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葉涼是真的怒了,充斥着無邊殺機的怒。
要知道,瑾畫爲了救他,不僅僅是勞心勞力,耗盡心血,更是真的以血救他,導致自己嬌軀孱弱不堪。
如今,他好不容易要完成療毒,可以反幫助瑾畫療傷之時,這些人卻闖了進來,害傷了瑾畫不說,還如此言語輕薄乃至於侮辱瑾畫。
如此這般,葉涼怎能不怒。
怎能讓得他們再度苟活!?
嗡...
手中彼河劍不住嗡鳴,葉涼深邃的黑眸之中,凌冽的劍意不住四散:“現在,我送你等上路。”
話落,他無半點猶疑,身形化爲一抹流光,直接朝着那羣闖入者,襲殺而去。
...
冰晶殿外。
葉蓿凝等人已然被殺的頹勢盡顯,一個個靠攏於一處,神色警惕無比的持劍,對着那裡三層外三層,將她們圍的水泄不通的傲龍宮將士。
似隨時防着那手持兵刃,繼續蠢蠢欲動的傲龍宮將士。
此刻,她們的身上衣衫已然因打鬥而破碎不堪,血和汗混染於嬌軀,斑駁於玉面,再加上那略顯驚心的道道傷痕,顯得狼狽至極。
這亦是爲何,縱使那些人偷摸闖入冰晶殿內,她們亦未做反應的原因,不是她們不做反應,實在是她們已然無能爲力了。
‘呼...’
重重的喘着粗氣,葉蓿凝任憑汗水順着那雪白的脖頸滴淌而落,清眸死死的凝視着那些傲龍宮將士,素手緊握着輕劍,目光決絕。
透着死戰之念。
嘭...
然而,就在她欲持劍再戰之時,那蒼穹之上一道倩影陡然墜落而下,重重的跌落於她們的身旁,震起些許塵土。
“清兒!”
葉蓿凝看得那狼狽的跌撞於地間,渾身遍體鱗傷,鮮血浸染着那破碎衣衫的女子,亦是面色陡變,下意識的喊了一語。
旋即,她快步踏前而過,蹲下身去扶持那嘴角淌血的穎清兒,關切而問:“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
氣息萎靡的吐語一言,穎清兒在葉蓿凝與璇兒的扶持下,緩緩起身,面色略顯慘白的看向那半空之上,氣勢未減的沐長華,咬牙道:“我還能再戰!”
“清兒姐。”
璇兒眼看得她還欲再戰,一把抓住了她的玉臂,眼眶微紅道:“算了,你盡力了,接下去讓我們來吧。”
“不行。”
穎清兒看得那蒼穹之上,與她鏖戰良久,卻依舊未有大傷的沐長華,銀牙緊咬道:“你們不是他對手。”
“哼。”
於她之語,璇兒等人還未開口,那沐長華便倨傲的昂首吐語道:“別說她們,就算加上你,一律非我沐長華一合之將。”
顯然,現在的他,亦是打算將之前的仇辱盡皆尋回來。
所以,那話語之中,無半點謙遜之意,有的僅是傲意與羞辱。
“穎清兒。”
祁天崢那浮雲半空的傲然身影,面色略顯淡漠的看着那氣惱欲言的穎清兒等人,道:“本大王敬你這有情有義的性子,你若現在投降。”
“還來得及!”
那話語倒是極爲大度的給穎清兒等人留了一條退路。
聞言,沐長華面色一變,道:“天崢兄,萬萬不可...”
“閉嘴!”
喝語打斷,祁天崢那雷公脾氣,似說發就發,直接對着沐長華震語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亦敢管本大王的事!?”
他本就生性暴烈,性子稍有耿直。
所以,於這實力普通,僅靠着武鳳門的名頭,以及和馥靈香那麼點曖昧關係,在此裝模作樣的沐長華,他早就心生不滿,更不屑於之爲伍。
尤其是剛纔,看得沐長華以境界欺壓穎清兒,贏了還沾沾自喜的模樣,他更是厭惡至極。
如今,沐長華於他再指指點點,他怎能不怒言而回?
面對祁天崢的罵語,沐長華臉面漲紅,捏劍的手,都是捏的泛白,可饒是如此,他依舊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他清楚,論實力,他非祁天崢一合之將,倘若他怒言以還,祁天崢那火爆脾氣,直接將他殺了,那就太冤了。
可以說,他的性子,就是切切實實的僞君子,欺軟怕硬的主!
地間,穎清兒聽得祁天崢那相勸之語,牙關溢血,毫不退讓的跨前一步,道:“我玄天閣之人,只有戰死者,無降者!”
顯然,做好了必死之心的她,亦是直接用葉涼那玄天閣的名聲了。
“不錯!”
