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翎看着燕驚寒好看的鳳眸中烏雲滾滾電閃雷鳴,似乎就要掀起狂風暴雨驚濤拍岸,藍翎一陣頭痛。
“我真的不記得了。”藍翎很是無奈,本來是來求他給自己當解藥的,沒想到被藍金珠一攪和,竟然莫名奇妙地惹惱了他。
“他有沒有來找過你?”燕驚寒掃了藍翎手中的錦帕一眼,話語中有一股妻子紅杏出牆被他抓住的味道。
“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問我這些有意思嗎?”藍翎有些惱了,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出她的控制,更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果然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本以爲再活一世,是老天爺對她天大的恩賜,沒想到這恩賜裡卻帶着多不勝數的麻煩。
“你最好說的都是真話!”燕驚寒的話依然冷得如冰棱一般,說完快速伸出了手,“拿來!”
藍翎瞪了燕驚寒一眼,把手中的錦帕放到了燕驚寒的手中。
收起錦帕,燕驚寒便不再理會藍翎,擡腳往桌旁走去,顯然是去繼續看書。
看着燕驚寒明顯不想搭理自己,藍翎頭痛不已,難道她真要用那本書上的技巧去取悅他?這不是要她的命嗎?再說她只是看了一點點,都沒有仔細看過,這叫她怎麼用到燕驚寒的身上?
藍翎默默地跟在燕驚寒的後面,坐到了原來的椅子上,糾結,躊躇,猶豫,不知所錯!
房間裡只有燕驚寒不時翻書的聲響,其餘便是一片寂靜,但藍翎卻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聲大如雷!
藍翎當然知道自己在緊張,但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有什麼好緊張的,既然都決定把生命放在第一位,爲何還要緊張?
藍翎有些鄙視自己,在這種事情上,她始終做不到泰山壓頂面不改色,她想心靜如水,卻心潮澎湃!
藍翎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靜靜坐在一旁的燕驚寒,“王爺,我中了情香,你能幫我解嗎?”
聞言,燕驚寒神色一凜,快速看向藍翎,“這就是你想跟我圓房的原因?”
“對。”說開了,藍翎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看着燕驚寒的眸光也不再有所躲閃。
“你是把本王當成了你的解藥?”燕驚寒的劍眉快速皺了起來,話語中更是帶上了一絲怒意。
翻臉比翻書還快!
藍翎自知理虧,聲音也不由地弱了下來,“你又不吃虧,況且你不是早就想跟我圓房嗎?”
“誰說本王不吃虧?!”燕驚寒似乎更怒了,鳳眸中燃起了一簇一簇的火苗。
你又不是女人,你吃什麼虧?藍翎在心中說了一句,但她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跟他一般見識的好,她還指望着他給她當解藥呢。
燕驚寒當然不會告訴藍翎他還沒有跟任何一個女人做過那種事情,而自己的第一次要被當成解藥送出去,燕驚寒怎麼想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好,就算你吃虧了,我佔便宜了,這總行了吧?”藍翎欲哭無淚,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她竟然是佔了他的便宜,她這“便宜”也佔得太大了吧?
“本王從來不做吃虧的事情。”燕驚寒眸光微閃了一下,依然不依不饒。
“那你說,你想怎麼樣?”藍翎此時似乎除了退讓只能退讓。
“本王以後想對你做什麼,你都不準拒絕本王。”
無恥!
藍翎很想踹燕驚寒一腳,拂袖而去,但一想到情香發作之時,她就會神志不清,見人就撲倒,頓時打了個寒戰,隨即一咬牙,“好,我答應你!”
