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
長夜漫漫,這個夜晚,不知道有多少人沒睡好,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不願意睡去。
趙純良倒是睡了一個好覺,因爲他知道第二天整個道門都將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波當中,所以他必須要睡一個好覺來補充足夠的精力。
一覺還沒睡醒,屋子外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喧鬧聲。
趙純良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擡手看了一下手錶。
此時還是早上的六點多,太陽剛從山的那頭露出來一點點,屋外只能隱約看到一點點的光線。
“起牀了。”趙純良雙手一拍地板,整個人從地上蹦了起來,拍着雙手叫道,“都起牀了,準備參加早會!”
所謂的早會,是羣龍大典第二天的一個固有的日程,所有參與羣龍大典的人都可以參加早會,而早會召開的地方,就在昨天晚上一羣人圍聚的廣場上。
這個早會並不是強制性要參加的,誰都可以選擇參加,也可以選擇不參加,關鍵在於你想不想了解最近幾年道門的動態。
道門的領袖將會在早會上公告道門最近一些年的重大事件,有點類似於上市公司的董事會議。
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很多人對今天的早會都顯得特別的期待,因爲誰都知道,今天早上,洪強的老子洪元波,一定會出現在早會上。
這個洪元波雖然不是先天,也沒有進入天機榜,但是一手洪拳功夫卻足以撐的上是宗師級別,而且還是最正宗的那種宗師,在武道界,很多人對於洪元波的尊敬,甚至於超過一些先天,因爲洪元波身上承載着的可是洪拳的傳承,誰也保不準將來練習洪拳的某個人會成爲先天高手,或者變成像是誅心一樣的神奇存在,只要洪拳一脈上出現這樣的人,那洪元波怎麼按照輩分算都是對方祖師爺級別的人物,所以,這是一個對於武道界都舉足輕重的人。
天剛矇矇亮,趙純良就帶着劍宗的一羣人離開了廂房。
葉芊芊緊緊的跟在趙純良的身邊,雖然知道今天註定要發生很重大的事情,但是葉芊芊卻一點都不緊張,似乎跟在趙純良身邊,這個世界上再危險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了。
一行人很快的來到了廣場上,此時的廣場上早已經坐滿了人,每個人的身下都坐着一個蒲團,這是參加早會的時候必須要用到的東西,不然總不可能這數千人全部都站着聽你做報告吧?
趙純良帶着衆人直接走到了廣場的最前頭,這裡是距離大殿最近的地方,也是距離等一下陳厚德等人最近的一個地方。
按照往年的慣例,越靠近這裡的位置就越重要,都是一些身份尊貴的人坐的,比如四大道館的代表。
劍宗在往屆的羣龍大典上,坐的都是這最尊貴的區域,不過今年劍宗的實力大不如前,按照規定這裡的位置是沒有他們的份的,可是趙純良卻是帶着衆人坐在了最最最最尊貴的位置上。
沒有人敢說一句讓他們走開之類的話,哪怕是天一道館的人,此時都安靜的坐在了旁邊。
昨天發生的一幕還猶在眼前,劍宗雖然被滅,陷入了低谷,但是這次代表劍宗來的這些人,卻都強的離奇,不說劍宗的兩個神奇的先天,單說其他劍宗的人,每一個也都氣宇軒昂,在昨天那樣的情況下,這些劍宗的人不僅沒有被道門高層的氣勢所嚇倒,反而表現出了十分從容的氣度,這樣的表現足以折服現場的絕大多數人,再說劍宗那兩個先天,一個看起來年紀輕輕,但是卻正面扛下了陳厚德 的含怒一擊,另外一個更是有膽有識有擔當,實力超羣人長的又帥,這樣的組合,讓劍宗的整體實力早就超脫在了四大道館之外。
陸陸續續,劍宗衆人身邊也都坐滿了人,不過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劍宗周圍的幾個位置都空了起來,這讓劍宗這些人從外面看來,就好像被孤立了一樣。
忽然,遠處的人羣裡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趙純良循聲望去,只見遠處一羣人正走向自己這邊。
爲首的一個人,趙純良從未見過,但是卻知道對方的身份。
那個人就是洪元波。
洪元波長的五大三粗,身高接近一米九,雖然人到中年,但是渾身的肌肉都高高的鼓脹起來,給人很強的壓迫感,而他身上的穿着也很讓人驚歎,在如此的環境之下,他只穿着一條褂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洪元波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邁着大步來到了趙純良等人的身邊,然後也不見他和趙純良打招呼,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劍宗衆人的旁邊。
洪元波帶來的一羣人也跟着一起坐了下來。
本來劍宗的人看起來還是被孤立的,這一下子旁邊直接就坐的滿滿當當的了。
“老洪,你來啦!!”大殿裡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只見陳厚德帶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陳白馬還有另外的一些道門的高層從大殿內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伸出手迎向了洪元波。
洪元波坐在地上,面無表情的看着陳厚德,一言不發。
陳厚德的手僵在半空。
周圍至少有上千雙的眼睛盯着他,這讓陳厚德尷尬到了極點,也惱怒到了極點,作爲一個超級先天高手,陳厚德成名的時候,這洪元波的爺爺還沒出生呢,他之所以現在主動討好洪元波,也不過是擔心洪元波在這裡鬧起來不好看,儘管如此,他從始至終也沒將洪元波當一回事兒,甚至於整個洪天道館,他都沒有當一回事兒,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整個內道門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外道門的所謂四大道館對他來說,算什麼?