葉蓿凝、璇兒等人紛紛踏前一步,持劍靜立,肅然道:“我等玄天閣弟子,寧戰死,絕不降!”
這一語,不僅僅代表着她們的心中已然接受了,會成爲玄天閣子弟的事實,亦代表她們與葉涼、與玄天閣,共生共死的決心。
聞言,那正愁找不到臺階的沐長華,亦是直接輕劍一揮,率先出語道:“天崢兄給你等活路,你等還不識好歹?”
“當真是自尋死路!”
話落,他不待穎清兒等人回語,便是面目猙獰而起,手中輕劍狠揮而出,發出一道似可裂海的凶煞劍氣,欲將穎清兒等人,一劍誅之。
“這該死的狗賊!”
穎清兒看得那半空之上,落下的來的凌冽劍光,亦是銀牙暗咬,恨怒之意滿滿。
她知曉,沐長華是想趁此時將她們誅殺,以徹底抹去當初在她手上所受的所謂羞辱,於此種卑鄙小人,她現在只有滿滿的後悔。
後悔當初一念之仁,放了他,導致今日殺生之禍!
轟...
然而,就在穎清兒欲拼死硬憾之時,那冰晶殿內陡然席捲出一道狂猛的劍光洪流。
那一刻,洪流所過,石門碎裂、碎石濺射而開,石屑漫天飛揚。
那一瞬,洪流所出,裹挾着數十道已無生息的屍體,席捲於那半空之上,轟散了那沐長華的劍氣。
直衝沐長華。
“哼,此等拙劣劍氣,亦想傷我?”
沐長華看得這席捲而來的劍光洪流,冷哼一語後,他周身玄力席捲而出,便欲狠狠一劍揮劈而出,打算將將那洪流徹底劈散。
唰...
不過,他這一劍,還未劈出,那洪流之中,便是有着一道身影更爲迅疾的閃身而出,如鬼魅般的出現於他的面前,狠狠的一劍揮劈而下。
唰...
寒光起、劍影蕩,
下一刻,沐長華瞳孔都未來得及一縮,那一劍所發出的玄妙劍光,已然從他的身軀之上,透體而過,劍光直衝那遠處海洋邊際,消失不見。
“怎...怎麼可能...”
沐長華看得眼前那彼河劍斜拿於手,神色冰冷望着自己的葉涼,亦是雙目大睜,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怎麼可能,能敗我。”
他不甘,他真的不甘。
要知道,他初見葉涼之時,葉涼不過是區區死府初期,他根本未放於眼中過半點。
可是現在,短短些許時日不見,葉涼竟然成長到了一招滅殺他的地步。
這讓沐長華如何和能信?
面對葉涼那不甘心的呢喃之語,葉涼揹負着瑾畫,任憑手中彼河劍上沾染的鮮血,滴落而下,神色淡漠道:“敗你這等小人,是我的恥辱。”
“葉涼!!!”
似未料到在死前葉涼還要羞辱於他,沐長華面目猙獰的喊喝一語後,他那還高舉着未能揮劈下長劍的手,猛地一拉,似欲將葉涼劈死。
‘咔嚓...’
可是就是他這一動,他那從肩膀處至腰間的一道傾斜透體劍痕,便是陡然顯現而出,詭異的劍光四溢而起,似侵蝕着他的身軀。
帶得他去另一個世界。
葉涼看得那彷如彼河之水般溢散而出的劍光,不悲不喜道:“滾吧。”
嘭...
當得這‘二字’的落下,那沐長華的身軀陡然蹦碎而開,化爲漫天被彼河水所包裹的星點,飄散而去。
似不留半點骨粉、血沫,就這般好似從未出現於世間過一般。
徹底消失不見。
嘭...
在沐長華身體蹦碎的同一刻,那席捲於半空之上的劍光洪流,蹦碎而開,那洪流之中所裹的數十道屍身,就這般重重的墜落而下。
似下起了屍雨一般,重墜於地、砸於人。
感受於此,葉涼染血的彼河劍,斜拿於手,周身玄力溢散間,深邃的黑眸之中,殺芒乍起,對着那地間的傲龍宮、武鳳門等人,一字一頓道:“今天...”
“此地,便是你們埋骨之地!吾要爾等...”
他彼河劍一揮,揮的空間裂紋顯現,揮的那殺伐之氣,層卷而起,震顫人心:“永不超生!”
那一刻,他持血劍立於半空之上,氣勢滕濤,殺伐之意直衝蒼穹,震顫離海,顫得衆人心悸、畏懼萬分。
那一瞬,半空之上,數十道屍體墜落,他踏臨於屍雨之上,好似埋骨深淵而出的血骨王者,帶着恐怖的修羅煞氣,降臨世間。
滅世、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