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她不高興的事,便不要讓她知道了3更2
嘉和。
和仲緊急召集季梵團隊的同事開會。
早前季梵的團隊正在落力做企業併購重組的項目。手上的幾個企業運作,前期準備的差不多,可是就在資產重組,準備整體包裝上市的過程中,突遭神秘資金力量的截殺。
因爲該力量在資本市場的凌厲堵截,造成嘉和方面的成本要超出預算至少30%。而且,這個數字極有再度增長下去的可能。
在他們這行,30%已經是一個紅色警報級別的數字,就連近些年來已經逐漸放手讓年輕人去做事的和仲都驚動了鈹。
和仲聽完季梵和組內員工的彙報,問:“查到那股資金的來源了麼?”
季梵點頭,神色有些怔忡:“資金的來源是境外。這樣看來無非是兩大來源:或者是熱錢,或者是黑金。”
聽到“黑金”這個字眼兒,和仲的眉頭難得地微微擰了擰枇。
季梵繼續分析:“如果是熱錢,它們多是尋找短期投機機會,獲利之後便會撤離,所以它們的影響只是暫時的,我們有能力阻截和消化;但是如果是黑金,一來是資金量不好估計,二來擔心對方會無所不用其極,三來若處理不當可能反倒會引火燒身,引來警方對我們自身的懷疑……”
和仲點頭:“密切關注,放手去做。”
開完了會,和仲極其少見地從公司早退,回到家中。
白書怡正與幾位太太一起研究慈善基金“1+1的愛”的事情。
“1+1的愛”是針對單親家庭,以及家庭缺失的孩子們的一個慈善基金。白書怡因自己也曾經是這樣的小孩,於是對這個慈善基金會的事宜極爲用心。不但捐資出力,更是直接將自己家的大書房作爲基金會的辦公地點之一。
白書怡也沒想到和仲會這樣突然回來,情知有事,便跟同僚們說了抱歉。
太太們陸續離去,她忙跟進臥房。
和仲坐在窗下,映着一片金色陽光,又將祖上留下來的馬刀拿出來擦。
白書怡便提了一口氣,走過去,在丈夫膝邊蹲下來,柔聲問:“能跟我說說麼?”
和仲擡眼望一眼妻子,柔聲一笑:“沒事。”
白書怡按住他的手:“沒事纔怪。你是尊重祖宗,可是你一旦擦這馬刀,就是動了殺意的!你別瞞我,我必須得知道。”
和仲便笑了,放下馬刀,將妻子拉起來。與他並肩,擠在一個座位裡,輕輕拍着她發頂:“你別擔心,不過是小事。留不得的東西,抹掉了才幹淨。”
白書怡便更放不下:“到底怎麼了!”
和仲依舊只是笑,問:“基金會怎麼又跑到咱們家來開會了?是不是你們又把辦公室給賣了,把錢又捐出去了?”
白書怡雖然是他和仲的媳婦兒、白振軒的女兒,也是生就精明,但是做事兒有時候有點控制不住力道。
比如他們這個基金會,慈善心當然是好的,可是就憑這麼一個基金會想要解決這麼大中國的那麼多事兒,是不現實的。可是她心急,一着急就把辦公室給賣了,將賣房子的錢給一遭兒捐出去。然後基金會就沒了辦公室,她便再給拉回家裡來。
白書怡臉一紅:“這回我們想做留守兒童的項目。開始以爲不過就是送孩子們到城市跟父母相聚,一共才能花多少錢呢……結果沒想到留守兒童的數量那麼龐大,就一個省,我們現有的善款已是捉襟見肘了,所以……”
和仲便笑了,回身拿支票簿,揮灑寫下數字放進妻子掌心:“去吧。”
白書怡眼睛一熱:“咱們家是有錢,可是也扛不住你總這麼一張一張支票地開給我啊!同僚們都開解我了,說慈善絕不是一人之力、一己之功,關鍵是我們在行動,在號召……”
和仲便笑了,再拍拍她手背:“沒關係。看見你這樣,我很喜歡。”
白書怡便捧着這張支票,興沖沖地去給基金會的同事打電話了。一時開心,便也忘了繼續跟丈夫追問“殺意”之事。
和仲坐在陽光裡,披着一身暖意,望着妻子歡欣而去的背影,無聲一笑。
外人都只知道白書怡是專橫跋扈的大小姐、貴太太,可是隻有他知道,她在外在的激烈之下,其實內心裡永遠住着個渴望對人好、只是卻不知道該如何主動伸出手去的、小女孩兒……