“口說無憑,立字爲據。”燕驚寒說着輕輕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紙筆,意思不言而喻。
藍翎磨了磨牙,拿過筆,龍飛鳳舞,刷刷幾筆就給燕驚寒寫了一份保證書,保證書的內容無外乎就像燕驚寒要求的那樣,他想對藍翎做什麼,藍翎都保證不會拒絕,藍翎最後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見目的已經達到,燕驚寒鳳眸中的火苗快速地熄滅了,待墨汁晾乾,把保證書收進懷中,隨後燕驚寒主動伸手握住藍翎的右手,一絲異色快速劃過眼底,緊接着輕輕一拉,讓藍翎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把藍翎抱在懷裡。
“你怎麼知道自己中了情香?”燕驚寒眸光微閃。
燕驚寒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藍翎慌亂的心突然一怔,隨即答道,“是一個丫頭告訴我的。”
“就是送你來的那個丫頭?”
藍翎沒有想到燕驚寒竟然知道是凌霜送她來了,便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對,她是在府裡暗中保護我的人。”
“她是你的人?”燕驚寒問。
“不是。”
“那她是誰的人?”燕驚寒又問。
“我不知道。”藍翎瞪了燕驚寒一眼,他到底有完沒完?
聞言,燕驚寒劍眉微皺,低垂了一下眼簾,隨即又看向藍翎。
“她告訴你你中了情香,而且還告訴你下情香之人就是藍鈺。”這一次,燕驚寒倒沒有再問,直接說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藍翎狐疑地看着燕驚寒。
“猜的。”燕驚寒輕輕的兩個字便把藍翎給打發了,但鳳眸中卻閃過了一道殺氣!
“既然你都同意了,那就快點。”藍翎不想再跟燕驚寒說這些沒用的話,她只想快點把事情給解決了。
燕驚寒沒有出聲,而是抱着藍翎站了起來,快步往chuang邊走去,似乎是應了藍翎的要求。
藍翎把臉深深埋在燕驚寒的懷裡,心越跳越快,害怕,羞澀,不知所措!
看着如此柔順的藍翎,燕驚寒勾了勾嘴角,抱着藍翎快步來到了chuang邊。
“這麼害怕?”燕驚寒的聲音在藍翎的頭頂響起,似乎還帶着一絲戲謔。
女人第一次都會害怕,藍翎在心中說了一句,並沒用搭理燕驚寒。
“王妃也有如此膽小的時候。”燕驚寒說着把藍翎放到了chuang上,側身躺在了一旁,一手支着腦袋,一手輕輕撫上藍翎已經飛霞滿天的嬌顏。
嫩滑的觸感讓燕驚寒愛不釋手,白希修長的大手沿着藍翎的眼角一路向下,慢慢地來到藍翎的脣邊,輕輕地摩擦着。
燕驚寒的大手如同帶着電流一般,酥麻的感覺傳遍了藍翎的四肢百骸,藍翎如羽翼般的睫毛不停地顫動着,心跳如雷!
“王爺,我幫你寬衣。”藍翎受不了燕驚寒如此的挑、逗,一把抓住了燕驚寒的大手,同時睜開了眼睛。
“不用,記住你寫的保證書。”燕驚寒大手掙脫藍翎的小手,繼續一路向下,同時薄脣貼到了藍翎的耳邊,細細地啃咬。
藍翎緊閉着雙眼,不經意間從嘴角溢出一兩聲輕吟,每當此時,燕驚寒都不由地呼吸一緊!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胸前,酥麻的感覺一遍遍地侵蝕着藍翎的大腦,此時此刻,藍翎早已想不到她中的情香爲何到現在還沒有發作,但燕驚寒卻早已心知肚明!
不知過了多久,燕驚寒擡起頭看向身下的人兒,隨即快速閉了一下眼睛,眸中的晴欲慢慢消退,再一翻身,躺到了藍翎的身旁,伸手把藍翎胸前的衣衫拉了拉。
燕驚寒一系列的動作讓藍翎快速地睜開眼睛,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似乎若隱若現的春、光中還帶着燕驚寒脣齒的味道,藍翎的小臉上頓時通紅一片,慌忙把胸前的衣衫合好。
藍翎不敢問燕驚寒爲什麼不繼續,他不繼續怎麼幫她解情香?
