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龍椅上,冷眼看着底下,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當目光落在最前列的太子身上時,神色晦暗不明。宋國公雖佔着個國公的名頭,但在勳貴也不過是邊緣化了,現下只是一羣靠着祖蔭只知道吃喝玩樂,不識讀書的紈絝子弟,柿子挑軟的捏,怪也只怪宋國公這一次撞到了皇帝的槍口上。處置了宋國公後,皇帝又接連派兵一舉剿滅倭寇,蕩平四周海盜,開海禁提到了日程上,讓羣臣再次見識到了皇帝乾綱獨斷,讓世家權貴們納罕的是一向於皇帝對着幹的傅閣老近段時間稱病沒上朝,其餘的幾位閣老有三位是皇帝這邊的,他們自是附議。
宋國公一事已經觸動了世家權貴那條敏感的神經,吳閣老也是個老狐狸,暗恨傅閣老老奸巨猾,自然不會傻到在皇帝的怒火上再潑瓢油,一向是與皇帝的政策對着幹的一推二,也不同意但也不說反對。朝臣更是精的,當今是個乾綱獨斷的,明面上對世家權貴仁厚,如今的意思是要解決世家權貴尾大不掉的勢態,有宋國公的‘珠玉在前’,自然不能與皇帝對着幹,連呼皇上聖明。泉州前失職地方官員與前都指揮使勾搭成奸,兩下聯合起來做起了海貿生意,雖皇帝不說,但大臣們影影綽綽知道太子也參合其中,再加上傅閣老行事越發得皇帝不喜,又皇帝大封后宮,不但已經空缺的四個妃位已滿,就是淳郡王和七皇子的母妃得封貴妃,還落得了協理後宮之權。
硬生生的將宮權從皇后手裡分出了一半,後宮花開錦繡,又有不少貴主兒傳出喜信兒。後宮和朝堂從來都是息息相關的,兩廂加起來。朝臣紛紛猜測這傅家許是不得皇上寵信了吧。畢竟最開始傅家家族一般,還是仗着女兒是皇后才發展起來的,而且傅家近幾年來都是和皇帝對着幹。早該落得不滿了纔是。但誰也不敢明面上表現出來,到底私下波瀾少不得。太子對着衆人還是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但是那緊抿的嘴脣,陰沉的目光,讓許多想要攀附的大臣望而生畏。張致遠埋頭吏部,吏部左侍郎依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時不時的刺上兩句,有次說禿嚕的嘴說了一句話。
他本身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反而是沉浸在能在口頭上佔頂頭上峰的快感上了。張致遠卻是上了心,懶得聽身邊蒼蠅嗡嗡聲,一雙厲眼冷澈地看着左侍郎,左侍郎不免犯怵。身體一僵死鴨子嘴硬,內心覺得張致遠不識時務,心裡暗恨那位到底還忌諱着這張致遠深得帝眷,簡在帝心,哼要是還耽擱,說不得張致遠人家都順風順水的入了內閣,成爲次輔了。吶吶的說了兩句,一甩袖走了。張致遠眼中厲光內斂,平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突然心生倦怠。在江南鹽政上很長一段時間就像是油鍋,烈火油烹,尤其是在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以及巡鹽御史的位子上,如芒刺在背,雖然有聖眷在身,最初的時候每走一步。
