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盞之再續前緣
長樂皺了皺眉,略顯蒼白的脣微抿,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絕梵半晌沒聽到他說話,頭頂被那目光射得直髮麻,不由得心中叫苦不迭,出言道:“主子莫要爲難屬下。”
“若我非要去呢?”長樂抱琴側身而立,纖細蒼白的指尖狀似無意地劃過琴面,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海面似是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場,再次涌起波浪來。
“那屬下唯有……得罪了!”
絕梵猛然擡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全身真氣快速匯聚到右手上,快速移形換影到長樂面前,那邊海上兩軍交戰情勢緊急,他可沒工夫和這個難伺候的主子周旋,還是先把他打暈了扔回去比較省事。
一邊的上官寂來不及上前,便見絕梵已經到了長樂面前,留下一連串的影痕,強勁的掌風劈開空氣,手刀破空重重落下。
長樂只是淡淡擡眸,纖細指尖凝起白光,眼看就要彈出去,忽然一道強烈紅光從絕梵身後打來,在他身上籠上一層透明屏障,絕梵猝不及防,被那紅色結界震得飛了出去,狠狠摔在甲板上,重重咳了兩聲,嘴角流出黑血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長樂。
長樂也有些詫異,緊接着便聽漆黑的夜空中響起一聲清越空靈的風鈴聲,他頓時便寒了臉,冷冷看着天際飛甩來一條蜿蜒花路,花瓣如雨般紛飛颯沓,四名堪稱絕色的紫衣女子擡着蓮榻踏花而來,蓮榻飛檐上兩串紫水晶風鈴清脆作響,層層紫色紗幔閉合,掩住了裡面的人影。
上官寂見是鳳連城帶人趕到,驚詫過後只剩下憤怒,當即便要衝上去揪住他的衣襟問出舞未央的下落,卻被長樂一把攔下。
他驚怒地看着長樂一臉不痛不癢,他並沒看半空中的蓮榻,只是抱着琴淡漠地站着,海上的夜風吹得衣袍輕拂,有些瑟瑟的寒意。
上官寂不由得心中一陣闇火翻涌,舞兒失蹤那麼久,分明就是被這個妖男給抓走了,他有想去要人過,卻連蓬萊島都進不去,現在鳳連城在眼前長樂也不讓他去,難不成在他眼裡,舞兒是死是活根本就無所謂嗎?
“來者何人?”絕梵帶來的人大喝一聲,紛紛對着半空中的蓮榻拔出了刀。
鳳連城斜倚在軟榻上,隔着紛飛紫紗看着那站在船頭抱琴而立的纖細身影,見他無礙,心中暗鬆一口氣,手指呈拈花狀翻轉,指間頓時凝起無數根纖長的繡花針。
衆人只見紛飛蓮帳中忽然暴雨般激射出無數根繡花針,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兵器便被接連打落,不由得大駭,紛紛後退了一步,驚恐不已地看着蓮榻中的那人。
鳳連城隔着層層紫紗冷笑道:“古月仙是怎麼教的你們,竟然學會犯上作亂,對自己主子都敢動手了?”
絕梵已經被人扶起,皺着眉看向蓮榻,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大驚道:“你是蓬萊島主鳳連城?”
早就聽說蓬萊島近百年來內訌,已經分裂成兩半江山,那蓬萊島主自恃是蓬萊正主,向來最愛擺架子,幾乎每次在衆人面前出面都有四大使女擡轎,又以美貌和法力自負,這次大戰,蓬萊島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參戰的仙派,分明就是給了九歌一個下馬威,想必再過不久,也該在仙界鬧出一番風雲來了。
鳳連城掩脣輕笑,指上蔻丹紅得鮮豔妖冶,魅惑眼波流轉,“怎麼着,難不成你還想跟我動手?就算是一塊木頭,也該懂得什麼是憐香惜玉吧?”
絕梵只覺得一陣惡寒,他這輩子最見不得半男半女的人妖,光是聽那聲音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顧不得還有長樂沒送走,便急急地帶人離開了。
鳳連城見絕梵帶人離開,大喜之下從蓮榻中飛身出來,蹭到長樂身邊邀功請賞道:“長樂別怕,壞蛋被連城趕跑了。”
“……滾。”
那張破嘴果然欠抽,長樂冷冷看他一眼,忍住用懷中古琴把他打暈的衝動,轉身走進船中。
鳳連城厚着臉皮跟進去,聲音還從船艙裡面傳了出來。
“人家爲了趕來幫你,連每日一課的面膜都沒來得及敷,你還不感動嘛?我都快被自己感動到了也!”
“滾!”咬牙切齒的聲音,緊接着一聲瓷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