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他如一陣清風,而她心中早已兵荒馬亂。
玲瓏的淚,是有種讀不出的離別,丁古固不明其心,當是不明其意。
這也似乎正如玲瓏所說的,他心中的那一座城池之中,或許滿載着的都是關於孫妙玉的回憶。可能在若干年後,當她遙望東海遠岸的那一座島嶼之時,望到的或許是早已模糊了視線的茫茫海霧,和將海岸模糊的淚水。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爭相躲避這即將面臨的寒冬。
這夜風格外的大,吹得人似乎都要索索發抖,玲瓏擁風而出,吱呀木門一陣搖晃,丁古固便感到了徹骨的寒意。身體之中的靈力仍舊沒有恢復,他仍舊是沉浸在自己的意識當中,思考着諸般問題。
他的靈力仍舊被封鎖住,此時手勉強能夠動作,全身上下經歷了這兩人的征伐,皆已然面臨虛脫的邊緣。這一界,從月姬和那前世“蕭”的對話中可以知道,正是面臨了極其危險地步了。
放逐之界……
……支離破碎麼?
玲瓏的驚豔,卻是沒有讓丁古固沉醉得太深,面臨諸多未知的事物,與諸多怖俱的信息,皆是讓他有些不安,這一個世界或許會發生一點什麼,也或許在下一刻便是要面臨了一場驚天大亂!丁古固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而此時他的風花雪月卻被他拋之於九霄雲外了。
此時,丁古固最想要知道那北冥玄海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最想要和月姬具體談一談。他能夠感受得到那前世“蕭”的龐大野心,決計不是在愛惜月姬這一個女人。他那前世的目的,恐怕還是收回一半的本源,至於這放逐之界的諸般人物,他卻並不在意。
這裡的山山水水,無不給丁古固一種情親切的感覺,那前世的這一個膽大妄爲的想法,讓丁古固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
這一件陰謀,是決計不能夠讓他得逞的,此時丁古固下定了決心。
“……吱呀!”
忽的,木門擁風而開,月下站立一清影,清影手中似抱團一物。丁古固餘光望得這般情況,知道是玲瓏又回來了,但是她這一物是什麼?
這,讓丁古固莫不是有些奇疑。
屋內,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之態,在這般情況呈現出來的時候,丁古固卻發現溫香暖玉又送入懷中!
玲瓏給的那莫名其妙的藥丸,讓那幾寸卻沒有疲軟,丁古固腦海之中閃過一絲想法,卻是明白這藥丸是極其淫邪的東西,比那春藥更甚幾分的藥性,讓他渾身燥熱難受,而這一溫軟香味入丁古固鼻翼的時候,突兀讓他心中暗叫不妙了起來,此人或許不是玲瓏,而玲瓏懷中的那一團黑物,或許是一個代替品。
一如玲瓏這般魔族出身的人,與常人皆是有些不同,她直接會爲了心愛的人奉獻一切,愛到極深之處,或有與他人分享也並不是不可以。丁古固對於玲瓏的這般做法,突兀心中沒由來生出了一股濃濃的恨意。
兩人若是沒有感情,何以可以如此?
這,拿他放在什麼位置!?
丁古固眼中閃爍了一絲怒火,身下人兒卻已然貼上了他的精壯的胸膛……懷中人兒託着慵懶的鼻音輕輕哼了一聲,便漫無目的的開始了一些微妙的動作,丁古固雖然正在此慾海之中徘徊,眼中卻是閃爍着怒火。
他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瞪得格外的大,望着玲瓏,滿是“爲什麼”,處處寫滿。
而在這般情況呈現出來的時候,那一方場中的諸般情況皆是沒有絲毫疑惑的呈現了出來。玲瓏望着他,站立在牀頭,一雙魔瞳在黑夜之中似沒有障礙一般,能夠忘穿一切,而丁古固的這般殺人的目光當即便也是落入了她的眼中,領得玲瓏突兀“呀”的驚訝了起來。
這美人入懷,何止是一件快事,你竟有必要怒到這個程度嗎?
玲瓏不解其意,如果她要和丁古固辯論:強上與被強上,是一碼事的話。那丁古固便會直接辯駁說,這與人與人挖鼻孔是一樣的,你自己挖鼻孔還沒有什麼事情,這若是別人強行要挖你的鼻孔,你願意嗎?
毫不懷疑,這是決計不行的!
這強上與被強上,完完全全便是兩碼事,這是一個願意與否的問題!
