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終是開了,一個腦袋從門縫裡鑽了出來。
一雙眼睛朦朧非常,昭示着他纔剛剛睡醒,或者是剛剛被吵醒的。
這都日上三竿了,平常的人早就起了不知道多久了,這人也太好睡了吧!
“有人敲門麼?”
那人打着哈欠,懶懶的問道,眼睛還是半閉着的。
連瀟上前有禮道:“我家少爺與少夫人前來阮府拜訪!”
確定是真的有人敲門之後,那人才如夢初醒般完全睜開了雙眸,迅速的將門打了開,走了出來,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一身綠色長衫,十八歲左右的年紀,長得也還眉清目秀。
“你家少爺和少夫人是什麼人?”那人一臉正色的問道,大有一副閒雜人等莫要進府的架勢。
連瀟端聲回道:“我們少夫人乃是冷王妃之女!”
這冷王妃是誰,總該知道了吧!
那人眸眼一愣,轉而朝着後面的冷曦舞瞧了一眼,隨即就道:“你們先等會啊!”
話音未落,就急匆匆的重新進了去,大門又是砰地一聲關了起來。
幾人就只得在外等着了。
“原來真還是有人住在這裡面的!”連紹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晃腦說道。
總算,這阮家故居還不至於是一個廢宅。
空中烏雲開始聚攏,這天看上去很快就將臨來一場暴雨了。
“這天都快要下雨了,這人怎麼還不出來啊?”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有人出來,連紹望着天焦急的問道。
連瀟肅聲道:“主子都還沒有急,你着什麼急呢?”
“就是,你呀,要是有你大哥一半的耐心,那爲夫就放心了!”連陵點頭說道。
老爹啊,到底哪個纔是你親生的啊?
連紹嘟囔道:“你也沒你大哥一般的耐心啊!”
“你小子剛纔說了什麼,別以爲你爹我老了,耳力不好啊!”連陵揪起連紹的耳朵說道。
本來就是麼!
當然,連紹嘴上卻立馬改口道:“我剛纔什麼都沒說啊,爹!”
看着這一對活寶父子,衆人都無語啞笑。
躲在暗處的某人,更是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搖着頭。
吵鬧間,那豆大的雨就真的一滴一滴落下來了。
還好這阮府門前的屋檐夠寬闊,否則幾人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這人到底是還出不出來了,主子,要不我進去瞧瞧?”連紹剛被自己老爹說沒耐心,這會還是等不住的說道。
沈天澈輕說道:“不必!”
“要不我們就別等了!”冷曦舞突然間也開口說道。
“再等等吧!”沈天澈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笑言道:“來都來了,就再等等吧!”
他比誰都瞭解,其實跨過這扇門之後,對冷曦舞代表的是什麼,他不想讓她錯失這樣的機會。
就算真的是毫無所獲,那應該進去瞧兩眼。
再過了一會,裡面終於有了動靜。
剛纔那人雙手開了大門,見冷曦舞幾人還在,顯然有些意外,但轉刻便淡定的說道:“幾位裡邊請吧!”
話語淡淡,說不恭敬不至於,說恭敬麼,也談不上。
這人都知道夫人是冷王妃之女了,那也就代表了他們也知道這位少爺就是太子殿下了,竟然還能這樣的隨便樣子,真倒是和普通的人家不太一樣。
沈天澈自己覺得沒什麼,連陵幾人卻是不可微見的皺了皺眉。
進府之後,那人就帶着幾人一直往裡面走。
長廊彎曲多變,樹蔭叢叢,樓閣之外的裝飾已有些老舊了,卻都十分乾淨整潔,可見打理這兒的人很是用心。
繞了好幾個圈子,幾人才終於來到了正廳。
要是普通人來的話,早就被繞暈了,這阮府還真有點像是一個小的迷宮,說不定有賊人進來的話,最後都會在裡面迷了路。
正廳之中,佈置的很是簡單樸素,除了兩幅丹青字畫和必備的桌椅之外,也就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東西了。
“幾位請先坐吧!”那人隨意的對幾人說道。
冷曦舞幾人紛紛入座。
“這兒有多久沒人坐過了?”冷曦舞淡笑問道。
那人冥想了會,回答道:“沒有個二十年,也有個十年了吧!”
這未免也太久了吧!
久雖久,但這桌椅卻一點塵埃都沒有,反而比那些時常有人坐的都要乾淨個許多分,想來,是有人日日都會細心清掃。
坐上去,也算結實。
“這兒該不會就你一個人吧?”連紹對着那人問道。
“除了我之外,還有我爺爺和我爹孃,不多不少正好四個人!”那人回答道。
但又隨即補了句道:“還有一隻老黃和一隻小黃!”
