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啪啪莊嚴肅穆的錦衣衛衙門裡,傳出來口嘈雜響聲。
“向左點,嗯,再往左一些”停,好了!”劉勇手裡捧了個紫砂小壺,時不時的很悠閒的捧起來小飲一口,然後指揮着一揮雜役繼續掛牌。
最近幾天,在張佳木的主持下,錦衣衛裡新官新氣象,牌子是雨後春筍一般,一塊接着一塊的掛了出來。
現在掛的,是叫總務局的牌子,總務局總辦當然是劉勇老爺子。
眼看就到花甲之年,眼望着就能回家抱孫子的人,不成想這臨老臨老,抱着了一根粗腿,新的任命下來了,先是加錦衣衛指揮全事,從總旗這個七品官一下子就到四品,也是國朝重臣,接着張佳木又委了劉勇當了新成立的總務局的主辦,牌子沒掛,人手就已經給他配齊了。
兩個協辦,四咋小幫辦,都是正經的千戶,選的衛里老成的不帶俸的閒職千戶,自己沒地盤,沒好處,就掛個錦衣衛的名號到處打秋風的主,任命一下,每月就能按職務領俸祿,人也婦哼勇自己挑的幫手,性子自然也是和他相近,事事順手,連帶手裡那壺舊年的陳茶,喝起來也是特別的香了。
總務局下,攢典、司吏、典吏、令吏,都是挑的精明幹練的中年人或是年輕人,走起路來都是揚塵帶風的,桌子早就擺好了,文房四寶備齊了,衛裡的檔案什麼的早就由一羣穿着綠袍盤領的攢吏們在抄寫謄錄,這些僱來的吏員都是家傳的活計,京師裡坑少蘿蔔多,當吏員的在哪兒幹都是一樣,有門路的就有好活幹,這些吏員都是能抄會寫,熟悉典章制度,字也寫的漂亮,就是門路不好,不少都賦閒在家,錦衣衛要用人,挑了他們進來,先不做別的,抄檔案,熟悉人事,這活輕鬆好乾,就是還不知道,這總務局的職權到底怎麼分配,這些吏員在劉勇的帶領下,究竟能做出些什麼事業來!
老實說,就是劉勇自己小這會兒也迷糊着哪,,
錦衣衛的總部,職權向來是模模糊糊的,分不清楚。原本有掌印指揮,算是一羣指揮裡真正掌事的。
但掌印指揮之外,可能有掌北鎮撫的指揮,或是同知,全事,比如現在掌握南鎮撫的速最,雖然只是一個指揮全事,但權力比除了張佳木外的所有指揮都要高。
速梟原本也是一個冷麪心黑的主,這些時日掌了南鎮撫,天天進宮,彈劾官員,抓捕不法的富戶豪仲,天天有彈章,駕帖滿天飛,不少觀風望色的官兒都望風而投,速呆的權勢一天大過一天,衛中上下,也都瞧着張佳木這個掛着都督官銜佩印掌北鎮撫的指揮能做出什麼大事來。
原說張佳木有點不溫不火的,但動作一發,也就勢若雷霆。
先是請金牌赦回于謙,整個四九城都爲之安動,隔了好些日子了,街頭巷尾的還在談論着小張大人手持金牌闖刑場的威風。
老百姓愛瞧個熱鬧,刑場的事就說個沒完,倒是拿捕楊暄、張鵬、都督京營右都御史羅通等十三名官員的大卓,百姓們議論的倒是不多。
但京城官場,全爲此事而震動!
速梟忙活了不少天,整的官員全是些小官兒,張佳木一出手,便是十幾個位列臺諫的高品官員,而且最爲拉風的就是抓人還是到剛剛入閣的大學士兼翰林學士徐有貞家,聽說徐有貞還氣吐了氣,當天進宮請見,皇帝也沒給徐有貞好臉,倒是把張佳木猛奪一通。
再加上組建幼軍的消息出來,到這會兒,大家才明白過來,別看曹吉祥保單一保幾千人,石亨等人驕橫如故,這位不溫不火,看着脾氣不大,每天都笑咪味的張佳木在皇帝心中,地位實在也不在曹太監等人之下!