都如履薄冰。掌握着鹽政這塊兒權錢俱有的大餅,免不了是許多人眼中的絆腳石,多欲除之而後快。然而張致遠十分謹慎,令那些盤踞在江南已久以賀家爲首的一干世族多番不得手,一時竟是奈何不得。但是沒想到那些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內宅裡,想張致遠初來揚州時任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時,是由皇帝欽點的,下面的人自然要琢磨琢磨今上派張致遠過來的用意。在老狐狸還沒有琢磨清楚明白時,絕不會冒冒失失的表態,然而周姨娘的孃家不過是商家轉過來的根基淺薄,還是個妄圖左右逢源的,卻不知道被背後的幾方人馬當槍使,將周氏說給張致遠作二房太太。
當初周氏在後院囂張,甚至是危害到了安寧和腹中胎兒,張致遠姑息的原因則是周家將一部分證據留在了周氏手中,等到後面就算這部分證據沒拿到,但皇上的判決已經下來了。就算周氏未死,張致遠都不會讓周氏養育景佑。然而沒想到安寧在生產時遇險,雖然化險爲夷,但張致遠聽聞後震怒,不說景曜是他盼望已久的嫡子,還有不能保護女眷的無力感,讓張致遠暗恨。張致遠知道在他這個位子上成爲許多人眼中的絆腳石、眼中釘,不說被下絆子,鹽城聚衆鬧事,回來的路上遇刺,都讓他心生倦怠。
巡鹽御史的位子看似誘人,可是實在是不好做,官場上的風雲變幻,伴隨着家族的起起伏伏,誰也說不準,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惹來傾族之禍。因而在那高位上張致遠都曾經和安寧說過歸園田居的事,與其將來有個萬一,還不如全身而退的好。然而到底景曜和景佑還小,再加上張致遠從小深受儒家入世思想的影響,還有今上的器重栽培,深沐皇恩,讓他致仕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做不來的。好歹從巡鹽御史的位子上全身而退了,然而雖江南如履薄冰,但好歹天高皇帝遠,權貴世家少,但都城就不同了,世家權貴多如牛毛,龍盤虎踞,如水潭般深不見底,而且伴君如伴虎,多方受到掣肘。
皇上態度未明,雖立了儲君,但自從立儲君後,皇上開始着手清算朝臣裡爲首倡立太子的人,朝堂上下一片人心惶惶。皇上雷厲風行,乾綱獨斷,順帶着解決都城權貴世家尾大不掉的勢態,從後宮着手,牽制位高權重的世家權貴,鞏固皇權。這讓原本經過立儲後漸漸熄滅下來的爭儲之勢漸漸的熱火朝天起來,不過經過這幾番後,有意爭儲意圖取而代之的皇子勢力不約而同地退了一步。沒想到會波及到自己身上來,甚至是還牽連到了家裡人,安寧和孩子們!就在那個時候,張致遠無比感念安寧有那般奇遇。
就算是之前他都想緊緊抓住這個女人,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他進一步釋然了。沒想到今日左侍郎無意中透露出來的一句話讓張致遠心生倦怠的同時,大腦卻高速的運轉,他可不想他的家人再經歷什麼傷害!安寧半路遇險的事讓僕從們噤口。因而並沒有傳出去,雖然沒查到幕後人是誰,但到底張致遠和安寧心中有數。又怕景曜和景佑年幼莽撞,安寧還特意囑託過他們倆。他們倆也不是那樣的愣頭青,嘴上答應了,私下裡也不會囂張,自然明白這次爹孃囑咐的態度不同於上次公鴨嗓出言調戲景佑的事。
