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彥志望着遠處那漸漸化小的雪白身姿,聽得雪閣五位長老的呵斥,緩緩轉過了頭來,俯視着五位長老。似看待五隻死物一般。
那葛長老本是捂住心口,見得澹臺彥志略微帶有殺意的眼神,漸漸放下手,雙眼微眯,沉聲道:“你眼中方纔閃過一絲殺機,你想殺誰?”葛長老問罷,見澹臺彥志卻是沒有回答,略微一想,便似瞭然於胸,鎮定道:“澹臺彥志,你可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你想登閣主位,號北國修士,成大業。沒有人在旁輔佐你,根本是不可能的!哼,你莫要看的我等幾位受傷,就以爲能夠戰勝我等!你若不信,可以試試看……”
那葛長老這一句,有意試探澹臺彥志,想要嚇住澹臺彥志,使得這衆多身披白綾的修士也是陣腳不穩。澹臺彥志當即直直望着閣長老的雙眼,有些不耐煩的道:“你有點羅嗦了。雪閣不需要什麼忠心耿耿的修士來維護秩序,我也不需要什麼長老來輔佐。等你死了,或許你便知道爲什麼了。”
“不,不能讓你們死不瞑目。”澹臺彥志說完這一句,轉身過去便不再看五位長老與場中的衆多修士。他似望着南面,一門心思只注意南面的風光去了,似“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般從容自若。他臉上洋溢起了淡淡的微笑。這一種微笑,似一切竟在手中掌控,更似她便是這一方天地之間的主宰。
小小門庭連接街道與庭落,在門庭轉角處,漸漸走進三個身影。待看清楚面目,以葛長老爲首的其他四位長老皆是露出了極爲震撼的表情,說不出話來。
在這一道門戶之前,赫然出現的是那本來被認爲死去的三名長老,而這三名長老也是謀得澹臺雪影“冰冢劍”的那三個人。此時這三人行走如風,步入庭落,站立於澹臺彥志的身邊。這三人雖然是站立與澹臺彥志的身邊,卻是低着頭,不敢說一句話。
那葛長老見得三名長老這般,當即便呵斥道:“蔣子、樂沛、陶然三位長老。你們這是做什麼!轉眼只不過幾個時辰,你們竟然違背諾言,公然投靠了他麼?你們這般,到底是要置道義不顧,還是軟了錚錚鐵骨?”
葛長老話才說完,卻是呵斥不夠,又想繼續呵斥什麼,而三名長老當即便擡頭了起來。
這三名長老雖然站立,方纔卻是低着頭,此時擡頭,衆人見得這三人眼神空洞,似一樽活生生的木偶一般站立於澹臺彥志身邊,更如一具行屍走肉!
葛長老見得這般情況,怒極反笑,道:“……好,好啊。……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澹臺彥志,你這到底是什麼邪術!讓得五位長老化爲了這般木偶一般?”
澹臺彥志轉頭,猙獰道:“……妄你爲雪閣長老,這個都不知道。”
“……,明白了,我明白了!你這是劍聖傳下的三十六道絕技之中最爲邪惡的那種絕技!真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的是,你氣運竟然如此濃烈,得到了劍聖在天之靈的眷顧。……劍聖遺蹟,想來,你已經是去過了吧!”葛長老恍然大悟,當即便是對這番種種解釋明白了過來,心中仿若心生了萬千感慨。
澹臺彥志雖是志得意滿,卻是沒有興奮與驕傲,只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摸樣,道:“你的猜測沒有錯。劍聖遺蹟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其他四位長老在聽得兩人對話,當即便有一位駭然道:“……劍聖最爲邪惡的絕技。那劍聖最爲邪惡的絕技不是‘冰魂化偶術’麼……他已經從劍聖遺蹟之中出來,那就是說他得到了劍聖的傳承!”
