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哪一樁生意都足以讓人眼紅!不過老爺子的態度十分堅決,林子吟也沒有認親的打算,連王爺都在支持他們,林家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子吟和我商量過,想在十里村附近開一個林家祠堂,過幾日定安寺的主持大師就會挑選一個好日子開工。”楚隨風不慌不忙開口。
“貧僧正爲此事而來。”他的話音一落,門外立刻傳來一聲洪亮的應答聲。
林海生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門外來的是一位大和尚。此和尚骨瘦如柴,身上穿着厚厚的僧袍,光光的頭皮敞着,也沒有戴僧帽,不過滿臉紅光,一看就知道他的身體特別結實。
“慧真大師。”老爺子站起來向他打招呼。
林海生一聽,腦子一陣轟響。
雖然他不在北地生活,但即使遠在京城之中,對於定安寺這位僧人的名聲也早就如雷貫耳。
聽說這位大師武功醫術極高,還和神醫谷那邊有很密切的來往。早年行走江湖上,不少人得到過他的恩惠,名聲十分響亮,被人稱爲醫俠。後來據說因爲看破紅塵才進了定安寺當了和尚。但傳聞遠不止於此,雖然這位明上是個和尚,但是葷素不忌,行爲荒誕,凡是得罪他的人往往九死一殘,放蕩不羈,就是定安寺的主持大師也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說他是和尚簡直是擡舉他了,這位分明就是一個流氓加無賴的和尚。
在腦子裡搜索完慧真大師信息以後,林海生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可不想無意中將大和尚得罪了,然後莫名其妙被大和尚下了毒。
傳說慧真大師下的毒不僅難解,天下人也無人敢解。
“慧真大師,你居然比我們來的還要早。”林子吟抱怨。
“是你們動作太慢了。”慧真大師搖頭晃腦地回答,“你不在,廚房裡那幾個全都偷懶,連叫花子雞都不願意做給和尚吃了。”
“行了,別裝了。我聽說雞場裡的雞可沒少進你的肚子。”林子吟沒好氣地說。
“哈哈。”慧真大師被點破,也不生氣,更沒有隱瞞,“誰叫寺中主持和尚太古板。可憐見的,寺中連一隻雞沒有養。”
果然放蕩不羈!林海生聽到他說的話,心裡暗自嘀咕,誰聽說過寺廟中還養雞?
不過這話他只能放在心裡想想,讓他在慧真大師面前說出口,他肯定是不敢的。林海生看到林子吟對待慧真大和尚的態度感到有些吃驚。
“大和尚看中哪兒呢?”楚隨風淡淡地問。
“村東頭靠近山頭的的那塊地風水就極好,有山有水是福地,可以旺家納福,福澤後代數年。”慧真大師搖頭晃腦地回答。
楚隨風挑眉,那神色分明是不信他說的話。
“地方是主持大師選擇,慧蓮那小子也誇過是福地。要不是看在丫頭的份上,貧僧還不想說了。”即使是面對楚隨風這樣煞氣濃重的人,慧真大師也一點兒不懼。他對楚隨風說話的態度簡直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怪的是楚隨風居然也不生氣,“這還差不多,你再回去問問,挑個好日子。”
“行。”慧真大師不耐煩地回答,“反正大和尚閒着也是閒着,盤算這個他最在行了。”
“多謝慧真大師,等祠堂落成之後,老夫一定帶着林家子孫到定安寺去,給佛主添些香油錢。”林老爺子心花怒放地道謝。
“行了。添香油不在貧僧事務之中,你這番話還是到慧蓮師弟那邊表功去吧,中午的時候讓廚房裡多給貧僧準備一些好酒好菜,才最是附和貧僧的作風。”慧真大師不耐煩地回答,“要是王妃能親自動手,那就更好了。”
“本王想在邊城再建一座寺廟。邊城地處幾國交界之處,來來往往的商客衆多。在那兒再建一座寺廟,也可以弘揚佛主的宏光。”楚隨風慢悠悠地開口。
慧真大師臉色一僵,然後搖着頭遺憾的看着林子吟,“王爺如此小心眼,看樣子貧僧想要吃到王妃親手做的食物是難了。”
林海生,一個大活人坐在一旁,算是徹底被林家、慧真大師和楚隨風聯手給忽略了。但是在楚隨風和慧真大師面前,偏偏他還不敢露出一點兒不滿的地方。
可要眼睜睜地看着十里村真的建立一座林家祠堂,他又實在不甘心。
讓林家脫離本家,不但失去拿捏林子吟的途徑,而且還會失去大把的銀子。說什麼,他都得阻止林家單獨建立祠堂。
“既然大人找錯了人,還是儘快重新找人吧。”林長書看了一眼林海生,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今日王爺帶着王妃回門,不好意思,林家不能招待大人了。”
逐客令下了!饒是林海生臉皮再厚,他也不好再留下來了。
“五叔,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請五叔不要再對過去耿耿於懷了。過幾日我再來拜訪。”他拿出不予小輩計較的態度,微笑着站起來,“今日下官就不打擾王爺、王妃了。”
“林大人,太固執了對我們雙方都不好。林家小門小戶,每天需要爲生計忙碌,以後可能也沒有過多的時間招待大人了,還是請大人不要在這兒浪費時間了。”老爺子的話更有些不客氣。
林海生心裡怒氣橫生,卻知道老爺子此刻有陵王做靠山,是完全不懼自己的。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林家這幾人改變態度?還是趕緊回去想辦法才行。
不過臨走的時候,林海生提出了一個條件,“王爺,恕下官愛女心切。請王爺王妃給下官一個機會,讓下官儘管見到女兒一面。”
這一次,林海生臉上露出的焦急要真切許多。
林子吟心裡冷笑。這一隻老狐狸,爲了他自己的私心,就想給林家添堵。她不是聖母,憑什麼讓他舒舒服服地去見他女兒。
“王爺,林大人的女兒也在府裡?”她故意扭頭看着身邊的楚隨風,好似很驚訝地問,“不知道是王爺身邊的哪位美人?”
