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爺威武

單解衣的身法很快,清風過山崗的飄逸,若不是王爺月白色的衣衫在夜晚分外顯眼,身後兩人幾跟不上她。

她朝着城外飛掠,眼見着只有樹林山崗,身影一晃,消失在了樹木遮掩間。

“仙翁雙客”對望一眼,腳下速度提升到極致,飛掠入樹林。

一旦人入林間,極容易被對方逃脫,王爺對“芙蓉扇”的重視他們心中明白,現在不僅沒能奪走對方手中的扇子,反而讓王爺在他們的保護下失了手中的扇,若是被這女子走脫,他們一世英名就將在江湖上成爲笑柄,也再沒臉去見“清靜王”。

顧不了太多,兩人快速的穿林,只盼望能在出林後,尋找到對方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當重重疊疊的枝葉從眼前消失,兩人突然頓住腳步,戒備凝結在臉上。

月光下,女子長髮飄灑,衣袂鬆鬆的掛在身上,手指悠閒的攏着衣衫,笑盈盈的站着。

那姿態,竟是在等他們。

“不用懷疑,我就是在等你們。”單解衣揚起笑容,冰瞳深深,“知道原因麼?”

“白髯客”和“黑衣客”對望了眼,猜測着,沒有開口。

手指尖尖,停在空中,笑容中全身縈繞在冷冽的寒氣中,“給你們一個提示,十日前,王府內庫。”

“白髯客”打量着她,最後將目光停在那雙明眸上,“你是那施展‘鬥轉乾坤’的女子?”

“老人家,好記性。”單解衣彈了彈手指,“現在能明白我引你們來的原因了嗎?”

“你想報那兩掌之仇?”“黑衣客”冷笑連連。

笑容更盛,在夜色薄霧間豔麗無方,“沒錯。”

若要逃,她又豈會驚動他們兩人,她將二人引來這裡,自然是要回報那次的雙掌之仇。

她雙手抱拳,“按照江湖規矩,出手前報上名號:單解衣,你們也可以叫我‘紫衣侯’。”

不意外的看到二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詫,她輕笑了下,“二位是第一次令我如此鄭重報上字號的人,請。”

“沒想到,你就是‘紫衣侯’。”“白髯客”一聲嘆息,“不過除了‘紫衣侯’,我確實想不到誰還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他眼中好勝的光芒簇簇燃燒了起來。

說是退隱江湖,實則因爲江湖中再無對手,選擇投靠王爺,無非是人老心不老,更加追逐名利富貴。可是就在一年多前,江湖中突然崛起的神秘人物‘紫衣侯’成爲江湖中追逐的風潮,更有無數人說,若是‘仙翁雙客’此刻出江湖,只怕也不是‘紫衣侯’的對手。

這話,不啻於引起火苗的種子,一直在心底深藏着,如今相逢,忽然炸開熊熊烈焰。

若說十日前他們略佔上風,今日失扇則是一敗塗地。這一次相鬥,重新開始,“風雲錄”上究竟是誰更勝一籌,只在今夜之後。

“仙翁雙客”同時一震手中的杖,內息流轉,腳下的土地竟在內力的飛轉中漸漸下沉。

“你衣衫不整的,打什麼架。”樹梢上,一條泥巴腿子晃晃悠悠從枝頭伸了出來,帶着醉醺醺的話語,三人眼前一花,已多了道頎長人影。

高大的身體將單解衣的身體遮了個嚴實,一件破爛外衫飛上單解衣的肩頭,“換了。”

“爲什麼?”她有些莫名。

莫名的是,她有搶來的衣服,根本無需他借衫;莫名的是,夏日裡就這麼一件衣服,他給了她,自己上身卻□,相較而言還不如不借呢。

“臭。”他冷聲哼出一個字。

臭?

“清靜王”身份高貴,衣衫更是華麗昂貴,漫說金絲繡工香片薰染,怎麼也挨不上一個臭字吧,更何況,乞丐嫌棄王爺衣服臭,他倒說的自然。

在他身後,一步之遙,她可以看到他背上肌肉的緊緻,可以看到他腰身收攏在褲縫處的完美,黑髮散在肩下,飄蕩。

充滿力量的背影,完美的令人嘆息,能看到如此風景,她倒不願辜負他的好意,隨手拋下那件精緻華服,攏上他的外衫。

濃烈的男子氣息,屬於他的味道將她包裹,青草幽幽的味道,比那嗆鼻的香片之味好聞多了。

這個選擇,沒錯。

即便她穿好了衣衫,風琅琊還是沒有退讓半步的打算,而是一聲朗笑,“二位,可記得我?”