藍翎甚至不敢看燕驚寒,藍翎清楚地記得剛剛身體裡肆意奔流的感覺,這種感覺雖然陌生,但卻是愉悅的,藍翎一直認爲女人都是因愛而性,但她並不愛燕驚寒,爲什麼他吻她的時候,她的身體裡會出現愉悅的感覺?
“你喜歡本王吻你?”燕驚寒極具盅惑的聲音在藍翎的耳邊響起,藍翎耳根又是一陣發燙!
“王爺,您想多了。”藍翎自然不會承認,他又不愛她,她憑什麼喜歡他吻她?她這是被逼無奈!藍翎心中做着自我安慰。
“是嗎?”燕驚寒明顯不信,伸手把藍翎摟進了懷裡,又道:“你若承認你喜歡我吻你,那我就告訴你我爲何不繼續。”燕驚寒又不由地把“本王”換成了“我”。
“王爺,我覺得您太無聊了。”藍翎根本就不買燕驚寒的帳,她不想知道原因,大不了她情香發作的時候,她化身爲狼把他撲倒就是了,反正情香不解,她是不會走的。
“自從你踏進了本王的王府,本王已經不覺得無聊了。”
燕驚寒的話讓藍翎一口氣頓時堵在了心裡,敢情他把她當成玩具了?
可惡!
“王爺,我困了,等一下,我若是做出對王爺不敬的舉動,還請王爺多擔待着點。”藍翎閉上了眼睛,感覺非常困,眼皮都擡不起來了。
片刻,燕驚寒就聽見懷中的人兒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看着沉沉進入夢鄉的人兒,燕驚寒鳳眸中覆滿了探究和審視,第一次開始懷疑,藍翎是藍致紳的女兒嗎?
藍翎這一覺睡得極香,醒來的時候,見天還未亮,她依然在燕驚寒的懷裡,但燕驚寒似乎並沒有醒來。
看着燕驚寒,藍翎頓時想到了她昨晚中的情香,隨即仔細地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腰痠背痛之感,她的下身也沒有任何感覺,這就是說昨晚她並沒有把燕驚寒撲倒,但她的情香是如何解的?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燕驚寒不知何時醒來,帶着一絲沙啞的聲音在藍翎的耳邊響起,同時收緊了手臂。
“不想知道。”不是藍翎矯情,只是她不想如了燕驚寒的意,反正這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情香解了就好。
“王妃,本王昨晚沒有乘人之危,趁火打劫,你不但不感激本王不說,還故意跟本王作對,你說,本王是不是把昨晚上的一併補回來?”燕驚寒說着咬上了藍翎如玉的耳垂。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藍翎躲閃着,推開燕驚寒的薄脣。
“吻過了再說。”燕驚寒抓住藍翎不安分的小手,薄脣快速壓下。
毫無疑問,藍翎的領土自然是一步步失守,燕驚寒依然是意猶未盡!
“可以說了?”藍翎氣息不穩,想把她胸前的魔抓撥開,但某人卻依然我行我素!
“你昨晚來我這裡之前,情香已經解了。”柔軟嫩滑的觸感讓燕驚寒欲罷不能,身體裡的原始欲、望肆意奔流,呼吸開始不穩!
藍翎一聽,腦中轟隆一聲,隨後一把推開了燕驚寒,坐了起來,怒道:“燕驚寒!你既然知道我的情香已經解了,你還逼迫我寫那保證書,你混蛋無恥!”
藍翎帶着濃濃火藥味的話語讓燕驚寒身上的浴火迅速地消失,燕驚寒的劍眉快速地皺了起來,同時坐起身,“在你寫下保證書之前,本王沒有探你的脈,怎麼會知道你的情香解了?再者,本王雖然讓你寫下了保證書,但並沒有趁火打劫要了你,而此時,你不知道對本王感恩戴德不說,還如此辱罵本王,看來是本王對你太放縱了!”說完,燕驚寒不再看藍翎,快速下了chuang。
燕驚寒的話句句犀利如刀鋒,隱着明顯的怒氣,好看的鳳眸中更是冰寒料峭!
