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仙的實力,移山填海,摧山斷嶽自然都不在話下,這一擊換做任何人,都是抵擋不住的,但此時漁翁根本就不用阻擋。衆人此時都產生一種錯覺,那涌動的規則,彷彿已經正在倒捲回去。
“不對,這是時間的倒退!”有天驕在時嘶吼,那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恐懼。
四方上下爲宇,古往今來曰宙,時間與空間,就是宇宙之基礎。時間之道與空間之道,向來都是屬於無上的大道,除卻空間祖巫帝江和時間祖巫燭九陰之外,就沒有聽說過誰能掌控這兩道。
今日衆人看到了什麼?現在這漁翁的身份,已經是不用多說的了,除卻燭九陰之外,還有誰懂時間之道?
慕飲霜和傾雪相視一眼,皆是苦笑一聲,上成仙試煉路,爲的就是找燭九陰,卻是不知道燭九陰早已與他們有交集。
真仙梵柏當下也猜到燭九陰的身份,不過他是真仙,自然不能就此認輸,當下雙手一擡,規則催動,這方天地間的山川河流,江河湖海,均是在他的掌控翻滾起來。這就是合道者的恐怖之處,能使用真正的天地之力。
燭九陰臉色不變,船槳揮動,任憑山川河流用來,接着只是輕輕點出,一道光芒自船槳中激射而出,直接將那涌動而來的山河擊穿,山嶽墜地,轟隆之聲傳響,無數的兇禽猛獸皆是顫顫發抖,四下奔逃。
“燭九陰,來看看是我的道厲害,還是你能掌控時間!”梵柏臉龐近乎扭曲,他雙手齊動,天地間的萬物生靈,均是被他以規則拘拿,而後在他掌間演化,形成天地雛形,無上之力流轉,如同激流涌動,向着燭九陰衝去。
燭九陰嘆息一聲,道:“萬物有靈,衆生皆平等,你這樣的手段,是不是過於殘忍了一些?”
梵柏大笑一聲,道:“你錯了,衆生皆螻蟻,天道爲我用,我要他們生,他們就只能生,我要他們死,他們就不得不死!”
燭九陰說道:“好一個心念天下蒼生的真仙,今日我就讓你看看螻蟻之威!”
燭九陰雙手,他手中的船槳在虛空中一劃,那被真仙梵柏掌控的無上之力頓時倒捲回去。梵柏大叫一聲,雙手在虛空中猛烈一按,那被拘拿進他演化的天地中的生靈均是一一爆開,化作血霧,無上元氣衝出,如同黑霧黑雲,天地間似乎一下子暗下來,萬鬼呼嘯咆哮。
“好狠的手段!”燭九陰眼中怒色一閃,當下他雙手按在虛空之中,轟隆之聲傳來,但見得一條條大道交織在虛空,燃燒着熊熊火焰。
這種火焰,並沒有半點溫度,但是任何生靈見到,都會有心悸之感。慕飲霜驚道:“這是輪迴道?這是業火?”
傾雪神色凝重道:“錯不了,而且這不是規則演化出來的,而是真正的輪迴道!燭九陰前輩真是了得,竟然將輪迴道都給接引過來!”
輪迴道隱在天地虛空之中,無處不在,無處不有,爲的是接引任何死去的生靈。但平日裡輪迴道不會顯化出來,也不會發揮出它的無上之威,此時燭九陰能接引輪迴,這是何等力量?
那天地間涌動的黑霧,一遇上輪迴道上業火,瞬間化作縷縷青煙,淒厲的慘叫之聲傳出,只見得虛空中的黑霧瞬間全都沒有了。
真仙梵柏已經成道,但是業火無物不焚,他這些年來找下的孽業數不勝數,此時見得輪迴道,自然而然的便是生出恐懼來。當下他退後幾步,一不小心,便是撞在輪迴道上,業火瞬間將他點繞。
梵柏尖叫一聲,雙手撐開,出於真仙才能掌控的天地之力流轉,無上的規則顯化,將那業火滅去,此時他看向四方,不寒而慄。他沾上的只是一丁點,若是沾上的多了,以他的本事,可能都無法滅掉。
“燭九陰,你手段果然了得,可惜你證不了道,否則就算是六聖,都不是你的對手,可惜呀可惜!”梵柏發出肆意的大笑,當下手中握着一把長劍,直接劈下,璀璨的劍芒如同星河瀰漫開去,所有交叉在虛空中的輪迴道皆是一顫,接着便是有數條斷開。
詭異的是,這些斷開的輪迴道,只是眨眼時間,又瞬間出現,那上面流轉的詭異之力,簡直無法估測。
梵柏見狀,不由尖叫一聲,當下他身子旋轉,再次調動天地偉力,呼嘯而來的萬物生靈,瞬間都向着輪迴道上撞去。
業火無物不焚,焚燒一切孽業,當下各種淒厲的聲音在虛空中傳蕩,瞬間都化作青煙飄走。慕飲霜看着那些青煙,不由暗暗嘆息,他知道這些青煙,是要去往生池中轉身,獲得新生,也不知道新生之後的它們,還是不是從這裡死去的那些生靈。
輪迴最爲神秘莫測,大禹在研究輪迴,天帝建輪迴欲要掌控三界衆生,卻是不知道那輪迴後面的黑手,是不是也是真仙他們說的邪魔。
“你造下的孽業,也是時候該還了!”燭九陰雙手再動,虛空中交織着的輪迴道越來越多,接着便是化作一片無邊火海,隱隱之間,已經有規則之威顯化出來。
輪迴業火的規則,那絕對是恐怖的存在。梵柏撐起來的天地偉力,瞬間都被奔潰,此時他規則之力護住己身,叫道:“我身上有什麼孽業?我已經成道,萬物生靈的規則,難以纏繞我身,天地輪迴將無法影響我,我是長生不死的!”
