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的時候,漁輪緩緩靠上了碼頭,下錨後,一具梯子從船上放了下來。碼頭上靠過來幾個人,手持着武器,相互間對過標誌後,知道是自己人。
船上的人員依次開始向下走,先是四名武裝人員,薛江兩人在中間,最後是押送六名專家的人。等他們上了一輛大客車之後,按照江明宏的命令,船員們把搶來的原料搬上了後面一輛貨車。一切佈置妥當,薛江兩人坐進了單獨的一輛車,這個洲的治安和環境一向不怎麼讓人感覺安全,他們還是要多加小心。
這三倆車子在中間,前後分別有四輛軍用吉普,加起來共有八十餘名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在這一地區應該無人敢來一捋虎鬚。而且所有的車均經過防彈改裝,輪胎也是實心的。實在是因爲這裡的持槍搶劫綁架等惡性案件層出不窮,而且多針對相對富有的外來居民。江明宏的分公司也因這個理由配備了大量的武裝人員,這點沒有任何人會產生質疑的念頭。
從碼頭距離分公司駐地還有近百公里的路程,路況不怎麼樣,要行駛兩個多小時才能到達。若是國內或者其他地方的高公路,用不到半個小時。這一處小小的細節便能看出經濟展狀況的一斑,無疑大大拖慢了物質交流的效率。當然這更主要是因爲他們登陸的這個碼頭,相對偏僻。缺少開價值,自然沒有人在這裡整修路況。
道路崎嶇的很,車雖然都是好車,但還是顛簸得很,除了幾名專家身體較差,有的產生了嘔吐的現象之外,其他人都還能忍受。道路兩旁的叢林隨風搖動,但他們無法感受到清風,因爲所有的車窗都被緊閉。
開着開着,似乎看到遠處有陣陣火光,接着最前面探路的一輛吉普了減的信號。通過對講機,得知前方數十里正在生一場槍戰。報告說看規模和人員,好像是當地zf軍隊在圍剿自由運動解放組織的成員。道路被封閉了,應該是佈置完了包圍圈。
“看來好運氣沒有持續下去。”江明宏對此倒不感到太多沮喪,能夠平安無事的到達這裡已經非常幸運,這個地方本來就亂,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生戰鬥,他們同樣不能事先挑選日子。
“他們有沒有提何時才能通行,”江明宏問道。
“他們說最快也得一個小時,看樣子還會更久。”探路的人員回答道,這裡的反zf武裝相當強韌,陷入包圍後恐怕不會馬上投降。
“好,命令所有車停下,武裝人員布好警戒,我們暫時等一下。”現在也不急於一時半刻,總不能硬衝過去,這裡四圍都是叢林,也沒法繞道,只能等一下。江明宏讓人在四圍探查地形,佈置警戒,車子暫時停到路邊。
江明宏看看時間,當地時間4點40分,還早,等他們打完估計天應該大亮了。
薛雲楚看看窗外的風景,綠色的叢林裡不時竄出幾隻可能是被遠處槍聲驚動的野獸,沒有什麼意外,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六名專家終於可以喘上一口氣,一路上的航行,似乎還沒有這一個多小時來的辛苦。潛艇裡雖然憋悶,但在海下行駛,卻能避開不少風浪,沒有多少顛簸,蒙上頭睡覺就行了。
他們在清醒之後,很快便得知了自己的處境,薛雲楚沒有把真實情況告訴他們。只是說,他們和他一樣都被綁架了,想要活命,便要爲綁架者工作,就這麼簡單。既然領頭的博士都不得不屈服,他們也不會逞強,反正從事的也不是什麼見光的工作,這輩子能不能看到承認還是個未知數。當然,對家人的擔心是有的,但在幾年前他們從事這項研究的時候,就知道家人在幾年之內都不會得到真實情況。現在只能希望原來的老闆理智一點,爲難他們的家人對事情毫無幫助。他們畢竟是被動的一方,沒有任何理由讓家人因此受到牽累。
看守的很嚴,雖然手腳都得到了自由,但面對這些孔武有力的大漢,他們可沒有絲毫勇氣作出逃脫的舉動來。對方既然能從那個防守嚴密的地方把他們綁走,他們能逃去的地方實在有限,逃脫的可能性基本爲零。更不用說,荒郊野外,缺少食物和飲水就足以要了命。現在只能老實的聽從對方的吩咐,既然他們費了如此大的力氣,肯定不會要他們的性命,這是唯一可以真正確認的信息。
車隊靜靜地停在路旁,所有的車還是窗戶緊閉。除非遭受重武器比如火箭彈的攻擊,普通子彈是不可能傷到車裡的人。
而四周戒備的警衛則個個打起了精神,雖然也都是荷槍實彈,穿着防彈衣,戴着鋼盔,但這不意味着流彈一定不會取走你的命。
“有情況,”一名警衛在對講機裡報告道,“前方好像跑來一個人。黑人,身高在.7米左右,是否要將對方擊斃?”這裡殺人是很平常的,只要按上正當防衛的名義就行。而且在戰鬥區域,誤傷也很正常,這是他們不靠近雙方交火區域的一個原因。
似乎感到眼前的持槍人員不懷好意,那名黑人兄弟高舉着雙手,用白生不熟的英文大叫着“Helpme”,估計他也來不及想什麼語境的問題,總之對方不開槍就行。
“我是自由戰士,請幫幫我。”跑到近處,似乎看到裡面有幾個黑人同胞,他轉成了當地土語開始解釋。意思不大明確,但翻譯給江明宏聽得大體就是這個。
“救下他,”薛雲楚睜開了眼睛,在腦波通訊裡對江明宏說道。
“把他帶到最後面一輛車上去。注意把地上的血跡清理一下。”江明宏只是給可能前來追捕的zf軍一個理由而已,如何應付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
看到對方把槍口稍稍偏離了一下,那人才鬆了口氣,還是高舉着雙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敵意,讓人搜過身後,登上了最後一輛吉普。同時幾名人員用地上的浮土將血跡掩蓋了一下,在他來的方向上中途製造出一個竄入山林的假象。當然如果真的調查的話,破綻很多,不過這裡的人情他們很熟,只要給頭領一些錢,若那人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基本上沒人再去過問,就當成漏網來辦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