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定計

龍小寶得知劉備遣使成都向劉璋借兵借糧之事後,第一時間便去找龐統。見面沒有一句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士元,主公向劉璋發信催討兵糧是你出的主意吧?”

龐統也不隱瞞,點頭承認了。小寶沉聲道:“你是想挑起主公和劉璋之間的矛盾,趁機奪取西川是吧?”

“然也!”龐統有些小得意。

小寶揶揄道:“哼!好像單憑這麼一點小摩擦,還不足以令他們反目成仇吧?”

“那是當然!只不過這封書信充其量只是拋磚引玉,好戲還在後頭呢!”

“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再給張鬆寫一封密信,然後使人裝作無意,實則有意將此密信投錯給劉璋麾下其他官員……哦,不對!應該是直接投給張鬆的兄長,張肅吧!”

龐統嚇了一跳:“我靠!你怎麼知道!?”

小寶冷笑道:“我還知道張肅收到這封寫滿了你與張鬆裡應外合,謀取西川的密信後,張肅一定會大義滅親,將此信呈與劉璋,好讓你來個借刀殺人,斬下張永年的人頭!主公素來重情重義,永年一死,主公必與劉璋隔閡更深,屆時你在一旁煽風點火,推波助瀾一番,說不定主公就會親提大軍殺往成都,徹底與劉璋決裂,刀兵相見,對吧?”

龐統越聽越驚,瞪着小寶說不出話來。寶哥故作恍然狀一拍額頭:“哦,還不止這些!那劉璋昏庸無智,必會以爲主公已懷謀取益州之心,定會先下手爲強,屯兵各處關隘,以防我軍襲取成都!你呢……就會繼續給主公出謀劃策。我想想……現今我們無非只有三條路可走——上策便是晝夜兼程,領精兵一支徑取成都;中策便是主公佯作班師荊州,楊懷、高沛二將緊守涪水關,必來相送,到時便可以擒而殺之,奪取關隘,先取涪城,再向成都;

你肯定料到劉璋一定會命這二人加緊防範,伺機而動。以這兩個匹夫的智商,說不定會做出什麼趁我軍回師荊州,路經涪城的時候,偷襲刺殺之類愚蠢的舉動。到那時,這兩個自作聰明的倒黴蛋的性命就成了二劉決裂大戰的導火索!西川兵鋒已至,主公就算不想打也不行了;

至於下策……無外乎退兵白帝城,取路返回荊州,徐圖再進,不說也罷。吾料想以主公的脾氣,上下二策均不會選,必然會取中策行事!嘿嘿……姓龐的,老子說的對嗎?”

龐統徹底傻了!張大了嘴巴,猶如看怪物一樣看着龍小寶,良久方纔喃喃自語道:“我滴個娘咧!你這傢伙簡直就是老子肚裡的蛔蟲……你小子難道是個妖怪變的?”

小寶一撇嘴:“少拍馬屁!小爺知道你這麼做是爲了主公的大業,但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張鬆不能死!”

龐統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問道:“張鬆爲什麼不能死?你可別說是因爲他獻了西川地理圖,又與法正、孟達結爲內應而捨不得殺他吧!”

“切!以你龐士元的智謀,奪取西川又何需什麼內應……”

“這話說得中聽!”龐統的鼻子立馬翹上天了。

“別他媽自戀啦!我告訴你,張鬆雖然形容醜陋,和武大郎都有一拼了,但是除了兵法韜略之外,其人的才學絕不在你與孔明之下……”大郎兄和西門官人,金蓮妹妹的故事寶哥自然早就在某個月圓之夜,兩大古今色狼對月狼嚎時滿臉淫笑地說給某人聽過——只不過他講的是“小鬼子”奉大郎兄爲“天皇”的那個版本!

“西川之地,主公必取;益州沃野千里,戶口百萬,民豐糧足,乃天府之地。主公只有以此爲根基,雄踞兩州,再圖漢中,方能與曹操一爭天下。”小寶拍了拍龐統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士元,兄弟知道你如此殫精竭慮的出謀劃策,都是爲了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主公取下西川之後,以張鬆在內政方面的才華,再加上他對川地的瞭如指掌,樹大根深的人脈關係,必然可以幫助主公迅速在西川扎穩腳跟,事半功倍,儘早解除後顧之憂,揮兵奪取漢中。其實我們進軍益州,雖然劉璋麾下的文武大多力諫反對,但諸如黃權、李嚴、張任、李恢等輩皆是川中老臣,蜀地名將,如果咱們既能拿下益州,又能招攬這些士族大才,只要有了他們的幫助,兩年之內我軍就可以攻取漢中,使西川軍民之心盡歸於主公,如此何樂而不爲呢?”

