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幕後主使
那官差此時才感覺到了不對勁,聽楚靈月的意思居然派人去傳他們縣太爺了,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敢傳縣太爺來此?這也太誇張了些。
“你…你這女子是什麼意思?”那官差此時的態度突然放軟了下來,不敢再對她大小聲,雖然他心中打鼓,但見楚靈月氣定神閒,小小的身子攏在寬大的椅子中,有些慵懶又有些肆意,一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傲慢神態,氣勢上便不如之前那麼囂張了。
“待會兒等你們縣太爺來了你就知道了。”
楚靈月伸了個懶腰,腦海中思索着待會麗景城的縣令來了要如何給他個下馬威用雷霆手段震住他,讓他對別人來找事誣陷她鋪子裡的商品這件事不敢錯判,她深知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信譽,建立一個品牌信譽更難,需要經過日積月累的積澱,而要毀掉一個品牌的信譽只要一秒鐘,所以拋開那些山寨版的仿品不說,抱住女人街的信譽是首當其衝的,絕對不能大意了。
那三個女子見好不容易衙門的救星到了,沒想到非但沒有替她們做主脫困,反而還被楚靈月派人去傳喚縣太爺,縣太爺豈是任由人傳喚的,所以此時再笨也看出些門道來了,而且她們是青樓女子,過盡千帆之人哪裡還能看不出?
三人不由得心中暗暗焦急,想到合謀此事之人也是個不靠譜的,明明那人沒說這女人街的女東家有什麼厲害的身份,她就是個會賺點錢的小村姑而已,可是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啊。
“姑娘…”那三人中先前便要向楚靈月和盤托出事情真相的女子又猶猶豫豫的開了口。
“在縣太爺趕來這裡之前,你們還有機會向我供出那幕後主使人是誰,若是等他來了,那便晚了,你們這般涉嫌污衊我店中的聲譽,毀損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口碑,我可是要向縣太爺告你們污衊的,這罪責本朝律法沒有明確的規定,但正因爲這樣,這罪名纔可大可小,你們自己掂量着點吧。”
楚靈月見先前的女子面有悔意,想要說出幕後主使,便又給她添了一把柴,鼓動她現在就說出來。
“姑娘,饒命啊,是曾家少爺命我們三人前來這裡找茬的,我們三人來你們的店裡每人買了一件旗袍,回去後讓繡娘將繡線拆開些,穿上去曾家參加宴席獻舞,我們使了個小手段便讓那旗袍當場脫線裂開了,所以纔會有那麼多的人能夠證明這旗袍的質量問題,奴家句句屬實,還請姑娘饒命啊…”
那女子不顧紅衣女子一個勁兒的使眼色,爲了保住小命嘰嘰喳喳的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其他二人見那女子都招了,也沒辦法了,只好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去,此時再埋怨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承認纔是她們最好的選擇。
“曾家少爺?是那曾一鳴麼?呵呵,他還敢出來作亂?”
楚靈月這下倒有些意外了,她方纔心裡本來猜測着應該是裴明秀或者何婉儀派人來找事的,後來又覺得何婉儀應該不大可能,她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能將手伸到麗景城來,而裴家在麗景城也有生意,她的女人街開張對裴家的生意衝擊也很大,所以她方纔以爲是裴明秀直接派人前來搗亂。
沒想到卻是曾一鳴在搗鬼,即使是他派人來的,背後恐怕也少不了裴家兄妹的手筆,所以,這件事處理起來可能還很棘手。
“確實是曾家少爺派我們三人來的,他經常出入我們煙翠樓,和我們三人熟食,前些日子他給我了我們每人十兩銀子,要我們來辦此事,因爲他時常出手闊綽,所以我們三人便答應了下來,他說事成之後會給我們三人每人五十兩銀子做爲獎勵,我等一時財迷心竅,所以才做了此時,還望姑娘饒命…”
那紅衣女子見這件事已成定局,再無反悔的可能,也只好審時度勢,將曾一鳴賣給了楚靈月。
“哼,念你們是初犯,認錯態度還算可以,待會兒縣太爺來了,你們要如實將這件事稟告給他,知道了麼?”
楚靈月想了想她們三人畢竟是替人辦事的,重要的不是她們,而是那曾家少爺和曾一鳴。
“奴家知道了。”那三個女子此時被楚靈月收拾得服服帖帖,哪裡還敢不遵她的話?
