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月嘆口氣去了,專門從張喚雪處取來的藥酒擺在牀頭。
寺島魚拿過來,抹乾淨眼淚道:“媽媽,我替你擦上吧。”
“不用!”
寺島妃歷喝一聲,將藥酒摔在地上,琥珀色的藥液流出。
“媽媽,你……”寺島魚愣住。
寺島妃冷喝道:“她和葉歡蛇鼠一窩,又怎麼會安得好心,這藥酒裡說不得有何鬼花樣。”
“這,這……”寺島魚嘆口氣:“媽媽,她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葉歡這人,我也明白,不能以常理度之。您以後也隨着他些,總是可以少吃些苦的。”
啪!
一個耳光落在寺島魚臉上,寺島妃冷聲道:“在東瀛我早知你對他就奇怪,是不是現在落到這個境地,正是你盼望的,隨他,隨他,你是不是很高興隨他!”
“媽媽,我……”寺島魚捂着臉頰,不知該說什麼。
寺島妃聲嘶力竭,突然哇呀一聲哭出來:“你說的我怎麼不明白,如果只是打罵,折辱我們母女服侍他,又算的了什麼。但男人的心思你怎麼會不知道,他如果非要拉着我們母女行那苟且之事。難道我們兩個母女,卻要委身一個男人!”
心中冒起一股絕望,寺島魚呆呆望着天花板:“如果他真有這個想法,我們,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
葉歡回了龍城,又恢復了以前悠閒自在的生活。龍城的幾位朋友,卻要走走見見。
最想見的人是韓聽香,可她要在三日後纔回來,葉歡現在還必須獨守空房。
其他人像林如心,李青夢,張喚雪,葉雪等幾人都在這幾天見過面,倒也和從前沒太大差別,說來幾個月的時間,也發生不了什麼事。
這一日,葉歡無聊去尋趙三娘,走到茶樓時,卻發現茶樓正在裝修,說是要改成洗浴中心。
葉歡問過裝修的負責人才知道,原先的茶樓轉給別人了。至於之前的老闆娘去了哪裡,卻是無人知道。
葉歡與趙三娘撥了個電話,電話是空號,顯然已經被註銷。
一去杳無音信,便是隻言片語也沒有留下,這讓葉歡覺得奇怪。難道趙三娘真是那俗世擦肩而過的路人,今日一別,便再也見不到了。
意興闌珊,心懷惆悵的葉歡回到了小樓。
葉歡雖然是梧桐中學校長,其實也是甩手掌櫃,大小事情都由宋凰音處理,他每天的生活自在隨意。
現在葉歡每天的生活不要太瀟灑。早晨醒來,當初龍城的第一美女,爲全市人民播報新聞的唐溪月,現在只爲葉歡一個人念報紙。
曾經的東瀛第一名伎爲葉歡端上早餐,無聊時還未葉歡彈一手琴,唱一段曲。
那天羅教萬人跪拜的聖母,卻是爲他洗衣做飯,到了晚間,還要爲他揉肩捶腿。
而葉歡對寺島妃可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動手動腳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每日裡是非打既罵,只搞得寺島妃整日傷痕累累,苦不堪言。
這一日黃昏,葉歡在臥室內打坐調息身體,與北野九鬼一戰,助他由後天邁入先天境界。現在葉歡做的,是運轉體內真氣,讓自己的境界變得牢固。
運轉真氣行走經脈一週天後,葉歡將身上的六粒羅漢珠取了出來。
自古口耳相傳,這十八枚羅漢珠內,藏着一套強大的功法。但自從玄奘大師圓寂之後,這十八枚羅漢珠便很少聚在一起,所以至今無人蔘破這套功法。
葉歡現在手中有六粒,他皺眉盯着手中的六粒羅漢珠,心思緩緩沉了進去。
每一粒羅漢珠內部,都有一尊惟妙惟肖的羅漢像,葉歡心神沉入其中,漸漸的,身體下意識便按照羅漢像的姿勢扭動起來。
咔咔的骨節聲作響,葉歡感覺體內的真氣亂竄,又一種破體而出的危險。這在修行者中是極其恐怖的事情,一旦走火入魔,輕者重傷,重則致命。
葉歡忙穩住心神,從羅漢珠總抽離,體內亂竄的真氣才漸漸平復下來。
葉歡心有餘悸,心中猜測,這套神秘的功法,當然就是與這十八尊羅漢像有關。羅漢像的姿勢暗合天道,有無上威力。但可惜的是,自己現在身上只有六枚,想要悟透這套功法,需要湊齊十八粒羅漢珠纔可以。
葉歡陷入沉思,羅漢珠一共十八枚,去除自己手上這六枚,還有六枚存放在關中大雁塔。另外六枚一開始在天竺佛國,後來流轉到了南越。
南越那六枚羅漢珠暫時不去考慮,可是關中大雁塔的那六枚,有機會的話,卻是可以取到手。
臘月初八英雄會,葉歡本意是不打算去的,目前看來,去一趟也不是不可,順便將羅漢珠取到手纔是緊要。
心中慢慢思索這件事,不知不覺夜色已黑,葉歡恍然回過神來,發現已經是夜裡十二點的光景。
他記得自己打坐之時不過是黃昏,如何不知不覺便已度過六個小時。
心中思索,定是在研究羅漢珠時,花費太多時間。
這羅漢珠當真有如此大的威能?
