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指教!”赫連霸天雖然是在行禮,但是他面色張狂,一舉一動,皆是霸道極致,那捲動的狂風凝聚成一朵涌動的白雲,在他腳下幻化,威勢之強,當真不可揣測。
漁翁卻是搖頭笑道:“愛賣弄,華而不實,請!”
赫連霸天聽得漁翁的話,不由大怒,當下雙手向着虛空中猛烈暗下,規則呼嘯,直接將虛空擊出數個窟窿來,規則裹着亂流,如同兩條捲動的長龍,向着漁舟轟擊而去。
漁翁的動作還是很簡單,當下他船槳向前一橫,一道光芒亮起,那捲動而來的恐怖攻擊,瞬間都土崩瓦解開去。不僅如此,捲動的狂風倒捲回去,把赫連霸天都給震得連連後退。
到這時候,赫連霸天才明白,眼前這漁翁似乎與他同境界,但卻是深不可測的存在。既然出手,沒有試探出什麼來,那絕對是不行的,當下他再次聚力,雙臂張開,規則涌動,再次出手。
這一次比起上次,赫連霸天招式中的威勢卻是沒有顯化出來,樸實之中,卻是蘊藏無上之威。
漁翁終於露出讚歎之聲,道:“這一招近乎於道,可惜終究是沒有成型,威勢內蘊,於觸發點爆發!”
漁翁點評之時,赫連霸天的攻擊已經到了,當下他將船槳收起,向前點出一指。這一指,比起赫連霸天的招式還要普通,但是期間卻是有一種莫名道韻包裹,雖然沒有威勢顯化出來,但是卻讓人琢磨不透。
這一指落在慕飲霜的眼裡,卻是更爲玄妙,那快攻之中,蘊含着慢的因素,但要說是慢,卻又能瞬間攻到,快與慢之中,蘊含着一種莫名之威,莫名道韻,慕飲霜一時半會,卻是難以明白過來。
這一指點在虛空中,甚至沒有任何力道波動,但是這兩道沒有顯化出任何威勢的力量撞在一起時,虛空中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虛空中出現一個方圓幾百丈的窟窿,彷彿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那捲動的雷道不像是亂流,更不像是規則之力,只是所過之處,皆是無物不毀。
這個景象,當真是與世界末日無異,諸多天驕看得狂吞唾沫。就連真仙梵柏,都露出驚駭之色來,他可以肯定,這一擊之威,絕對能對他造成威脅,要知道,他可是證道的真仙啊。
“看來赫連霸天平時隱藏了不少,倒是讓我看看你的力量極致在何處!”梵柏對赫連霸天已經生出了忌憚,當下他目光微微閃爍,對這場大戰隱隱之間已經有些期待,但也有恐懼。
赫連霸天一擊之後,直接騰身而起,身子旋動,左腳橫掃出去,這一擊已經沒有任何威勢外露,虛空中甚至連半點清風都沒有起,就像是凡塵俗世中那些武功高手比武過招一般。
漁翁見狀,不由露出讚歎之色,說道:“招式普通,卻是神通內蘊,此招關鍵之處在變化,不過招式和神通一般,不變之中有變化,變化之中又不變,這纔是真正的變化!”
漁翁說完,右掌舉起拍出,他那略顯乾枯的手掌擡起,看不出來有任何力道的波動,當下他的掌與赫連霸天的掃過來的重腳重在一起,這一次盪開去的餘波,如同狂濤捲動,又像是江河決堤。
但這恐怖的力道,卻是被一股無形之力化解,站在下面的諸多天驕,才得以沒有隕落,否則他們這些人,恐怕真的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
轟隆隆!
又是一聲巨響,白晝猛地一暗,呼嘯而出的勁力,令得這方天地直接變色,江河捲動,向着天穹衝去,山嶽直接被連根拔起,沙石飛天,濤浪翻滾,四下裡皆是紊亂的規則之力,大地上到處都有溝壑出現。
“這太恐怖了!”有天驕直接軟到在地,死死的盯住天空中涌動的毀滅之力。當下有半數的天驕都躺在地上,其餘的人,雖然還在站着,可是雙腿卻是在顫顫發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垂落,衣衫早已全部溼透。
慕飲霜卻是在回憶漁翁的話語,他知曉漁翁雖然是在感嘆解說赫連霸天的招式,但是其主要目的,卻是在傳傳授自己無上之道。他雖然不知道漁翁爲何要這樣做,但是他向來是一個能博把握住機會的人,當不下漁翁的話,全都在他腦海裡浮現,其間蘊含的大道理,一點一滴都在明悟。
明悟的同時,他雙手也比劃,他的招式,從那變化繁複之中漸漸的變得簡單起來,不僅如此,威勢不在外顯,漸漸的在內蘊。當然,要他一下子到漁翁和赫連霸天的境界,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在這時候,慕飲霜明白了,真正強者之間的戰鬥,是不會輕易出發天地規則,降下雷霆的,當下他如癡如醉的推演着屬於他的道法,進入了一種內外俱忘的境界。
傾雪見狀,並沒有打擾他,鯤梧也知趣的閉嘴,此時漁翁回頭看過來,臉上露出讚賞之色。
赫連霸天第二計攻擊落下,依舊沒有取得任何效果,當下他與漁翁相撞的那一隻腳還在發顫,他眼中出現了些許恐懼,不敢再輕易出招。
“你們赫連家本是有無上傳承的,到了你這代,開宗做祖,本來是好的,唉,只是也可惜了!”漁翁看着沒有再出手的赫連霸天,連連搖頭。
赫連霸天雖然憤怒,但卻是不敢言語,當下他目光閃爍,期待着真仙梵柏的出手。梵柏也明白,自己不出手,難以試探出這漁翁的路子,當下他道:“霸天,你還沒有盡力!”