幾人正說着便見麗景城縣令坐着轎子而來,他下了轎子進了屋子,見屋子中除了楚靈月幾人就是跪着的三個鼻青臉腫的女子,再就是衙役,頓時有些不明所以,因爲聶七去傳話的時候也沒有明說,他只是持着令牌讓他來這裡,他還以爲是京城裡的欽差來了,所以忙換上官服坐着轎子而來,誰知到了這裡卻並沒有看到什麼欽差,只有幾個女子,臉上便不好看了。
“是誰戲弄本縣,持着令牌讓本縣來這裡卻不見身影?”縣令見屋子裡都是些女流之輩,不由得放下心來,擺起了官威。
“您來得正好,這裡有件事需要您處理。”楚靈月見這人並不是上次她在牙行慕容熙召來的那個人,暗道估計換了人,見他官威十足,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說道。
“你是何人?這裡哪輪得着你說話?讓主事的人出來。”
那縣令冷着臉趾高氣昂的看了楚靈月一眼,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我就是主事的人,這三個青樓女子買了我家店鋪的旗袍,故意在人前撕裂污衊我們的店鋪商品劣質,這嚴重的影響了女人街的聲譽,現在我已經問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望大人做主。”
楚靈月雖然有些看不上這縣太爺,但他是父母官,還是得給他些顏面的,所以說話還是比較客氣有禮的。
“污衊?你這女人街的店鋪售賣的東西不僅價格奇高,質量卻次得要命,這三個女子早就告到了縣衙,本縣本來派人來傳喚你們這裡的主事之人,卻反而被人傳來這裡,這是誰出的餿主意,敢戲弄本官?”
那縣令想來也是早就和曾一鳴勾結了,楚靈月已經向他說明了這三個女子並不是什麼大家小姐,而是青樓女子,關於露出肌膚損毀閨譽的事純屬扯淡,但這縣令仍然避重就輕,開口就指責她的店鋪東西賣的價格太高,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人,我店鋪的東西價格高那和您有什麼關係啊?我的東西好有人願意掏錢買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也不對麼?如今她們三人已經向我招供是曾家少爺曾一鳴派她們故意來這裡搗亂的,還請大人捉拿曾一鳴,爲我討還公道。”
楚靈月此時還是耐着性子和他說道。
“大膽,你是什麼身份?也敢命令我?既然這三個女子是青樓女子,她們的話如何能作數?定是你威逼利誘令她們攀咬別人,來人,將她們全部帶回衙門,本官要好好治治這些無法無天的刁民,將這裡的店鋪立即查封,即刻停止營業,待這件案子有定論之後再行定奪。”
那縣令來這裡站了半天已經惱羞成怒,見楚靈月如此伶牙俐齒,心中更加憤怒,他已經沒有耐性了,向那先前的衙役揮了揮手命他帶人過來拿人。
“慢,大人,爲父母官者,當爲百姓做主,即使不能百分之百的公道合理,也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事,您若是執意如此,到時候丟官毀前途,可別後悔。”
楚靈月站着沒動,她此時仍然想勸服那縣令,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良心泯滅,不分青紅皁白,若真是如此,那她也不能讓這樣的人爲麗景城的父母官攀附權貴,禍害百姓。
“你們都死了不成?沒聽到本官的話麼?還不將她們綁了帶回衙門?簡直無法無天了,一個刁民也敢危言聳聽,要挾本官,本官若是由得你這麗景城的治下還豈有安寧可言?”
那縣官見楚靈月說話越發的不像樣,都快氣瘋了,他自上任以來還沒遇到過如此刁民,對那先前的官差大喝一聲,那官差聽了頓時皺了下眉頭揮了揮手作勢要上來綁人。
“姐姐,世子怎麼還沒到?自從他在餐館幫忙,越發的磨蹭了,身子也有發福的跡象,你也不說說他,讓他少偷吃,成天跟個吃貨似的,將來可怎麼好?”