龐統沉思半晌,搖首嘆道:“若是依你所言,主公與劉璋不知何時才能反目成仇,揮軍成都啊!”

小寶的眼中閃動着一絲陰險的光芒,捏着下巴陰笑道:“其實有一樣東西比離間計還要簡單好用,那就是……流言!”

龐統不解:“流言?”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俗話:‘流言蜚語,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龐統心想,你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家鄉的俗話還真他媽多!)所以無需犧牲張鬆的性命,只要咱們派遣一些機靈的斥候,沿途散佈主公欲謀取西川的流言,直抵成都,用不了多久,那個傻叉劉璋一定會信以爲真。而且別忘了還有張魯那老小子一直對益州虎視眈眈,他也會幫咱們一個大忙!”

龐統已經被寶哥忽悠得迷糊了,有些茫然的問道:“張魯能幫什麼忙?”

“馬超乃世之虎將,即投張魯,久後必爲大將奉令來取葭萌關!我料想等馬超引軍來犯時,那些流言蜚語必然已經傳到了劉璋的耳朵裡——即便是他有所懷疑,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們也會加油添醋地拼命勸諫!劉季玉耳根子軟,平生耽於酒色,沉迷於書畫琴樂,哪能有什麼主意!屆時他定會下令楊懷、高沛嚴守關隘,不許放荊州一兵一卒入關。如此葭萌關便成了一座孤城,腹背受敵,進退不得……”

龐統早已明白了寶哥的意思,接口道:“那時主公無奈,唯有分兵堅守以拒馬超,再令一員上將襲取涪水關,佔據涪城,以解決糧草輜重的供給;再使人星夜取小路返回荊州,請孔明增兵馳援。哼哼……那時雙方除戰之外,焉有別途?”

小寶讚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龐統沒好氣地打開寶哥摸向他頭頂的“鹹豬手”:“滾蛋!你丫還真把自己當老師啦!”寶哥歪脖扭胯一個勁兒的得瑟,龐統對這廝給點陽光就能比十個太陽都燦爛的作風知之甚詳,翻了個白眼兒也不理他,自顧自道:“馬超若來,有漢升一人拒之足矣!不如吾與主公引汝與典韋、文長諸將星夜急進,全力攻取成都,逼迫劉璋開城請降,屆時大局已定,又何懼馬超乎!?”

小寶點頭:“兵貴神速,理當如此!但是馬超來時,我還是想與他大戰一場;再請大哥與黃老將軍輪番上陣,滅敵軍威,挫其銳氣,令馬超有所膽怯,不敢全力攻打葭萌關,爲我們奇襲成都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再說了,這馬超可是天下罕有的無雙猛將,若能設計招降,對主公而言,無異於如虎添翼!”

龐統眼睛一亮:“你有何妙計?”

龍小寶眼珠一轉,覺得憑藉自己對三國演義的熟悉開着“外掛”大放厥詞了好半天,也該適可而止了——總不能把所有的功勞都攬下來,好歹也得給別人留個機會不是?做人,要厚道哇!

“招降馬超的事嘛……還是交給孔明吧!”

“裝什麼大尾巴鷹啊!你小子貪功誰人不知,要是有什麼好計,這份功勞你還捨得讓給別人?”

“靠!小爺有那麼心胸狹窄嗎?”

“就你那小心眼兒比針孔大不了多少,甭這兒裝胸懷寬廣了!***,要不是老子覺得攻取成都的功勞更大,就一馬超,老子略施小計,就能手到擒來,還輪得到孔明?”

龍小寶看着龐統心有不甘的樣子,忽然想起演義所書正是因爲龐統立功心切,在劉備面前急於表現自己並不比諸葛亮差,纔會貪功冒進,中了張任的埋伏,死在了“落鳳坡”!一念及此,小寶暗下決心日後奇襲成都時,一定得緊緊跟在龐統的身邊,盯死了這隻心高氣傲,虛榮心比自己還大的“醜鳳凰”……

來日龐統瞞着劉備,派遣心腹開始往成都出發,一路行使散佈流言的光榮任務。小寶這邊加緊操練“黑甲軍”,摩拳擦掌地期待着馬超早日到來——看看是他的西涼鐵騎厲害,還是小爺的“黑甲軍”牛掰!

如此過了將近一月,哨騎來報:張魯命馬超引三萬兵馬,直奔葭萌關而來。劉備急命人前往成都再催糧草兵馬,不想途經涪水關時,信使竟被楊懷、高沛趕了回來。

使者回報,劉備大怒——我在這邊爲你劉璋據守關隘,現如今馬超大軍將至,你他孃的不發兵糧相助不說,我的信使連你的城關都進不去,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暗通張魯,斷我後路,想置我於死地不成!?