藍翎頓時失了聲音,意識到是自己誤解他了,心中的怒氣早已蕩然無存。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藍翎自知理虧,弱弱地開口,跟在燕驚寒的後面下了chuang。
燕驚寒沒有理會藍翎,徑自穿好衣服,藍翎撇了撇嘴,把自己整理妥當。
“清風!”燕驚寒對了房外叫了一聲。
“爺!”清風迅速閃進了房間。
“送王妃回去。”燕驚寒吩咐了一句,依然沒有看藍翎一眼。
“是!”清風看向藍翎,語氣帶着一絲生硬,“王妃,請吧。”
藍翎看了燕驚寒一眼,也沒再開口,跟着清風快速出了房間。
片刻後,藍翎進了自己的房間,環顧了一週,見房間裡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知道收拾藍鈺對凌霜來說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不由地開始羨慕起凌霜的身手不凡來。
藍翎來到桌旁坐了下來,細細想着燕驚寒的話,暗惱自己一時衝動,在沒有完全弄清楚來龍去脈的情況下,一句話惹惱了燕驚寒不說,還錯失了得到答案的機會。
藍翎知道這一次燕驚寒是真正被自己惹惱了,她不可能再從他身上得到她想知道的,而且她更不能提到情香兩個字。
但她身上的情香到底是怎麼解的呢?誰幫她解的?她爲何一點都不知道?
藍翎想到了凌霜,從吃過晚飯到去找燕驚寒,這期間她只見過秋葉和凌霜,秋葉,藍翎覺得她根本就不知道情香一事,而若是凌霜的話,她既然能幫她解,爲何還要讓她去找燕驚寒?藍翎百思不得其解。
“凌霜。”藍翎輕輕喚了一聲,想當面問問她,但凌霜並沒有出現。
早膳期間,燕驚寒依然一臉冰霜,看都沒有看藍翎一眼,藍翎自知理虧,更不敢招惹他。
飯後,藍翎便跟着燕驚寒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離開了藍相府。
藍致紳溫娘和藍相府的一干人目送着燕驚寒的馬車遠去,直至看不見,這才進了府中。
藍致紳陰沉着一張臉,徑直往溫孃的院子走去,溫娘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進了房間,藍致紳便是對溫娘一陣劈頭蓋臉,“我且問你,你這個母親到底是怎麼當的?她私自跑去燕驚寒的院子,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我讓你派人時時盯着她,不要讓她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捅出什麼簍子來,你們可倒好,讓人家狠狠地打到了臉上!”
藍致紳越說越怒,“若是讓朝中的那些人知道做姐姐的竟然深更半夜去見自己的妹婿,那流言蜚語就要把我們藍相府給淹了!沒腦子的蠢貨!”
“老爺息怒,都是妾身的錯,沒有讓人看好金珠,才讓老爺失了顏面。”溫娘扶着藍致紳坐到軟榻上,並沒有立即指責是藍金珠收買了她的人耍了一招金蟬脫殼,而是把所有的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表面上看是委屈了自己,實際上是以退爲進!