上次張致遠和安寧雖說不願意讓兒子使什麼奸猾之謀,但也是有意鍛鍊他們倆,讓他們倆撞撞南牆什麼的。別看張致遠嘴上嚴厲,不還是讓身邊的幕僚烏先生指點他們倆行策政事。就算是他們兄弟倆成功的誑了公鴨嗓,讓他斷了幾根肋骨,被傅家公子打成豬頭丟在了街上。安寧心裡邊兒挺驕傲的,但這次事有不同。他們倆還小,總不能讓個倆小孩兒去打頭陣,張致遠和安寧還不同意呢,雖然這件事霧裡看花似的,這件事就像是梗在心頭中的一根刺,徐徐圖之,到底是急不得。
福久這小孩兒練武很用功,安寧傳導給他的功法,他很願意學。進步很快,安寧即心疼又欣慰,有時候都會硬性規定讓他休息,自然了從空間中摘下來的成熟的靈果靈藥還有碧波潭裡蓮花的種籽,有一部分都是專門找機會來給張致遠和孩子幾人吃的。張致遠心思繁複的回來,安寧正給小孩兒做小衣。景曜他們幾個小孩兒小的時候小衣裳基本上都是安寧親手一針一線縫製的,就像是現今他們過生日的時候也是成套送的。就算是在外面沒時間,拿到空間裡縫製也是一樣的,隨着空間裡靈氣增加,空間裡的時間與外界時間的比例漸漸的擴大,不用擔心時間不夠用。
榻旁茶几上一隻白玉香爐頂上的鳳凰嘴裡嫋嫋吐出一縷淡淡的青煙,張致遠聞到一陣淡淡的幽香,似蘭非蘭,似麝非麝,既非沉香,亦非檀香,只是覺得甚是舒泰,靈臺清明,心裡滋生的些許浮躁消失的一乾二淨,整個人沉澱明淨了不少。安寧將手中的針線放下,拉着張致遠坐下,又親手倒了杯茶給他,澄碧的茶水,泛着清逸的茶香,張致遠不由得喝了一口,開始苦澀的味道在味蕾上氾濫開來,然而等到溫熱的津液滑入腹腔,內含的瓊芳似乎凝成一股兒清逸淡泊之氣攏在心頭,渾身也更覺得清明瞭,感受着這茶在體內的變化,張致遠二話沒說將茶喝完。
安寧知道大老爺爲他們在半路遇險的事頗爲自責,再加上朝堂上的事,心境不平穩,便拿來之前在太行山上收集來的苦葉瓊華泡了空間裡茶樹的茶葉製成的茶給他喝,寧神靜氣,淡泊清明。雖然空間裡靈果和靈藥各種各樣,但並不是所有的靈寶都適合他們父子幾人食用或使用。有的根本是他們現在承受不起的,不過像是這些從太行山上尋來的靈寶都還只是屬於天材地寶的行列,所蘊含的靈氣並不是很豐盈,但就是這樣的很適合他們使用。就像在深澗裡尋到的幾顆靈水珠安寧用空間裡的青藤絲編成的藤繩拴上,景曜景佑和福久每人一顆,能夠增加功力,還能在水下自由呼吸。
張致遠睨了一眼放在一旁針線笸籮裡面的小衣裳,看來是給未出生的小東西的,冷哼聲,道:“寧兒還答應給我做件大氅的,都是因爲這磨人的小東西,先欠着明年給我也是一樣的。”聽出張致遠話裡彆彆扭扭的關心,安寧心裡覺得大老爺還真彆扭的可愛,彆扭着吧她也就習慣了,哪天直接表達她還指不定不習慣呢。笑笑不接話,之前大老爺生日安寧就給他做了件外衣,大老爺埋怨景曜他們幾個過生日的時候,都是做一套衣裳,怎麼到他這兒就縮水了?安寧當時迷迷瞪瞪的嘀咕了幾句,哄孩子似的說等冬天就給他做冬衣,哪裡知道懷孕了,連針線都很少碰了。