眼前這人,說話傻里傻氣的,但一雙明眸卻是飽含着不少的機智聰慧。
眨眼間,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就攙扶着一個鬢髮花白,看上去也有個七十多歲了的老人家走了進來。
兩人看到冷曦舞的時候,都爲之一怔。
真是太像了!
“老奴參見小姐,參見姑爺!”老人家俯首跪地行禮道。
中年男子也隨之跪下。
太子殿下聽到這聲姑爺的時候,還是挺滿意。
還真是難得聽到‘小姐、姑爺’這類的稱呼。
冷曦舞忙起身將老人家攙扶了起來,和藹笑道:“老人家不必多禮,我只是順路經過此地,所以想進來看看罷了!”
老人家起身之後,便自己介紹道:“小姐定然是不認識老奴的,老奴名叫阮,程乃是阮府的前一任管家,曾經伺候過小姐的外曾祖父與外曾祖母!”
原來是這阮府的老管家,想不到他還一直守着這早就沒有了主人的阮家。
而那中年人也開口道:“奴才阮仁,乃是阮府現在的管家!”
即便這屋子裡沒有了主子,這阮仁也很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從不越雷池半步。
能有如此忠心的家僕,還真是令人羨慕。
“我叫阮守,是阮府未來的管家,現在也算是半個小管家!”帶幾人進來的那傢伙終於自報了姓名。
阮守說到自己會是未來的阮家管家之時,臉上滿是自豪與嚮往,絲毫沒有一點覺得不齒的樣子。
阮程嚴聲道:“與小姐說話,不可以這般沒大沒小!”
“小姐見諒,這小子沒見過什麼世面,不太懂規矩!”轉而又對冷曦舞恭敬道。
冷曦舞不在意道:“沒關係,阮老伯你也不用一直小姐小姐叫我的,喚我珞瑜便好了,今日我只是路過的客人,你們也不用如此拘束,都坐下吧!”
“小姐就是小姐,老奴不敢逾越,老奴站着就好!”
規矩不可廢。
“阮老伯你就坐下吧,要是你老人家一直站着,那我夫人心裡肯定會不高興的!”沈天澈對着阮程和煦說道。
不稱呼他爲太子殿下,但這就不代表他們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裡。
見冷曦舞如此堅持,而這太子殿下又如此說了,阮程也只好入了座,阮仁與阮守分別站在他的身後。
從阮程的口中得知,自從阮老夫人離世之後,他就一直守在這阮家故居之中,從來沒有離開過。
他自小被阮老夫人和阮老太爺所收留,還被賜予了阮姓,對這阮家的感情非比一般,讓他離開這阮家他也着實捨不得,於是就乾脆一直守在這兒。
同時,也守着阮家那點微薄的產業。
除了冷曦舞、沈天澈與老管家三人開口之外,其餘幾人都安靜的呆在一旁,連紹也不敢亂出聲,怕打擾到三人的聊天。
沈天澈兩人如此親切的樣子,倒是非常出乎阮程三人的預料。
原以爲這位小姐自小被那麼多的人寵着,難免會有些驕縱的,現在看來,卻是正好相反。
而且,越看,阮程和阮仁兩人就越覺得眼前的這位小姐身上,居然有着幾分當年大小姐的影子。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太子殿下就更加的出乎意料了,都說鬼顏太子,性情不定,從不輕易出現在百姓們的面前。
現在看來,也傳言也未必全都能相信。
該聊的話題都已經聊得差不多了,冷曦舞便無意間對着老管家問道:“聽說我娘還有一個姐姐,管家你有沒有見過我那位姨母呢?”
聽到這一問,阮程三人的神情都顯得很意外。
不是說,大小姐的事在帝都是忌諱,無論南家還是阮家的下一輩都是不知道她的存在的麼,那又爲何?
“哦,有一次曾經聽我爹提起過,才知道還有這麼一位姨母的存在,不過我爹也就稍微提了一下!”見三人驚訝,太子殿下補充說道。
三人恍悟,皇上那麼疼愛太子殿下,曾經將過往的那些事告訴過他也是不稀奇的,而小姐現在已經嫁給了太子殿下,兩夫妻之間說話必然也沒有那麼多顧慮,太子殿下再將此事告訴了小姐,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提到南阮之後,三人的態度就變得與剛纔完全不一樣了。
無論是爺爺、兒子,還是孫子,這三人眼中的複雜神色都讓人頗爲在意的。
“小姐若是好奇的話,應該去問你的爹孃纔是啊!”阮程對於南阮的事,似乎很是敏感,也似乎是很想避諱。
冷曦舞搖頭道:“這麼多年都從未聽爹孃口中提起過這位姨母,那我想他們定然是不想我們知道的,要是我貿然去問,也實在有些不太妥當,也就一直未放在心上。今日見到老人家你之後,倒是恍然想起來了,所以這纔想問問清楚!”
