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鑿鑿,一字一句敲打寺島魚的心扉,寺島魚臉色蒼白,無言以對。
葉歡開口道:“你們母女落在我手中,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們重新明白自己是個人。我可以讓你們淪爲我葉大少牀上的玩物,但我卻沒有這麼做,是不是你該誇我一句善良。”
葉歡長嘆一口氣,道:“寺島姑娘,我與你說這些,不是想要告訴你,我欺負你們,是爲了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想你也明白,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你生得亭亭玉立,傾國傾城,可你手上早已沾滿骯髒的鮮血。”
“你並不乾淨。”葉歡望着寺島魚的眼睛道:“所以不要再賣弄什麼楚楚可憐,何必呢,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唱什麼聊齋。”
葉歡坐回牀上,寺島魚恰好跪在他面前,睡衣脫落,露出身上兩輪白月。
“現在起來吧,是不是可以離開我的房間了。”葉歡輕輕道。
寺島魚抿着下脣,將睡衣重新撩上肩頭,緩緩從地上起身,邁步向門口走去。
只走得幾步,忽聽得身後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像是葉歡發出的。
寺島魚腳步僵硬在地上,慢慢回過頭道:“葉先生,寺島魚知道自己做錯過事,也不必自辨。寺島想要問一句,葉先生,你我之間,難道真的沒有半點情分吶?”
“情分?”葉歡搖搖頭:“這句話該問寺島姑娘自己纔對,你說我們之間有情分嘛?”
寺島魚沉默片刻,開口道:“在寺島心裡,是有的。”
葉歡苦笑一聲:“寺島姑娘,我問你一句話,天羅教以真魔之血控制教衆,真魔之血可以催發人體潛力,但也有很強的致癮性。
那一日在御苑,寺島姑娘雙手捧上的那杯酒,裡面究竟有沒有真魔之血?”
“啊!”一瞬間,寺島魚的臉色變得蒼白如此:“你都知道了!”
“剛纔還不知。”葉歡苦笑道:“現在算是徹底確定了。”
“我,我,我……”寺島魚張口結舌,最後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一開始便有疑心了。”葉歡道:“你我初次見面,是在地下拳壇,當時偶然相逢,卻也說得過去。但第二次相逢,是在海灘,卻有些莫名其妙的。寺島小姐怎知我會去海灘,怎麼又會恰好碰上。第三次是在海上賭輪,而寺島小姐好像對我格外看重些。”
葉歡道:“我葉歡雖然自詡胭脂狀元,但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如寺島姑娘這樣的人物,莫名其妙對我感興趣,我總是有幾分警惕的。”
“女人喜歡男人,本就沒什麼道理的。”寺島魚道:“這話我對葉先生說過。”
“你說的有道理。”葉歡點點頭:“但我葉歡也沒優秀到全世界人民都喜歡,爲何寺島小姐對我如此在意。後來我才明白,寺島姑娘是天羅教的聖女,週轉各個人物之間,依靠真魔之血爲自己拉攏教衆。白玉和尚,小林喜二……等等之人吧。也虧得葉某心懷警惕,否則那一杯攙着真魔之血的酒喝下,怕我們今天就不是如此見面了。”
葉歡望着寺島魚:“怕那時,我就要跪在寺島小姐的身下,每天等你偶爾賞賜的一個笑容而心生歡喜。”
葉歡的聲音猛地加重:“難道我堂堂葉大少,要與你天羅教做那豬狗嘛!”
“我……”寺島魚被葉歡的目光嚇住,不敢開口。
葉歡深吸一口氣,道:“所以,千萬不要說什麼情分,你我之間沒有,也不會有情分。
我們談現實不好嘛。現實就是你們現在在我手中,不過是若干人體器官加某些女性體徵湊在一起的動物而已。所以,你們千萬要好好照顧我的心情,我如果不開心,你們也一定不會開心。”
寺島魚低垂着頭,慢慢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葉先生也是不會信了。”
“我信。”葉歡立刻道:“我之前便說過,寺島小姐每一個字我都信,即便知道你在撒謊,我也會信。所以,我纔不敢相信。”
“不管葉先生信不信,有句話,我還是要說的。”寺島魚擡起頭:“在某時某刻,寺島心裡,是有過葉先生的。但某些事,是不可以的。還記得我曾與葉先生唱過的那句話嗎?”
