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停車場,封閉的車廂,王月媚玉白的皮膚,空氣中沁鼻的幽香。
葉歡倒抽一口涼氣,像是第一次見到王月媚。
初次相見,是在韓聽香的客廳,王月媚是個輕熟美婦,二次相會是在東瀛,二人有了那魚水相歡,雖說是葉歡有了企圖心,但王月媚也是半推半就的成分居多。
二人一場露水姻緣,葉歡覬覦王月媚容貌的心是有的,真說多少感情,卻也未必。只是王月媚不告而別時,葉歡才覺得悵然若失。
三次相見,便是此刻,看着王月媚的俏臉,忽覺得怦然心動,似乎又有了別樣情緒。
王月媚仰着臉,倔強如冰,可眼圈不知不覺泛紅了,冰雪初融,眼中泛着泉水。
冰冷的幽泉啪啪落下,點點滴滴落在胸口,不覺胸脯便是溼漉漉一片。
葉歡心中一疼,想要將王月媚環在懷中。不碰還好,葉歡如此一碰,王月媚眼淚卻再也制不住,啪啪落下。
她憤怒的想要扯開葉歡,卻拗不過葉歡的手臂,最後還是被葉歡錮在懷抱中。
“嘶!”葉歡倒抽一口涼氣,王月媚的貝齒陷入他的肩頭,血絲流了出來。
嗚嗚……
王月媚擡起頭,牙齒上還帶着血絲:“葉歡,你是個混蛋!”
葉歡無言以對,此刻卻也不需要什麼言語。他抱緊了懷裡的王月媚,頭低下去,去咬她的紅脣。
王月媚不住掙扎,指甲在葉歡身上劃出一道道血印,最後嘴被葉歡堵住,口中發出一聲聲嗚嗚。
半推半就,二人成了那男女之事,一開始王月媚還有些反抗,到了後來,也就變被動爲主動,開始瘋狂起來。葉歡若非修行者的功夫,卻也不敵她這索求無度,良久,王月媚纔算是放了他一馬,二人云消雨歇,王月媚癱在葉歡懷裡。
赤誠相對,二人身上都是一絲不掛。王月媚窩在葉歡懷裡,臉上還帶着淚痕。
“現在你開心嘛?”王月媚道:“女兒在上面睡覺,你在下面睡了丈母孃。”
“副的。”葉歡手指摩挲過王月媚的胸口。
“副的也是丈母孃!”王月媚擡起頭,又緩緩垂下:“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的混蛋,我明明知道你是混蛋,卻還是被你得了手。”
葉歡擦擦額頭汗:“這也怪不得我……”
王月媚冷笑一聲:“好葉歡,男人好色也不算稀罕,你如果坦坦蕩蕩承認,我也算你是個男人。沒來由的遮遮掩掩,卻是我看不起你!我倒問你一句,你第一次見我,是不是就有了懷心事?”
“這個沒有。”葉歡立刻道。
“連想過都沒有?”
“這……”葉歡頓了頓:“萬惡淫爲首,問事不問心的。想,終究是想過的。”
“混蛋,別給我拽文!”王月媚道:“那在東瀛,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有了不軌的心!”
“這……”
“我要你一句實話!”
葉歡頓了頓道:“總是有那麼點念頭的,水到渠成……”
“混蛋!”王月媚狠狠在葉歡身上捏了一下,道:“那我再問你,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葉歡想了想,心虛是有的,慚愧也有,但王月媚花容月貌,葉歡潛意識裡也是有幾分得意的。
“是有那麼一點得意,但也沒有太得意。”
王月媚狠狠的白了葉歡一眼,又窩在葉歡懷裡,只是發出一聲微微的嘆息。
葉歡忽然想起一事,道:“媚姨,我有件事想要知道……”
王月媚用手指堵住葉歡的嘴巴,道:“我知道你想問得是什麼,但你不要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葉歡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擱着,王月媚明明已經成婚,卻爲何還是完壁之身。他心中千般疑惑,此刻見王月媚不想說,也就不再問了。
“葉歡,一個女人不能給男人太多的,給的太多了,當他要走時,就不知道該如何留住他了。”王月媚嘆口氣:“不像我,一開始就給的太多了。你就讓我留個秘密吧,到我想說時,我會告訴你的。”
葉歡沉默不語,心中還是疑惑重重,想着這件事。
王月媚緩緩道:“以後,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你若想要,我可以給你。這種關係,且莫再進一步,也莫……再退一步了。老韓那裡沒關係的……”
葉歡心頭困惑重重,聽到這話,突然福至心靈,他張開嘴,忐忑的問道:“你們……該不會是……形婚吧?”