“既然冷王妃與冷王爺都不想讓小姐你們知道,小姐就還是不要多問了!”
說道冷王爺與冷王妃兩人之時,阮程的語氣就冷淡了很多。
冷曦舞佯裝不解道:“爲什麼呢,就算是那位姨母出了什麼事,也不至於需要大家這麼絕口不提的吧?”
阮程態度堅決道:“老奴沒有資格提此事,還望小姐能夠理解,若是小姐想知道的話,不如回了帝都親自去問冷王爺與冷王妃吧!”
看來,要想從老管家的嘴裡打聽到當年的事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們坦誠相問。
那最後的結果也有可能是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後,眼前之人還未必會相信。
誰讓義父拿走了她的阮姓玉佩,否則有那東西在的話,說不定還能當個信物什麼的。
只是,就算信物真的在手,對於眼前的三人,冷曦舞也還不能完全相信。
他們看上去雖然忠誠,但一直留在這兒,也不是沒有可能是有其他不爲人知的目的的。
“既然老人家不想提,那我們也就不多問了,我夫人也只是一時好奇而已!”沈天澈適時開口道。
老管家搖頭對着冷曦舞道:“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小姐還是不要太過在意的好!”
對於這樣的結果,冷曦舞也曾預料到,所以心裡也並沒有太大的起伏,淡淡點了頭。
沈天澈又對着老管家問道:“不知我們可否在府中逛一逛?”
“這個當然可以,只是老奴身子不太利落,就不能陪着姑爺你們了!”
這個要求,老管家倒是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無妨,我看就讓阮守帶着我們去就可以了!”沈天澈揮了揮手道。
阮程點了點頭,轉頭對阮守吩咐道:“小守,你帶着小姐姑爺他們去府裡好好的轉轉吧,知道了嗎?”
阮守應聲,然後就聽話的帶着一行人離開了。
“爹,你不覺得她長得特別的像當年的大小姐嗎?”阮仁看着冷曦舞離去的身影,輕聲說道。
阮程摸了摸長長的白鬍須,“是很像,不過二小姐與大小姐本來就是雙胞胎,長相也沒差多少,她的女兒長得像大小姐,也實屬正常!”
“當年我送大小姐回帝都的時候,也曾見過二小姐一面,她與大小姐雖然長得的確是很像,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她是水中帶火,而大小姐則是火中帶水,說相同,那又是完全不同。”
回憶當年的場景,阮仁將自己的感受一一說了出來。
“可是,如今再看到她,我在她的身上只看得到大小姐的影子,並沒有半點二小姐的感覺。”阮仁很是疑惑的說道。
“可能是性子像那位冷王爺吧!”阮程沉聲說道。
提到冷莫寒的時候,老人家那歷經滄桑的眼眸中就浮現了淡淡冷意。
對於冷莫寒,阮仁未曾見過,也就無法作出評論。
門外雨聲滴滴答答,屋內氣氛陡然間多了幾分落寞。
“若是那個孩子還活着,又還是女娃的話,也應該和她長得差不多吧!”望着門外的雨滴,阮程嘆聲說道。
臉上哀愁難去,一下子彷彿就又老了幾歲,雙眸瞬間就泛起了盈盈光點。
見自己父親這樣,阮仁出聲安慰道:“爹,我相信大小姐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她一定會回來的,小主人也一定會平安回來,阮家的一切終要是有人來繼承的,阮家的祖先肯定會在冥冥中保佑他們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帝都的那些人早已接受了那個事實,早已不再抱任何的期望了。
但,這並不代表阮府的人會選擇遺忘。
相反,他們選擇的牢記於心。
這阮家,他們會一直守下去,祖祖孫孫的傳下去,絕不會讓它敗落。
他們一定會等到他們的主人回來的那一刻的。
這個想法,在阮守出生的那瞬間,更加的堅固了。
阮仁與妻子成婚十五年後才終於得了這麼一個兒子,對於他們來說,阮守是上天的額外的恩賜!
老天爺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是啊,阮家的祖先一定會保佑他們的,我的大小姐啊,你快回來,再不回來,恐怕就再見不到老奴了,老奴真的很想很想再見大小姐你一面啊,見了你老奴才能瞑目的走啊!”
說着說着,老管家的眼角就泛溼了,他已經等了整整十八年了,真的已經很久,很久了。
南阮可是老管家看着長大的,在老管家的心裡,她和親生女兒一樣。
對於阮仁來說,他們也如親兄妹一般無異。
“爹,瞧你一提到大小姐就這模樣,放心吧,你的身子骨還好着呢,定然會長命百歲的,一定會再見得到大小姐的!”阮仁爲老管家順了順氣,低聲安撫道。
老管家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轉而正色道:“派出去的人,一個都還沒消息嗎?”
