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寶自這日將自己的安排說完之後,倒真是修身養性,平日裡連門都不怎麼出,只安心陪着妻妾。哱雲則與秦良玉十分投緣,二人都是一般的軍陣武功,與江湖功夫不同,再加上都是能帶兵的,平日裡切磋些兵法心得。哱雲也許諾道:“秦家妹子放心,你這武官,我保了。實在不行,你就去寧夏帶兵,雖然我家現在說了不算,可是當年舊部還是有一些,再有夫君的關係,你去那帶兵,保證沒問題。”
秦良玉卻道:“多謝姐姐,可是我……我哪也不想去。我就在家裡,練練咱的家丁也挺不錯啊。”
這些日子,鄭府的家丁也都由她負責,訓的頗有些聲勢。她每日裡見鄭國寶與妻妾們調笑親熱,還有曲非煙這小精靈,總能撲上去親幾下,心裡就總覺得癢癢的。既想着眼不見爲淨,卻有捨不得離開,只把心思都花在了練兵上。
這日子過的倒是難得的平靜,直到申婉盈生產時,卻出了些小波折。那孩子生的並不順暢,申婉盈的叫聲,從產房裡直接傳到了外面,鄭國寶顧不上晦氣,直接就闖了進去。那幾個人想要攔他,卻被任盈盈左右開弓,全都打翻了。
申婉盈粉面蒼白,豆大的汗珠,佈滿了額頭,擦下去一層就又出一層。鄭國寶看了心疼,急忙抓住她的手道:“婉盈,不怕,有相公我在呢。”
申婉盈此時已經去了半條人命,疼的陣陣慘叫,卻還是喊道:“這裡不吉利,快出去。我怕是不成了,你一定要保住孩子。”
幾個收生婆也過來問道:“國舅爺。這是保孩子,還是保大人啊。”
鄭國寶聽了這話,怒喝道:“廢話。當然是保大人,婉盈活,你們活。婉盈要是有個什麼意外,我要你們幾個人全家一個不剩!盈盈,拿劍看着,婉盈有個好歹,就把她們都殺了。”
申婉盈抓着鄭國寶的手猛然使力,用盡氣力的喊道:“相公。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就不活了。”
這幾個收生婆一時也是左右爲難,保了孩子,自己全家要死,可是保了大人。申婉盈的怒火,也不是她們所能承受的。任盈盈猶豫了片刻說道:“其實,聖教裡,也有催產的法子。我們這些人找收生婆不方便,可是生孩子卻又攔不住,因此有些自己的土辦法。要是夫君信的過我,就讓我來給姐姐催產吧。”
鄭國寶點頭道:“那就一切拜託盈盈。”任盈盈又把他推出去道:“你在這。我心踏實不下來,你還是到外面等吧。”
申婉盈剛纔死活不想讓鄭國寶待在這,現在卻又拼命抓着不讓走,直把鄭國寶的胳膊撓出了幾道口子。看丈夫最終還是被推出門外,申婉盈面上露出一絲恐懼之色,有氣無力哀告道:“任……任妹子,你想做這正室,就等我死後,讓相公扶正。我的孩子,求你千萬高擡貴手。”
任盈盈噗嗤笑道:“好姐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玩心眼,何必呢?一屋子這麼多人在,你這話都說了,要是你有了跟三長兩短。夫君還不殺了我?難不成,你還讓我殺了這裡所有人滅口?”
看她目光掃視,這幾個收生婆,嚇的魂飛魄散,真怕下一刻,這位任氏夫人就拔了劍來砍人。她們眼光老辣,看的出,這位帶着短劍進產房的姨娘,絕不是什麼弱不禁風之輩。
“鳳凰,進來幫忙。”任盈盈又朝外喊了一聲,藍鳳凰和哱雲卻一起走了進來。“任姐,我力氣大,也能幫忙的。”
任盈盈暗自冷笑:這哱雲倒是個好心眼的。這種事如同在鬼門關上走一遭,任誰也不敢說一定有把握。若是申婉盈有個三長兩短,哱雲這就是自己往是非之地闖。
聽着產房內,開始傳出幾聲痛叫,鄭國寶又想衝進去,卻被秦良玉、曲非煙二人死死拽住。張芙蓉也道:“夫君,現在你進去只會分了任大小姐的心,還是在這等吧。”
鄭國寶此時沒有往日的沉穩,焦急道:“我等,可是我心裡不安生啊。你們聽聽,怎麼又沒動靜了?”