王月媚身子一僵,無奈的看着葉歡,最後長嘆一聲:“你好聰明……終究是被你猜到了……”
葉歡頓感不可思議,同時又覺得事情在清理之中。這樣一來,很多想不通的東西,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爲何楚湘雲結婚後不久,就選擇了離婚。
爲何她對韓聽香這唯一的女兒,也談不上又多喜歡。而更弔詭的事情是,王月媚明明已經結婚,同葉歡卻是第一次。
這一切的原因,只因爲韓聽香的父親,自己沒見過面的那個岳父,對女人不感興趣。
雖然感覺滑稽,但葉歡也並不是不能理解,一個人的取向就如同左撇子與右撇子一樣,天生而已,沒有對錯。不過前些年國人對於這一點不太理解,所以韓父需要一個幌子遮人耳目,大概王月媚就是這個幌子。
王月媚嘆息一聲,纔對葉歡說起曾經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葉歡,無論你怎麼想,但事實上,我其實算不得什麼好女人的。”王月媚道:“你只知道我在東瀛讀過書,事實上,不到一年我就退學了,而在這一年內,我身上也發生了一些事。”
“我那時接觸到彈珠機,便沉迷了進去,生活費學費什麼的,大多花費在彈珠店內。後來發生的事情,和你經歷的差不多。彈珠店見我輸贏很大,便將我引入了彈珠店後面的賭場,一開始是贏了些,但漸漸輸得越來越多。”
葉歡點點頭,在彈珠店時,葉歡就察覺王月媚身上有賭性。一個女人捲入賭場,後面發生什麼事,其實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月媚道:“……我便開始向同學借錢,慢慢的,大家都知道我混賭場的事情,就不肯將錢借給我了。於是,我便同賭場簽下了高利貸。錢還不上,賭場便逼我……那個時候,走投無路,我想到了死,也就那個時候,我碰到了老韓。”
“老韓是個好人,卻不會白幫忙。他答應替我還錢,條件是我需要嫁給他,私底下我做什麼,哪怕是找男人他也不管。但在外面人面前,必須做個幌子,而且除非老韓開口,我單方面不能離婚。”
將心中的事情都翻出來,王月媚似乎生了一場大病。她渾身無力窩在葉歡懷裡,道:“葉歡,我知道不是好女人,賭博,爲了些錢,願意嫁給別人。到現在又主動勾搭自己繼女的男朋友……葉歡,我是不是一個賤貨……”
葉歡手掌摩挲着王月媚的肩頭,心中發出一聲嘆息。人人皆有原罪,王月媚的原罪就是好賭。在常人眼中,王月媚怕實在算不上什麼好女人。
但人生在世,誰活着就是乾乾淨淨的呢。王月媚不例外,葉歡也不例外,每個人行走在世上,都揹負着沉重的十字。
“若是我早日遇見你便好了。”葉歡道。
“怎麼可能,說這些都晚了。”王月媚道。王月媚身上發生的事,在葉歡手中,實在不算什麼。可現在說這些,也是聊以安慰罷了。
二人溫存一番,最後從停車場離開。葉歡解不開王月媚的心結,二人的關係也只能維持現狀。
到了第二天上午,葉歡從韓聽香家中離開,自己一個人驅車返回梧桐中學。
剛剛將車停穩,葉歡從車上下來,就見佐佐木湊了過來,葉歡見她神情古怪,眼睛爍爍放光,似乎憋着壞水。
“幹嘛呢?這個樣子?”葉歡道。
佐佐木目光往四周往了一圈,道:“老闆,有人找你。”
“誰吶?”
“你岳母。”
葉歡一激靈:“那個岳母?”
“楚湘雲吶?你還有那個岳母?”佐佐木奇怪的問。
“沒……沒什麼。”葉歡有些心虛,但心中又有些奇怪: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當然,這一點在王月媚那裡是做到了。但楚湘雲對自己恨得牙癢癢,她怎麼會突然來找自己?
“人現在在哪兒呢?”葉歡問道。
“我讓她在辦公室等着,沒帶到小樓來。”
葉歡心中給佐佐木點了個贊,自己小樓內有寺島魚,寺島妃還有唐溪月,佐佐木如此,定然是擔心楚湘雲誤會。
葉歡想了想,忽然脣角露出一抹古怪莫名的笑,道:“你把她帶到小樓來,我也正好會一會這個看不上我的岳母大人!”
“老闆,真的沒關係嗎?”佐佐木問道:“你小樓裡那麼多人……”
“不怕,我就是讓她看看。”葉歡拍拍佐佐木的肩膀:“我去換件衣服,你去請我那岳母大人過來,我好好會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