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說的非常乾脆,但其中操作和運作,朱常浩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說什麼包打聽,其實也要有一定的運氣在裡面,如果包打聽的這人是爲皇太極釣魚的暗探,那劉正估計就要逃離瀋陽了。
話說回來,正所謂狡兔三窟,劉正在舉目無幫手的瀋陽,只好用這一招了。
劉正通過暗地裡的觀察,對城南、還有城東的幾處包打聽的人經過對比篩選以後,劉正覺得,這些人是可以靠得住的,也就是說,他們不是皇太極的探子。
而且,他還發現,這三處包打聽,主要的羣體還是漢人,滿人基本是上不多。
而對於這些包打聽的人,他們根本上就沒有想到自己的主顧——這一隊行商其實是來劫人的。其實,誰也不敢想,大冬天的,跨度上千裡裡路,在冰天雪地中,來劫人有病啊。就是在過去,一些山西,還有河北的行商,也是冬天完了,來年的三四月份纔會離開。所以,在這些包打聽,或者所有瀋陽人的意識裡,他們認爲劉正也是要在來年三四月份才走,怕個屁啊。
而劉正對這些包打聽的人要求,就是弄到布木布泰,也就是大玉兒的畫像,藉口是,“他們的少爺非常欽慕大汗的側福晉的容貌,布木布泰按照蒙古語的意思,就是“上天賜予的女人”,少爺年初的時候,在科爾沁做生意的時候,貝勒寨桑的下人給少年說的。少爺回來之後,對這個“上天賜予的女人”念念不忘,少爺也不敢不有其他念想,知道她是大汗的女人,就是想要一張側福晉的畫像,以緩解少爺的欽慕之情。”
說完這些,這位包打聽放下了心,雖然理由有些匪夷所思,不過,包打聽可是親眼見過布木布泰福晉的,那長相,那身材,簡直就是婀娜多姿,風騷無邊。雖然布木布泰只有十五歲,可是從小喝羊奶,吃羊肉長大的,該肥的地方肥,該瘦的地方,也就是盈盈一握。特別是胸部的兩個凸起,孃的,比自己的婆娘都挺拔,想着這些,這位包打聽一臉的猥瑣樣和豬哥樣。劉正一看,有戲,決定加點猛料。
他用男人都懂的表情給這位包打聽的人說道,“嘿嘿,其實我們的少爺,每晚睡覺的時候,都把枕頭夾在褲襠裡,嘴裡還唸唸有詞地說道,“布木布泰,你現在就是這枕頭,這枕頭啊…。”
劉正說完。這位包打聽就笑了,劉正雖然笑着,可是心裡已經膩歪透頂了。
這一句葷笑話一說,包打聽心裡再也沒有任何隔閡,按照畫像一次五十兩銀子,答應了下來。
其他的兩家包打聽劉正也是如此說。
接下來,就是賣掉一些東西了,而且,要將一些女孩子比較喜歡的東西要放在後面。
晚上的時候,劉正將瀋陽城裡面的所有說書先生請客棧裡,要求他們在各個酒樓裡面說書的時候,宣佈一下,“冀北行商,要在後天,在城西的鐵匠爐子處,要進行互市,爲期十天。貨物有糧食,藥材,鐵器,還有一些書籍、雜耍胭脂水粉、綾羅綢緞,屆時歡迎八方賓客光臨”。
說書先生答應了。爲此,劉正給說書先生還每人給了五兩銀子的好處費。
這事情完了,劉正又馬不停蹄地來到王家車店,找到了王有財,說是讓王有財引薦一下他們家的家主。
爲此,劉正更是給這廝給了二十兩銀子,王有財答應了,說是明天早上,到王府門前等候。
劉正覺得事情辦成了,就連夜佈置起了這個商場。商場主要分爲大衆間和貴賓間。
其中的幺蛾子就放在貴賓間裡,按照劉正設想,如果布木布泰來買東西,作爲大汗的側福晉,那身份是相當顯赫的,肯定要迎進貴賓間的,到時候,自己只要在人不知,鬼不覺的貴賓間裡,抓住布木布泰,那事情就完成了一半。況且,所有的貴賓間都留有後門,後門還用一些廢棄物,雪堆,構築了一道暗道,暗道一直通到後面的渾河的冰面上。
另外,每間貴賓間都有放有大量的棉氈,還有一些禦寒的東西。劉正的意思是,只要抓住了布木布泰,就地用棉氈包裹,這些獲取東西就可以隨時放棄,總之來說,他們是時刻準備着。
爲了誤導後面的追兵,每天早上,劉正都會僱幾個當地的百姓,到城北的山上走幾個來回,就是爲了城中的百姓看見,這個行商爲什麼老讓人去山上。
後有好事者問劉正,“掌櫃的爲何每天差人上山啊?”
劉正答道,“強健身體爾!”
