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最熟悉的人也逃不了分離,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終究還是一意孤行遠飛美國,追尋他的音樂夢。
——瀾一中學
楊曉從後面的圍牆翻進學校,焦急地眼神瞄了一眼手腕上的粉色手錶。口袋裡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像奪命鈴聲似的,她煩躁地將手機關了機,她必須要在她媽媽找到她之前找到陳潯。
還有十分鐘就要放學了,她必須得快點到六班,她的腳步非常急促,可當她跑到六班的教室門口。看向陳潯那個位置時,她臉上浮現一抹懊惱,陳潯的座位上空蕩蕩的。
楊曉立馬轉身就跑,全然不顧其他人的目光,丁顏也不在,看來,他倆肯定是在他們經常去的那家網吧。
楊曉匆忙趕到那家網吧,她剛想要進去,就看到一些可疑的人,在那家網吧附近來回巡視。她立馬又退回了步伐,裝作路人離開。
剛逃出生天的楊曉,躲在離那家網吧不遠處的一家照相館。
楊曉把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剛想要把它丟出去,結果視線不經意一瞥,看到陳潯和丁顏結伴而行,正要過馬路。
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趕緊把手機開機,點開通訊錄撥通陳潯的號碼,陳潯那邊剛好紅燈跳到綠燈,他還沒走呢,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他看到是楊曉來電,立刻止住了即將邁出的腳步。
丁顏走到馬路中央,見陳潯沒跟上,轉過身往回走問他“怎麼了?”
“奇怪,怎麼又掛了?”陳潯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然後把手機放回褲子口袋裡說“沒什麼,走吧。”
楊曉氣惱地掙開捂住她嘴巴的男人,直接賞了那人兩巴掌。那個人微低着頭向她道歉,還把從她手裡搶過來的手機還給她。
楊曉拿過手機,來電鈴聲正巧響起,她用食指划過去怒吼道“顧瑾夜,你竟敢聯合我媽一起對付我?長本事了是吧,現在這樣你可還滿意?”
“我是再幫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你撞了南牆後,被姑姑的人抓回來嗎?你該知道你被她的人抓回來和被我的人請回來,是兩碼事。”他沙啞地聲音裡,透着一股不易察覺的憤怒。
“我又沒說我不回去,難道不能讓我好好地和他道別嗎?”楊曉委屈地說,她眼角的眼淚順勢流下來,整個人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一個破道別,能比你的命重要?你要是再胡鬧,我現在就叫人解決了他。”他眉峰緊蹙,手捏着鼻樑,冷冰冰地警告楊曉。
“不要,你不要動他,不要動他,我跟你的人回去,我跟你的人回去。”楊曉聽到他要拿陳潯開刀,急忙喊着,聽小四的語氣,她敢斷定他絕對不是嚇唬嚇唬她那麼簡單,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回去。
即便有丁顏在,陳潯也必死無疑。
“我的沫沫,真乖。別哭了,待會眼睛哭腫了,可就不好看了。我爸還不知道這事,你回來後萬一和姑姑吵架,要把握好分寸。”聽到滿意的答案,他的聲音立馬恢復了往常的溫柔,嘴角也逐漸上揚。
“小四,真的不能.....”
“不能。反正人家也不喜歡你,我覺得姑姑這樣做是對的。”
——
丁顏告訴他們,她要去普南找葉琛,夏安有些不放心,畢竟路途遙遠,她對那邊又不熟悉,陳潯也覺得沒必要,安慰她說,不就被校方開除嗎?又不是什麼大事。
但丁顏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丁顏一個人前往普南,拒絕了他們的陪同,這次葉琛可能是真的鐵了心要給她教訓,並沒有見她。
丁顏沒有放棄,她在別墅外等着他回心轉意,她就不信,葉琛真的能狠下心來,對她不理不睬的,兩天後,她賭贏了。
葉琛見了她,直奔主題,說他可以幫她解決陳潯那件事。但條件是丁顏必須和蘇棋一刀兩斷。
丁顏自然不願意,還衝他亂嚷嚷,可無奈葉琛態度強硬地說“那陳潯的事免談,你回去吧。”
“葉琛,你威脅我?”丁顏眯眼看他。
葉琛沒說話。
沉默半響,他起身要走,臨走前撂下一句話“不要來找我了。”
丁顏拉住他,同意了他要求。
“思思,忘了蘇棋吧,他不值得你爲他做任何事。你和初汶非要選擇一個,他會選擇初汶,你取代不了初汶在他心底的分量,他離不了初汶,正如你離不了夏安。”
葉琛的這句話,丁顏聽到並沒有反駁他,因爲葉琛說的是事實。
丁顏在普南待了一夜後,第二天一早就起程回南城了。
丁顏剛回來就去了仁意酒吧,可她並沒有看到蘇棋。但是她遇見了阿正,他告訴她,蘇棋已經離開清桐市了,他還告訴她,蘇棋是陪着初汶一起離開的。
他果真如葉琛所言,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初汶。
他,終究還是不屬於她。
——
陳潯以休學的方式,沒去學校,他說他挺迷茫的,是選擇復讀呢,還是選擇進修音樂這條路?
