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都怪那畫面太美太動人3更3
小龜附在辛子陽耳邊,一臉笑意對着夜場迷離的燈光,嘴裡卻說出冷颼颼的話:
“自從辛迪加到了您手裡之後,黑馬便橫空出世。而且這幾年來,時時處處都在與辛迪加、與您作對。那您可知道,黑馬的老闆是誰?”
辛子陽聽見“黑馬”的名字,也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齒:“我倒也知道幾分!不過是我辛迪加的叛臣駱大方,再加上白書怡罷了!”
小龜面上依舊在笑:“這不過是表面的罷了,您怎麼會忘了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辛子陽一警,反覆想了想:“難道是——和仲?鈹”
坦白說,辛子陽也有他自己的自負。他認爲如果黑馬只有個駱大方和白書怡,那還真就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如果黑馬的陣容中再加入和仲,那他就不能不多忌憚一點了。
和仲雖然從姻親輩分上來說是矮一輩,但是辛子陽實在忌憚和仲的手腕,所以從當年每次見着和仲,也都不自覺地膝蓋有點打彎兒。
小龜一看辛子陽提到和仲時候的那個慫樣兒,就忍不住打心底裡溢出冷笑枇。
總算明白,辛歡爲何要小小年紀,卻要強硬地撐起一副傲骨。因爲她背後沒有可倚仗的陽剛的父親,她得什麼都靠自己!
小龜便忍不住笑得更殘忍:“錯了。是白振軒。”
一言擲地,回聲嗆嗆。
辛子陽有點半天沒回過神來:“白振軒?怎麼可能是他?黑馬成立的時候,他根本不在國內!他帶着林寧環球旅行去了,而且一走就是三年!”
“是啊,說的對極了。”小龜依舊不急不忙地盯着辛子陽的眼睛看:“他們新婚快樂,這一點當然可以理解。畢竟白振軒想要得到三嬸,已經念想了一二十年,他終於得手了,自然要好好慶賀慶賀。”
這話說得辛子陽嘴裡如含了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
小龜瞧見了,滿意而續:“可是就算環球旅行,就算新婚快樂,真的有必要一走就是那麼長的三年麼?”
“更何況,這三年恰好正是黑馬草創的初期。三年之後便一切都企穩,正式可以跟辛迪加分庭抗禮了……所以他纔要不多不少正好走這麼長長的三年,就是爲了不給你們任何人懷疑他的理由啊。”
小龜冷冷轉了轉手上酒杯:“尤其,他更是要瞞過三嬸啊。”
辛子陽面上狠狠一變:“你的意思是,他在欺騙林寧?!”
小龜不置可否,只聳聳肩:“反正三嬸是個柔弱的女人,原本也很好騙,是不是?”
小龜這樣意有所指,辛子陽當然會想到自己當年對林寧所做的那些欺騙,便覺得臉上有如火燒,心膛裡就更是火焰熊熊:“我把林寧交給他,是指望着他對林寧好的!卻原來,他竟然在騙她!”
小龜冷哼了聲:“您別忘了您自己的處境:試問白振軒這麼幹,又是衝着誰來的。”
辛子陽便懂了,恨得咬牙切齒:“我當然明白,他是衝着我來的!他恨我從他手裡拿走辛迪加!——他這個小人,他如果當初不肯放棄辛迪加的話,他大可跟我當面拒絕啊!又何苦做那一出苦肉計,讓林寧以爲他爲她付出了一切……反倒是我變成了卑鄙無恥,乘人之危!”
“到頭來,他不過都是演戲給林寧看,現在是處心積慮要整倒我,整垮辛迪加!”
小龜滿意點頭:“一切正是如此。”
辛子陽惱恨難平,卻也不忘防備地扭頭盯着小龜:“你是白家人,是他族侄,你又怎麼會出賣他,而將這些消息告訴給我?”
小龜彷彿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足足笑了三分鐘,才忍俊不已地停下:“您是聰明人,不過這會兒有點聰明過度了。您說的沒錯,我是白家人,是白振軒的族侄——可是您聽聽這個詞兒啊,族侄,這都拐到多遠去了。”
小龜拍着辛子陽的肩膀:“可是我跟您,我們是誰跟誰呀?我愛着歡歡,您就是我心裡唯一的岳父老泰山。我不討好您,不護着您,難道我還會去幫着那個跟我隔着幾重山遠的所謂族叔?”
這論據多麼理所當然!
辛子陽便望着小龜,緩緩地笑了起來:“好,好孩子!”
小龜面上便更加乖巧,“雖然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但是有些冤家卻是躲都躲不開的。白家與和家聯手成立黑馬,欺負辛迪加,欺負您;在豎店,和鬱投資《二婚》,幫襯着駱青檸,一起欺負歡歡!——這樣的冤家,咱們就不能再慣着了。”
辛子陽半醉的腦袋轉了轉,毅然一點頭:“沒錯!咱們得報復!”