阮仁搖頭道:“沒有!”
“當年派出去了那麼多的人,我就不信真的一個都找不回來了,讓他們再努力去找!”阮程再次嚴聲道。
“知道了,爹!”
其實就算是阮程不吩咐,阮仁也會督促的。
“爹,你認爲這位太子妃真的只是來閒逛遊玩的,你說她會不會是知道了有關阮家的秘密?”阮仁旋即又開口狐疑道。
阮程搖頭,“不像,再說要是她知道的話,二小姐、三少爺他們也肯定會知曉的,那又何須等這麼多年再來這兒呢?”
這也是阮仁想不通的地方。
“反正讓底下的人都謹慎些,最近出入城的陌生之人,都看緊點,我有點累了,扶我回房吧!”
阮程有些倦意的說道。
隨即阮仁就將阮程扶起,攙回了房。
至於冷曦舞幾人,則在阮守的帶領下,在府中各地逛着。
還好這雨比剛纔要小了許多,否則這走來走去還真是不方便。
“小姐,帝都好玩嗎?”阮仁好奇的問道。
冷曦舞淡淡笑回道:“嗯,好玩啊!”
雖然她也沒正經的玩過幾個地方。
“那比錦城呢?”阮守又問道。
冷曦舞想了想之後道:“應該是各有千秋吧!”
“那是什麼地方?”沈天澈指了指對面的閣樓問道。
阮守回答:“哦,那是以前大小姐住的地方,叫做凝香閣,我爺爺老說,以前大小姐晚上最喜歡在那樓端數星星了!”
聽到是南阮以前所住的地方,冷曦舞就有些挪不開視線了。
沒等冷曦舞開口要進去,沈天澈便已幫她開口問道:“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阮守略微遲疑了下才點頭答應。
走進去之前還不忘對幾人囑咐道:“請各位小姐少爺都小心點,這屋子裡的每一樣東西都不能隨便的亂動,要是有一件飾物挪了位,爺爺肯定會要狠狠的教訓我的!”
爺爺對這屋子的寶貝程度,都快超過他這個寶貝孫子了。
冷曦舞轉身對着衆人吩咐道:“你們都留在這兒等着吧!”
“我陪你去!”沈天澈柔聲道。
本想說不用,但看沈天澈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冷曦舞便點了點頭。
兩人當即就跟着阮守進了屋。
看着兩人進了閣樓,剩下的四人都留守原地。
“真是越來越覺得咱們的主子與夫人是越來越默契有愛了!”連紹認真的說出了心中感受。
連瀟與百花都贊同的點了頭。
雖相處才這一段時日,但連陵心中亦是有同感。
這兩人看似不搭調,可越看越覺得相配。
一走進凝香閣,入目的便是滿園的薔薇花藤,花早已謝,枝椏卻依然茂盛如初。
冷曦舞推着沈天澈慢慢的走進了園子,不知爲何,一走進這裡,冷曦舞心裡就有種莫名的感覺,似乎很熟悉,好像她曾經來過這兒一樣。
事實上,她從未來過江南,就更別說這阮府了。
走進屋內,一桌一椅,一茶一壺都放置的很是整潔。
花瓶如新,盆栽繁茂,窗紗乾淨……
每一樣東西,都嶄新如初,一點都不像是十多年沒住過人了一樣。
“這裡我每天都會來打掃,有東西壞了或是舊的不能用了,我就要出外去找一模一樣的回來放到原位上,連一絲偏差都不可以有,爺爺很注重這間屋子的!”阮守對着兩人嘮叨道,話語之間並無半點埋怨辛苦的意思。
沈天澈讚許道:“老管家還真是有心啊!”
兩人說話間,冷曦舞早已走上了樓。
紅木階梯,這走上去的每一步都讓冷曦舞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覺。
二樓之上,白色水晶掛簾垂落到地,白色的紗幔之上繡的是栩栩如生的紅蜻蜓,梳妝檯上銅鏡將冷曦舞此時的模樣都照了個分明。
“那個,姑爺,你要上去嗎?”阮守指了指二樓,然後對着坐在輪椅之上的沈天澈問答。
要是要上去的話,那估計他還得當苦力啊!
沈天澈淡淡搖頭道:“不用了,我們就在這兒等我夫人下來吧!”
輕舒一口氣,還好不用扛這位爺好樓!
同時也希望樓上的那位小姐千萬不要隨便碰那些東西!