冰魂化偶之術……
衆修士雖然是沒有見過這一名絕技,可其中不乏年長弟子,更多的則是對劍聖之事瞭然於胸。這“冰魂化偶術”一被提及,許多弟子皆是嚇得面如土色,戰戰兢兢,更有甚至當即便連連後退了三步不止。
冰魂化偶之術,被記載在圖悲雪閣大多數的典籍之中。這些典籍大多是交代一些正邪戰役之中,在正道不敵魔族的時候,雪閣先人曾經運用了這一種道術。這一種道術的運用,把千百個魔族化爲木偶一般的魔兵,以供雪閣驅使,從而扭轉小規模的戰爭,與局部的敗勢。
典籍只供衆修士弟子參考。而所謂的冰魂化偶之術,是對水行之力的一種獨到的運用。
在衆多的古典記載之中,這一道道術之所以被稱之爲邪術,是因爲“冰魂化偶之術”皆是控制人體之中的大部分的水行之力。這一種道術得以研究與發展,是由於不知道哪位先人認爲只要是控制了人身之中的大部分水,便是能夠控制一個人的行爲動作。即便是一具屍體,也能慢慢煉化成一樽之聽命與“控偶人”命令的殺人道具。
有控偶高明的人,能控制一具木偶不但是能夠模仿一個人的音容笑貌,更是能夠保留一部分的記憶。試問,當一個身着己方衣袍的軍士步入自己的軍營,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更是讓軍隊措手不及。所以這一個法術也是成名已久,不容忽視,間接成爲一個最爲隱秘強大的對敵之術。
幾位長老,連帶那葛長老聽得這種道術,當即便已然是有些絕望,而衆多修士弟子在聽得澹臺彥志從“劍聖遺蹟”之中出來,更是獲得了劍聖傳承,當即便出現了兩頭草一般的人物。這些人,一邊與五位張拉保持距離,一邊與澹臺彥志保持距離。而更有懼怕者當即便是跪立下了身形,高呼:“閣主萬歲。”
越來越多的附庸者高呼了起來,這五位長老眼看便是要成爲衆矢之的,那葛長老當即便道:“這不可能,他在說謊!這劍聖遺蹟封印種種,裡面兇惡萬分,豈能是一般人能去得了的?且不說這劍聖遺蹟如何險惡,單單說這構造,便一共分爲三層。他只怕只是第一層罷了,並沒有得到劍聖的真正傳承!”
葛長老一句話方纔說完,在其身邊,龍淵卻是突然站起了身形!
與此不同是,此時的龍淵,眼神略微有些呆滯,漸漸渙散的雙眼也是越發的空洞了起來……
“你,你,你……”葛長老見得這般摸樣,當即便是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卻是不知道他言語蘊含着着急還是憤怒。
葛長老這般驚慌失措的時候,在其身形之側本是攙扶的弟子當即便是倒戈。“刷刷”幾道金戈之聲,七八道法劍便架在了其脖頸之上。
“我等願棄暗投明,共同匡扶閣主大業!”五位長老當即便是被衆多倒戈的弟子湯糰圍住,而其他一些弟子雖是暗中心有不滿,見大勢已去,卻無人再敢言語什麼。
澹臺彥志見得五位長老盡數被抓,而這五位長老卻是沒有反抗,已然是明白這葛長老已然是到了強弩之末。丁古固的那一擊之下,這五位也不過是片刻的苟延殘喘,不須片刻,這五人皆是要身死道消。
澹臺彥志冷峻的一一對望五位長老,那各長老略微避過了與其對視,澹臺彥志收起了狠色,望着連天壁上的參天裂縫,喃喃道:“三層麼……既然如此,那麼,就來一個後來漁翁吧……”
……
澹臺雪影隨丁古固一道來到連天壁之前,連天壁上的這一道巨大的裂縫似乎也是對兩人訴說着在這一道裂縫之下,便是有着一道機關被打開。
丁古固急於找出兇手,即便是龍淵的屍首落得在五位長老的手中,卻是沒有考慮到那麼多。較之龍淵的後事,這抓到元兇顯然更是要緊。
連天壁上的這一道裂縫不過一掌寬,容不下一個人的身形大小。雖然丁古固知道這一道連天壁之中定然是藏着劍聖遺蹟無疑,可這入口卻是不得而知。在丁古固不斷打量這一道連天壁的時候,煙臺雪影當即提醒道:“你看。”
丁古固望得澹臺雪影有些疑惑,隨着其手指指向看去,便見在兩人頭頂上方,在這一道參天裂縫的右上角。赫然呈現一道洞口。
連天壁由於竟是不規則的晶塊面拼組而成,這一道洞口若不是有心無意者,定然是不能一眼發覺。
這一道洞口突然出現,卻是說明雪閣之中往日沒有這一道洞口。這一道洞口,卻是昨夜戰鬥的時候被震塌了陣基,這一道法陣出現了入口。不過,想這種陣法一般融合了無數道極爲複雜隱秘的手法,更是暗合天罡地支等等奧妙。只要假以時日,這一道法陣便會自行完善,到時候這一道法陣的洞口便會被藏匿起來。連同這一道洞口也是會自行移動而去,不在原來位置。若是過一段時間,這一道洞口便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現了。
丁古固與澹臺雪影對望了一眼,皆是點了點頭,便相繼朝這一道兩人寬的洞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