葉歡忙將羅漢珠放在口袋裡,貼身收了,等日後湊齊十八枚羅漢珠後,再行研究。
天已不早,葉歡脫了衣服,打算睡覺,
恰恰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輕輕的三下敲門聲,寺島魚的溫柔聲音響起:“葉先生,你睡了沒有,我可以進來嘛?”
葉歡皺皺眉頭,這麼晚了,寺島魚找自己是有什麼事。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褲,撿了一件短袖穿上,衝寺島魚道:“你進來吧,門沒關。”
吱呀一聲,門輕輕推開一條縫,寺島魚緩緩進來。葉歡看到她着了一件碎花睡衣,頭髮披散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真是禍國殃民的女子吶,便是葉歡見了,也是心中一軟,真有爲之傾心的衝動。
寺島魚眼圈紅着,大概哭過,她一走進房間,便立刻跪倒在地上,微微啜泣道:“葉先生,寺島求您大發慈悲,再不要難爲我母親了。”
美人垂淚,梨花帶雨,別是驚人動魄。怕是那個男人見了,也是硬不起心腸。
葉歡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選擇不看。緩緩踱步到窗口,站在陽臺抽菸,以背影衝着寺島魚。
“寺島姑娘,起來說話。”葉歡吐出一口菸圈:“何必跪着呢,顯得我葉歡不懂憐香惜玉。”
寺島魚沒有起身,慢慢道:“葉先生,我知道我們我們母女的罪過您。但現在我們已淪落到您的手中,也沒有再做什麼錯事。希望您大發慈悲,能不再難爲我媽媽。她性子硬,沒吃過這種苦,實在已經受不得了。”
“難爲?”葉歡冷笑一聲:“怕是談不上難爲吧,不過打罵幾下,卻也是皮外傷,更難堪的事情,我也沒逼你們做吧。”
寺島魚跪在地上,心中緊了緊。的確,葉歡這幾日除了打罵之外,倒是沒有不軌的要求。可是葉歡是什麼脾性,這母女怎能逃脫他的魔爪嘛?這件事,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永遠懸在母女頭頂。知道遲早會發生的,卻不知何時會發生。
寺島魚咬咬下脣,忽然開口道:“葉先生,你回過頭來,看寺島一眼。”
葉歡緩緩轉過身來,卻見寺島魚跪在地上,仰面盯着他。忽然,其解開睡裙的吊帶,碎花睡裙脫落,露出裡面如凝脂的皮膚,胸前微微顫抖,卻是沒有着內衣。
葉歡倒抽一口涼氣,身子僵硬在哪裡。
寺島魚咬着下脣:“只要葉先生願放過我母親,寺島願供奉枕蓆,盡葉先生歡喜。”
葉歡搖搖頭,轉過身去,目光繼續看着窗外。
“寺島姑娘,你卻也不必如此的。”葉歡緩緩嘆口氣:“你剛纔說到難爲,我卻也覺得不怎麼難爲。在隱龍寺,我見到一幕,我說與寺島姑娘聽聽。”
葉歡緩緩開口,思緒陷入回憶。
“在隱龍寺底下,有一間房舍,裡面關滿了女人。大的不過二十幾歲,小的大概也就是十五六歲。她們一絲不掛,目光呆滯,已被藥物迷失心智,成了有體無心的玩偶。”葉歡輕輕道,語氣不聞悲喜:“寺島姑娘,這件事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吧?”
寺島魚呼吸一滯,艱難開口道:“寺島是知道的。”
葉歡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輕輕道:“我猜你也是知道的,你如果撒謊說不知道,倒是讓我看輕你了。她們也是花兒一樣的年紀,有苦有愁,有喜有樂,或許一世還盼着某一日有一白馬王子,走到她們身邊,輕吻她們的手背。
但很可惜,因爲你們,她們淪爲了供男人歡愉的玩物,再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她們與你們可是一樣的啊。”葉歡猛地回過頭來,雙目如雷如電,直視着寺島魚的身體。
寺島魚扭過頭去,竟然不敢看葉歡的眼睛。
葉歡輕輕道:“天羅教聖母聖女,被人跪拜久了,是不是就覺得自己不是普通人了。是不是覺得別人受得的苦,自己便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