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蜇頭在水裡泡了幾個時辰把鹽味泡掉,然後改刀成抹刀片放上一夜瀝乾,吃的時候黃瓜切絲整齊的碼在盤底,海蜇片鋪上去,蔥薑蒜末撒上,紅綠朝天椒切成辣椒圈擺好,然後加入醋,醬油,鹽和糖,攪拌一番就是醋拌海蜇頭。
豬耳朵滷熟之後拿調料拌了,就是一道涼拌豬耳。
再有早上新鮮買回來的花蛤,拿淡鹽水泡了吐盡了沙,倒進鍋里加入蔥薑蒜和辣椒一頓爆炒,就是爆炒花蛤。
再就是餃子,四種顏色的餃子。
除去餃子,每人手邊還有一碗餃子湯。
季非夜輕笑了一下,“都說團聚餃子送別也餃子,我們好久不見,不如吃一頓餃子好了。”
黃景山指着桌上的餃子,“這是魯菜中的餃子?”
季非夜搖了搖頭,“做法是魯菜流派沒錯,但是餡兒什麼的是我亂搭的,你要是找了一個真正的魯菜大廚在這裡,大概要把我批評的一文不值。”
黃景山頓時有些疑惑,“三娘,我有點搞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了。”
孟初冬伸手拍了拍黃景山的肩膀,“別的先不用去想,先吃飯吧。”
南方面食本來就少,跟季非夜這樣把各餃子都做出花來更是幾乎沒有,拿這樣餃子待客的,幾乎也沒有。
黃景山本來還有些疑惑,但是聽了孟初冬的話之後,便也乾脆低頭開始吃餃子。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一口咬開餃子,僅有的兩分湯汁凝在餡裡,欲落不落,吸一口,從舌尖鮮到了心裡,海鮮的鮮味與五花肉的味道結合在一起,其中夾雜着幾分筋道,或是韭菜的那麼一點微辛,令人吃了一個,還想下一個。
幾個餃子下去,夾一塊海蜇頭,酸爽脆滑,帶給口腔另一種享受。
一頓飯吃下來,黃景山只覺得自己異常的滿足。
不過,回去在院子裡走了幾十圈消食的黃景山,把今天這個事兒仔細想了一遍,決定還是抽空去找季非夜談一下。
鄭無命這個人,黃景山自然知道。
增州的土皇帝,在增州這個地界,鄭家的存在和地位是無可撼動的。
天高皇帝遠這個詞,對於增州來說,再準確不過。
不走水路,走陸路的話,從雲京走到增州,快的話將近兩個月,慢的話要走三個月,不僅僅是路途遙遠,還有那千山萬水的阻隔。
跨越了這一道道險阻,才能到達大業的最南端,增州。
還是大蕭朝的時候,那一片盛世帶來的不僅僅是陸上貿易路線的繁榮,也是海上運輸最爲鼎盛的時期。
一直到陳朝晚期。
先是一場摧天毀地的海嘯,海水瘋狂倒灌陸地,良田被摧毀,多少人葬身大海,屍首全無,然後就是海運的全面封禁。
再然後,就是海寇到沿海地區的騷擾。
但是不論是天災,還是人禍,鄭家都死死的在增州這個地方堅守着,硬生生把自己守成了沿海老百姓心中的海王爺。
黃景山摸着肚子,覺得消食消的差不多了,這才慢慢往屋裡走去。
三娘到底知不知道,她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