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道長正要對姜達動手,突然大道上傳來了一陣馬蹄之聲,一支馬隊由遠而近疾馳而來,眨眼間來到山丘下,徑直衝上山坡來,一色的黑馬圍成一圈,把三人包圍在中間。
文雅道長環顧一下四周,不屑的說道:“吆喝,來幫手了!”
“不…不…”姜達連連擺手,神情卻更加害怕起來。
爲首的兩匹馬上是兩個年輕人,一個約二十三四歲,濃眉大眼,身材魁梧,另外一個十八九歲,身體單薄,白淨面皮,脣紅齒白,眉清目秀,兩人衣着華貴,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另外還有六個大漢,一樣的青布衣着,腰挎長刀,有四個是雙人單驥。
其中兩個漢子跳下馬迅速牽過姜達和孟彪丟棄的紅馬交給兩個公子,換下兩匹黑馬騎上,加入到包圍圈,紛紛抽刀在手。
少年喘息未定,對另一青年說:“大哥,終於讓我們追到了。”
少年轉頭鞭指文雅怒目而視,罵道:“你們這些該死的賊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偷我們的馬,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話音未定,抽寶劍向文雅劈來。
文雅以左手兩指閃電般伸出夾住劍身,連連嘆氣道:“唉!世風日下啊,似我這般識得禮數的人真的是少的又少了,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碰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啊,真是有辱斯文啊!”
少年發力抽劍,連運幾次力氣寶劍竟紋絲不動,一時面紅耳赤,喝道:“還我劍來!”六名青衣大漢見此情形一起催馬揮刀向文雅涌來。
文雅左手不動,右手暗運真氣,虛空抓起一塊石頭,入手即碎,反手射出,衆大漢應聲落馬,趴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少年的大哥看到文雅如此本領心中大驚,看見姜達的慘狀也覺事情有些蹊蹺,連忙跳下馬來,向文雅抱拳拱手道:“這位前輩有禮了,我們昨天丟失了馬匹,一時擒賊心切,冒犯了前輩,況且我弟弟年幼不懂事,還請海涵。”
文雅哈哈大笑:“哈哈哈……恃強凌弱!欺軟怕硬!”
左手兩指突然鬆開,食指在劍身上屈指一彈,“錚”的一聲寶劍飛向空中,落下的方向卻是直向姜達扎去,姜達“啊”的一聲驚叫,就地滾開,寶劍插在地上。
少年只覺膀臂痠痛,還想說什麼卻被大哥制止住。
莫雲開已經看清原委,上前一步對青年道:“這位大哥你們誤會了,那兩匹馬不是我和這位道長的,我們不是盜馬賊。”
少年搶白說道:“馬都在這了,人贓並獲,你們正在這分贓呢吧,你們不是,誰是?!這可是寶馬麒麟駒,又叫火麒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把你賣了也換不了只馬尾巴,待會兒我看看如果我的麒麟駒有絲毫損傷,就要你們的腦袋!”
莫雲開看到姜達這幅狼狽樣不忍說破,被少年強白的氣紅了臉,一時支吾說不出話來。
“哼哼,沒詞了吧,就是可惡的賊偷,還狡辯什麼!敢作敢當嘛。”少年得盛氣凌人,不依不饒。
莫雲開道:“我們怎麼會偷馬呢,我和這位道長是步行的,沒有馬。”
“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可說的,我最恨的就是賊偷了,更恨敢做不敢當的賊偷,你小小年紀就當賊,哎呀,可惜啊!”少年故意表現很痛惜的樣子。
“我也恨賊偷,可是你的火麒麟真不是我倆偷的,真的不是!哎呀,你怎麼就不相信呢……”莫雲開被人說成賊急的直跺腳,眼睛看向文雅請求援助。
文雅似乎並們有聽見他們的爭辯,不關心盜馬的賊名落在誰身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達。
姜達半坐在地上,傷口已經用布包扎,還有鮮血滲出,見文雅緊緊盯住自己,也暗自防備,聽到兩個少年的爭辯,句句其實都是數落自己,做了半輩子強盜飛賊的他,被兩個孩子數落,也覺臉上直髮燒,突然大叫道:“別說了,馬是我偷得,都是我做的,文雅你要殺就來吧,司馬公子小姐你們要殺也來吧,反正都是一死,來吧!我姜達今天就栽在這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一驚,文雅沒有想到姜達還有如此的骨氣。
司馬家的人都奇怪,沒想到他們知道我們的底細,聽話裡的意思,連二小姐女扮男裝也知道,而這其貌不揚的道士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文雅道長。
莫雲開長出了口氣,自己終於洗脫了罪名,卻沒有注意話裡還有其他玄機。
司馬二小姐催馬上前從地上拔出自己的長劍道:“既如此我成全你!”說着就要往姜達脖子斬落。
“住手!”文雅突然大喝一聲,司馬小姐嚇了一跳,長劍停在半空。
“有我在此,豈容你胡來!”文雅不怒自威。
司馬公子趕緊打圓場,衝妹妹嗔怒道:“二弟還不住手,趕緊向文雅道長道歉!”