正如阮守所希望的那般,冷曦舞只是靜靜的看着而已。
三樓之上,便是樓端,好像也是一個小書房,書籍畫卷也不都不少。
打開窗戶望向天,的確是有另一番風味,即使現在不是夜晚,冷曦舞也還可以感覺得到南阮當年每夜在這兒看星星時的感受。
心境廣闊,自由自在。
知道沈天澈幾人還在等自己,冷曦舞也不便多留,正當她想下樓的時候,目光卻在觸及書桌上那副沒有打開的畫卷之時,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吸引去了。
冷曦舞不由自主的邁開了腳步,朝着那畫卷而去。
素手輕輕地拿起了那畫卷,然後緩緩的將畫卷打了開,瞬間那畫中之景就完完全全的落入了冷曦舞的眼眸中。
窗外細雨飄落,風意漸涼。
屋內冷曦舞早已將畫卷收起,但卻緊緊握着遲遲不肯放手。
不知何時,臉上已有兩行清淚落下,滴落在地,輕風吹過,淚乾無痕。
將眼淚拭去,冷曦舞那清雋的雙眸中再無半點的淚意,有的只是無比的清寒之意。
將畫卷重新放回了原位,冷曦舞便再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離開阮府的時候,阮程因爲身子不適所以未來送行,唯有阮仁與阮守相送。
冷曦舞與沈天澈也沒有在意,輕別幾句,轉即便坐上了馬車回了客棧。
這一路上,馬車內的兩人都沒有開口,一個靜靜的沉思,另一個則是靜靜的看着那個沉思的那人。
回到客棧之後,與小酥幾人簡單的吃過飯之後,兩人便回了房。
“剛纔在那凝香閣之中,你有何發現嗎?”沈天澈總覺得冷曦舞從凝香閣出來之後,感覺就不太一樣了。
冷曦舞燦若笑道:“沒什麼,可能只是有些累了!”
他似乎是越來越瞭解她了,只要她的情緒稍有變化,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感覺的到,這一點,讓冷曦舞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沈天澈凝眸,看了冷曦舞好一會之後,懶懶一笑道:“我兩邊肩膀都可以借你靠!”
原以爲他會追問的,沒想到等了半天卻是這麼一句話,霎時間,冷曦舞便笑了出來,“太子殿下的肩膀可是很金貴的!”
“再金貴也沒有夫人來的寶貴啊!”沈天澈似是隨口一說,卻是肺腑之言。
就算是假話,這話落在冷曦舞的耳中,好像也覺得挺順耳的。
冷曦舞那一直冷若如霜的眼眸,也終於緩和了些。
“殿下你是越來越會說好話了,不過呢,現在我只是有些困了,需要的呢,是枕頭,而不失殿下那金貴的肩膀,若是下次需要的話,我再來借,希望那時候殿下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啊!”
沈天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隨時恭候夫人御用!”
這金貴的肩膀也只會讓夫人一個人靠!
後面那話,自是沒說出口。
“那就多謝殿下了!”冷曦舞真的有些犯困的說道。
這一大早就去山上上香,一整天還真的沒有怎麼好好的休息過!
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冷曦舞便倒牀睡下了。
太子殿下卻只能睡在一旁的軟榻之上,不過看着牀榻之上那個抱着枕頭睡着了的可愛丫頭,他心裡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阮府已去,也是差不多時候回帝都了。
九月初十,幾人便動身回去了。
當幾人離開錦城的時候,帝都那邊也迎來了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場面甚是熱鬧。
戰王爺回帝都,這件事可是讓帝都的百姓都爲之振奮,他們終於能有幸目睹一下那位戰無不勝的鐵甲軍首領的風采了。
鐵甲軍旗之上寫的是一個醒目的戰字,所到之處,讓敵人無不膽顫,讓百姓無不敬佩。
九月十六,鐵甲軍凱旋而歸。
“尋姐姐,你慢點,你慢點!”小書一路氣喘吁吁的跑着,卻還是追不上前面的高尋。
高尋回過身後,往後跑了幾步,然後一把拉起了小書接着往前跑了起來,邊跑邊喊道:“快點,快點,要是晚了就看不到鐵甲軍入城了!”
小書這個時候早就跑的沒有力氣說話,要是有力氣一定會爲高尋加一句,“你是怕晚了見不到戰王爺入城吧!”
前幾日聽說戰王爺要回來的消息,高尋就一直是滿臉激動的樣子,整天往右相府跑,天天在小書的耳邊唸叨此事,聽得耐心那般好的小書都有些覺得頭大了。
這還是小書第一次見到向來男兒性子的高尋,露出如此女兒家的樣子。
等兩人跑到城門口之時,已有許多百姓都等在接到兩旁了。
“你看,都這麼多人了,讓你早點的嘛!”高尋指着前面那無數個人影說道。
小書一停下來就猛喘氣,她還真的很久沒有如此運動過來,這一下子還真有些緩不過勁來。
好不容易順了口氣便開口道:“尋姐姐,我們已經夠早的了!”
