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可能,齊浩南的脣抿得更緊了。如果那張方子真的在劫持走秦冰冰之人的手上,怕是他必須得多派出些人手了!
齊子皓說那羣人可能去了南楚,燕隨的人必定也在找他們,必須要在他們之前找到那羣人!
“你先退下吧,至於你之前說的事朕會好好考慮一番的。”齊浩南對蘇維雅下了逐客令。
蘇維雅雖然還想再做掙扎,可見齊浩南那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臉色,也知道今日怕是得不出結果來了。
在齊浩南這邊沒得到她想要的結果,蘇維雅出宮了之後轉身便去了定王府。來東齊之前她就曾調查過,在這裡,有話語權的,除了東齊皇帝,便是這個定王殿下。若是他開了口,說不準齊國皇帝也就鬆口。
雖然傳說這個定王殿下很少會給人面子,她也知道今天這一趟大約不會有什麼用,可蘇維雅還是想盡力一試,任何一個機會她都不想放棄。
下了馬車後,蘇維雅擡頭看了看門頭上鑲金的“定王府”三個字,微微舒了口氣,便擡腳往前走去。
“站住,幹什麼的?”蘇維雅剛剛走近,守門的護衛便攔住了她的路。
她身後的大丫鬟行知上前道:“我家主子乃是琉璃國錦桑公主,此番特來拜見定王殿下與定王妃。”
蘇維雅知道東齊注重男女有別,尤其又聽說,定王妃善嫉,因此怕被拒之門外乾脆直接便說是來見齊子皓與葉卿清兩人的。
護衛擡眼略帶疑色地看了二人一眼,隨後朝着同伴微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人看好,隨後對着蘇維雅抱了抱拳:“待我前去通稟王爺與王妃。”
葉卿清聽了稟報之後,狐疑地問向了齊子皓:“琉璃國的公主來找咱們做什麼?”
“大約是從皇上那沒得到滿意的答覆吧!”齊子皓一邊回着她的話,一邊繼續寫着手上的摺子,並未停筆。
葉卿清單手撐在桌上支着下巴:“難不成皇上沒答應,她打算來找你做說客?”
齊子皓脣角彎了彎,擱下手中的筆,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髮髻:“我的丫頭真聰明!”
葉卿清扯了扯嘴角,將頭歪開了,這說話的語氣、這動作,怎麼那麼像哄嬌嬌的時候啊?這是拿她當小孩子呢!
齊子皓也不在乎她的小動作,徑自坐到了她身邊等着蘇維雅過來。
蘇維雅在一路過來的時候心裡一直在盤算着一會兒見到齊子皓該怎麼說才比較有說服力。只是,她心裡早已打算好的那些話在看到葉卿清那張臉後頓時全都被拋到了腦後。
她微微張嘴,看着葉卿清的眼神有最開始的驚訝,而後轉爲不可思議,最後卻變成憤怒中夾雜着些許嫉妒。
葉卿清秀眉微蹙,臉上帶着些不滿,她與這琉璃國的公主好像素不相識、從未見過吧!這樣的眼神,還真是讓人不舒服!
齊子皓臉色冷凝,拉着葉卿清的手便放到了桌上,嘴角勾起的一個清冷的弧度,微微帶着些嘲諷:“公主對本王的王妃有意見?”
蘇維雅看到齊子皓這一刻意的動作,這才收回神來:“王爺,本公主此番前來是希望您能和貴國皇帝開個口將免貢一事落實下來。”
因爲看到齊子皓與葉卿清這般親暱,蘇維雅的語氣難免冷硬了幾分。
齊子皓毫不避諱地摩挲着葉卿清的守備,嗤笑一聲:“既是皇上做決定的事,本王怎麼會插手?”
“但王爺的話很管用。”蘇維雅的目光不可抑制地又落到了兩人交握的手上。
齊子皓依舊嘴角微勾,但那冷冽的笑意中連眉梢都帶上了譏誚的意味,他並未開口去迴應蘇維雅的話,實則也是徹底地拒絕了他。
別說他與齊浩南在這種事情上向來就有默契,就算他真的會開口反駁齊浩南做出的決策那也絕對不會是因爲這種無謂而又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
蘇維雅很是尷尬地站在原地,久久得不到迴應,進來的時候她便做好準備會是這個結果了。好歹她也是一國公主,又是將來的皇位繼承人,要她低三下四地來求齊子皓那是絕對不可能。
蘇維雅轉身便準備離開,只是在看到那分外礙眼的十指交纏與葉卿清那張妍麗至極的臉龐時,她眼角上挑,冷笑了一聲:“其實,雖然本公主的話可能不那麼中聽,但我還是得說一句,定王爺這選女人的眼光真是讓人無法恭維!”
葉卿清反應極快地反握住了齊子皓的手,也笑了起來,非但沒有一點兒怒意,反而這份笑容讓她身上星光更甚:“錦桑公主對我有意見?”
蘇維雅慣來心直口快,但她大多數時候還是知道厲害分寸的,可有些時候難免也會被一些可以稱之爲嫉妒的心緒所矇蔽理智。
她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不錯,在本公主眼裡,王妃之所以與定王爺恩愛眷濃,不過是看上了他的地位與皮囊罷了!”