安寧想太過輕易得來的東西都不知道珍惜,她還是喜歡給這人驚喜的感覺。笑道:“晚飯想吃些什麼,我讓廚房去做。今天大理寺少卿夫人古氏下帖子來請我,順帶送來了幾簍新鮮的河蝦,放在廚房吐泥呢。”這大理寺少卿張文軒便是澄泓的叔叔,古氏是澄泓媳婦古靈月的姑姑。平時素有來往,但不頻繁,倒是沒想到古氏會邀請她過門赴宴。“上回兒那個翡翠蝦仁不錯。還有八寶雞丁。”張致遠點了菜,自有染翠記下告訴給小廚房,他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張文軒啊……一瞬間思緒繁複,修長的手指摩挲着茶盞,安寧從針線笸籮裡拿過給肚中小包子的小衣接着縫,時不時和張致遠說兩句家常。
等到晚霞滿天。金烏西墜,景曜他們兄弟仨回來了,景曜見到安寧手裡的小袍酸酸道:“我們果然是失寵了,瞧兒子還孝順的從外面帶了栗子糕回來給娘嚐鮮呢。”這熊孩子,每天不說一回兒他失寵了都覺得不自在了是不?外面丫鬟叫開飯了。景曜就硬拉着景佑在正房吃,福久原本就想和爹孃一塊兒吃飯,雖然和哥哥們一塊兒吃也很好啦。景佑斜眼看景曜,道:“今天發什麼癔症?”瞟了一眼正在給安寧盛烏雞湯的父親,父親您的威嚴掃地啦!景曜啃骨頭啃的正歡,聽景佑這麼說,很順口道:“我要爭寵!”扮可憐、扮無辜,等安寧夾了菜給福久,景曜就露出小狗兒一樣可憐兮兮的表情。
眼睛瞪的溜圓,一副求虎摸的模樣兒,安寧失笑把一塊醬骨頭夾到他跟前的碟子裡,笑道:“啃吧。”這語氣怎麼就跟逗小狗兒似的,景曜就差‘啊嗚’一口撲上去了。原本因爲張致遠嚴父威嚴掃地,景曜和景佑不好打擾爹和娘卿卿我我。就拉着福久到西廂房用飯,好歹現在張致遠收斂了些了,還是一家人圍在一塊兒吃飯和樂融融。景曜是慣會耍寶的,景佑吐糟吐習慣了,就是福久反應慢一些天然呆說話湊上來也是很逗趣的,安寧這個做孃的無良慣了,說話也沒什麼拘束,張致遠面對兒子們還想保持他一貫嚴父形象,並不怎麼插話,臉色溫和,還得顧好安寧,安寧給兒子們夾菜,他給安寧夾菜。
還是福久知道討父親歡心,鼓着白皙的小臉給父親夾菜,小孩兒腮幫子因爲飯菜而鼓得如同偷食的倉鼠,眼睛潤澤烏亮,又瞪的圓圓的,再加上給父親夾菜當真是可愛極了,讓人看了心生歡喜。景曜和景佑錯失先機,還比不上弟弟,尤其是安寧還誇了福久真懂事,景曜那個惱火啊!這個弟弟別看平時話不多,有時候反應也慢半拍,但擋不住小腦袋瓜兒聰明啊,就是個芝麻陷的湯圓——別看外面滾圓溜白的,裡面都是黑的。當然了作爲哥哥,他是自豪的,最起碼不用擔心咱家這純淨的小弟弟被人家騙了去,想想也是有爹孃在,怎麼也不可能養出來單純的小孩兒,看他和景佑就知道了,根正苗紅擋都擋不住嘛。
最近都城除了宋國公爵位被擼到底這條新聞外,傳的沸沸揚揚的就是太子爲那得寵的庶妃以誕育之功請封側妃的事了!早先去年這庶妃懷孕時候就傳了一陣子,沒想到如今這庶妃成功誕下麟兒。別看這太子府中侍妾庶妃一大堆,可子嗣到底單薄,只太子妃誕下一雙兒女,早先的側妃膝下有一子,去年選秀時進府的側妃如今懷有身孕,低分位的侍妾庶妃肚子都不見動靜,或是是有了動靜沒能保住罷。這女人進位憑的不就是出身的高貴和誕育之功,如今太子按規矩可以立四個側妃。
