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碰碰運氣,怎麼就能危害到門派的根基?難不成因爲這點小事,我們太清宗千百年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這個趙師兄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聽到趙牧陽的話,韋十二不由翻了一個白眼,忍不住小聲地嘀咕起來。
“嗯?你說什麼?”
誰不料他的聲音雖小,趙牧陽卻聽得清清楚楚,只見他猛然瞪了韋十二一眼,聲色俱厲地問道。
“沒有……我……不,小人沒有說什麼……”
被趙牧陽的目光一瞪,韋十二就如同被兩記大錘重重砸在胸口,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口中更是噴出一道殷紅的鮮血,同時身不由己地“蹬蹬蹬”連連向後倒退。
一連向後倒退了七八步後,韋十二依然沒有化解掉這股無形的壓力,只見他“噗通”一聲栽倒在地,雙眼不由自主地向上一翻,竟然直接昏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衆人嚇得頭皮發麻,冷汗直冒,紛紛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生怕像韋十二一樣禍從口出。
“哼!本座知道你們有些人心中和他一般想,以爲本座小題大做!只是你們這些入門弟子根本就不知道,修煉一途需得穩紮穩打,步步爲營,來不得半點投機取巧,這樣日後纔能有所成就,否則就算一時走了捷徑,日後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沒有成就也就罷了!若是依然沉迷於這種捷徑的話,執迷不悟,冥頑不靈,就極有可能走火入魔,難以自拔!若是傳揚出去的話,我堂堂太清宗名門正派的聲譽就要被毀於一旦,到時候我們太清宗還有何臉面在修仙界之中立足?你們說,太清宗的根基是不是就這麼被敗壞得一乾二淨?”
趙牧陽冷哼一聲,凌厲的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似乎瞧破了他們的心思,只見他沉吟了片刻後,就義正言辭地說道。
“趙師兄教訓得是!”
“聽聞趙師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這番高屋建瓴的話語,讓小人茅塞頓開,恍然大悟!趙師兄不虧是我等師兄,果然高瞻遠矚,深謀遠略!”
“原本我等無意之間的舉動,竟然有如此大的危害!若沒有趙師兄的醍醐灌頂,我等還尚矇在鼓裡,實在慚愧!趙師兄,請再受我等一拜!”
……
聽到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語,衆人臉上不由浮現出羞愧難當的神色,只見他們紛紛抱拳躬身,鄭重其事地向趙牧陽行禮道。
“孺子可教!只要你們能夠誠心悔改,不再貪圖捷徑,日後未嘗不會有一番大作爲!嗯?你們兩人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把本座的話當成耳旁風不成?”
看到衆人心悅誠服的表情,趙牧陽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就在他轉過頭來之際,就看到擂臺上的周方和姜經綸二人,卻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趙牧陽臉色不由一寒,陰測測地問道。
“在下……在下服了!”
一看到趙牧陽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臉上,姜經綸不由嚇了一大跳,只見他慌慌張張地低垂下頭,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心有不甘地說道。
“周方你呢?莫非你以爲自己是排位戰的第一,就不把我這個師兄放在眼裡?哼!不要說你是排位戰的第一,就算你是成道大會的第一,又或者是普通弟子、真傳弟子,甚至是核心弟子,也要在本座面前老老實實地聆聽教誨!”
趙牧陽的目光,不禁又看向了周方,見對方毫無反應,不由又冷哼一聲,大大咧咧地說道。
“這麼說來,趙師兄是打算用身份來壓人了?你我同爲太清宗的弟子,只不過你的修爲高過在下,卻不代表你講的話都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周方居然沒有像姜經綸一樣低垂下腦袋,而且還一揚頭顱,絲毫不懼地對上趙牧陽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你個周方,區區一個螻蟻般的入門弟子,也敢和本座談經論道?”
趙牧陽顯然沒有想到,周方這個入門弟子居然敢頂撞他,只見他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惱意,就怒氣衝衝地呵斥道。
四周圍觀的衆人,顯然感受到趙牧陽心中的怒火,只見他們面色蒼白,汗如雨下,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又立刻懸了起來。
“爲什麼不敢?修煉一途,本來就是千變萬化,你有你的心得,我有我的領悟!趙師兄你的修爲雖高,但是領悟出來的東西,卻不定適合在下!”