小龜幽幽說:“所以,歡歡如果再繼續喜歡和鬱那個小子,那就是分不清裡外拐了。您啊也決不能再犯糊塗,不能再宵想把和鬱也給收服過來了——您得勸着歡歡徹底跟和鬱一刀兩斷。”
辛子陽叭嗒叭嗒嘴。
他是心裡存着一份宵想的。他情知此時辛迪加財務上有困難,而他若想去找人家嘉和幫忙,唯一的倚仗就是和鬱這個好脾氣的小孩兒。歡歡只要還跟和鬱不割斷,那麼將來和鬱就還能用得上……可是此時被小龜這麼一說,他也知道,這恐怕真的只是癡心妄想。
小龜能想到辛子陽現在在動什麼主意,他便笑着說:“辛迪加如果需要錢,這世上又不止嘉和一家。您老放一百個心,這錢包在我身上。”
辛子陽一愣:“你有錢?”
小龜循循善引:“……只要您幫我跟歡歡在一起,那我們就是一家人。我的錢自然也就是辛迪加的錢。咱們的力量合到一處,就算白家與和家聯手,又能奈我們何?”
此事,辛子陽也知道應當慎重。
不爲別的,就算只是爲了自己的女兒,他也不能太魯莽。
說來說去,從小到大,他唯一忌憚的人,永遠都是歡歡。而歡歡自己決定了的事,他從來沒能耐更改。
雖然小龜也一直都跟在歡歡身邊,這幾年他也都看在眼裡;可是終究父女連心,他還是能看得出來,歡歡對這個小龜的眼神兒和態度,總歸與對和鬱不同。
歡歡若是已鐵了心,他這個當爹的又憑什麼給改了?更何況,他虧欠女兒良多。如今反過來,更要早早就倚仗女兒,才能讓公司支撐下去。
辛子陽便沒了繼續喝酒作樂的興致,早早地散了。
他跟王鑫一起找代駕回去,王鑫一雙眼珠子在夜色裡賊亮,也在他耳旁說:“剛剛那個叫小龜的小夥子,的確不錯。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人,說不定能成了你的倚仗。子陽啊,咱們多年老友,我說話直白些,你的性子總歸太過優柔;如果能有小龜這麼個強勢的女婿,對你的辛迪加可是福音啊。”
“至於那個和家的小子,哼,如果不仗着他投了個好胎,看他那白白淨淨、文文弱弱的模樣兒,能幫得上你什麼!”
辛子陽醉意朦朧地“嗯”了聲,未置可否。
辛子陽回了家,一看他這樣醉意醺醺地回來,通常王亞芝都會大鬧一場。
可是今晚,很是詭異,王亞芝非但沒鬧,反倒溫溫柔柔地迎了他進家,和和氣氣地和他說話,乖乖順順地照顧他換鞋洗澡。
辛子陽一時情動,便藉着酒勁摟住王亞芝親熱了一回。酣暢之際,只覺自己摟着的不再是刺蝟似的王亞芝,而又是那柔婉如畫中仕女般的林寧……
激烈過去,兩人並肩躺着平復。王亞芝柔柔軟軟地靠着他肩頭,輕聲細語地說:“……有個叫小龜的孩子,你認得吧?那孩子可真好,每回路過咱們家都上來問安。更要緊的是,辛傑這個小混球,誰的話都不肯聽,偏就肯聽小龜的。這不,太陽打西邊出來似的,辛傑竟然跟着小龜在學做生意呢!”
“哦?”辛子陽聞言也是驚訝:“辛傑竟然肯聽小龜的?”
“可不!”王亞芝笑得溫柔:“小龜說了,慢慢地引導辛傑,等以後有機會了還會撮合辛傑跟辛歡姐弟倆的關係……到時候,咱們辛家就不用再這麼繃着了,咱們也能父慈子孝、共敘天倫了。”
王亞芝話中勾畫出的圖景,着實讓辛子陽失了神。
這多年,眼見王亞芝母子與歡歡劍拔弩張,他夾在當中頗是爲難。如果真的能如王亞芝所說,這個家能放下所有的刀槍,那他真是睡夢都能醒了。
辛子陽便試探着問:“如果我把小龜和歡歡一起叫回家裡來,經常吃吃飯,走動走動,你和辛傑不會再乒乒乓乓的?”
“看你說的,死鬼……”王亞芝溫婉地笑:“當然不會啦!我也會試着跟歡歡那孩子交往的,都看在小龜的面子上……你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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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畢,今天的道具中心又抽了,這裡給大家統一鞠躬了哦!
還有安慰大家一下,大家也給小龜一次變黑的機會,畢竟那是個從污泥和黑暗中長大的孩子,他如果沒有這麼一段,反倒是不對勁的,對吧?和鬱從“白”的方向無所不用其極了,也讓小龜從“黑”的方向上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