赫連霸天聞言,面色有些不自然,此時他哪敢盡力?不過他知道,他的一切都還掌握在梵柏的手中,當下自然只能冒險行事。其實他心裡也是有些期望的,因爲他發現,若是漁翁要害他的話,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赫連霸天再次攻出,他雙手繞動,法訣結出,規則涌動,虛空中出現無數的白色蓮花,每一朵的上面,都有白色光芒籠罩,白蓮輕輕顫動,無上之力絲絲交織,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蜘蛛在織網一般。要是漁翁沒有其他手段,今日恐怕難以離去。
漁翁將船槳一橫,接着轉動起來,此時只見得船槳兩頭各自呈現生、死兩道無上偉力,接着在虛空中交織成一個陰陽太極圖案,演化陰陽,造化萬物,生之力與滅之力相互環抱輪轉,將天地間的一切都攪動起來。那虛空中生出的白蓮以及絲網,正在慢慢的消亡。
赫連霸天見狀,面色變得猙獰起來,此時他全力催化真元推演規則,死死抵抗漁翁。漁翁也在加力,相比於赫連霸天,漁翁卻是顯得輕描淡寫,彷彿他吹一口氣,就能抵禦住赫連霸天許久,到了這個時候,真仙梵柏已經發現了漁翁的深不可測,他的神色開始凝重起來。
赫連霸天終於抵不住,反震之力如驚濤拍岸,將他擊飛出去幾十丈的距離,不過他也賭對了,漁翁沒有想要他的性命。
“閣下到底是誰?爲何要助紂爲虐?”梵柏此時認真起來。
漁翁笑道:“沒想到你也知道助紂爲虐,看來曾經去過人間界的塵世中!”
“成仙不容易,每一處的感悟,都至關重要,唯有去感受過真正的塵世,見識過真正的凡人,纔會曉得成仙的彌足珍貴!”梵柏語氣雖然淡然,但卻是神色孤傲,顯然那些凡塵中的普通人,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他並不知道,這時候的他,與那個口口仁義道德,滿嘴三界蒼生的的他相比,是多麼的滑稽可笑。
“高論,那不知道到今日你這塵世中領悟出來的法,還能用出幾分?”漁翁揹負雙手,面色淡然。
梵柏臉上孤傲之色閃過,道:“那就要請指教了!”
梵柏說完,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只見得衆生虛影在虛空中出現,無上偉力流轉,演化萬物生滅之法。
漁翁搖頭道:“華而不實,衆生之相不出於心之所念,以規則推演出來,多此一舉!”
“既然如此,那就接我一招!”梵柏雙手一抖,那無上之力頓時衝出,光芒亮起,天地間皆是一片光明,這威勢之強,比起赫連霸天,要勝過不少。
漁翁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看了看梵柏,那虛空中凝聚而起的異象,竟然定格不動,不僅僅如此,那些異象在慢慢的散開。
梵柏見狀,臉上的驚色,當真無以形容,到了他這個境界,一招一式之中,皆是蘊含不可測之威,如今已真元推演道法,竟然被漁翁定格住,這簡直太顛覆了。
慕飲霜也是微微動容,因爲他發現了,漁翁只是看了真仙梵柏一眼,他的攻擊就瞬間被定住,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是時間的控制,當下三界之中,除卻那個傳說中的人之外,還有誰能控制時間?
慕飲霜想着,就有些激動。當下梵柏大吼一聲,雙手再動,天空中轟隆之聲再次傳響,一把大刀凝聚,刀光如太陽,照耀蒼穹釋放。
漁翁依舊沒有動手,此時那那凝聚在虛空中的大刀還沒有完全成型,卻是瞬間停止,流轉的真散開,沒有攻出,便已經潰散。
“該死,怎麼回事?”梵柏生出無限恐懼,當下他將一身力量使到九成,流轉的真元不消多說,那涌動的規則,也入一片海洋一般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