是啊,這天還未大亮呢,誰知道這些人都不睡啊!
看來,這戰王爺的名聲還真是響噹噹的,亦或說他是真的得民心啊!
看小書累成這樣,高尋也是心疼的,就不再抱怨了,看着前面那麼多人,無奈道:“這怎麼看的到啊?”
“這麼多人擠也擠不過去啊!”小書又喘了口氣說道。
正在兩人糾結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倆的面前。
“高小姐,唐小姐,你們也來目睹戰王爺的風采麼?”南少瑾笑着對兩人問道。
這兩位小姐與太子妃姐姐關係不錯,南少瑾對兩人也就客氣多了,他可不是遇到誰都搭理的。
“南公子,真是太巧了,你也是來看戰王爺的嗎?”一見到南少瑾,高尋就有了一種找到了救星的感覺。
對於高尋的熱情,南少瑾倒是有些慌張了,木木回道:“是啊!”
高尋高興笑道:“那你打算在哪看?”
這帝都之中,又什麼事是能難得倒這位首富小公子的呢!
聽了這問,南少瑾就瞭然,當即指了指旁邊的一家民居道:“那二樓看下來最是清楚了,正好那間房子的主人前段時間將它賣給了我們南家,今日倒是正好有用途了!”
說完,就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高尋趕忙又拉起小書的手道:“那南公子,你應該不介意帶上我們兩個的吧?”
“當然不介意,你們是姐姐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南少瑾和煦笑說道。
還是太子妃的面子夠大啊!
“那事不宜遲,我們快點上去吧,省的等會戰王爺他們入城了,就晚了!”高尋着急的說道。
南少瑾也連忙點頭答應。
三人就又是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那民居之中,一打來二樓那邊方向的窗戶。
“這裡看的還真清楚!”高尋感嘆道,目光也就離不開那城門口了。
南少瑾則對着一旁臉色都有些發白的小書擔憂問道:“唐小姐,你沒事嗎?”
小書搖了搖手道:“沒事,只是太久沒有跑這麼多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原是如此!”南少瑾恍然道。
然後便在屋子裡張望了起來,將一把還算乾淨的椅子搬了過來,對着小書道:“唐小姐你先坐會吧,等會戰王爺出來的時候,我再喊你好了!”
小書點頭,溫柔笑道:“謝謝你!”
“不用客氣!”
南少瑾鮮少與年紀相仿的女子打交道,小書這感謝,他倒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了。
看着南少瑾這副模樣,小書臉上也莫名浮起了幾分紅韻。
好在高尋的心思全都集中到了那城門口,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身旁兩人的模樣,要是看到了,那一定會笑他們兩個太容易害羞了。
“來了,來了……”一會之後,鐵甲軍的隊伍終於出現了,高尋和南少瑾忙對着小書喊道。
小書也趕快起身,順着窗口望去。
樓下街道兩旁的百姓也是激動非常。
‘戰’字旗出現,就讓無數人爲之激動。
真不愧是號稱北琅國第一軍的鐵甲軍,每一位兵士都健碩挺拔,盔甲兵刃統一,神情嚴肅端正,步履工整,臉上毫無趕了那麼多天路所應該有的倦意,反而是一個比一個精神。
等到先前的兵卒走了進來之後,那後面汗血寶馬之上的人,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
身姿偉岸,手持長矛銀槍,頭戴銀盔,身披銀色盔甲,銀線戰靴,無一不透着橫掃千軍的霸氣。
讓人一見,就爲之眼前一亮。
“是戰王爺,是戰王爺!”百姓們都紛紛高興地喊了起來。
有甚者更是下跪叩拜。
這戰王爺苦守邊關多年,帶着一衆鐵甲軍保家衛國,擊退別國襲擊多次,也的確配讓百姓如此信服尊敬。
小書很是仔細的朝着沈天傲看了過去,倒不是自己好奇,而是爲了身旁那個好姐妹。
凌厲的眉宇,漆黑炯亮的雙眸,英挺的鼻子,面容可謂英俊,小麥色的肌膚,更爲他平添了幾分特有的男兒氣概,英氣凌然,姿態高傲,在那駿馬之上渾身都散發着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這一看,小書就不由讚歎道:“這戰王爺長得還真的挺好看的!”