等到過了頓飯之功,任盈盈幾人從產房出來,鄭國寶急忙衝上去問道:“怎麼樣?人怎麼樣了?”
哱雲搶先道:“沒事了。母子平安,從此咱家就又多了個小可愛,那孩子長的可好玩呢。夫君進去看看吧。”
任盈盈道:“真沒勁。我還說要嚇嚇他,讓他多着會急呢,你們怎麼這麼快就把底漏了?這下沒的玩了。這回可是把我累死了,我要回去好好歇會,夫君進去,陪申姐姐好好說說話吧,她也累的夠戧了。”
產房內,看着大難不死的申婉盈,鄭國寶甚是心疼,抱了孩子給她看。申婉盈一邊看着兒子,一邊對鄭國寶道:“夫君。你知道麼?當年我家的姨娘生弟弟時,與我今日一樣處境。我爹只留下一句,我要孩子,便去忙他的公事了。從那天開始,我便知道,女人的命,不值錢。可是夫君,你今天能爲了保我,而說出不要孩子的話,我心裡真的很歡喜。”
鄭國寶輕撫着她的臉,微笑道:“因爲你相公我是個壞人啊,最會算計了。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你這個做孃的沒了,我去哪找這麼個又漂亮又聰明早的就好夫人啊。兒子,你說對不對?”
見孩子被鄭國寶弄哭了,申婉盈沒好氣道:“別弄疼了我兒子。真是沒個正經的,都當了爹的人了,說話還是沒正形。回頭把兒子抱過去,給叔父他老人家看看,再讓他老給咱兒子起個名字。還有,芙蓉妹子也快生了,你也要多陪陪她,我這裡,你不必擔心了。”
有了申婉盈這一出,張芙蓉自己看了心裡害怕,叮囑鄭國寶,若是自己也遇到危險,不論如何也要保孩子,不要保她,結果被鄭國寶好一頓訓斥。好在,她生產時,倒是順利的很,她又有一身功底,因此身體康復的極快,乃至在鄭國寶離京前,還狠狠將她蹂磷了一通。
看着這位冰山美人,冷麪仙子,在自己身下婉轉嬌吟,百般逢迎,鄭國寶大爲滿足。他這嫦娥基金會在京師開展的也十分順利,有勳貴幫襯,有錦衣衛扶持,募捐工作進展的很是順利。至於清流言官方面,若是與一羣女子計較,未免太失身份體統。再說,這些面若冰霜,舉手投足間,女神味十足的女子,也讓一羣言官老爺花了眼。不少人還惦記着約她們出來吃個飯,聽聽曲,聯絡聯絡感情,把她們從國舅的魔爪裡拯救出來,拯救到自己的府裡過好日子,因此倒也沒鬧出什麼事。
申婉盈的兒子取名鄭文,按照鄭國寶的惡趣味,自己的兒子要以文武剛強,龍虎彪豹的順序命名,按他的說法就是:話本里奸臣家的紈絝子弟,出去搶男霸女的,都是按這樣名字取名的,我也不能壞了規矩啊。
可是張芙蓉卻生了個女兒,這鄭武的名字暫時安不上。張芙蓉自己的心情也頗爲鬱悶,尤其這次去灤州收拾聞香教,因她產後虛弱,也不能隨行,更讓她心裡彆扭。鄭國寶只得先連續幾天將她弄的癱軟如泥,連聲告饒,又安慰道:“家裡光一個申氏,我也不放心啊。我的芙蓉那麼大的本領,你在家裡,我才安心點。再說基金會也離不開你操辦,哪能跟我去冒險。你放心吧,等我回來,咱們多生幾個,到時候兒子女兒都有,那樣纔好。”
等到鄭國寶帶了大隊人馬啓程奔了灤州,偌大的內宅裡,只剩了申婉盈主僕和嫦娥基金會的女俠們,申婉盈一邊哄着孩子,一邊對玉竹道:“我現在才明白,娘當年對我說的那句話,悔叫夫婿覓封侯。我多希望,我的國寶只是個混吃等死,一事無成的公子哥,哪怕他收用再多女人,我每天也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