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梅溫馨說話完全不復和楊宗保時的溫柔。
“對我真是冷淡呢。”餘鐵男不以爲意。
“出去說。”梅溫馨看着已經閉上眼睛的楊宗保,突然提議說。
餘鐵男無所謂的聳聳肩。
梅溫馨幫楊宗保掖了掖被角,就隨餘鐵男出了房間。
老爺子不知道去哪裡了,就梅溫馨和餘鐵男站在院裡。天氣還是比較的寒冷,梅溫馨因爲沒有穿外套,雙手捂着放在嘴邊呼氣。蒼白的臉蛋因爲以前的經歷還沒有恢復過來。
“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下了一跳。”餘鐵男點燃了一支菸:“不過你和楊宗保什麼關係?我記得最近你的處境並沒有那麼好過。”
“你以前不抽菸的。”梅溫馨冷漠的揮了幾下空中的香菸煙霧:“楊宗保倒下之前,指名要找你爺爺。”
梅溫馨這樣說,算是給了個合理的解釋。
“人都是會變的,我也一樣。張嵐峰因爲你的原因和楊宗保正鬧不愉快。你該解釋一下了。”
“是嗎?我回去的。”梅溫馨沒有什麼誠意的說。
“你真的變了相當的多,以前不是這樣的。”餘鐵男說。
“如果你經歷了我那樣的事情,還有維持原有的個性,你會得到我的真心尊重。”
“和張嵐峰說清楚吧,否則他和楊宗保之間的矛盾會越來越重。他以爲楊宗保橫刀奪愛。”
“我會的,但是我和他經常看上同一樣東西。”
梅溫馨最後一句話讓餘鐵男多想了一下,但是沒有想通。
就在餘鐵男唏噓的時候,老爺子提着個籠子走了進來。
“爺爺,幹什麼去了?”餘鐵男看到老爺子手裡的籠子裡裡面盤着幾條焉不拉幾的菜花蛇。
“溜蛇。”老爺子提着籠子來到院裡的一角。
“這蛇身上都是灰啊。不是在冬眠嗎?爲什麼醒了啊。”餘鐵男估計戳破老爺子的謊言。
“我看它們都太胖了,就讓它們活動一下。”
餘鐵男對於明顯謊言,嘆了口氣放過了老爺子:“今晚睡哪?”
“那邊的地板唄。”
“爺爺,現在可是冬天。”餘鐵男叫了起來。
“我知道。”
“我可是你的親孫子。”
“我知道啊,睡那裡死不了人。”老爺子是絕對不會讓蛇給餘鐵男讓位置的。
“算了。”餘鐵男失敗了,垂頭喪氣的就要去鋪被子。
“等等。”
老爺子阻止他:“先洗個冷水澡。”
“爺爺,現在只有幾度,您老讓我洗冷水澡?”餘鐵男再也控制不住叫了起來。
“廢話,要的就是這個時候,我可不想餘家沒有後。現在每天一次冷水澡,你懂的。”老爺子猥瑣的對自己孫子使了個眼色:“一柱擎天。”
無奈,片刻之後,院子裡就傳來餘鐵男的哀嚎聲。
“你放心,終有一天我會保護你。”梅溫馨執起楊宗保的手,冷不丁的被院子裡的慘叫給嚇得放開了手。
……
楊宅裡,老太太站在窗子前,後面跪着兩個老人,分別是總管和梅叔。
房間裡昏暗的很,老太太手爐裡燃着沉香。誰都沒有吭聲,一片沉寂。終於老太太把手爐往自己懷裡帶了帶說:“宗保去哪裡了?”
“餘家老爺子家。”總管答道。
“哪個餘家?”老太太追問。
“玩蛇的那個。”梅叔把上半身伏在地上回答說。
“哦,那我孫子不會有什麼問題。那個老傢伙技術好着呢,沒玩蛇之前,可是市政府的御醫。”老太太語氣輕快了很多。
感覺到老太太語氣裡的鬆動,梅叔這才直起了身子。
“太太,那兩個孩子……”梅叔欲言又止。
“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們教訓下就好了。”
老太太出乎意料的大度。
梅叔和總管互相對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吃驚。
“別想那麼多,我說話算話。”老太太沒有轉過身,但是梅叔和總管的行爲全部被投照在窗玻璃上。外面的黑暗讓窗玻璃變成了鏡子,能夠很簡單的知道後面人在做什麼。
“謝老太太。”總管搶先謝過老太太。
“等等,我是說教訓下,你們懂了嗎?”