楚靈月仍然不急不緩,而是扭頭看了一眼楚靈芝有些嗔怪的詢問寧錚怎麼還不到,她已經聽吳掌櫃說了楚靈芝在派他進京找她的時候也派人回清泉莊請寧錚了,清泉莊離這裡只一河之隔,怎麼的也應該比她先到,不知那傢伙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那縣令和衙役們聽了楚靈月的話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她還有說有笑的將他們無視了個徹底,那縣官氣得昏了頭,連她話中提起的世子二字也沒注意到,他氣得伸手指着楚靈月便讓那官差速速將她先綁了。
“沒有金剛鑽,莫攬瓷器活,你以爲我這般說真的是沒有任何倚仗,只憑着刁蠻之力纔敢這樣麼?你想的真天真…”
楚靈月說着拿過方纔慧香從聶七那裡拿回來的皇帝欽賜的腰牌舉在手中,對着那縣令的眼睛,讓他好好看看清楚。
“啊…”那縣令先是驚訝的叫了一聲,隨即便伸手抹了兩把衣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然後口中三呼萬歲,額頭上瞬間便流出了汗。
原來聶七方纔去傳他的時候並沒有用那令牌,而是用自己的腰牌傳喚的,他的腰牌也是從五品官職的腰牌,想要傳喚縣令還是可以的,因爲他看清楚靈月給他的腰牌之後也驚訝了一下,沒想到皇帝給楚靈月能夠隨意出入宮中的腰牌居然是皇帝欽賜的如尚方寶劍一般的純金令牌。
他沒想到皇帝能賜給楚靈月這樣高級的令牌,所以覺得用那個來傳喚縣令有些大材小用,才用自己的令牌傳來了那麗景城縣令,方纔他見失態發展不對,又偷偷將慧香叫出去,將令牌交還給楚靈月,所以那縣官並未見過這金牌,才慌里慌張的跪了下去。
本來一個從五品的五官傳喚他一個六品文官,他心中本來就不服氣,所以來了這裡見人不在便覺得自己被戲弄,又被楚靈月咄咄逼人的話刺激得怒氣更盛,才失去理智與她起了衝突,此時見楚靈月一個女子居然拿着皇帝欽賜的金牌,不由得嚇了個半死。
“怎麼樣?這回你肯好好審理這個案子了麼?現在,我要做原告,告曾家少爺曾一鳴私自派人來我的店鋪中挑事,詆譭我們的商品,損壞我們的名聲,還請縣太爺慎重審理這個案子。”
楚靈月說着收起令牌,又叫了一聲慧香進了屋子中,片刻之後又走了出來,已經換上了官服,那縣令見了楚靈月的四品官服頓時福至心靈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下官見過大人,您是…太上皇親封的大領主,又是四品女官楚女官?”
楚靈月是女人街的東家朝中知道的人並不多,更別說是他這樣的六品官了,但是被皇帝封爲大領主兼四品女官的事朝中所有官員幾乎都知道,此時這縣令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心下驚慌,跪在地上便不敢起來了。
“就是我啊,你既然知道四品女官楚女官,難道就不打聽打聽她的來歷和前身麼?若是稍微留意一下的話,估計今日也不可能這般了,所以,這件事你還是看着辦吧。”
“是,下官一定會好好查辦的,來人,將這三個女子都帶回衙門,立即去曾家傳曾一鳴到縣衙問話。”
縣太爺此時已經被震住了,楚靈月不僅持有皇上欽賜的金牌,還有四品官職在身,級別比她整整大了兩級,他怎麼敢不按她說的做?