“對於令公子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十分的無奈。”陳厚德嘆了口氣,把手縮了回來,說道,“昨天發生在後山上的事情,是道門近百年來最惡劣的一件事情,我已經着人去調查,相信很快就能夠給出讓你滿意的答覆了。”
“你死過兒子麼?”洪元波冷冷的看着陳厚德,問道。
“我?”陳厚德愣了一下,心裡暗道自己不僅死過兒子,更是死過孫子呢,不過他們都是老死了罷了。
“你的兒子被人砍斷手腳流血致死過麼?”洪元波再一次問道。
“老洪,你該不會是相信一些人的胡言亂語吧?”陳厚德皺眉道,“我內道門,乃是整個道門之核心所在,豈能做那些齷齪之事?”
“胡言亂語?”洪元波從地上慢慢站起身,說道,“你在說我誅心老弟胡言亂語?好,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睜着眼睛說瞎話!”
聽到洪元波的話,陳厚德的眉頭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洪元波大聲喊道,“誅心老弟,你可在此?”
“老哥,我來了!”誅心的話從遠處傳來,下一刻,所有人就見到一個踩着草鞋的男人從遠處推着這兩手推車走了過來。
手推車上綁着好幾個人,那些人全部鼻青臉腫,有的慘一點的渾身都是血,不過可以看的出來,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死去。
陳厚德在看到那些人之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叮囑要躲好的人,會被誅心給抓到,要知道,這可是整個天機最機密的一件事啊!
趙純良眯着眼看了一下陳厚德,又看向陳厚德身後站在角落裡的葉良辰,微微眨了一下眼。
站在角落裡的葉良辰同樣對趙純良眨了一下眼。
估計陳厚德想死了也不會知道,就在那青城山中,趙純良幫了葉良辰劈柴,葉良辰會投桃報李,將那幾個設局殺了洪強的人何時逃離道門,從哪條路走,會去哪裡的消息,都泄露給了趙純良。
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真的是妙不可言。
“門主救我!!”
“門主救命啊!!”那幾個被打的很慘的人一看到陳厚德,紛紛哀嚎着叫了起來。
“陳厚德,你可認得這些人?”誅心推着手推車,黑着臉走到了大殿的正前方,在剛抓到這些人的時候,這些人還都是硬骨頭,可當他將這些人的骨頭都敲段之後,他們就沒有了骨頭,把什麼事情都跟誅心說了。
他們所說的話,直接印證了誅心的猜測,誅心這才明白了陳厚德的險惡用心。
“誅心老弟,太謝謝你幫我找到這些道門敗類了!!!”陳厚德 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隨後就看到陳厚德猛的擡手往下一壓,一股強大的氣壓自上而下,猛的轟在了那輛手推車上。
轟!!!!
一聲巨響,整輛手推車瞬間被這強大的氣壓給壓成了碎片,而在車上的那些人,就好像是被汽車給碾過一樣,直接被轟成了肉餅!
鮮血四濺,將一大塊的地面都給染成了紅色。
鮮血四濺,將周圍很多人的臉也給染成了血紅色。
鮮血四濺,無數人的眼裡,似乎也佈滿了紅色。
所有人都看向了陳厚德。
趙純良張大着嘴看着陳厚德,他萬萬沒想到,陳厚德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那幾個人,給直接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