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半夜房子裡面經常傳出男人哭聲?”九叔蹙眉思索,“是不是陰魂鬼物之流還不好說,不過明天我會過去看一看的。”
見到九叔答應,方正東心中一鬆。
要知道九叔可不是柳煙兒請的那些假道士,這個世界能逃過九叔法眼的鬼物可謂少之又少,有九叔幫忙察看,那幢房子裡就算真有陰魂,也得被揪出來。
收好硃砂,毛筆,這時候,一陣藥香味從門簾裡面鑽了出來。
九叔估算着時間,覺得藥也熬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秋生說道∶“正東,你幫我替秋生扣上衣服吧,我去竈房看看藥熬得怎麼樣了。”
“哦。”
方正東應了一聲,將自己畫好的符籙連同九叔畫的那張收入囊中,隨即走到秋生身旁,替他扣上衣服。
就在快要扣好的時候,秋生忽然疲倦地睜開了眼睛,見到方正東貼在他身上,頓時一驚,猛地推開方正東,驚叫道∶“你幹什麼?”
秋生伸手捂住衣服,目帶驚慌之色看着方正東。
方正東無奈道∶“我見你縮着身子,像是着涼了,就想幫你把衣領釦上,你以爲我想做什麼?”
“是......是這樣嗎?”
“那你以爲是什麼?”方正東翻了翻白眼。
秋生狐疑瞥了他一眼,自己悉悉索索地把領口釦子扣上。
轉過頭,看到外面漆黑的天色,秋生頓時一驚,喃喃道∶“已經天黑了?我這是睡了多久?”
“已經一天了。”九叔掀開門簾,端着一碗藥湯走出來說道。
“啊?這下糟了,一整天沒去鋪子,姑媽一定會罵死我的。”秋生臉色驚慌,喃喃道。
九叔斜瞥了他一眼,“你還記得你姑媽啊?”
文才這時候也從屋子裡面探出頭問道∶“哎,你昨天晚上究竟幹什麼去了?累成這樣?”
秋生打了個哈欠,不耐煩道∶“早上不都跟說你說了嗎?我昨天到隔壁村幫你買糯米了。”
“買糯米會買成這樣?”文才不信。
秋生沒心思搭理文才,轉過頭,小心翼翼地看着九叔,問道∶“師傅,還有什麼要我做的?”
“你不給我添麻煩就已經不錯了,來,把這碗藥喝了吧,彆着涼了。”
九叔將瓷碗遞給了他。
秋生乖乖接過瓷碗,也不覺燙手,一仰頭,直接將碗裡的藥湯喝了個乾淨,而後放下瓷碗,一抹嘴,試探着問道∶“師傅,那我走了?”
“嗯,早點回去吧。”九叔揹着身子點了點頭。
聞言,秋生臉色一喜,立馬轉身出了門。
九叔站在原地片刻,待到秋生腳步漸行漸遠,立刻返身回到屋子,一把抓起早已準備好的法器,邊跑邊道∶“文才,你好好留在義莊養傷,我出去一趟。”
“師傅你要去那裡啊?”文才衝着九叔離開的背影追問了一聲。
九叔沒有迴應,轉眼跑出了義莊。
文才轉頭正想跟方正東搭話,卻發現方正東竟然也追着九叔出去了。
義莊外。
方正東急急追上九叔,低聲說道∶“九叔,我跟你一塊去吧,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累贅的。”
如今他剛晉升開靈境,正想試試身手。
想着方正東面對殭屍的表現,九叔思忖片刻,當即點頭。
兩人遠遠吊在秋生身後,直往荒山老林裡走,直到一座紅牆黑瓦的大宅院門口方纔停了下來。
秋生如今正心心念念董小玉,想着今日再跟她好好風流快活一晚,完全沒注意到身後跟着兩個尾巴。
見到了地方,他滿心歡喜把車停在門外,推開半遮半掩的大門,轉頭把門合上,然後快步走了進去。
燈火通明的房間內。
身穿一襲月白長衫的董小玉早已端坐在牀榻上默默等候,眼見秋生進來,身子一輕,就要撲上來。
秋生也不拒絕,癡癡地迎了過去。
然而兩者纔剛一接觸,就聽嘭的一聲,爆出一陣火花。
“啊!”
董小玉慘叫一聲,瞬間被彈飛出去,撞倒屏風。
秋生見此,心中一驚,正要過去伸手扶她,卻見額頭被撞傷的董小玉連忙後退,急聲問道∶“你不要過來,你身上畫的是什麼?”
秋生愕然,連忙解開衣物,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一覺醒來後,胸膛上竟然多出了一個大大的驅鬼符籙。
“準是我師傅畫的,他老是怕我遇見鬼。”秋生解釋道。
董小玉看見驅鬼符,臉上又是一陣惶恐,符籙中散發出來的氣息,逼得她不斷往後縮。
她驚叫道∶“你快把它給擦了。”
“哦。”
秋生如今正被她迷得不能自拔,見她懼怕這道符籙,也不懷疑,當下就將這道驅鬼符抹成一團墨痕。
剛翻身進來的九叔正貓着腰,透過古色古香的窗扉查看,見秋生擦掉自己在他身上畫的驅鬼符,頓時神色一急,低罵一聲,“不要擦啊!混蛋!”
方正東同樣貓着腰,躲在屋後面查看,乍見此景,偷笑道∶“九叔,省省吧,秋生現在哪裡還聽得進去啊?”
九叔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轉頭見秋生竟然已經與那女鬼上了牀,連忙從一旁草叢摘下兩片樹葉,低聲說道∶“正東,今天我再教你一招,用樹葉遮目,運轉法力至雙眼,即可開啓靈視,見鬼物真身。”
說罷,他將樹葉往眼睛一抹,隨即看向屋內。
頓時,就見董小玉半張臉腐爛,一隻眼睛幾乎要掉到鼻端的恐怖真容,最爲可怕的是,秋生竟然還往那個位置親了一口。
唔!
辣眼睛!
九叔不敢再看,轉頭使勁搖了搖腦袋,險些乾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