“這還差不多,我也去聽審,看看你是如何審案的。”
楚靈月玩味的笑了笑,心中暗爽,怪不得古往今來前仆後繼的人追求皇位追求做大官了,原來以權壓人的感覺真的很爽,她今日也算狹小小的過了把癮了。
“是。”此時楚靈月亮出底牌,那縣官不敢怠慢。答應了一聲便讓官差押着那三個女子回衙門,自己也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他心中暗道今日的事還不知道要如何瞭解,看來他又要被做鐵板燒了,哪一方都得罪不得啊。
吳掌櫃此時已經目瞪口呆,他連給那縣令行禮都忘記了,楚靈月在京城的事他們並不知道,如今才得知她去了趟京城居然被封了大領主,還被封爲四品女官,手持皇帝欽賜的金牌,這四品女官金牌什麼的他們生意人也不是很懂,但大領主他們卻是知道的。
能被朝廷封爲大領主的人,那必然是對朝廷做出貢獻的,有雄厚的財力和勢力才能做到,被封爲大領主是每個經商的人心中的目標,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商人身份的最高標誌了。
所以楚靈月走的時候吩咐他一定要看好門店,好好接待顧客的時候他都傻傻的沒有應答,知道她走了纔回過神來,然後他便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立即四處傳達,不出一刻鐘整條女人街的店鋪掌櫃們便知道了,於是他們的熱情又被調動起來,各個喜笑顏開。
多日來被鄰街店鋪打壓得沒了信心的店鋪掌櫃們瞬間便如打了雞血般鬥志昂揚,楚靈月既然被封爲大領主了,那麼他們的店鋪是一定不會被查封的了,只要店鋪還在,他們就有信心和鄰街的店鋪一爭高低,爭取打敗他們。
楚靈月和楚靈芝上了馬車跟着縣令剛走到女人街出口處,便碰到迎面而來的寧錚,寧錚自從跟楚靈芝在一起,便收斂了脾氣,陰沉不再,一副好男人的樣子成天黏着她,但他以前在京城掙下的名聲那也不是蓋的,縣太爺是知道他的,雖然他此時被削了世子之位,但他扔是寧王府的小公子,仍然是個傳說,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發生什麼事了?誰敢來這裡撒野?”寧錚一來便攔下了縣太爺的轎子,劈頭蓋臉的便怒罵出聲。
“世子殿下?”那縣令沒想到自己如此倒黴,居然惹上了大燕最傳奇的兩個女子,一個是身爲村姑嫁給寧王府小世子的楚靈芝,一個是從小村姑開始一路到四品女官的楚靈月,他恨不得去撞牆,此時他纔想到楚靈月的話,若是他早派人去打聽打聽她們的底細,何至於會坐下這樣的事?
“你是心來的縣令?”寧錚眼睛斜挑,涼颼颼的掃着他,一副你死定了的神態。
“是,下官剛到這裡不足一個月。”
那縣令是從別處偏遠城池提拔上來的,對於寧錚楚靈芝楚靈月這些人只是耳聞何曾見過面?而他來到這裡也沒有事先打聽,只是按照做官的一貫慣例先和當地的富商及權貴結交攀附,搞好關係,所以才和曾一鳴搭上線的,沒想到曾一鳴和這幾位比起來那就是個渣渣,他心中悲催的要死,暗道自己識人不清,太過迂腐,怎麼就沒先和這些人結交而是選擇了曾一鳴?這下他的官路估計也就到頭了、
“怪不得,那你來了麗景城也不將這裡的情況好好打聽一番?小爺是那曾一鳴的剋星你可知道?他見了小爺屁滾尿流連路都走不動你知道不?”
寧錚暗道沒見過這麼傻的官,做官做到他這份上還活着也真虧了他了,他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世子恕罪,下官錯了,還望世子高擡貴手,放下官一馬。”縣令此時已經沒有半點囂張氣焰,他現在只求能保住小命也能心滿意足了。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寧錚說着自己上了縣令的轎子,命那縣令步行。
他接到楚靈芝傳來的話時餐館中正忙得不可開交走不開,他一直忙的差不多才抽身出來急急忙忙的一路施展輕功趕來,此時累得氣喘吁吁想歇息一番,所以舒舒服服的上了轎子讓人一路將他擡到衙門。
縣太爺沒辦法只好垂頭喪氣的一路跟着回了衙門。
之後的事便很簡單了,在楚靈月和寧錚二人的雙重壓力下,縣太爺命官差去曾府將曾一鳴傳喚到堂,若是隻有楚靈月在場,即使她是四品女官曾一鳴也是不怕的,但寧錚實在是他的剋星,他已經給他的心靈造成了永恆的創傷,只要見到寧錚他的全身氣焰即可全無。
案子審理得很順利,那三個青樓女子當堂招供畫押,曾一鳴自然是見了寧錚就渾身抖如篩糠,不敢有任何隱瞞,便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如何設計損毀女人街的聲譽的事全部招供了,他一力承擔了罪責,說是自己因爲楚家娶了劉香茄奪了他心頭所愛所以才心生怨恨產生報復心理,又見楚家的生意風風火火的,纔想出了這樣的辦法摧毀楚家的生意。