“這也不能全部怪你。”藍致紳的怒氣果然消散了一些,“那丫頭一直對他不死心,盡琢磨着這些事,你也是防不慎防。”
意料之中,溫娘微微一笑,隨即道:“老爺,金珠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以妾身看,金珠已經不小了,不能老依着她,也該給她找一戶好人家了。”
藍致紳當然明白溫孃的意思,藍金珠只是一個庶女,姿色也是平常,她的婚事太后並不插手,但由於藍金珠一直愛慕燕驚寒,非燕驚寒不嫁,也曾在溫娘跟前說過,他們若是逼她的話,她便選擇自我了斷,爲此,藍金珠的婚事一直沒有定下來。
而昨晚,燕驚寒又藉着藍金珠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這讓藍致紳不得不正視藍金珠的婚事,她若是不能爲藍家做點貢獻,那就讓她嫁得遠遠的,至少離燕驚寒遠遠的。
“這件事就交給你辦吧,給她在城外找一戶富足的人家,讓她做正妻,也不算委屈她。”藍致紳捋了捋鬍鬚,他知道以藍金珠庶女的身份,若是找一戶大富大貴的人家,只能做妾氏,他藍致紳可是一國臣相,百官之首,他的女兒怎能給別人做小?而找一戶富足的人家,他的女兒就算是下嫁,必定是正妻之位。
“是,妾身一定會爲金珠選一戶好人家。”溫娘柔聲地應道。
“對了,你有沒有派人去請許太醫給鈺兒看看?”藍金珠的事情有了計較,藍致紳想到了藍鈺。
原來,今日早晨的時候,藍致紳便得到黃鍔的稟報,說藍鈺病了,不能陪燕驚寒藍翎用膳,藍致紳信以爲真,便讓溫娘派人去請許太醫。
藍致紳雖然不嬌寵着藍鈺,但藍鈺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兒子生病了,做爹爹的還是會記在心裡的。
“已經派人去請了。”溫娘緊接着又安撫道:“老爺不必掛心鈺兒,妾身已經去看了他,他只是染了風寒渾身無力而已,等許太醫給他開兩副藥服下,定然就沒事了。”
“那就好,讓他以後少去那種地方。”藍致紳說着站了起來,往房間外走去。
藍鈺喜歡女人,做爹爹的自然也知道,但藍致紳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男人嘛,有幾個不喜歡女人的?只要不縱、欲過度損傷了身子就行。
“是,老爺慢走。”溫娘趕忙答應,把藍致紳送到了門外。
過了一會,溫娘快步往藍鈺的院子而去,步伐中帶着明顯的急切。
進了藍鈺的院子,溫娘便見黃鍔守在藍鈺的房門外,更是加快了步伐。
“夫人好。”黃鍔快步上前,笑着給溫娘行了一禮。
溫娘點了點頭,一雙精明的眼睛掃視着黃鍔,故意壓低了聲音,“你跟我說實話,鈺兒昨晚幹什麼去了?”
黃鍔心中頓時一驚,但臉上依然不動聲色,笑着道:“夫人,公子昨晚上早早地就上chuang就寢了,沒幹什麼去呀。”
儘管溫娘是藍鈺的母親,但藍鈺的那些齷齪事,黃鍔可不敢說出來,藍鈺早就警告過黃鍔,他若是敢對任何人透露一分,他的腦袋不保不說,他的家人也會被他連累。
黃鍔和藍鈺本來就是蛇鼠一窩,滿腦子也都是齷齪想法,即使藍鈺不威脅他,他也不會告訴別人,這裡面當然也包括溫娘。
“是嗎?”溫娘明顯不信,看向黃鍔的目光瞬間也變得犀利了起來,“黃鍔,鈺兒是我生了,他想幹什麼,我還能不知道?你若是有什麼事情隱瞞我而害了鈺兒,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做賊心虛!
黃鍔心中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但昨晚之事,他即使被夫人扒了皮也不能說呀,說了,可就是掉腦袋的事了。
“夫人,屬下說的都是真的。”黃鍔咬緊牙關,硬着頭皮死不承認。
“好,好……”溫孃的話語中帶着陰森之極的味道,黃鍔的頭皮直髮麻,這時,藍鈺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娘,你進來。”黃鍔頓時鬆了一口氣。
溫娘陰陰地看了黃鍔一眼,這才快步進了藍鈺的房間,黃鍔趕緊把房門合上。
“鈺兒,你老實告訴娘,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溫娘快步來到藍鈺的chuang邊便迫不及待地開口。
此時,藍鈺只穿了一件白色絲質裡衣,外衣披在肩上,倚靠在chuang欄上,領口張開,身形慵懶,一副剛剛縱、欲過後的姿態。
看着藍鈺如此的模樣,溫娘心中愈發地害怕,她的兒子昨晚上不會真做了那種讓世人唾棄的事了吧?