寺島魚目光望着窗口,白色的月光如水落地,她臉上無悲無喜,淡淡開口道:“我是月亮上的公主吶,我不能喜歡你。”
緩緩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的。從古至今,女人喜歡男人,又何須什麼道理。但對於寺島而言,喜歡一個人的權力,從出生便被剝奪了。葉先生信也好,不信也罷,這一刻,寺島說的是真話。”
葉歡嘆口氣道:“話到此爲止吧,我答應你,如果你媽媽以後老實些,我便不再特意折辱他。但我也想她明白,她已經不是天羅教聖母了,此刻不過是我家中的一保姆而已。”
“寺島明白。”寺島魚點點頭:“有句話寺島準備說出來。如果葉先生需要,寺島這具身子是願意給葉先生。寺島願意盡君歡喜,只求葉先生能放過我媽媽。”
葉歡擺擺手,讓寺島魚去了。寺島魚低垂着頭,離開葉歡房間。剛纔話已經說到如此地步,自己已經相當於自薦枕蓆。卻沒想到葉歡還是沒有接受,難道他真是至誠君子,不圖美色,或是有更大的圖謀,想要將自己連母親……
葉歡自然不是至誠君子,他也不是沒有對寺島魚動過念頭。
事實上,每天這念頭要起十萬八千次,可是每一次都被葉歡艱難的扼殺了。
寺島魚可是禍國殃民的女子吶!對於男人的心理,對於自己魅力的運用,早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今日她不過是言語相勸,自己已經有幾分心軟,真如果要了她,在溫柔鄉內,怕是整個人都會沉淪進去。
到時候,誰主誰僕,卻也便說不好了。
“你只說你心裡有我,卻也要知道我也非鐵石心腸吶。”葉歡望着門口悠悠嘆口氣:“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實在是不敢吶。”
倒頭睡去,幾番碾轉之後,方纔沉入夢鄉,到了第二日天樂,葉歡是被手機鈴聲響起的。
一看來電號碼,是天樂打來的,葉歡猛地驚醒,接通手機便問:“我的錢呢,你什麼時候還我。”
“呵呵。”天樂笑道:“天心,哪有一開口便要錢的,咱們可以討論一下交情嘛。”
“別廢話!”葉歡道:“先把錢給我,咱們再談交情。”
葉歡在東瀛一戰,自己坐莊開盤,拼了命掙了十億,這些錢可都在天樂手中,自己還一分錢沒見到呢。
天樂乾笑兩聲,道:“不是我不想把錢給你,實在是錢已經不在我手中,呵呵,我也沒辦法吶。”
“錢現在在哪裡!”葉歡咬牙切齒:“誰動了我的錢!”
“師父,憐花和尚。”
葉歡立刻蔫了:“師父扣我的錢幹什麼?”
天樂道:“師父說,你年紀小,不懂得花錢,他先替你放着,等你娶媳婦時再給你。呵呵,你還是回隱龍寺問問吧。”
“隱龍寺?”葉歡愣神問。自己離開隱龍寺差不多也已經一年了,的確也想回去看看了。
天樂道:“天心,師父讓你回去一趟,見了你的面,會把錢給你。機票我已經幫你訂好,今天晚上就出發。”
“這麼着急?”葉歡詫異道。韓聽香馬上要回來了,自己還正盼着與她魚水之歡呢,沒想到今晚就要走。
天樂道:“宜早不宜遲,你抓緊回去吧。”
啪,電話掛斷,對面再無聲息。
葉歡無奈的起牀,收拾行李準備出發的事情。先是與張喚雪見了一面,臨行前囑咐她看好寺島魚和寺島妃母女。
張喚雪表達對葉歡的不屑:“怎麼,難道你還擔心有人給你偷走了!”
葉歡白她一眼,衝其道:“這一對母女不簡單,你莫被她們楚楚可憐的樣子麻痹了。這都是吃人不骨頭的主兒,你一個不留意,說不定就將你騙了。你有把握看好她們嘛?”
張喚雪中了激將計,道:“你以爲我是傻瓜嘛,我向你保證,在你回來之前,絕對出不了任何事。”
“那就好,那就好。”葉歡道。
恰在這個時候,李青夢來尋葉歡。葉歡一見她,又想起一件事,衝李青夢道:“你現在警局忙嘛,如果不忙的話,隨我回一趟門派,你拜我爲師,也該見見師門。”
“警局現在倒是沒有什麼事。”李青夢道:“只是我要向朱隊長請個假,說好了再出發。”
“向他請什麼假!”葉歡不屑道:“我們今晚就出發,有些話路上再說。”
葉歡和李青夢一起去了機場,取機票,過安檢,坐上飛機之後,在茫茫夜色之中,直奔東北而去。
飛機緩緩降落,長白山在郊區,二人打了一輛車,經過幾個小時車程後,來到長白山山腳下。
山頂雲霧縹緲,白雪遮頭,隱龍寺的屋檐樓閣已經隱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