寧錚聽了這話恨得當堂將他又是一頓毒打,曾一鳴嚇得哭爹喊娘連連開口求饒,表示自己再也不會招惹楚家人了,因爲他的靠山是裴家,所以寧錚也只是教訓了他一番,好在楚靈月的店鋪也沒有大的損失,因爲這事處理得及時,所以避免了一場災難。
而麗景城的縣令便沒有這麼走運了,楚靈月將這件事直接上奏給了皇帝,皇帝聽說曾一鳴仗着的是裴家的勢,他正在打壓裴家,所以便下旨將那縣令罷官遣回原籍,永不再錄用,藉此時敲打裴家,裴太傅得知這件事後大爲震怒,向裴文良的妻子裴夫人下了命令,以後不準再以任何藉口替曾家撐腰,否則便要讓裴文良休妻。
這一件事的連鎖反應大大的震懾了裴家,裴明秀得知此事後氣得牙癢癢,對楚靈月的憤恨更加的深了,恨不得派人去誅殺楚靈月。
楚靈月查清此事後將那三個青樓女子的畫像畫在紙上,然後將她們做的事詳細的寫上去讓聶七拿回京城命那幾個書生抄寫了幾百份散發到麗景城的大街小巷,於是之前對女人街有所誤會的那些顧客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有些貴族夫人們還特地派家丁拿着畫像去那三個女子所在的青樓去證實此事的真假,當她們果然證明那三個女子是青樓女子時,頓時對那三個女子的行爲表示憤慨,那三人頓時成了衆矢之的,過街老鼠,每日躲在青樓裡,連門都不敢出,只要出門,必然會被人臭雞蛋菜葉子招呼。
而楚靈月的女人街遭此一事後生意雖然比之前有所回升,但還是被鄰街店鋪搶了許多生意,不過,去那裡的人也大多數是逛得多,互相對比着,有的比對半天后還是回楚靈月這邊來買了。
其實這就是個習慣問題了,她們在楚靈月這裡買習慣了,從心裡上自然會覺得一樣的東西還是應該買原版的,而且,楚靈月加大了促銷力度,顧客買東西都會得到相應的贈送禮品,所以她回來後又將前幾日亂了套的生意漸漸的拉回了正軌。
而鄰街的店鋪一夜之間也推出了各種各樣的打折促銷活動,力度比她家的還大,價格幾乎降到了二成的利潤,楚靈月不由得心中有些鬱悶,這鄰街店鋪分明是在搞惡性競爭。
將劣質旗袍事件平息下來之後,楚靈月便帶着慧香大模大樣的去鄰街逛,看看她們開的店鋪的商品都怎麼樣,她心中暗暗覺得,這曾一鳴污衊她店鋪的事還沒完,這件事和鄰街的這店鋪一定脫不了干係,雖然曾一鳴一力承擔了所有責任,但是她本能的覺得這件事的幕後一定還有別人。
所以她才帶着慧香來這邊轉轉,看看她們賣的東西怎麼樣,她也不怕她們知道,若是他們認出了她,那纔好呢,她剛好給他們敲敲警鐘,讓他們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若只是做生意良性競爭,那她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競爭還沒動力呢。
若是她們暗中搞小動作,那她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她想打聽打聽這裡的幕後主使這人是誰,說不定就是裴家的人呢。
二人進了這條街慢慢的走着,只見這裡的佈局和裝修完全是模仿她的鋪子來的,人員也是一樣,穿着統一的服裝,對待顧客熱情有禮,臉上常掛着笑容。
她和慧香緩緩的走進了這裡的旗袍店一看究竟,一進去就見一個夥計迎了上來,客氣的道:“二位小姐可是要買衣裳?這是本店最新推出的一款旗袍,這旗袍是麗景城今年最流行的衣裳了,本店的旗袍保證是最新的款式和料子。”
那夥計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向楚靈月二人介紹着,楚靈月順着他的介紹往那旗袍看去,突然怔了怔,然後又仔細的翻看了半晌,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
“你們這旗袍是從哪裡做的?繡娘是哪裡的?”楚靈月淡淡的問道。
“小姐放心,我們的選料和繡孃的繡工都是上乘的,這都是從京城裡運回來的貨,小姐也知道,京城地大物博,左右的好東西都集中在那裡,也是從那裡出來的,我們店裡現在有各種活動,現在這一款最新的只要八折就可以買到了,比隔壁女人街的旗袍便宜一折,做工料子卻比她們的好。”
“哦?是這樣麼?你們的料子和做工真的比得上隔壁的麼?我們可是剛從那裡出來的呢。”
楚靈月這麼說也沒錯,她和慧香的確是剛從自家店鋪裡出來的。
“哦?那小姐便應當清楚,我們的裁剪做工刺繡還有料子和她家的都是一模一樣的,尤其是料子和繡工她家的比我們的還稍遜一籌呢,您若是現在買的話,小的可以奏請掌櫃的再給您個折扣,就算七五折好了。”
那夥計做生意的本事也很了得,對顧客的心思琢磨把握的很到位,楚靈月聽了他的話倒有些惜才之心了,想着若是將這夥計挖過去自己的店鋪那就好了。
“恩,我再去其他鋪子裡看看吧,一會兒再轉回來。”楚靈月
楚靈月出了店鋪便停下來,慧香見她臉色不大對,走過來問道:“姑娘,怎麼了?”