“我就說了,皇上的兒子,長得又怎麼會差到哪裡去呢!”高尋笑着接話道,視線卻沒有離開過那人。
南少瑾也點頭。
“咦,後面的馬車好特別啊!”小書看到沈天傲身後的兩輛白玉紗幔馬車之後感嘆道。
高尋與南少瑾的目光這才往後看了下。
那兩輛馬車,都由白玉所制,並不像北琅國平常的馬車那樣四四方方,而是略顯圓形的,而且四面都只有紗幔遮擋,一輛上面是紅色紗幔,另一輛則是紫色的紗幔,裡面都坐着一個戴着面紗的女子,透着那層層紗幔望去,顯得更加的神秘了些。
“想必,這兩位就分別是白虎國與樓煙國派來和親的公主了!”南少瑾說道。
小書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打了敗仗就派公主來和親,這些公主也真可憐了!”
生在帝王家,有時候,比尋常百姓家的子女,會有更多的無奈與那所謂的責任。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麼,他們也只是想通過這兩位公主的和親來維持兩國邦交罷了!”高尋微有無奈的說道。
“他們要嫁給皇上做妃子嗎?”小書睜着大眼睛問道。
南少瑾搖頭道:“皇上近年來都沒有再納妃的念頭了,我想這兩位公主應該可能會賜婚給皇子或者是世子、郡王們的吧!”
這倒還好,皇上都可以當這兩個公主的爹了,要是她們真的要嫁給皇上,小書心裡就會覺得她們更加的可憐了。
聽了南少瑾的話,高尋的眉宇卻有些皺了起來,“那你知道皇上會賜婚給哪位皇子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皇子之中,最合適的人選,無非就是戰王爺與宸王爺兩人了!”南少瑾想了想回道。
小書知道高尋對沈天傲有特別的感情,所以就立刻插話道:“說不定也不會選皇子呢!”
到底選誰,又有誰能猜得到呢!
目送那一行長長的隊伍完全離去,高尋才帶着小書回去了。
宮內,金鑾殿上,一襲黃袍的沈靖逸端坐在那龍椅之上。
殿下,沈天皓、沈天琪等人都穿着官服,一臉正色的站着。
“戰王爺到!”
“白虎國安雅公主到!”
“樓煙國永樂公主到!”
……。
太監尖銳的通傳聲,讓殿內中人都轉身將目光落到了大殿門口。
沈靖逸的視線也同樣朝着殿門口看了去。
沈天傲已將頭盔摘下,黑髮只有一條黑色的髮帶綁起,手中的兵刃也已讓人收起,他大步大步走來,讓人肅然起敬。
文武百官,看到這位戰王爺之時,大部分人都是心中誇讚有加的,只有少數的人是心存鄙視的,誰讓他的母親出生太過劣等。
而他身後的兩位女子,一人紅衣如火,一人紫衣雅緻,皆是婀娜身影,輕紗遮面,不用想也定是兩個美人兒。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天傲手捧銀盔,單膝跪地,低頭恭敬地行禮道。
話音高昂有力,氣勢驚人。
“安雅(永樂)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位公主也俯身行禮,她們分別所帶的使者也是跪地叩首。
沈靖逸伸手道:“都起來吧!”
衆人起身。
看着這個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兒子,沈靖逸心中感觸也是頗多。
“戰王辛苦了!”沈靖逸對着沈天傲說道。
沈天傲低頭執手道:“兒臣並無半點辛苦!”
這等膽識氣魄,這等男兒血性,都讓人不由敬佩。
看着自己最強勁的對手,沈天皓那冷漠的臉上,慢慢的浮現了幾絲笑意。
沈天琪則如往日笑着,只是眼底閃着一絲陰霾。
冷莫寒與離君煦等人看到沈天傲時,都覺得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勢撲面而來,讓他們倍感壓力。
這個戰王爺果然名不虛傳!
全場之中,最爲淡定如常的就是冷慕楓了。
雖無官職,卻還是要出席這樣的場合,比起關心這沈天傲,他更爲自己感到無奈,本來這個時辰他應該在表弟的茶樓裡面喝着好茶,聽着好曲的呢!
這個世子爺也真不是那麼好當的啊!
“好,不愧是朕的兒子,這次戰王有功,特此封賞!”沈靖逸高興的說道。
一旁的太監便高聲開口道:“皇上有旨,賜戰王爺黃金萬兩,白銀萬兩,府宅一所……”
總而言之,就是大大的賞賜。
別的錢財賞賜倒也無謂,只是皇上居然賜了戰王府給沈天傲,他可是與沈天皓一樣的待遇,這可是特比的恩典啊!
“謝父皇賞賜!”沈天傲再次叩謝。
沈靖逸笑着點頭,然後轉而又對兩位異族公主道:“兩位公主遠道而來,一路上想必也辛苦了,這些日子就先好好休息下吧,明日朕再爲兩位公主接風洗塵!”