這一下,觀風的不觀風了,溜鬚拍馬的官兒一天比一天多起來,但張佳木還是那般模樣,除了操心幼軍的事,照例是每天進宮,請見說話,同時審問張鵬等人,操辦御案,竟還是恬淡自若的樣子,但到了此時,已經沒有人敢懷疑這位都督大人的手腕心機,相反,這種淡然處之的態度,更加教人佩服幾分了。
外頭的事就是這樣,錦衣衛內部的整肅卻是剛剛開始。
在張佳木的認識裡,錦衣衛的組織形態實在是太過鬆散了,指揮們各行其事,掌衛印的權力重些,但也並沒有干預別的指揮的權力,各指揮自己領千戶所,下頭的千戶們也等於是一個個小的獨立王國。只有遇到什麼案子要上陳時,纔會陳奏上來,正常時間,都是各行其是。京師裡是這樣,在天津衛並大同、宣府,內地各重要城市的錦衣衛的千戶、百戶,也都是這般行事,特別是外鎮錦衣衛,幾乎是一個個小的獨立王國一般。
至於京師之中,世襲武官已經有冒濫的趨勢,皇帝一高興了,就是準大臣恩蔭。象徐有貞,現在就允許兒子有錦衣衛指揮的世襲,稍微得寵的官員,準世襲錦衣衛同知,全事,千戶,百戶,錦衣衛的官僚體系已經是越來越龐大,而辦事的能力,卻是越來越低下。
當然,世襲的官員也有帶俸不帶俸,掌印不掌印之頭掌印的千戶,其系是百戶,其勢力都是魅根錯乍“竹小百年。根本就很難插進手去。
哪怕就是張佳木這個都督,亦是如此。
既然沒有辦法完全掌握,各部亦成獨立王國,一個個推倒重來,動作太大,而且未必如願。兌且,大明向來講究大小相制,錦衣衛內部山頭林立,甚至一個千戶也能和皇帝直接說上話,這種情形,也未必不是故意爲之。
這種情形,就需要獨闢蹊徑,另起爐竈了。
繞開經歷司,拋掉兩鎮撫,張佳木自己在總部招兵買馬,在大堂兩側的房舍裡掛起牌來,先是總務局,其實也就是後世的辦公室,搞搞雜務掌檔案人事,把張佳木身邊的班底攏起來的一箇中樞,總辦當然是人屬老成的劉勇,他掌這介。位子,最爲適當不過。
再下來就是授了錦衣衛千戶,掌握總部徒騎的任怨,總部堤騎,全部是由原本張佳木麾下的心腹校尉,還有坊丁出身補入校尉的舊部掌握,人手現在不多,網搭起駕子來,任怨掌總,周毅爲副手,最小的官兒也是個小旗,張佳木的保單人數不多,也就是正南坊的舊部,當初跟隨他的,現在最不濟的也保了個小旗。
任怨當了千戶,周毅副千戶,武志文,劉絹等人,都是副千戶。
便是李瞎子與薛胖子幾個,也都保了百戶。莊小六雖斷一手,但因禍得福,被保入宮中,當了帶班百戶官,每天宮門值守,御駕前帶班護衛,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其餘心腹,也是各有歸所,保到了千戶和百戶的不多,副千戶,試百戶,總旗,卻是基本不漏,封賞下來,人人面帶笑容,因多是出自正南坊中,這幾天下來,坊中到處是放鞭炮的響聲,原本的無賴混混,到底都是修成了正果,思起起來,又豈能不念張佳木的大恩?
除了總務和提騎所,便是練新丁的管局,發福利後勤的庶務局,監察內部的衛監局,最爲重耍的神秘的,便是兩個要註定外駐的部門,都直屬張佳木管理,一個衛統局,一個保密局,這兩個部門,由張佳木親提幾個心腹掌管,正在物色得力幹才,預先也說的明白,加入的。恐怕就都要外派。
至於具體職權,張佳木還沒說,大夥兒也不敢亂打聽。
錦衣衛內部的這些整合變化,外頭人不知道,內部人知道的不敢亂說,只有這些牌子悄悄兒掛了起來,至於效用如何,有人等着看笑話兒,有人暗中警懼,上上下下,其心各異,都只能是先瞧着罷了。
劉勇張羅掛牌的時候,張佳木和任怨兩個,換了便服,悄沒聲息的出了錦衣衛衙門,兩人連隨從也是沒帶,從長安大街繞過燈市口,再一路向北,出崇文門,再繞向正陽門,出永定門,出城四五里地後,人煙漸稀,兩人這才找了一處茶館坐下,曬着太陽,吹吹風,喝點茶被子倒出來的劣茶,吃點點心,聊聊天,說點提騎護編招人的話,正是下午的時候,又交了三月,再過一些時日就是清明,一年到頭,農人百姓是最清閒的時候,俗話說,正月過年,二月賭錢,三月耕田,再過一些日子,天氣回暖,萬物復甦,百姓們就要做播種前的準備工作,積肥,耕田,挖開溝渠調和水利,總得要再忙活一段時間,才能休息。
這會兒,也是百姓們最慵懶的時候,雖然離京師遠了,茶館裡還是坐了滿滿當當的人,喝茶聊天,腳邊放着從城裡買來回家哄孩子的玩意兒,說些企盼天時的話,聊聊莊上誰賭贏了,誰連媳婦也輸了去,說起來,也是眉飛色舞,別有一番韻味。
聽聽這些農人的閒話,任怨倒是想起來,他問道:“佳木,你的莊子可是挑好了不?和你說,這可是大事,不能因公而廢私。要是沒挑好,嬸子發作起來,我可不替你求情
彼此也算是通家至好了,王勇和任怨兩人,與張佳木的關係算是格外的不同,因此說話也是隨意,任怨說完了,便是抿着嘴笑,他現在當了千戶,在家裡可算是揚眉吐氣,他家老爺子,老太爺,在錦衣衛當差幾十年,到了也就是個校尉,現在,穩穩當當的一個千戶到手,不張揚,不象曹太監麾下那些武官不得人心,純屬濫保,在張佳木手下幹事,就是一個穩當,所以任怨全家上心,最近的心情都是很好。任怨又在張佳木這裡分了不少銀子,加上皇賞,心裡也是活泛開來,打算藉着張佳木的東風,就在張家附近也買個兩千石出息的小莊子,這樣一來,這個千戶也就做的有滋有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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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小張都督的整體發展,有沒有人想安表意見的?有的話,可以說啊,書評區我可天天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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