接下來,劉正就會和王府的供奉,親兵們一起滑冰,滑雪。還讓王府的兩名親兵以打獵爲名,不斷的刺探渾河水域的冰面。
晚上,劉正一行又在準備一些吃食,還有跌打損傷的藥材。棉毯裡面,還填充了一些烏拉草,這種草長柔軟,纖維堅韌,不易折斷,最主要是透氣禦寒,防治凍瘡。
第二天早上,劉正手裡攜帶這二百兩銀子,還有兩卷比較名貴的絹布,就到了王府。
在王有財的引薦下,劉正立即將絹布和銀兩親自端進了王府。這王府的主人,就是車店王的爺爺做主,一看就是漢人。
劉正說了一些關照的話以後,這位車店王的爺爺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劉正以爲事情已經辦妥了,就打算告辭,可這位王老爺子卻說道,“中午的時候,你攜帶重禮,我們到五貝勒府上去”。
劉正一聽,有戲,趕緊說道,“謝老爺子厚愛,小的這就去準備。”
王老爺子看見劉正走了,就問王有財,“這劉正是什麼路子?”
王有財信誓旦旦地說道,這是冀北的老行商,不但走遼東,還走科爾沁和察哈爾呢!
王老爺子總算放心了。
可就是這一個放心,不但把王家車店給坑死了,就連五貝勒莽古爾泰也差點給坑陽wei了。當然,這是後話,以後再表。
中午時分,劉正身上攜帶這大明皇室內庫發行的銀票十張,每張面額一千兩。
這些還不算,在一個紅木箱裡,還裝有用精鋼打造的十二把繡春刀,每把刀重七斤二兩。
中午時分,雪停了,王老爺子坐着轎子,劉正僱兩人擡着箱子,跟着王老爺子朝五貝勒府走去。
劉正明白了,怪不得這王家大車店在東北橫行無阻,連強盜都要賣面子,原來這
是五貝勒的產業啊,王家只是代理人而已。
王家老爺子將劉正帶進去以後,最醒目的就是在側廳的火炕上,一位年約四十多歲,滿臉橫肉,正和家人一塊吃飯。
王家老爺子一看這情況,顧不得身體年邁,立即五體朝地地叩拜。劉正一看,也很忠誠的跪拜,只不過心裡已經將莽古爾泰全家的女性通通問候了一遍。
這位五貝勒邊吃邊問道,“王文忠,你這次來幹什麼?”
“回主子,關內冀北的行商要到城裡的鐵匠爐子互市,特地來走一走貝勒爺的門路,老奴前來引薦一下,望貝勒爺成全!”
莽古爾泰一聽,就是送錢來的,就讓二人起來,到前面客廳去談。
在客廳裡,劉正趕忙將銀票遞了上去,而且,十二把鋼刀也擡了進來。莽古爾泰掃了一眼銀票以後,劉正趕忙上前打開了箱子。
十二把繡春刀刀身鋥亮,刀柄烏黑,一看就是百鍊鋼啊。莽古爾泰立刻抽出刀來,舞了兩個刀花,暗暗點頭。然後稍微盤問了一下劉正的商號和來路,就應了下來。
王老爺子和劉正一看事成了,就走了出來,就在走出大門的時候,管家給劉正一柄藍色的小旗。
事後,王老爺子解釋道,“五貝勒是正藍旗的旗主,這柄小旗,就是五貝勒的象徵,意思就是,這片地方是五貝勒罩着的,其他人就把眼睛擦亮吧!”
後來,就在劉正和王老爺子分別的時候,又遞給這老貨一百兩銀子。
這老貨很平靜地收下了,只不過,他也許不知道,這是他這一輩子最後一次收銀子了。
該跑的人脈關係基本上是到位了,下面,劉正就要爲明天的開售作準備。
冬天的夜,來的好早,就在他們吃飯的時候,陸續有幾個包打聽的將布木布泰的畫像拿來。
劉正順利地給了銀子,還給這幾人說道,“哪天如果側福晉出來了,你們給我引薦一下,到時候給你付銀子五百兩,先預付你一百兩,事成之後,再付剩下的四百兩。”
同樣的話說了三次,三位包打聽的都答應了,而且,爲了後面的四百兩銀子,他們都開始絞盡腦汁地想,怎樣讓布木布泰到鐵匠爐子這裡來一下了。
劉正這樣下大錢,其實是雙保險。他害怕萬一布木布泰不來,這些貨也賣光了,自己到時候就沒有像樣的藉口和誘餌了。現在,爲了這四百兩銀子,這些手眼通天的包打聽,一定會動用各種關係,甚至謊言,讓布木布泰到鐵匠爐子這裡來,不爲別的,就爲了那四百兩銀子。
夜更黑了,十多盞油燈下,劉正讓王府的供奉和親兵們仔細看畫像,還要將畫像的模樣記在心裡。
而在內室裡,一名供奉對劉正說到,“劉管家,我們這樣會不會把王老爺子給坑了啊?”
劉正嘿嘿一笑,說道,“王老貨這個漢奸,老子還希望把他們全家給坑個斷子絕孫呢!更何況,他的手好黑啊,要錢不眨眼啊。況且,王爺也說過,出來都是混,何比裝純呢?王老貨在收我們錢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所以,我們不存在坑不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