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憶南夢

孤兒院內。

冷傲㭙望着湛藍的天空,再望望那堵牆,即便它已破舊不堪,只要稍微費點力氣,就可以翻出去。可是從未有人越過那堵牆,他們知道越過去外面將是陌生的世界,他們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希望能過上像電視裡那樣的生活,有爸爸媽媽,有兄弟姐妹。他一出生就被遺棄在孤兒院,未曾感受到何爲親情。他羨慕那些有家人的孩子,羨慕他們可以向自己的父母撒嬌。

他不喜歡這裡,這裡也有很多孩子,也有很多人可以玩耍,可是他想要的是親情,而非友情,

和他有一樣想法的,是一個叫郗柘的孩子。他們都是同病相憐的人,但他們都想有一天成爲一個出類拔萃的人。首先他們要做的,就是要儘快讓別人收養,他們儘量當一個乖孩子,表現的比其他孩子懂事,不鬧事,也不哭鬧,什麼都會讓着別人,也會盡量照顧別人。

2018年

“郗柘,你說,如果我們當年沒有被利益誘惑,是不是就可以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了。”冷傲㭙吸了一口奶茶。

“要是當年我們沒有選擇,你可能現在連奶茶都買不起。話說你最近怎麼老喝奶茶這東西,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郗柘白了他一眼。

“挺好喝的,你要不要來一口。”說完就往他嘴裡塞。

“ 你是不是跟別莯㒱跟多了,她喝奶茶你也跟着喝。”郗柘推開他的手。

“能吃好吃的東西就多吃,我們空閒的時間可不多,我也不想再過以前那種苦日子了。”

“當年我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現在一點都不記得了,不過很記得的是,那種日子很苦很苦,常常餓的去廚房偷東西吃,可是,廚房也沒有東西可以吃。”郗柘想起那段日子,莫名覺得心酸。

“我聽說,那家孤兒院在我們離開那之後不久,那裡就發生了火災,其實那些孩子蠻可憐的。他們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最後還在火災中悲慘地死去。我們好歹還活下來了。”

“是啊,我們不僅活下來了,還過着不錯的生活。對了,我下個星期要出國了,如果我回不來了,你替我好好守護絡絜。”郗柘重重地拍了一下冷傲㭙的肩膀。

“知道了,癡情郎。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實現我們兒時的夢想啊。”冷傲㭙看着郗柘。

“我們還年輕呢?急什麼。”

2005年

孤兒院內,冷傲㭙和郗柘躺着在空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看天上的星星,多麼美呀。我聽院長奶奶說,人死後,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繼續閃耀着自己的光芒。你說這是不是真的呀?”冷傲㭙問郗柘。

“你傻啊,這都是騙小孩的話。我在一本破破的書上看到說,人死後什麼都沒有了,也不會變成所謂的星星。”

“我們也還是小孩呀。”

“可是我們擁有像電視上,書裡描寫的那種童年生活嗎?我們有過無憂無慮的日子嗎?我們以後還要擔憂自己的未來呢.”

“你真無趣。”

“那你還和我玩。”

“我就是要粘着你。你有什麼夢想啊?我以後想當一個有錢人,那樣就可以幫助那些和我們一樣可憐的孩子了。”

“我有什麼夢想?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一名哲學家。那應該會很酷。”

“你說我們爲什麼那麼久都沒有人來領養,會不會是我們太懂事了。”

“你想多了,是我們年齡大了,那些三四歲的早就被領養了。”

“那我們三四歲的時候怎麼沒有被領養啊。”

“我有一天在院長奶奶的房間門口聽到她和別人說話,我聽到了我們兩個的名字,說是要把我們留下來,以後送去一個地方。”

“哪裡呀?那裡會有好吃的東西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我們該回去睡覺了,不然院長奶奶又該罵人了。”

2016年

闌楓城內。

咖啡店裡,觀舊言和篤倚皓柯面對面而坐。

“你之前說的是因爲很嚴重的病,茳羅哥才走了,對嗎?”篤倚皓柯問觀舊言。

“是,其實主要是他心裡承受能力太差,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所以病就愈來愈嚴重,最後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無論是誰病了心情都不會好的吧,更何況他之前一直過的那麼順利,突然蹦出一個病來,怎麼會承受的了。”篤倚皓柯說完拿起了手中的咖啡,喝了起來。

“不過我奇怪的是,他好端端的怎麼會病了,他身體一直都很好的。他家也沒有這種病的遺傳史啊。”

“會不會是別人害的?你覺得呢,舊言哥。”

“我現在還在查之中,不過依舊沒有進展。”

篤倚皓柯準備說些什麼時候,卻被觀舊言的電話鈴聲打斷了。

只見觀舊言拿起電話接聽,臉色凝重起來,隨後他就匆匆離開了。

篤倚皓柯見觀舊言走了,不免覺得挺無聊的,就到處走了走。

他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着,他走上了一棟廢棄的樓的天台。俯視着這座城的時候,想起了那時候他們也總是這樣做,只要站在天台上,感受着迎面而來的清風,就會感覺無比暢快。

2011年

“茳羅,皓柯,快點看,有流星雨。”觀舊言興奮地喊着。

“我要許個大大的願,我希望……”風茳羅閉上了眼睛。

“舊言哥,我們真幸運,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壯觀的美景。”篤倚皓柯感嘆道。

“有生之年?這詞你跟誰學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文采了。”觀舊言疑惑道。

“跟那個叫什麼郇浣的女孩子學的,我覺得她說話好有深度,就跟着她學了,怎麼樣,我學的不錯吧。”篤倚皓柯得意地說。

“切,我還以爲你是自己說話這麼深度呢?”風茳羅戲謔道。

“舊言哥,你管管他吧,他又嘲笑我了。”

“舊言嘲笑你就行,我就不行了,我也比你大啊,怎麼不見你叫我一聲哥。”

“你只不過比我大一歲而已嘛。”篤倚皓柯闕着嘴說到。

“好了好了,你倆又說起這件事了,不是說好了不再提這事的嗎?”觀舊言說。

“對了,舊言哥,我怎麼沒有見過你的爸爸媽媽呀。他們去哪裡了?”篤倚皓柯問道。

“對呀,你的家人呢?”風茳羅附和道。

“我爸爸媽媽去工作了,他們沒有空呀?”

“那你住在哪裡啊?”風茳羅說。

“我,就住在……不告訴你。”

“不和你玩了,什麼都不和我們說的。”篤倚皓柯有點小生氣了。

“我不能告訴你們的,這是一個秘密。秘密是自己知道的,第二個人知道了,那就不叫秘密了。”

“我們什麼都和你說,你什麼都不和我們說,只是約好每天在這玩。你是個大騙子,說好要做朋友的,可是朋友之間不是應該什麼都說的嗎?”篤倚皓柯埋怨道。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買雪糕給你們吃,好不好啊。”觀舊言哄道。

“那我要香芋味的雪糕。”風茳離答道。

“我也是。真高興,有雪糕吃了。”

“那我們現在去買,好嗎,茳羅,皓柯。”

“好。”風茳羅和篤倚皓柯異口同聲說。

他們邊吃雪糕邊在小路上走着。

“舊言哥,我以後要賺好多好多的錢,那樣就可以有吃不完的雪糕了。”篤倚皓柯吃着雪糕說話導致含糊不清。

“嗯呢,我也要當一個有錢人。”風茳羅附議。

“得了吧,你本來就是個有錢人。”觀舊言說完舔了舔手中的雪糕。

“那又不是我的錢。”

“舊言哥,你呢?”篤倚皓柯問觀舊言。

“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