“你也只是說難以纏繞,並不是不可以纏繞,看招!”燭九陰右手點在虛空之中,那些業火全部凝聚在一起,如同長龍一般纏繞而出,虛空中火焰漫天,卻是透發出來冰冷森寒的氣息。
梵柏見狀,臉色不由一變,當下手中長劍激射而出,劍芒碎垂落,化作一道光幕橫貫天地之間,鋒銳無比的劍芒事實的抵制住那纏繞而來的轟隆,不斷髮出恐怖的響聲。
僵持半盞茶的時間,梵柏的長劍頓時斷去。梵柏再次大叫一聲,身子向着高空騰挪而去,接着只見得數道兵器激射而出,橫擊四面八方。
碰撞之聲不斷傳來,梵柏卻是忙得手慌腳亂,頗顯狼狽。
“該死,燭九陰,你怎麼能接引輪迴?”梵柏那尖銳的聲音傳出,呼嘯的規則四下衝擊,光芒一團團的流轉,打在四面八方。
燭九見狀眉頭微微一皺,這輪迴道的接引,也是有時間限制的,一旦過了時間,要再次接引出來,就很困難了。這梵柏也是厲害,竟然能抗得住這麼久。
燭九陰掌握時間之道,但卻是無法干預大天地的運行時間,此時他雙手一招,那輪迴之道頓然都顫動起來,燃燒的火焰蔓延,燃燒天地蒼穹。
轟隆之聲傳來,前方的天地頓時奔潰開去,一個大大的窟窿出現,彷彿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
梵柏見狀,面色再次一變,他怒聲道:“你竟然擊斷了試煉路?該死啊!”
燭九陰淡淡道:“大禹遠走諸天,這條路留着,只會害了更多生靈,你這麼多年來的胡作非爲,也得受些懲罰!”
梵柏聞言,卻是大笑一聲,道:“你手段雖是了得,但是卻還是無法證道,我已經是真仙,萬法不侵,你能拿我怎樣?”
燭九陰冷笑一聲,道:“莫要說你纔是一個真仙,當年就算是聖人,在我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且看我時光追溯,奪了你的道行!”
燭九陰話語杭剛落,衆人都只覺得時光正在倒轉,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尤其是那真仙梵柏,此時他的一切,都在他的周圍投影,他曾經做過的,留下的痕跡,都一一展現出來,只是投影太過模糊,不太看得清楚,否則他是什麼時候叛變的,恐怕都能看到。
“該死,燭九陰,你在做什麼?”梵柏發現,屬於他的無上修爲正在消失,天地間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正在變得模糊起來,這是因爲本身修爲不夠,難以感知的緣故。
“啊······燭九陰,我要殺了你!”梵柏大聲叫喊,向着燭九陰撲來,可惜是這個時候,他的身子半分都移動不得,似乎先前走了一步,又瞬間回去。如此反反覆覆,不到一會,他的真仙境界竟然真的跌落了,只在準道之境。此時只見得他的臉上全都是汗水,雖是準道的修爲,但是身子虛弱不已。
這樣難怪,本是證道的,如今卻是境界跌落。
慕飲霜、傾雪、鯤梧、左丘桐等人見狀,均是呆在那裡,他們從來都不敢想象,一個證道的真仙,竟然真的被打落境界,回到了準道之境,要不是親眼所見,有誰敢相信?
一直以來,真仙、真神,都是屬於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諸天驕才明白,所謂的真仙、真神,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也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燭九陰看向諸多天驕,道:“今日試煉路已經斷了,我會將你們傳送會原來的世界,你們的道,應該是是自己走出來的,而不是別人鋪的!”
諸多天驕來不及反應,早已憑空消失,他們像是從來就沒有踏上試煉路死的,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中。
做完這一切,燭九陰又看向梵柏,道:“你的道走得如何,一切還要看你,你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後面的那些作怪的人,也不會再來找你,好自爲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