溫娘早上得到黃鍔稟報的時候心中就隱隱感到不安,但礙於藍致紳在場,便只能敷衍着派人去請了許太醫,而且當時燕驚寒和藍翎還在府裡,溫娘只能壓了壓心中的不安笑臉相陪。
送走了燕驚寒和藍翎,溫娘本想立即來找藍鈺,但因爲藍金珠的事被藍致紳訓斥了一番,耽誤了一會功夫。
安撫好了藍致紳,溫娘已經心急如焚,便來到藍鈺院子一探究竟,然而一看到藍鈺的神色,溫孃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娘,我只是感到身體有些累,起來晚了,你何須這麼大驚小怪?”藍鈺笑着道。
藍鈺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他醒來的時候確實感到身體疲憊不堪,沒有一點的力氣,像縱、欲後的樣子又不像縱、欲後的樣子。
藍鈺心中疑惑,又有些鬱悶,鬱悶的是,他只記得昨天晚上偷偷潛進了藍翎的房間,對於後來發生的事情竟然一點都不記得了,而且連他什麼時候回自己房間的都沒有一絲印象。
但身體的無力,特別是那個地方的疲軟讓藍鈺覺得昨晚他應該是做了他想做的事情,遺憾的是,他想不起來當時的暢快淋漓,難道是因爲情香的緣故?
“鈺兒!”看着自己兒子神遊的模樣,溫娘頓時拔高了聲音,不用藍鈺告訴她,她已經完全可以肯定!
“娘,你幹嘛這麼大聲音?嚇死我了。”藍鈺回過神來,笑着拉着溫孃的手,讓溫娘坐到chuang沿上。
“鈺兒,你叫娘說你什麼好?天下的女人這麼多,你爲何一定要去招惹她?她可是你太后姑姑的人!擋你太后姑姑路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溫娘狠狠地拍着藍鈺的手,語氣中明顯帶着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見自己的娘已經這麼說了,藍鈺知道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隨即勾嘴一笑,肆意風、流,“娘,你就放寬心吧,這件事除了我黃鍔和娘知道,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就連她也不知道,你還擔心什麼?”
“這樣最好。”見藍鈺這麼說,溫娘放心了不少,但還是不忘提醒道:“鈺兒,你給我記住,以後不準再去招惹她,就當昨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讓黃鍔管好自己的嘴,記住了嗎?”
“記住了,娘你放心好了,兒子一定不會再去招惹她,一次就夠了。”藍鈺當然也知道這其中的風險,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既然都已經嘗過了,就沒有必要再去冒第二次的險。
但藍鈺不知道的是,他的“好日子”已經開始了。
……
藍翎看着坐在自己對面自始至終不願再看自己一眼的燕驚寒,撇了撇嘴,她不就是一時衝動冤枉了他嗎?他至於生這麼大氣嗎?再說她以前也罵過他,也沒有見他這樣過。
再說,吃虧的可是她,她的情香根本不需要他解,她卻又是寫保證書,又是對他投懷送抱,讓他佔盡了便宜,就算她冤枉了他,他也沒吃多少虧呀!
小氣鬼!藍翎總結了一句。
不過,他生氣了不理她就不會以那保證書爲藉口來佔她便宜,如此一來的話,她豈不是會很安全?藍翎轉念一想,勾了勾嘴角,心中頓時帶上了一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小得意。
燕驚寒眼角的餘光把藍翎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眸光微閃了一下,依然沒有出聲。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馬車到了府門口,燕驚寒下了馬車徑直去了書房,依然沒有理會藍翎的意思,藍翎則是心情愉悅地回了松竹院。
燕驚寒進了書房,坐在案桌後面,便聽見流雲的聲音在房門外想起,“爺,屬下有事稟報!”