不完整的家庭是她永遠無法彌補的痛,於是她將家看得格外重,永遠豎起尖刺來保衛自己的家,凡是對她家有敵意的外敵,她都第一個衝上去將對方刺得鮮血淋漓——所以這件事,他不會讓她知道,以免她先衝了出去。
和家與白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白家更是她的根,於是他儘管動了殺意,卻會謹慎從事。
相見歡。
辛歡不在的這些日子裡,相見歡彷彿正在經歷一場海嘯。
代行職權的小龜,一改從前的隨和形象,在公司內開始變得喜怒無常。即便是郭如意和戴維這樣的骨幹員工,也經常因爲一言不合而動輒被小龜怒火燒到。
可是大家都忌憚着小龜跟辛歡的關係,便也只能都忍下,沒人去向辛歡說說。
可是員工倒也罷了,宋懿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卻很難過。
她不知道小龜這是怎麼了,卻只隱約覺得小龜這樣是與辛歡有關,可是不敢攤開了明白地問……想到最後,宋懿便忍不住歸咎在自己身上,心想一定是自己留在相見歡,讓小龜天天看見了煩,又不能再明說,於是才窩成了這無名的火。
宋懿越想越是這麼回事,便難受得走出公司去,沿着“一生之選”的小區庭院溜達。
冷不防有人喊她:“宋懿?”
宋懿扭頭去瞧,只見一身寶藍西裝的男子,俊美逼人。宋懿便歡叫了一聲:“大師兄!原來你真的也住在這個小區裡啊!”
東方曉走過來,看見宋懿沒來得及掩飾的淚痕,便問:“發生什麼事了?”
外頭不是說話的地方,東方曉便將宋懿帶到自己的房子裡,給宋懿泡了花草茶,耐心地聽着她說。
宋懿便將此間的事情一一都說了,尤其說到小龜在公司都控制不住大發脾氣的時候,便更是泣不成聲。
東方曉卻警惕地一皺眉。
宋懿看小龜發怒一事,是從女性的情感角度;東方曉則是以一個男人的理性,或者說是商人的角度來審視這件事。
此時辛歡不在公司,相見歡一應大事小情都由小龜做主,小龜這樣在公司任意對員工發脾氣,這事情往小了說會引起員工的不滿;往大了說,甚至可能造成人心的分崩離析!
事關辛歡,東方曉便不能不多留一層心,便問:“宋懿你給我說說,他最近都因爲什麼事,對什麼人發過脾氣?”
因東方曉是從小便認得的,是值得信賴的大師兄,宋懿便一腔悲傷都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便哭着將最近的事情,凡是記得的,都跟東方曉說了。
東方曉聽罷,便是眉頭一擰。
小龜想幹什麼!他瘋了麼?
夜色歡場,燈紅酒綠。人已不人,只圖貪歡一場。
這就是夜店的魔影。
小龜立在高高的欄杆背後,身在燈光背後,冷冷瞟着各自抱着個姑娘,扭扭貼貼而舞的兩個老男人:辛子陽和王鑫。
這兩個老花花公子,雖然年歲都不小了,可是因爲一向保養得宜,再加上身爲娛樂圈裡的人格外會打扮些,於是看上去倒也比實際年輕不少。
再加上兩人同是娛樂公司老闆的身份,於是在場的小明星和模特兒,排着隊地主動往他們身上貼。他們便也樂得左擁右抱,來者不拒。
小龜將掌心的三根牙籤一根一根地掰斷,轉身走下鋼鐵樓梯。
辛子陽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遇見小龜,有些愣怔,忙推開懷裡的白白軟軟的小姑娘。有些緊張地說:“小龜!我,我這是公事應酬,你別告訴歡歡!”
小龜淡漠一笑:“我當然不會告訴她,你放心。”
辛子陽還是有點不放心,追問:“真的?”
小龜冷冷勾着脣角:“既然她知道一定會不開心,那我又何必告訴她?所有會讓她不開心的事,我索性就都不告訴她好了。”
辛子陽多年浸淫商場的經驗也不是白給的,他最初的驚惶過後,便緩緩一笑:“你今晚是特地來找我的吧?有事,便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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