“是,懂了。”總管咬牙說。
“總管,還知道你的名號怎麼來的嗎?楊宗保爺爺走了之後你就去廟裡掛單。想必現在我也指使不動你了。”老太太語氣平穩。
但就是如此讓總管心裡敲響了警鐘:“當然不敢。太太快別這樣說了。我只是去廟裡爲老爺祈福。”
“你那些理由騙騙小孩子還成何苦哄我這個老太婆?我現在是管不住你了,就連自己孫子被下人打了,我還得看你們的臉色。”老太太的語速非常的緩慢:“我一個寡婦,手無縛雞之力,你們就算騎在我的脖子上拉屎,我能有什麼辦法?”說完老太太終於轉過身,盯着跪着的兩人。
“我們錯了。但是看在兩個孩子還算對各自的主人盡心的份上,老太太再給一次機會吧。”
“不管外面的世界怎麼變,我們楊家不會變。人人平等的時代從來不會在我們楊家出現。人從生下來就不平等,儘管現在環境寬鬆了很多,但是你們就像是影子一樣的存在保護着楊家的上下大小,這一點從來就沒變過。只是你們對於孩子們的教育完全偏離了方向。總管你還記得你原名叫什麼嗎?梅叔你還知道你是怎麼來到楊家的嗎?這些都不重要,我對你們的要求就只有一點,楊家人的事情優於其他人或其它事。今天你們卻沒做到,那麼我該給你們所需要的嗎?”
“……”
兩人終於認識到了這次老太太終於生氣了。這幾年楊家把梅叔和總管當做長老一樣的存在,幾乎是半退休狀態,除了老太太偶爾的吩咐的話,幾乎無事可做。但是經過這次事件,兩人終於明白不管時間怎麼變,當年的賣身契至今還是有效的。
“老太太希望我們怎麼做?”梅叔越發恭敬的問。
“宗保怎麼樣?”老太太故意岔開話題。
“怎麼說呢?”梅叔斟酌了一下字眼:“很像老爺。”
“你們跪着幹嘛?快起來,剛纔我只是一時情急。”老太太嘴裡說着,但是沒有絲毫的動作。
總管和梅叔面面相覷,相繼站了起來。
“那青牛和黑枝怎麼辦?”總管問。
“都是小孩子的鬧劇,你們幹嘛抓着不放?”老太太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是。”
“你們下去休息吧,鬧了半晚上了,大家都累了,散了吧。”
總管梅叔退出來的時候各自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管過了多少年,我們還是這樣,呵呵。”梅叔自嘲。
“不過這次那兩個孩子沒事,算是值得了。”總管忍不住點了一根菸:“不過你還真是聰明,說楊宗保像老爺子,惹得老太太開心,要不咱們還沒沒辦法全身而退。”
“我沒說假話。”梅叔把手互相套進袖子裡。
“什麼?”總管被一口煙嗆着了。
“我說的是真的,楊宗保真的很像老爺。讓我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忍不住想殺了他。”梅叔袖子裡的手互相摩擦了幾下,殺氣四溢。
“老梅冷靜點,別這麼激動好不好。我們現在年紀大了。如果真的像老爺的話,還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倒黴。你不說我還沒有意識到,楊宗保裝逼的功夫可是和老爺一個樣子。我們初時見到老爺的時候,哪不以爲就是個好好先生。等後來騙着我們賣身的時候醒悟也晚了。”總管自嘲。
“下次別管小輩的事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救得了他們一次沒有第二次的。”梅叔說完就和總管分道揚鑣。
“真是沒人情味呢。還是去找我那些徒子徒孫玩的好。”總管想想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楊宅裡隱約傳出誦經的聲音。
楊宗保因爲不能動,只得和醫院請假。好在這段時間還在調查楊宗保所謂的醫療事故,醫院也不着急讓他回去上班。學校那邊開學了,楊宗保的情況也沒辦法去上。所以每天只能在牀上躺屍裝死。好在餘家老爺子是個話嘮,每天總要調戲一下行動不便的殘疾人。
“楊家小子,這個女娃娃對你真好呢。”餘家老爺子自顧自的在楊宗保的病牀前吃雞喝酒。就是要以口腹之慾折磨下只能清淡飲食的楊宗保。
“沒……沒有……”梅溫馨立刻被表揚得羞紅了臉。
“害什麼臊啊?這幾天這小子早就被你看光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餘老爺子開玩笑越來越黃了。
“爺爺,我出去下。”
梅溫馨說完就跑了出來靠在走廊上面急速的喘氣。剛纔餘老爺子的話沒那麼簡單。主要是每個男人早上都有一柱擎天的時候,自己有的時候爲了伺候楊宗保生理方面的事情碰到過了幾次尷尬的情況,偏巧有次被那個糟老頭子看到了,於是這下子捅了馬蜂窩了,老爺子有事沒事的一大早就在楊宗保的房間裡等着好戲上演。可恨的是楊宗保完全當做不知道,就像沒有這回事一樣。只有自己不好意思。
……
“楊家小子那個女娃雖然有些風塵味,但是對你真心不錯。你看除了你的衣服她洗之外,我們的完全當做沒看見。”老爺子裝作有些吃醋。
“哦。”楊宗保既沒承認是也沒承認不是,只是答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哦”。
“你小子真沒趣,沒有第一次的時候好玩。不過聽鐵男說你好像遇到了麻煩?”
“嗯,還好。”
“我說你能不能多說幾個字?不過諒解你最近不順,老人家我能忍。”老爺子啃了一口雞腿,接着說:“你外傷沒什麼問題,只要是內傷。也不是我整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所謂的內傷是現在那些個西醫發現不了的,身體裡的血運和再生能力有一定的下降。不過算你運氣,老爺子我還真有辦法。”瞟見楊宗保一臉的不屑,餘家老爺子趕緊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