“仙翁雙客”臉上的凝重之氣息更濃,已肅容緊繃,不願再說話,眼中的戒備之色,越發的凸顯。

他回首,聲音忽柔,“這一場,讓給我?”

“你知道,我想找回場子。”她抿脣帶笑。

“我若輸了,也讓你伺候沐浴療傷。”他的臉湊上她耳邊,極度曖昧,“也算找回場子,行麼?”

她不再言語,邁開腳步走向一旁,背手而立。

“可還記得王府內庫那日,我說過什麼?”風琅琊的聲音沉厚,震的人耳朵嗡嗡的響,不像詢問,更像先聲奪人。

那日,他說過什麼?

單解衣有些意外,奈何人在身後,她看不到風琅琊的表情。

視線越過他的肩頭,看到的是“仙翁雙客”黑沉沉的臉。

風琅琊出來的那一刻,她已然身受重傷,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她只知道那一日之後,他的眼中,就始終凝結着一股抑鬱的氣勢,而這氣勢,此刻爆發了。

她好奇,不過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悠閒的靠着樹幹,拈着一縷髮絲,觀戰。

風琅琊擡起手,“二位,一起上吧,我以一雙空手,接你們雙掌二葫。”

單解衣嘴角弧度更高,眼眸清透如水。

她只知道自己傲氣自負,卻不料有個人比她更自負。她好歹還能在身上借個腰帶絲巾什麼暫做武器,而風琅琊……

看着他精赤的上身,她揚起聲音,“風爺,你若輸了,我親自伺候你沐浴喲。”

“不如換成我贏了,你與我鴛鴦共浴如何?”他朗笑陣陣,半點沒有面對昔日武林第一高手的緊張。

他們的談笑風生無形中成爲一種壓力,對對方沉重的壓力。

“仙翁雙客”互望一眼,長久的配合讓他們瞬間作出決定:“紫衣侯”的武功昔日有過試探,而眼前男子能夠帶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成功退去,絕非易與之輩。那個個擊破就是最好的選擇,合雙人之力拿下眼前人,再對付“紫衣侯”。

兩人身影飛起,“白髯客”呵呵怪笑中,手中的杖子拋起,“別說我們欺負小輩,我也不用武器。”

他揉身而上,雙掌風聲呼呼,揚起地上塵土,遮雲蔽月,沙土飛石帶着強勁霸道的力量,打向對面的人。

風琅琊身影如電,倒掠,速度竟不在“白髯客”的飛撲之上。

塵沙中,兩人一觸即分,飛石如浪。

“白髯客”倒回,腳下接二連三數步不住的退着,地上一連串深深的腳印,風琅琊騰身從塵霧中騰起,沙塵在他腳下,月光投射在身上,身上張揚着狂烈的真氣,武神般在半月中天。

她托腮抿脣,欣賞着那一瞬間爆發出的炙熱氣場。猶如浴血戰場的士兵,千人斬中踏着硝煙行來,叱吒了風雲萬千,蓋世無雙。

風琅琊獨有的氣勢,強烈的讓人無法躲閃,她忽然明白,爲什麼他邋遢中依然有女子爲他傾心,不獨獨爲那豪邁,只因他張開羽翼的瞬間,掠奪了人心底依靠的**,若能爲這樣的男子護衛,夫復何求?

“白髯客”再度飛身而上,掌風貼地,飛石再度瀰漫,擋住了視線,遮住了所有的一切。

她的眼角忽然瞄到,那站在一旁的“黑衣客”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跡,地上徒留兩柄杖子,深入途中,而杖頭上的葫蘆,卻已不見了蹤跡。

“小心。”她傳聲的瞬間,耳邊聽到犀利的破空聲,無數細小的飛擦中,寒芒點帶你,打向風琅琊的位置。

她臉上本輕鬆的表情忽然凝住,開始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那針,是破真氣的。

而風琅琊唯一的一件衣服已在她的身上了。

沙土的黑暗中,她敏銳的看到,風琅琊人在空中,無處可避之下,竟然將腿伸了出去。

所有的寒芒,全部打上他的腿處,沒入。

該死!

她手心提氣,人已掠起,抱向空中的風琅琊,聲音冷然,“‘仙翁雙客’昔日也是江湖第一高手,如此手段當真令人不屑。”

單手抱上風琅琊的腰,人猶在空中,她望向他的面容,手中一枚藥丸塞入他的掌心裡,“中了多少支?”