陳潯在家裡荒廢了兩個月後,告訴他們,他決定放棄復讀,選擇進修音樂這條路。
丁顏和夏安都表示理解,畢竟如果復讀的話,將會浪費他整整一年的時間,可當他說“我要去美國。”他們還是無法理解他。
丁顏情緒特別激動地說“清桐市也有音樂學院,幹嘛非得跑到國外去?而且這一去就得兩三年的,之前不是說好的永遠不分離嗎?”
“小顏說的對,老潯,你爲什麼非得要去美國呢?”老夏一向理智,但現在卻因他的一句話,完全失去了理智,這次,他跟丁顏的想法是一致的。
“哎呀,弄啥嘞?又不是永遠見不到了,瞧你們那點小心眼,這次,我想跟隨着我的心走。”陳潯一把抱過他倆,臉上依舊還是那抹淡淡地微笑。
最終,陳潯還是去了美國,丁顏氣得直接把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清理得一乾二淨,她就是不想讓他遠赴美國,可她卻沒法留住他。
陳潯走的那天。丁顏也沒去,陳潯留戀的看着機場入口處,丁顏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夏安拍他肩膀安慰地說“給她一點時間吧,去了美國要好好照顧自己,生病了就去醫院,千萬別拖着,你的行李箱裡有感冒藥之類的日常藥品,每天來個電話,我們會想你的。”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知道他的父母早在昨天就已經前往美國了,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陳潯。
“老夏,別搞那麼煽情,弄得我都想哭了,我不在,你要好好看住她,別讓她再惹事生非了。”
“明明那麼不捨,幹嘛還非要去?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陳潯輕聲地說“你們要好好的。”他拍了拍夏安的肩膀,然後就推着行李箱去往登機處。
陳潯已經登機了,丁顏才匆忙趕過來,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她在家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來了。
“老夏,你說他好端端的,幹嘛非得要去美國遭那份罪?”丁顏轉身抱住夏安,聲音帶着哭腔,眼框裡含着淚卻遲遲不見落下。
“人生是他的,他有權決定他的人生,或許,我們該試着理解他。”
有時常常在想,爲什麼最熟悉的人也逃離不了分離?
可最終卻是沒有得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
楊曉被她媽媽整整關了兩個月,徹底和外面的世界隔離,所以當她拿到手機後,第一個電話打給了陳潯,但並沒有打通。
她打給丁顏,丁顏向她坦白了兩個月前的事情,以及陳潯已經去往美國的消息。
“你的破事爲什麼非要扯上他?他因爲你而差點被開除的事,咱們先不說,但你沒覺得你特別自私嗎?”楊曉惱怒地質問她。
“對不起。”
“你是覺得你道歉了,我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沒有,我只是.......”
“丁顏,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話畢,楊曉掛了電話,她看見小四正笑着向她走過來,秀眉微蹙,質問他“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他差點被開除學籍的事?還有他去美國的事,你憑什麼不告訴我?”
“說的好像你出得去似的。”
“那我也有權知道他的事,小四,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他,他以後遲早會是你的姐夫,你給我記住了。”
“沫沫,你可悠着點,別最後把自己給弄傷了。畢竟自信是好事,但自大又是另外一回事。”
“顧瑾夜,你下次再知情不報,咱倆的交情也就到此爲止了。”
“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怎麼能讓你的智商直線下降呢?”他掰開她的嘴巴,驚歎道。楊曉扯開他的手,瞪着他說“我要離開棠城。”
“你再忍忍吧,我爸也很贊成那門親事,姑姑絕對不會放你離開棠城的。”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淡淡地對她說。
“那你想辦法呀,反正我是一定要離開的,你自己看着辦。”
“好好好,我會幫你逃離棠城,但絕對不是現在,你就先憋着吧。”他無奈地衝她笑着說。
其實他就算再不喜歡那個叫陳潯的,但還是想幫她試一試,畢竟相比之下,他還是更討厭莫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