“我處置偷我馬的賊,關別人什麼事!”她嘴上雖然這麼說,還是把長劍收了起來。
司馬公子道:“你誣陷人家半天了,還不應該道歉嗎?”
轉頭對文雅道:“前輩莫怪,我們來自江南司馬家,我叫司馬浩,這是我的二弟,前日丟了我家兩匹麒麟駒,這是我家的寶貝,一時性急,誤會了前輩,我們初涉江湖,不識禮數,請您見諒。”轉頭向自己的妹妹說道:“二弟!快向道長賠禮!”
司馬小姐很不情願,又怕大哥怪罪,嘟囔着說道:“我是錯怪他們了,那他打掉了我的劍,還傷了我們這麼多人怎麼說啊,互相冒犯,兩清了吧。”
文雅白了一眼:“好了好了,你們馬也找到了,趕緊走吧。”
司馬浩道:“多謝前輩寬宏大量,我們就先告辭了,咱們後會有期。”揮手讓大家上馬就要離去。
司馬小姐問道:“大哥,那這個賊怎麼辦?”
司馬浩說道:“那不關我們的事了,讓前輩處置吧。”
司馬小姐看了莫雲開一眼,說道:“兄弟,叫什麼名字?剛纔得罪了啊。”
莫雲開趕緊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我叫莫雲開。”
“莫兄弟,後會有期!呵呵呵呵……”說完帶衆人下山絕塵而去。
“小破孩,看樣子比我還小呢,叫我兄弟。”莫雲開氣惱的看着司馬小姐遠去的背影。
莫雲開還是擔心文雅會殺了姜達,哀求道:“道長您還是不要殺他吧,他已經傷的這樣子了。”
文雅看了看姜達道:“他本來已經惡貫滿盈,但你爺爺既然饒了他定有他的道理,我且留他一條狗命吧。”
文雅走到姜達面前怒道:“姜達!今天看你也算有點骨氣,且把帳給你記下,如再做惡,咱們新帳舊賬一塊算!滾吧!”
姜達連連叩頭:“多謝道長不殺之恩,以後定不敢作惡。”轉身跑下山尋找孟彪,此時孟彪早已逃的不見蹤影了,姜達暗罵一聲匆匆逃去。
莫雲開對爺爺的事情滿肚狐疑,問道:“先生,您說的那個莫通真的是我爺爺嗎?我想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文雅沉思一下道:“你爺爺既然不讓你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便違揹他的意思,你還是不要問了。對了,你去江家山莊幹什麼?”
“我是去找我姑姑,爺爺臨終前告訴我還有一個姑姑,叫我去投奔。”
文雅黯然神傷:“啊?莫老爺子已經過世啦,可惜啊!雲開,即然這樣,你以後好自爲之吧,離此十里有一個小鎮叫做沙土鎮,那是去大漠的必經之地,你到那打聽一下吧。咱們後會有期。”
莫雲開道:“謝謝先生指點,那我也告辭了,希望我們還能見面。”說完深施一禮,轉身要走。
“等等孩子,我看你剛入江湖,經驗不足,而且心地太過善良,你切記,今後若還在江湖上混,一定不能一味的心慈手軟,要善惡明辨,嫉惡如仇,切記!”
莫雲開道:“多謝道長教誨,晚輩謹記在心,不過我沒有打算混江湖,我只是去找我姑姑。”
文雅道:“那樣最好。”
走下山坡,回頭看文雅道長依然站在孤墳旁肅然不動,莫雲開突然想到了什麼,
“道長--”大叫着奔回山坡上。
正是:
失竊火麒麟
主人心如焚
雲開心慈善
饒恕盜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