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秦默一驚,“怎麼還有他的事啊!”
“若太后與瑾王都動了,襄王會無動於衷?”紀蓮子白了秦默一眼道。
“……”秦默一臉懵逼,呆呆道,“蓮子,你打算怎麼辦啊?”
紀蓮子聞言仰面望月,喃聲道:“這次玩大了,要想保住咱們的生意和周家村,我怕是得去死一死才行……”
“紀蓮子”這個人不死,肯定會連累酒坊的生意和周家村的親朋。
曹老大那羣兄弟們如今是她的直系手下,肯定先倒黴。
所以,要想不連累旁人,她就必須去死一死,還得當着那些來抓她殺她人的面死一死,讓那些人都看見她去死了,這樣才能保住她的生意和人馬。
“你的意思是……”秦默眼珠子一轉,竟冒出些許喜意來。
紀蓮子是打算詐死吧?
“趁着這次的機會,我要從明處轉到暗處了。”紀蓮子低聲道,“這樣更好,做事更方便,只是景琅他……怕是要吃點苦頭。”
“你不怕周景琅去了瑾王府就變心?”秦默目光錐子一樣盯上紀蓮子。
紀蓮子輕蔑一笑,斜了秦默一眼,“你巴不得景琅變心吧,你放心,就算景琅變心,我也看不上你。”
“……”秦默一下子憋紅了臉。
這被人指着鼻子戳破齷蹉心思的感覺真是窘啊!
紀蓮子一聲輕笑,垂目摸摸膝上狄漾豹的腦袋。
狄漾豹鮮紅的眼睛瞅着紀蓮子:你沒事吧?
紀蓮子莞爾:我沒事,就是挺糟心的。
秦默摸摸鼻子,緩過勁,岔開話題道:“那什麼瑾王,幹嘛非要把周景琅找回去?就算周景琅他娘是瑾王的什麼人,那周景琅也不算嫡系後代吧?”
“這事啊……”紀蓮子撫摸狄漾豹的手一頓,雙眸有些失神,“我也是才知道沒多久……”
爲什麼瑾王會對周景琅勢在必得,這事在鴆鷹傳消息來的時候,紀蓮子也這麼問過鴆鷹。
鴆鷹便將周景琅他孃的身世,連帶瑾王的事簡單的跟紀蓮子說了一下。
說起來,這都是那位年輕的太后造的孽。
爲了成功扶持小蘿蔔登上帝位,那位年輕狠毒的太后早早的未雨綢繆,湊機會給那瑾王下了絕育的藥。
那位瑾王爺早先手握重兵當將軍的時候,身子就受過傷,本就不容易有後代。
後來生了個傻妞,心裡嫌棄的不行,打算再接再厲生兒子。
於是,太后給他下了絕育藥,之後瑾王被卸了兵權,在家努力造人,造人多年沒能再有兒女。
多年後,瑾王暗地裡找來名醫給他治病,結果就是個無藥可救。
瑾王大怒,從此恨毒了太后,便發誓要助襄王奪取帝位,讓那個狠毒的讓他斷子絕孫的太后不得好死。
而瑾王的那個傻女兒會丟,也是因瑾王心裡厭棄那傻妞,再有太后暗箱操作,就把那傻妞給賣了。
其實紀蓮子想了想,周景琅的娘能活着生下週景琅,或許太后還不算趕盡殺絕。
亦或許,太后本就沒將那傻妞放在心上,所以纔會有周景琅。
於是,瑾王知道自己不會再有孩子了,便派自己的心腹謀士諸葛懿每年出去尋找自己的傻女兒。
也就是說,如今的周景琅,其實就是瑾王嫡親的外孫。
瑾王要將唯一一個有着自己血脈的外孫找回去,給自己當接班人,也順便氣死太后。
說到這裡,紀蓮子低低的嘆了口氣,“所以說,這世上最想我死的人,就是瑾王了。”
以瑾王被太后氣到扭曲的心態,絕對不會承認她這個農女是外孫媳婦。
秦默揚揚眉,“也就是說,周景琅被瑾王找回去是爲了當瑾王世子?而你就是絆腳石?”
“是啊。”紀蓮子蔫蔫道,“世子妃必須是門當戶對,對奪位有利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個低賤的農女呢?”
“也就是說,你和周景琅一旦分開,就天人永別了?”秦默又笑了,笑得很開心。
紀蓮子聽出秦默的話中音,那妥妥的幸災樂禍啊!
她狠狠地瞪一眼秦默,“你少幸災樂禍!老孃就是獨身一輩子你也沒戲!”
秦默的笑容僵在
臉上,這麼一會他就被紀蓮子給噎死兩回了。
紀蓮子又白了他一眼,衝他一招手,“過來,咱們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安排!”
秦默摸摸鼻子,盯着紀蓮子的眼刀湊近腦袋,二人一豹低聲嘀咕起來。
這一夜,熟睡的人很多,但有四人無法安睡。
除了與秦默商量對策的紀蓮子,還有許驚風夫妻倆也是輾轉難眠。
韋靈芝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弄得許驚風也是心情煩躁。
許驚風受不了,將媳婦死死的抱在懷裡低聲道:“靈芝,別翻騰了,被窩裡的熱氣都沒了!”
韋靈芝被相公困在懷裡,終於老實了,卻睜開明亮的眼睛看着貼在眼前的一雙虎目,低低的嘆了口氣。
“你說,蓮子可怎麼辦好呢?”韋靈芝愁眉不展的說。
“這事挺難辦。”許驚風也在皺眉,“太后與兩王怕都不會放過蓮子。”
“兩王?”韋靈芝有些驚悚。
“嗯。”許驚風道,“除了瑾王,襄王估計也會插一手。朝中局勢猶如緊繃的弓弦,但凡是與小皇上有關的事,兩王都不會輕易罷休。”
“這可怎麼辦好呢?”韋靈芝憂鬱的說,“咱們都是尋常百姓,怎麼與那些王爺鬥?”
“唯有一途,能保住咱們的生意不受牽連。”許驚風低沉的說,“蓮子或者得‘詐死’才行。”
“詐死?”韋靈芝一聲低呼。
“噓,小聲點。”許驚風輕輕拍拍媳婦的背脊,“我覺得,蓮子也該是這麼打算的。若想不連累咱們的生意,不連累蓮子的那些兄弟和村民,蓮子只能詐死。不然定會是一番腥風血雨。”
韋靈芝震驚的瞪大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許驚風又安慰的拍拍媳婦的背,“你放心,蓮子不會有事的。只要她詐死成功,咱們的生意和鄉親們都不會有事。蓮子的本事大着呢。”
“那,那景琅呢?”韋靈芝被相公安撫了,稍稍放下心。
“景琅嘛……”許驚風垂下眼簾,“他大概要進京享福了吧。”
誰知道是去享福還是去受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