劉備聚衆升帳這麼一說,荊州的文武頓時破口大罵劉璋忘恩負義,實乃卑鄙小人也!一時間,大夥兒亂成了一鍋粥,紛紛請命引軍攻取成都,拿下劉璋首級,爲主公出這口怨氣!

小寶和龐統對視一眼,心知計謀已成,立刻參加到口伐劉璋的人民隊伍中去,極盡煽風點火之能事。

劉備雖然盛怒,但心裡還在猶豫該不該跟劉璋撕破臉皮,刀兵相見。可這會兒羣情激奮不說,他又哪架得住龐大軍師、龍大將軍的口若懸河,巧舌如簧;到最後劉備覺得自己若是不發兵攻打劉璋,簡直就是上對不起天地神明,中對不起父母的在天之靈,下對不起黎民百姓,三軍將士!

到了這時候,劉大耳的心智再堅定也守不住心理防線的最後陣地了,當下便不再固執己見,順應民意——其實應該說是順水推舟——開啓了戰前最高軍事會議。

會議的主持者自然是最高參謀長,天下聞名的“鳳雛先生”!龐統的發言條理分明,言簡意賅,字字珠璣,句句中的,廣大高層軍事主官們欽佩的五體投地,報以熱烈的掌聲!

軍事會議決定如下:一者,即日封鎖全城,不使劉璋細作探聽到我軍與馬超對決的戰況,以及我軍兵馬的一切動向,並使人飛報荊州求援;二者,以三日爲限,與馬超連戰三場,挫其銳氣,動其軍心,使其不敢輕犯城池;三者,三日後着黃忠、劉封、關平、裴元紹鎮守葭萌關,虛實應對,務必堅守四十日;劉備、龐統則率龍小寶、典韋、魏延引軍一萬五千夜襲涪城,然後魏延率兵五千駐守涪水,餘者馬不停蹄直取成都!

衆人計議已定,各回本部,只待馬超……

馬超自兵敗渭水,在隴西被夏侯淵圍剿不得回返西涼,從而倉皇投奔張魯;曹操隨即兵發西涼,西涼軍羣龍無首,一觸即潰,馬超全家被斬,聞訊痛不欲生!而給馬超報信的正是那些四散奔逃的西涼敗軍。

馬超見有舊部來投,立刻便決定重整西涼軍,招募精壯勇士,使人四處招攬流落在外的殘部,不久便重聚一萬西涼鐵騎。

張魯帳下的軍師楊松、楊柏二兄弟忌憚馬超聲威,心甚懼之,便獻策叫馬超引軍攻打葭萌關,以圖西川。哥倆兒把馬超吹得是天下無敵,有如天神下凡!

張魯原本畏懼劉備,不敢輕犯葭萌關,聞二張所言大喜而納其策,又撥兩萬精兵與馬超,合計三萬兵馬教其攻取西川。

馬超來投時,張魯曾有意將女兒嫁與馬超,不想被楊松所阻,二人已結了仇怨;此時張魯令其攻打西川,馬超覺得正是建功立威的大好機會,便欣然從命,引軍入川。

這日馬超大軍已至,距葭萌關二十里紮營。遙望葭萌關上旗幡招展,防範森嚴,不由心中冷笑,傳命大軍早早休息,養精蓄銳,揚言來日一戰必克敵關!

次日馬超引五千西涼鐵騎來到關前搦戰,龍小寶率三千“黑甲軍”出城迎敵——這廝詭計多端,生怕馬超見了“黑甲軍”與衆不同的裝備而心生警惕,傳令軍士皆以黑巾裹頭,大氅裹身,待兩軍衝鋒時再取頭盔戴上。

兩下按住陣腳,列開陣勢,馬超單騎而出,高聲喝道:“敵將可敢與吾一戰否?”

小寶深吸一口氣,摘下“逆鱗槍”,催馬上前,獸血沸騰——對面那位可是傳世勇將馬孟起,這牲口自然興奮得難以自控,腎上腺素嚴重超標!

寶哥微眯雙眼打量着馬超,見其身披“龍鱗甲”,頭戴“鬧龍盔”,座下“絕影馬”,掌端“龍騎尖”!劍眉星目,殺氣騰騰,虎體狼腰,威武雄壯,當真無愧於“錦馬超”的美譽!

小寶暗讚了一聲,握了握手中的“逆鱗槍”,心道:“今日老子就要以槍對槍,看你馬孟起是不是真有三頭六臂!”

(祝各位朋友閤家安康,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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