流雲昨天夜裡就按燕驚寒的命令提前回了王府。
“進來!”燕驚寒當然知道此時流雲是來向他稟報什麼的,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期待。
流雲快速進了書房,來到燕驚寒的跟前,把一本經書放在了燕驚寒前面的案桌上,同時抱拳道:“爺,屬下已經確認過,這本經書就是王妃一年前親筆爲太后抄寫的,上面的字跡就是王妃的。”
以前燕驚寒雖然沒有見過藍翎,但對藍翎的事情還是有所耳聞,也知道藍翎經常在藍巧鳳的宮中爲藍巧鳳抄寫佛經,昨夜看了藍翎寫下的保證書,燕驚寒萌生了確認藍翎身份的念頭,便讓流雲連夜去找藍翎留下字跡的東西。
燕驚寒慢慢地翻開經書,見裡面的字體極其工整雋秀,顯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燕驚寒看了片刻,便從懷中拿出藍翎寫的保證書,展開,龍飛鳳舞肆意飛揚的幾行字便現於眼前,字體雖然與經書上的有着天差地別,但燕驚寒知道它們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如此說來,藍翎是藍致紳的女兒是無疑了。
一絲失望突然在心底油然而生,燕驚寒一隻手握成拳抵在額頭上,沉思不語。
流雲看着保證書上的內容,還是忍不住嘴角一抽,對自家爺的用意也猜到了幾分。
“爺,屬下覺得只要王妃不做出有損爺的事情,爺大可不必在意王妃的身份。”
“她是藍巧鳳的一顆棋子,藍巧鳳謀劃了這麼多年,不可能讓她什麼都不做。”燕驚寒慢慢地睜開眼睛,鳳眸中一片冰寒!從藍巧鳳給藍翎那本書上面就可以看出,藍巧鳳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雖說如此,但做不做還不取決於王妃的意願?”以這幾日對藍翎的瞭解,流雲覺得藍翎可不是一個任人揉捏的女子,藍巧鳳不一定能掌控得了她。
“藍巧鳳既然敢把她放到我的身邊,定然就是她已經有萬分的把握能掌控得了她,她不會給她一絲背叛她的機會。”燕驚寒嘴上雖然如此說着,但心中還是存着某種期待。
從這幾日藍翎的表現上看,燕驚寒知道藍翎並不願意聽藍巧鳳的指使,甚至對她陰奉佯違,但藍巧鳳並不知道,藍巧鳳若是知道的話,燕驚寒相信藍巧鳳一定會讓藍翎見識她的厲害!
而如今藍翎失憶了,不記得以前所有的事情,這對藍巧鳳來說是非常不利的,但藍巧鳳只給了藍翎一本書,似乎並不擔心藍翎失憶所造成的影響,這讓燕驚寒覺得藍巧鳳一定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在控制着藍翎,讓藍翎無法違揹她的命令,但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燕驚寒不得而知。
“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不能收歸己用的敵人向來都是要除去的,但自家爺對王妃似乎又有所不同,流雲犯了難。
“派人盯緊鳳祥宮所有人的一言一行,一有異常,立即向我稟報!”燕驚寒明知道這種方法收效甚微,但他不想放過一絲機會!
“是!”