雖說這庶妃沒高貴的出身,但有子進位,到底是底氣足了些,誰讓人家好運的生下來,還是個兒子呢!太子妃心裡雖暗恨,但這生下來能不能養大還兩說呢,再說了她到底生了嫡長子,任誰都越不過她去,只是這側妃就讓她膈應的慌!這生子連滿月都未過,就這般急吼吼的擡成側妃了,再看來和她請安的青蘿,見她穿着一身妃色雲錦衣裳,鬢髮上斜插着五鳳朝陽釵,心中一刺,妃色?按規矩庶妃只能着綠,側妃不能穿大紅,就是連和大紅相近的銀紅、絳紅等紅色也是不能用的,就是這妃色也讓太子妃覺得膈應。
太子妃掛着得體的笑,道:“還不快扶你們家主子起來,妹妹生育有功,身子還沒好全呢,怎麼就來了,不是等過幾日身體好些了再來請安麼?”青蘿恭敬道:“姐姐厚愛妹妹,只請安事關嫡庶規矩,還是要的。”太子妃倒是不說話,等其他人來齊後,忽而說了句:“房妹妹猶如嬌嫩的芙蕖似的,真真可人,生育有功值得嘉獎的,妹妹們若是哪個再得個小哥兒,爺也好爲你們擡個側妃呢。”此話一出,衆人先是一喜,不過想想太子妃意不在後面,擺明是諷刺青蘿呢。
芙蕖乃是荷花的別名,荷花由淤泥而出隱射她身份卑賤,又說後面意指她是有子進位,母憑子貴。衆人皆是看好戲一般的態度,畢竟太子妃和其餘兩位側妃出身高貴,自然是不屑於這商家出身的青蘿,而其他庶妃侍妾則是嫉妒出身卑賤的青蘿竟然能擡爲側妃,狠狠的壓她們一頭,可嫉妒歸嫉妒,誰讓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呢。與青蘿關係不差的林庶妃偷偷覷了一眼青蘿的臉色,卻見她臉色有些白,但到底沒半分逾矩的地方,暗自咂舌,青蘿的涵養未免也太好了些吧。
太子妃將青蘿的神色變化收入眼中,陰厲一閃而過,目光落在有孕的江側妃身上道:“江妹妹如今懷胎辛苦,昨兒進宮面見母后時,母后還問起呢,賞了不少藥材來,呆會兒讓下面兒的送到你院中去,好好保養兒給爺開枝散葉纔是正經的呢。”江側妃忙謝過了,衆人皆知道太子妃這是在擠兌青蘿呢,雖然她生育了小王爺太子高興,但到底宮中賞下來的賜並不十分豐厚,而且如今請封了側妃,也並不得宮中娘娘喜歡呢。衆人皆吃吃的笑,奉承起太子妃來,青蘿似乎被有意無意的隔離在她們談話中,她噙着淺淺的笑,垂下的眼眸卻掩住了眼底的悒鬱不忿還有一絲自得。
諷刺她出身卑賤又如何,她這個出身低的如今不還是成爲了人上人,太子側妃,生育了小王爺,比那些下不了蛋的母雞強多了!還有太子妃,不過是個妒婦罷,哪裡稱得上賢良淑德,不過是佔着出身高貴罷了!這次請安時間格外的長,太子妃擺足了正妻的範兒,並不制止那些庶妃侍妾言語中的酸味和奉承,淡淡的笑着一副雍容華貴的款兒,也就臨散了的時候說了青蘿句,青蘿臉色一僵也沒有瞞過太子妃,太子妃端着茶杯遮住嘴角的冷笑,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哼!要說青蘿進位成側妃最高興的莫過於她孃家了,人們對太子爲青蘿破格的行爲議論紛紛,一時間雖然豔羨,嫉妒,不平等等種種情緒皆有,但大多一致認爲太子很是寵愛青蘿。
如今成爲側妃,不說以後會如何,單是現在這就是天大的體面了,因而原本因爲公鴨嗓得罪了傅公子而被邊緣化兒的孃家再次大大露了臉,攀附、討好之人絡繹不絕,頗有些門庭若市的場面。原本那些狐朋狗友也湊過來奉承起公鴨嗓來,讓原本鬱卒的公鴨嗓翩翩自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