可她望見的,卻是一雙含笑的眼,連藥丸帶手握上她的掌,“你是在擔心我嗎?”

她皺眉,不着痕跡的抽回了手,徒留他捏着一枚藥丸,詭笑着。

“你們以爲,同樣的對付過她之後,我還會中?”他彎腰蹲身,從腿間解下一塊黑黝黝的石頭放在腳邊,石頭上沾滿藍汪汪的牛毛針,“早知道你們陰狠毒辣,就等着呢。”

單解衣搖頭,默然靠回樹上。這傢伙,只怕早就在腿上綁了磁石,就等着對方這一手呢。

早知風琅琊精明,她剛纔居然會失了判斷,太低級的錯誤了。

“你們的東西,還給你們。”風琅琊的掌風更加剛猛,同樣捲起了無數塵土落葉,斷落的樹枝,將所有的視線遮蔽。

“仙翁雙客”在聽到這句話後表情駭然,同時倒退,想要躲避掉自己的牛毛針。

單解衣人在一側,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沾滿牛毛針的磁石分明還在地上。

風琅琊炙熱的掌風,卻在此刻追逐到了二人的身影,兩人在發現話中有詐時再匆忙相迎,氣勢已不同。

“啪……”雙掌四手,交擊。

兩張蒼老的面容上表情頓時慘白,兩股血箭噴出,摔落。

“你使詐。”“黑衣客”擡起手腕指向風琅琊,掌心中竟也是鮮血連連。

風琅琊站定,凜然威武,“我剛纔就問過你,記得我說過什麼嗎?若不是爲了那句話,只怕你們連活着站在這的可能都沒有。”

兩人臉色灰白,他快步上前,連指飛點,戳上他們的穴道。

“你說過,要生擒我們,所以……”“白髯客”艱難的呼吸着,“你不可以……殺……我們……”

“好!”風琅琊詭異的笑容更大,“我不殺你們。”

一捏他們的下巴,手中兩枚藥丸拋了進去,轉首望着西邊的殘月,“夏日,天亮的早,只怕再有半個時辰城門就要開了,你在這等着,我去去就回。”

沒有人知道他話中什麼意思,單解衣只看到,風琅琊拎着兩人朝着城樓的方向掠去,轉眼消失在視線,不多時,又神情輕鬆的迴轉。

看到她穿着自己的外衫,他滿意的點點頭,不正經的勾上她的腰身,“走。”

腳下連點,從他的手心中晃出,“你把他們掛在城樓上了?”

他似乎很開心,全身都張揚着快樂的氣息,“對啊。”

她無奈搖頭,眼中卻是同樣調皮的神情,“昔日一代風雲人物,今昔被掛在城門上被人蔘觀着實可憐,爲什麼不讓我看看呢。”

“因爲……”他躲閃着目光,“不好看。”

“不好看?”她咬着脣,猜測着各種可能,“你不是把他們扒光了吊在城樓上吧?”

他不言,只是賊賊的點頭,兩眼中光芒四射。

“你給他們吃的是什麼藥?”

風琅琊抓抓腦袋,傻兮兮的樂着,一手勾上她的腰,強行將她扯到懷裡,湊上她的耳邊,“欲|火焚身丸。”

“呸。”她一指戳向他的穴道,他飛身躲閃,兩個人一人靠着一根樹幹,呵呵的笑着。

春|藥就春|藥,還什麼欲|火焚身丸。

她簡直無法想象,兩個縱橫江湖數十年的人物,被人扒光了衣服,丟進兩枚春|藥,筆直直的挺着某個部位,大咧咧的給衆人欣賞。

“你這,太缺德了。”與其說是指責,她的話更像是佩服,咯咯的笑着,扶着樹幹直不起腰。

“我只是想給江湖人士一些警告,讓他們不要再介入朝堂的鬥爭中。我不想因爲這些事,讓皇上有對江湖發兵的理由。”他深深的看着她靈動的笑容,收斂了隨性的表情。

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沒錯。

東方起了淡淡的藍白色,兩人沐浴在清晨的微風中,單解衣側臉身邊的他,“那日夜晚,你到底說了什麼?”

他輕咳了下,在她的目光中躲閃眼神,忽的縱起了腳步,“我們賭一把,誰的輕功更高,先到下面城鎮的請吃早飯。”

兩道人影,如風如電,追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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