年前,我妖族的一位妖神叛變,帶走了碧血玉葉花,當年這事,令得整個妖族都震動,因爲妖族的生靈都想不透他爲什麼要那樣做,再有,憑着他一個人的本事,是無法盜走碧血玉葉花的!”
“你是說,妖族裡面還有叛徒?”慕飲霜道。
帝青點頭:“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調查這事,結果到如今卻是一籌莫展,前些日子,我父親在閉關的時候,被人偷襲,受了不輕道傷,而那種道傷,只有碧血玉葉花以及太陽金藤共同煉藥,方可解除!”
慕飲霜聞言,不由皺起眉頭,他道:“你父親閉關之地應該會有重重關卡,怎麼回事被重傷?”
帝青搖頭:“所以妖族之內,必有內鬼,這一次祭祖大典,註定不能風平浪靜!”
慕飲霜道:“你要幫我你做什麼?”
帝青道:“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處在局中,難以看清楚起火的地方,更是看不到關鍵之處,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暗中觀察,這一次祭祖大典,到底有誰在動手腳!”
慕飲霜笑道:“你就這般相信我?”
帝青淡淡一笑,道:“其實我們今天不是第一次見面,你來暘谷的一切,我都知曉,所以,我信得過你!”
慕飲霜苦笑一聲,道:“那天東皇放去天狐部,你也在?”
帝青點頭:“玉簡函是我們兩個共同給各族發的,我當然也在船上!”
慕飲霜道:“所以你說與我謀劃太陽金藤,也不是在說笑?”
帝青笑道:“我是這麼喜歡說笑的人嗎?”
“你說的這些,都不是信任我的理由!”慕飲霜道。
帝青笑道:“所以今天請你過來,喝我三十年的桂花釀,你以爲是白喝的?”
慕飲霜苦笑道:“看來天下確實不會有免費的午餐!”
“不,這已經晚餐了!”帝青又笑了,笑得很狡黠,還有幾分可愛,有那麼瞬間,慕飲霜略微有些失神。
慕飲霜抱起酒罈子來,將最後的一口也給喝了,道:“早知道要做苦差事,這一罈子的酒,全都是我的就好了!”
“只要慕兄願意,這酒將來我還可以釀,你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且就咱們兩個喝!”帝青道。
慕飲霜卻是連忙擺手,笑道:“以後你請的酒,我那還敢喝?你準備的宴席,定然不會是免費的!”
帝青聞言,不由大笑一聲,兩人此時都有些醉意,臉色稍微泛紅。尤其是帝青,那臉上的一抹紅暈,看上去當真是鮮豔到極致,彷彿就是一個紅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要咬上一口。
慕飲霜大笑道:“弟兄現在的樣子,我感覺天下的任何女子,恐怕都要遜色幾分!”
“此話當真?”帝青似笑非笑的看着慕飲霜。
慕飲霜笑道:“你怎麼就長了這麼一張連女子都要嫉妒的臉?”
帝青道:“妖族,本就是如此!”
慕飲霜道:“其實不怕告訴你,在這世間,證道者我見過,弱小的也見過,但真正看不透的沒幾個,而帝兄就是其中一個!”
帝青笑道:“要是輕容易被看透,有什麼意思?”
慕飲霜道:“這話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不過我感覺怎麼都是歪理?”
帝青哼一聲,道:“什麼歪理正理的,管得太多太累,不過據我所知,巫族和妖族,在你們人類的世界都很不受待見,而且一些門派還自詡證道,要降妖除魔。你倒是好,跑過來與妖族太子喝酒,回去不怕被師門責罰?”
慕飲霜道:“何以見得我就是正道宗門弟子?”
帝青道:“‘道典’是崑崙派的無上功法,‘大日焚天劍’是崑崙派是三大劍訣,皆是不外傳之謎,除卻真傳弟子,有誰能夠擁有?”
“呵,帝兄看來對我崑崙派很瞭解了!”慕飲霜笑道。
帝青笑道:“怎麼,你要殺人滅口?”
慕飲霜笑道:“那裡可要小心一些了!”
帝青傲然道:“儘管放馬過來,你能打敗東皇放,但不見得能敗我!”
慕飲霜笑道:“還是說說看,你爲什麼會對崑崙派的功法那麼瞭解?”
帝青道:“在天玄真人繼承掌門之前,崑崙派是有教無類的,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會有這個改變,所以就瞭解得多一些了!”
慕飲霜道:“那你可有找到結論?”
帝青道:“找到了,一切,皆是人心而已!”
衆所周知,崑崙派有教無類的改變,是從凌皓嵐爲靜幽殺上九重天的時候開始的,真正實施,是從天玄真人做掌門開始的。
慕飲霜道:“好一個人心,可是沒有酒了,否則當浮一大白!”
帝青走到櫃子邊上,道:“這些酒雖然不如桂花釀,但也都是好酒,誰說無酒?”
慕飲霜聞言,也走向那櫃子邊上,拿了一罈子酒,直接開始牛飲。帝青見狀,不由一笑,道:“果然是個酒囊飯袋!”
慕飲霜大笑一聲,道:“且爲這酒囊飯袋幹上一杯!”
帝青舉起酒罈子,兩人喝下一大口之後,都有些踉踉蹌蹌的。帝青今日是真的高興,因爲他邀請慕飲霜喝酒,那是有目的的,無意之間兩人成爲好友,彼此交底,這種感覺難以形容。
慕飲霜同樣也很高興,他本來是要來圖謀人家東西的,可是到最後的時候,竟然要與人家家裡人來一起圖謀,這種感覺,也是新異的。
朋友之間,貴在真誠,無疑,他兩人都做到了。
“弟兄會撫琴?”慕飲霜看上桌子上的古琴,不由問道。
“懂一點!你呢?”帝青道。
慕飲霜道:“懂一點!”
“洞簫呢?”帝青問道。
慕飲霜笑道:“還是懂一點!”
帝青笑道:“這就好,不如合作一曲如何?”
慕飲霜笑道:“定然成千古流傳的趣事!”
帝青笑道:“爲何不是千古佳話?”
慕飲霜大笑一聲:“兩個男人的千古佳話?”
帝青輕笑一聲,接着兩人便開始調絃,然後又以洞簫相和,忙活半個時辰,一首琴簫合作之曲便出來了。只是帝青還是不滿意,又忙活兩個時辰,知道夜中亥時左右,這才定曲!
慕飲霜笑道:“你要是個女子,定然是能下得廚房,上得廳堂!”
帝青笑而不語,卻是道:“這曲子叫什麼名字好?”
慕飲霜道:“這可是難倒我了!”
帝青道:“簡單一些,不如就叫做青霜曲如何?”
慕飲霜笑道:“這是什麼樣的曲子?”
帝青道:“名字,符號而已,管他的呢!”
慕飲霜道:“很好,那就開始吧!”
帝青點頭,接着撥動琴絃,錚錚之聲響起,彷彿雨打芭蕉,更似山間溪水緩流,那是一種自然之韻,令人彷彿置身天地萬物之中,享受大自然的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