面對趙牧陽的怒火,周方卻是恍若未見,只見他挺直了腰桿,在重壓之下侃侃而談道。
“周方,你好大的膽子!連趙師兄也敢頂撞?你知道不知道,趙師兄能夠提攜我們,是我們天大的造化!這種機會你都不知道珍惜,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這個時候,劉年康再也忍不住了,只見他猛然向前跨出一步,指着周方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無妨!本座倒要聽聽,你這個排位第一的入門弟子,對修煉到底有什麼真知灼見!”
趙牧陽卻是擺了擺手,制止住劉年康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方,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修煉一途的成就,重在道心的大小!我等修煉之人,本來就是逆天改命,自然應當無所畏懼,一往無前,見神殺神,遇佛殺佛,讓自己的道心酣暢淋漓,自在舒展,這樣才能在修煉一途上走得更遠!”
周方的語氣突然變得平和起來,只見他擲地有聲地說出一番道理後,看了看四周卑躬屈膝的人,又說道:“若是行事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不敢將自己的話說出來,不敢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會在高手面前低聲附和,委曲求全,甚至完全沒有自己的主張,不知道這種‘修煉’又有何意義?沒有自己的道,和行屍走肉毫無分別,連走火入魔的機會恐怕都沒有!”
周方自從發下宏願,要掌控自己的命運之後,就絕不肯輕易地向人低頭,就算趙牧陽的身份再尊貴,也阻止不了他心中的執念。
“你……”
聽到周方的話,劉年康臉色不由大變,當即就想發作,可就在這時,一股無形的法力突然捆住了他,令他動彈不得。
其他人等聞言,也是臉色紛紛劇變,卻是不敢說什麼。
“本座還真是沒有看出來,你這個小小的入門弟子倒是有幾分見解!不過本座還有幾分不解,你說修煉要無所畏懼,一往無前,可是本座只是給你們幾句忠告,又沒有威脅你們,又何來畏懼之說?”
“另外,你說讓自己的道心酣暢淋漓,自在舒展,本座今日若是以大欺小,恃強凌弱,將你一身的修爲徹底廢除,讓你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令你的道心始終都不能夠自在舒暢,終生活在憋屈之中,又不知道你拿什麼來修煉?”
趙牧陽聞言,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戲謔的神色,不陰不陽地問道。
“想要廢除在下的修爲?不知道趙師兄憑得是那條門規?我太清宗的門規上說,高階弟子不得對低級弟子動手,否則視爲大逆不道,除了廢除修爲之外,還要逐出師門!敢問趙師兄,若是你對在下動手,是不是也壞了我太清宗的名聲,讓我太清宗無法在修煉界立足?是不是也讓我太清宗的根基毀於一旦?”
聽到趙牧陽的話,周方心中大吃一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將之前趙牧陽所扣下的罪狀,又原封不動地奉還了回去。
“好!倒是有幾分膽量!既然你和本座講門規,本座就和你講門規!我太清宗定下的門規,是否有這麼一條,入門弟子手中的貢獻點數,不得私下轉讓?周方,你倒是說說,你有沒有違背這一條門規?”
趙牧陽目光一寒,突然話鋒一轉,竟然說起了貢獻點數的事。
“……”
周方聞言,不由語塞起來。
不錯,在太清宗的門規裡,的確有這麼一條規矩,目的是爲了防止門下弟子自相殘殺,只是從來沒有人當回事,如今趙牧陽冷不防地提了出來,竟是打了周方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周方心中也很好奇,趙牧陽究竟如何拿這一條門規大做文章,畢竟在座的衆人當中,每個人都曾私下轉讓貢獻點數,若是真的追究起來,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難逃一劫。
“入門弟子周方,私下轉讓貢獻點數,被本座抓個正着後,卻毫無悔過之心,還敢和本座強詞奪理,胡攪蠻纏,又犯了不敬的大罪。兩道罪狀據均是衆所周知,有目共睹,今由本座趙牧陽奏請執法院,永世剝去入門弟子周方參加成道大會的資格!”
“至於你們衆人,雖都有小錯,但能誠心悔改,仍不失爲我太清宗的大好弟子,本座就暫且先饒你們一條生路。若是再讓本座知道你們作奸犯科,無法無天,本座定不輕饒,你們都聽清楚了沒有?”
突然之間,趙牧陽的臉色變得嚴厲起來,只見他狠狠盯了周方一眼,就堂而皇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