“這鋪子裡的旗袍樣式裁剪和我們店裡的竟分毫不差。”她皺着眉說道。
“啊?這…怎麼會這樣啊?”
慧香還沒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們再去其他的鋪子裡看看。”
楚靈月沒有回答她,轉身走入了其它的幾個鋪子,他們的鋪子還有包袋店鋪、也有胭脂水粉鋪,除了胭脂水粉鋪子裡的東西和自家的不大相同外,其他的包袋、圍脖手套帽子、旗袍等都和自家的一模一樣,連布料的選取都一樣,出來後,楚靈月心事重重的緩緩的走着。
“姑娘,這裡的店鋪透着邪性。”慧香雖然心中沒什麼具體的想法,但她也看出了她們鋪子中賣的那些東西,除了胭脂水粉略有不同,其他東西都一模一樣。
“哦?怎麼邪性了?”楚靈月正低着頭思索着,聞言擡起頭來,看着慧香問道。
“這裡的東西除了那胭脂水粉略有不同,其餘的幾乎和我們店裡的一模一樣,若不是這條街的房子朝向不同,奴婢幾乎以爲進了自家的店鋪。”
慧香郁悶的說道,什麼嗎,那裡的東西做的和她家鋪子裡的幾乎毫釐不差,怪不得會吸引別人來買了,一模一樣的東西自然誰都願意買價格更便宜的了。
“恩,她們鋪子裡的東西怎麼會和我們家的半點不差呢?一定是家裡出了內鬼,我們要儘快問出他們的東家是誰,而且我們都回一趟家,看看家裡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楚靈月說着又進了先前的哪家旗袍店,那夥計的見二人又轉了回來,興高采烈的以爲這回楚靈月估計會買他們的東西了,但凡走了又來的顧客一般是真心想買東西才裡的,所以他一臉熱情的迎了上來。
“將你們那件最新款的給我包起來,多少銀子?”楚靈月指着第一次進來時那夥計介紹的一件旗袍問道。
“只要四兩銀子,隔壁街的店鋪要五兩銀子呢,我們鋪子也送禮品的,您買旗袍我們送您一盒胭脂,都是新出爐的。”
那夥計的十分會招呼顧客,一邊說着一邊動作麻利的給將旗袍給楚靈月包了起來。
“恩,你們賣的這麼便宜,會不會是料子不好或者繡工不過關?”楚靈月應了一聲裝作不在意的問道。
“絕對不會,姑娘放心,我們的料子是東家從京城自家的綢緞莊拿來的,繡娘也是自家繡莊的,所以節省了成本,才賣得這麼低,就是爲了拉攏一些回頭客。”
那夥計順着楚靈月的話將自家衣裳的優勢都說了出來。
“恩,你們東家是京城的?他主要做什麼生意?能想到這樣生意的人想必也不是凡人。”
楚靈月這下對裴明秀和裴明玉的懷疑更深了,從夥計的話中可以知道,他們東家是京城人世,在京城能有自己的綢緞莊、繡莊這樣的熱門生意的人家大概也只有裴家了,而且從實力上來說,也只有他們家了。
“對,我們少東家年輕有爲,很有魄力,這條街從買下到開張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我們東家可真是神人了。”
那夥計提起自家東家很是敬服。
“你們少東家?我倒在京城認識一位小姐,她的哥哥便是在京城做生意的,很有名氣,便是裴太傅的孫子裴公子。”
楚靈月接過夥計遞過來的旗袍,淡笑着開口問道。
“啊?小姐認識裴公子麼?小的聽過他的名字,確實年輕有爲,不過,我們少東家並不是他。”
那夥計有些奇怪的看了楚靈月一眼,似乎覺得楚靈月的話問的有些多了,好像在打聽別人隱私似的,所以忙轉了口否認他們東家是裴明玉。
而楚靈月此時心裡已經基本確定了裴明玉便是這條街道的幕後主使人,看來,她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要搞垮她的就是裴家,放麗景城中,如今能和裴家抗衡的也只有她了,她在麗景城已經牢牢的站穩了腳跟,雖然在京城她纔剛起步,只有幾間小小的鋪子,但是她相信,不用多久她就會在京城也站穩腳跟的,因爲她還有殺手鐗沒有使出來。