她知道住在燕少桓心裡的那個女人最少已經有五年的時間了,而那時常出現在燕少桓畫像中的女人便是眼前的定王妃。據她所知,定王與定王妃成親亦不過五載,那便說明定王妃在未嫁人之前燕少桓便對她情根深種。
但她爲什麼置燕少桓的一片深情於不顧呢?無非是因爲那個時候他的權勢不如定王,而且還是坐在輪椅上的病世子。可她記得當初燕少桓曾說過她心中的那個女人是他心底最亮的一道光。
如今看着公然就能在她面前與齊子皓調情的這個女人,她覺得葉卿清根本配不上燕少桓那份執着的愛!
葉卿清想看着怪物一樣打量着蘇維雅,這女人是有病吧,她和齊子皓之間的事輪得着她來管?還別說,她就是看上了齊子皓這副惹人犯罪的皮囊了!
葉卿清輕笑了一聲:“錦桑公主說完了便可以離開了!”
“你,你...”蘇維雅感覺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還連帶着被藏在棉花裡面的針給狠狠扎到了,“枉費這些年燕少桓對你一片真心,即便是我多番示好他也只惦記着你一人,你根本就不配!”
如果不是這一次北燕戰敗,她對燕少桓有救命之恩,怕是燕少桓根本就不願意娶她。可他在琉璃國養傷的這些日子,也還是會時常提筆去畫葉卿清的畫像,憑什麼?
在見到葉卿清的那一刻,蘇維雅才發現自己比想象中的嫉妒!可這份過錯,她沒有記到燕少桓的頭上,而是全都歸咎於葉卿清了!
“唔——!”話音剛落,蘇維雅便捂着胸口接連退後了好幾步,嘴角一絲血跡蜿蜒而下。
沒有人看到齊子皓是怎麼出手的,但他嘴角那抹陰狠與冷冽卻是絲毫不加掩飾。
行知趕忙上前扶住了蘇維雅,一臉瞪視:“你竟敢出手傷我們公主!”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在齊子皓的世界裡,就從沒有不對女人動手這一說。在他的眼裡,從來就只有兩種人,那就是在乎的與不在乎的,在乎的他自是會拼了性命前去保護,至於這不在乎的,他管他生死!
行知在看到齊子皓那陰寒冰涼的眼神之後,瑟縮着身子往後退了退。
“我們走!”蘇維雅捂着胸口,虛弱地倚着行知的手臂。
“慢着!”葉卿清站起身來,眼中的犀利比之齊子皓絲毫不差,微微譏誚道,“本妃配不配得上別人這個問題於我而言什麼都不是,但很顯然,我男人他樂意來配我。至於公主你,還是應當好好看一下來配你的那個人纔是!”
蘇維雅步子微頓,而後便置若罔聞地挪着步子離開了。
“提醒她做什麼?”齊子皓將葉卿清拉過來便壓在了身前的圓桌上,將臉深深地埋進她的頸窩裡,咬牙切齒地道,“本王早晚會將燕少桓碎屍萬段!”
即便燕少桓對葉卿清做不了什麼,可知道有個人時時刻刻地在腦中臆想着他的妻子,他就恨不能立時將人大卸八塊!
琉璃國是麼?燕少桓真以爲躲在那便能相安無事了,若真是惹急了他,他可不會去管什麼利益糾葛,就是躲到了天邊他也會將人給揪出來!
葉卿清被他壓在身下不能動彈,感受着他噴灑在她頸間的熱氣與怒氣,擡起手輕輕地在他背上撫了撫,慢悠悠地安撫道:“別生氣,我是你一個人的...別人再怎麼說再怎麼想,我都只是你一個人的...這世上,我只看得上你這副好皮囊...”
“真的?”齊子皓如得了求之已久的蜜糖的孩子般,擡起的眸子裡滿是欣喜與期待。
葉卿清微窘,但還是看着他認真的眸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齊子皓俯身便含住了那微張似在邀請他的紅脣...
“齊子皓,不要在這裡,這是書房...”
“清清,手拿開,聽話...”
。
雁盛山莊
自從知道自己有孕之後,秦冰冰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護着自己的肚子,連走路都不敢像以前那般大步前進。
不過,這近半個月的時間,她與百靈的關係倒是日益漸進,每每在山莊中待着無聊的時候都是由着百靈來陪她解悶。
只是,越是時間久了,她對燕隨的思念便越發濃重。而且,這幾日還有令她十分苦惱的事,那便是她終於察覺了上官慕白似乎是對自己太過熱心了。她一直拿他放在家人的位置上,可到底他們無親無故,有的也只是小時候的交情而已。
她不喜歡上官慕白時常用那種親暱到近乎於將自己擺在丈夫的位子上的語氣與自己說話,因此這些日子她也是刻意地避開他,不與他單獨相處。
秦冰冰托腮坐在窗前,靜靜地仰頭望着天上的那一輪圓月,不知道燕隨有沒有收到她拜託百靈替她悄悄送出去的信,他會不會還在生她的氣、會不會從此就不理她了?
忽然,房門被人重重地一腳踢開,秦冰冰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便轉身回頭望去。
上官慕白依舊一身出塵飄逸的白衣,身子微微有些踉蹌,雙頰微微酡紅,端端嗅到那飄溢在空中的酒氣便知道他喝了不少酒。
秦冰冰快速地起身,站到了圓桌之後,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小腹上呈保護姿態,目露警惕地看向了他。
上官慕白看到她那有些滑稽可笑的動作,嘴角微微勾起,不同於往日裡在秦冰冰面前的那種溫潤,而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外加陰冷。
“這麼晚了,你走錯房間了!”秦冰冰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上官慕白盯着她的眼神有如盯上了垂涎已久的獵物一般,他的眼底除了勢在必得還有憤怒、失望...
忽然,他背在身後的那隻手狠狠地將什麼東西砸到了圓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