玲瓏見到他這殺人的目光,卻不知道丁古固心中的悲哀,丁古固此時甚至在想,你若是這麼擔心我解決不了的話,那麼你自己用口來啊!這一生辜負一個女子,與辜負兩個女子完全是兩碼事,但是論傷害的話,當然是越少越好了。
丁古固心中的想法此時極其邪惡,玲瓏卻是盯着他,大有我就是這個意思,你能夠奈我何的表情。只是,在這漆黑的夜中,丁古固是無論如何也是看不清玲瓏的表情。
這一股恨意越發的強烈,丁古固對玲瓏的這一個恨意已然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在他心中拼命想要掙扎。
曾經,他對孫妙玉說,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而如今莫名其妙的夾雜進入了玲瓏,卻是不願意又平添一個被傷害的人。
負心二字,從來便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讓人呼吸皆是有些沉重。而此時,丁古固的手上恢復了一些力氣,身形之中的靈力也是溝通了幾處遊絲,丁古固開始試圖讓那堅硬之物疲軟下來,免得不知道哪家的大家閨秀遭受了自己的毒手。而玲瓏見到懷中的人兒入了他的懷,當即便是閉合上了門。
屋內,氣氛頓時溫軟了起來。
丁古固溝通的幾處遊絲,皆是匯聚道一處,在他氣脈之中,直直要轟擊到那堅硬之物之上,那身下那一團堅硬之術的氣血擊散,帶通這一處氣血,由此疲軟下來,自己沒有辦法行那一事,這女子便是得了救。
但是,有的時候冥冥之中或有天意一般,註定要讓丁古固與此女子接下不解之緣。正當這一處靈力轟擊到那命輪之上的氣脈的時候,女子卻搶先一步,吻住了丁古固的脣。
……
一夜風雲,幾番盤纏大戰,直至天方有些破曉,懷中的人兒卻是在疲憊之中在丁古固的懷中睡去。
丁古固一直保持清新,這一夜的瘋狂讓他也是有些吃不住,玲瓏的那一藥物定然是一枚邪淫之物,讓丁古固得以一夜得不得安歇。而他極力熊安耀看清楚眼前之人,也好有一個交代,對得起這一個女子,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有一些擔當,卻是沒有想到,經過了一夜的盤腸大戰,他竟然也是不知不覺的睡着了,疲憊的忘乎所以。
這一夜,似極其平靜。
清晨,當幾縷眼光照耀在牀頭的時候,天已然大亮,丁古固急忙窺視懷中,卻是發現竟然空無一人!
昨夜那懷中之人,是誰?
這一人,爲何不辭而別?
丁古固此間想到這裡的時候,卻是想起這一人正是代替那不能夠繼續與那征伐的玲瓏的女子,這一個女子也或是受不了與他這一夜事情的打擊,悄悄的不辭而別了吧?
牀上,兩處梅花盛開,別樣嬌豔。
丁古固見到這般污濁不堪的場面,心中卻是有一絲的失落。
卻是不知道,這一絲失落,是爲了那不辭而別的女子,還是玲瓏的這般犧牲,對於玲瓏的作爲,他似乎有些看不懂了。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他略微一訝,卻是發現房中桌上被硯臺壓着了兩件物品。
一件,是一枚手絹,上有一顆牡丹和“天下”二字,古樸大氣;一件是一封書信,沒有署名,拆開一看,字跡清秀不失俊美。
初見到這一手絹,丁古固卻是想起了這正是當初在那“山珍府”的時候,玲瓏命人贈予他的,後來因爲一場誤會,被丁古固一劍斬下,斬切了兩人的牽掛。而這一封書信與手絹,皆是說明此事玲瓏已然遠去,或有大半可能便是會極南去了。
丁古固見到書信。
上有:雲中風來燕,漫天高歌曲。還另外附有四字:無礙,勿尋。
這一句,似詩非詩,卻是在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一個人現在生活得很好,沒有什麼意外,也不要再找我了。
丁古固深深知道,昨夜因爲玲瓏的那陰差陽錯,恐怕已然對這一個女子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這女子醒來沒有哭哭啼啼,卻也說明其內心極爲頑強,而子啊這般情況之下,丁古固若是要死纏爛打,強意爲之,只怕還要遭受了一些罪過,這對兩人皆是不好。
這一個人要忘卻此時的念頭,忘卻與丁古固的諸般煩憂之事的意圖了,也不願意留下名字,怕他尋找。
他知道,這要尋找這一個女子只怕是大海撈針,這一事情,卻是還需得問過玲瓏才知道,這一趟極南之行,卻是不得不去了。
這一夜的疲憊,在這一覺之中得意恢復,丁古固身形之中的靈力盈虧了一大半,他閉目養神,打坐了半個時辰,感覺身形清爽,正走出門外,卻發現一個僕人早已在外面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