……
藍金珠的貼身丫頭芬兒快速掃了一眼自家小姐院子門口昨天夜裡就多出的兩個門神一樣的侍衛,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院門,快步進了院子,再把門合上,隨後便撒腿往自家小姐的房間衝了過去。
藍金珠昨夜被皓月帶到藍致紳跟前後,藍致紳自然是怒不可遏,但礙於燕驚寒還在府裡,若是公然把藍金珠責罰打了,藍致紳更是覺得臉上無光,便罰了藍金珠閉門思過,一個月內都不準出自己的院子。
藍金珠院子裡的魯嬤嬤和芬兒並沒有受到牽連,依然可以自由出入。
“小姐!”芬兒衝進了藍金珠的房間,大口喘着氣,神色急切而又慌張。
“你慌慌張張地做什麼?本小姐又沒有死!”藍金珠昨夜一、夜未眠,一想到昨夜的情形,一口鬱氣頓時堵在了心裡,話語中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小姐,奴婢是有一件重要的是事情向您稟報。”芬兒已經習慣了藍金珠心情不好的時候對她大乎小叫,並沒有放在心上。
“什麼事?”藍金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火氣降下來了一些。
“奴婢聽輕柳說,剛剛不久前,夫人和老爺商量說要給小姐找一戶好人家嫁了。”芬兒說完慢慢地後退了一步,自家小姐發怒時喜歡把杯子砸在地上,她害怕遭了池魚之殃。
輕柳是溫娘院子裡的丫頭,藍金珠早就用一些銀子收買了過來,爲的就是怕溫娘和她父親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把她的婚事定了下來。
藍金珠在藍致紳的眼中雖然有時候蠢得無可救藥,但藍金珠爲了能嫁給燕驚寒,還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首先第一點就是保持自由之身,不能和其他男人扯上關係,爲此她一直在提防着溫娘給自己找婆家。
藍金珠當然知道自己不小了,自己的兩個妹妹都出嫁了,她,作爲藍相府的大小姐還待字閨中,她父親遲早會把目光投到她的婚事上來。
藍金珠在十歲第一次見到燕驚寒的時候,她就知道她一定要讓燕驚寒做她的男人,她這一輩子非他不嫁!
有了這個目標,藍金珠便一直朝這個目標努力着,但奈何燕驚寒就是一個大冰塊,不解風情不說,還差一點讓她淹死在了美人湖裡。
儘管如此,但依然改變不了藍金珠想嫁給燕驚寒的熱情,然而燕鳴軒的一道賜婚聖旨卻把藍金珠的熱情澆滅了一半,傷心,痛苦,不甘,時刻纏繞着藍金珠,短暫的傷心後,藍金珠又燃起了鬥志,即使給燕驚寒做小,她也還要嫁給他!
無意間得到藍翎的一塊帕子,而且還是繡了一個男人的背影,這讓藍金珠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不管燕驚寒會不會因爲這塊帕子休了藍翎,藍金珠覺得燕驚寒一定會對她感激萬分,同時也就會對她另眼相看,如此一來的話,她不就有機會靠近他了嗎?
藍金珠打着小算盤,把自己裝扮成了一名丫頭,再打着藍翎的名號,果然見到了燕驚寒,但讓藍金珠失望的是,燕驚寒的反應跟她想象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她還因此被自己父親責罰了。
藍金珠越想越惱,一、夜未眠,此時一聽芬兒說溫娘打算把她嫁出去,更是怒從心生!
只見藍金珠柳眉快速地皺成了一團,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啪地”把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那個老女人竟然敢攛掇父親給我找一戶人家嫁了?她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他,竟然還這樣對我!”
藍金珠怒不可遏,恨不能把溫娘剝皮抽筋。
“小姐,您別生氣,還是趕緊想辦法要緊。”一直侯在一旁的魯嬤嬤這纔出聲勸了藍金珠一句。
芬兒趕緊讓院子裡的一個二等丫頭把茶杯碎片收拾了出去。
“嬤嬤,父親都已經同意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藍金珠癱坐在了椅子上,完全就是外強中乾,一到關鍵時刻,腦子就不好使。
“小姐,老爺是同意了,但藍相府可是皇親國戚,沒有幾天的功夫,夫人也很難選出來一戶配得上小姐又讓老爺滿意的人家,奴家認爲,我們可以趁着夫人還沒有把小姐您的婚事定下來,先下手爲強!”
魯嬤嬤的話頓時讓藍金珠眼睛一亮,趕忙問道:“如何先下手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