“哦,這樣啊,好吧,多謝你了,夥計,我們走了。”
楚靈月見那夥計一臉防備的神色,不由得心中更加確定了,所以吩咐了一聲和慧香二人轉身走了出去。
“姑娘,怎麼樣?”二人出了門後楚靈月便快步往自己的店鋪走去,那夥計看來是個新來的,並沒有認出自己,但是相信他很快就會知道的,她既然已經摸清了對方的底細,知道了他們的幕後主使是裴明玉,便要早做準備了,因爲裴明月和裴明秀二人陰險狠毒,她不知道他們後面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同樣的,那三個青樓女子的事也一定是他們兄妹二人的手筆,那曾一鳴素來和裴家勾結,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敢來找她的茬,他是知道自家和寧錚慕容熙的關係的,所以他敢做這樣的事便是因爲有所依仗,因爲仗着裴家的事纔敢如此無法無天。
“我們先回去,待明日回家一趟,看看家裡最近有沒有去過什麼人,再讓姑姑對比一下他家的旗袍和我們的是不是一樣。”
楚靈月此時心中雖然有些嘔,但也鬥志滿滿,這一次,總算是和裴家兄妹對上了。
既然他們敢率先和她挑釁,那她就和他們鬥一鬥,皇上此時正在打壓裴家,所以自己還是佔優勢的,她回去麗景城之後當即寫了一份促銷計劃,然後讓聶七送回京城,讓那幾個秀才抄寫了幾百份,準備從家裡回來的時候便搞一次大動作,將裴家的生意徹底擠垮。
“姑娘,姑娘…”第二日一早,楚靈月正在吃早飯,準備吃完後和慧香回家,便見吳掌櫃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吳掌櫃,怎麼了?”楚靈月皺了下眉,暗中道都一把年紀經歷了幾十年風雨的人了,最近越來越毛躁了。
“姑娘,你快去看看吧,鄰街的女性購物天堂擠滿了人,在搶東西呢,我們這邊的顧客也都跑到那邊去了。”
吳掌櫃急急的回到。
“什麼?你的意思是對面在搞促銷活動?”楚靈月暗道對面的掌櫃一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這樣做的,她還沒動作呢,他們就先一步動作了,她喝了口粥站起來不由分說向鄰街走去。
只見鄰街整條街道上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都擠滿了人,每個店鋪前都排了一條長長的人龍,而他們的店鋪上齊齊的掛着一個匾額,上面寫着:吐血跳樓促銷,全年最低,一年一次,三折售賣,先到先得。
下面還寫着購物滿多少送什麼禮品之類的一大堆促銷活動,她看了幾眼後發現確實是給力,相當於現代的淘寶雙十一了,只是,這樣的促銷方法是誰想出來的?
她撥開人羣,慢慢的向前面走去,人羣的盡頭,一人一身黑衣,莊嚴肅穆,臉沉在陰影裡,讓人不注意便看不明白,他右手大拇指戴着一個翠玉扳指,似乎坐鎮指揮的樣子。
楚靈月渾身一怔,見了那人頓時如被定住一般,再也挪不動身子,那人似乎感覺到了楚靈月注視的目光,緩緩轉過頭來,看清他的面目,楚靈月更加如墜冰窖,一伸手顫抖的指向他,喉嚨如火燒般瞬間疼痛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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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要來了,大結局也快了,親們追文的日子也快要結束了,親們辛苦了,麼麼噠…
今天都去淘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