“謝皇上!”兩位公主恭敬回道。
簡單幾句話,就下了朝。
兩位公主安排住在宮外的驛館,由離君煦親自送去。
而沈天傲則與沈天皓、沈天琪兩人一同跟着皇上回了御書房。
一回到御書房,沈靖逸便埋頭批閱奏摺了。
沈天傲三人只得安靜地坐着,不敢打擾。
足足兩個時辰過去了,沈靖逸才放下了手中的奏摺,擡起了頭來。
沈天傲與沈天皓兩人面不改色,臉上一點都沒有覺得不耐煩的樣子。
沈天琪倒是有些坐不住的樣子,要不是他父皇讓他坐着,否則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天傲,你也很久沒有見過你四皇弟和六皇弟了吧,覺得他們比起小時候如何?”沈靖逸輕笑說道。
沈天傲看看身旁兩人,便直言道:“四皇弟是越加的俊朗成熟了,七皇弟麼,也不再是個小孩子了!”
“多謝三皇兄誇獎”沈天皓拱手謝道,眼裡滿是戲虐笑意。
而沈天琪則接着搖頭道:“三皇兄,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天皓那話倒也不錯,至於天琪麼,你看他哪裡不像是一個小孩子了?”沈靖逸像個平常的父親一樣指着沈天琪笑說道。
這樣的沈靖逸,對於他們三人之中任何一人都是很少見的。
皇帝畢竟是皇帝,就算是父子,該有的威嚴也還是存在的,沈靖逸的柔情除了在沈天澈面前之外,在另外三個兒子的面前是很少會表露的。
三人對於沈靖逸今日的反常都有些愕然。
沈天琪反應最快,嗔說道:“父皇,兒臣這叫做保持童心!”
“好,保持童心!”沈靖逸點頭笑道。
然後又轉而對沈天傲問道:“天傲,你覺得那兩位公主如何?”
沈天傲沒有半點考慮就回道:“兒臣除了帶兵打仗之外,其他的事都沒什麼興趣,父皇問兒臣,兒臣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話中之意就是,我對那兩個女的都沒有興趣。
也就是代表沈天傲是不想成爲那和親人選的。
“你呀,真是個木頭,小心以後娶不到妻!”沈靖逸淡笑說道。
沈天傲的那個答案是深的沈靖逸的心的。
其實吧,就算是沈天傲想娶,皇帝也並未願意讓他娶,他的身份可不是一個皇子而已,他還是鐵甲軍的將帥,讓他娶一個異族公主,那就像是放了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一樣,怎麼能安穩的起來!
這老三問好了,緊接着就是老四了,“那天晧你呢?”
沈天皓執手道:“一切全憑父皇做主!”
沒說要,也沒說不要,一切都交由皇帝自己定奪。
問了和白問一樣。
至於沈天琪,皇上倒沒有問他這個問題。
接下來,無非談論了一些國家大事,隨即便讓三人離開了。
一走出御書房,沈天琪便嗤笑道:“三皇兄,真是好威風啊,聽說全城的人爲了看你都一大早跑到城門口去了,看樣子,三皇兄的魅力實在是太大了啊!”
忽視沈天琪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沈天傲漠然道:“那只是百姓們捧場罷了!”
沈天皓冷笑一聲道:“三皇兄還真是像小時候一樣,那般的謙虛啊!”
“說到謙虛,我會怎麼會比得上四皇弟你呢?”在與沈天皓說話之時,沈天傲的聲音陡然冷了三分,寒氣乍現,讓人不禁一抖。
對於沈天傲這樣的態度,沈天皓也倒不覺得有什麼,本來他們就不是同一路的人。
殊不知,沈天傲已經用全身心在剋制心中的怒氣了。
要是可以的話,他早就一拳又一拳的打到這宸王殿下的頭上了,或者他手裡再有把劍的話,他也想一劍結果了眼前這個所謂的兄弟。
“我可不敢與三皇兄相比!”沈天皓挑眉說道。
沈天琪嫌煩道:“兩位皇兄你們聊,皇弟我還約了人玩呢,就不打擾兩位敘舊了!”
說完,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六皇弟的性子,倒和以前一模一樣!”沈天傲溫和說道。
沈天皓也笑道:“本來今日應該爲皇兄你接風洗塵的,但今日皇弟還有其他重要的事,就不陪皇兄你了!”
“不要緊,四皇弟去忙自己的事好了!”沈天傲無謂說道。
旋即,沈天皓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沈天皓離去的身影,沈天傲那深幽的眸底就泛起了一絲狠冽的殺意。
“沈天皓,你慢慢等着,總有一天,我會爲她報仇的,你真的該死!”沈天傲雙手緊緊握拳,在心中冷冷說道。
他眼中的恨意猛烈異常,身上的殺氣僅在一瞬間流暢,就已經駭人非常。
如果沈天皓在此地看到沈天傲這副樣子,他也會是一頭的霧水,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爺了?
答案,連他自己都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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