楚隨風回答更絕。
他明知道林子吟是故意在給林海生難堪,不但沒有譴責林子吟,反而火上澆油地回答,“本王身邊只有你一個美人,府裡哪裡還有什麼其他的美人?”
林長書等人都有些坐立不安。陵王的個性轉變太大,他們有些不適應。剛纔楚隨風的話,簡直更是對林子吟裸的調戲。
最起碼,讓林長書和吳大友當衆這麼說,他們全都開不了那個口。
對於林海生來說,楚隨風的回答,簡直比挖他的心肝還要讓他難受。陵王居然,居然敢如此對他。好歹他也是朝廷的重臣,是皇上身邊的寵臣,楚隨風這麼不給他面子,那就別怪他不講情面。
一瞬間,林海生在心裡已經盤算好回去後要怎麼樣在皇上面前參楚隨風一本了。
楚隨風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而是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林子吟,“在本王的眼中心中,只有王妃纔是美人。”
他再一次申明,“其餘的女人還不全是醜八怪。要是那些醜八怪安分守己的話,本王也懶得理會她們。可偏偏有些醜八怪總是喜歡給本王添堵,還真是醜人多作怪。林大人,你說對這種醜八怪,本王要怎麼處置呢?”
林海生一聽,後背頓時驚得出了一身冷汗。楚隨風這麼說,分明就是在故意針對他。難道陵王已經知道他的女兒進王府是做眼線來的?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而且還是嫡女。林海生說不擔心他自己的女兒,根本不可能。
可楚隨風的話不好回答。
不回答不行,回答更不行。
就在林海生爲難之際,林子吟倒是先開口了。“王爺,你就是爲了哄我高興,也不能貶低其他各位妹妹啊。”
她輕笑,輕聲慢語,將楚隨風對林海生的警告化成一句玩笑,自然的遞了一個臺階給林海生下。
林海生暗自長舒一口氣,還好,不用回答楚隨風帶着尖刺的問題了。
不過轉而他又有些擔憂,本來他以爲他的女兒,打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自小請了教習嬤嬤認真教導出來的,心性或者才學絕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而林子吟這位新晉升的王妃是小門小戶出身,又是一天學都沒有上的商女,她能有什麼本領。王妃這個位置遲早會被他的女兒給替代了。可沒有想到,林子吟居然會如此圓滑、精明。三言兩語就化解了他尷尬的境地。
關鍵是他還不清楚,林子吟爲什麼會幫他。難道說林家雖然不想和家族相認,可林子吟還是有私心,想讓京城中的林氏本家作爲後盾?想到有這個可能,林海生的心又活了起來。
“林大人,你自己的女兒當然想什麼時候見面,就什麼時候見面了。只要她遵守王府裡的規矩,本王向來不在意那些細節。”林子吟鬆口,楚隨風的口風也就鬆了下來。
他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讓林海生對他們夫妻的表現有種夫唱婦隨的感覺。
“多謝王爺王妃,下官這就到王府去見小女一面。”林海生態度恭敬得很,“她的母親給她帶來一些特產,下官這就給她送過去。她呀,還是孩子心性,對京城裡一些小玩意和吃的,總是念念不忘。
“如此戀家,林大人不如這一次將她帶回去。”楚隨風毫無預警地開口。
林海生大吃一驚,他忐忑不安地偷看了上座的楚隨風一眼,可惜楚隨風的目光此時此刻全都落在身邊的林子吟身上,對他的反應好似一點兒都不在意。
“王爺恕罪,如果王爺不願意下官去見小女,下官絕對不會到王府去。”林海生表現出戰戰兢兢地模樣。
“嗯?”楚隨風眼神終於落在他的身上。“林大人什麼意思,是在怪本王冷落了林側妃?”
“下官不敢。”林海生低頭道歉,別說楚隨風冷落了他的女兒,就是無緣無故處罰了他林海生的女兒,他林海生在北地這兒也都憋。
他不是主次不分的人,該低頭的時候絕對會選擇低頭。
“是不敢還是不想?”楚隨風譏諷地盯着他看。
在楚隨風帶着殺氣的犀利眼神中,林海生後背冷汗冒的更多了。
“王爺。”林子吟輕柔地開口,“你總是說半截話,難怪會讓林大人產生歧義。”
“別人高興不高興,關本王什麼事,只要王妃不會誤會本王就行。”她一開口,楚隨風臉上的殺氣立刻少了幾分。
林子吟微笑地看着林海生,“林大人,王爺的意思是說林側妃到北地來,離家太遠,又出來好幾年。王爺心疼側妃,如果側妃願意的話,王爺可以答應讓側妃跟着林大人回京城一趟,算是省親。”
經過她這麼一解釋,林海生簡直是如釋其重,還好,他並沒有激怒陵王。對於楚隨風這種陰晴不定的個性,林海生簡直是深惡痛絕。當然關鍵是他不敢惹楚隨風,因爲他知道楚隨風戰神的稱號可不是虛名。那可是楚隨風經過無數殺戮獲得的。要是楚隨風真的一個不如意將他留在北地,估計遠在京城中的皇上也拿楚隨風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只有親自到了北地以後,親眼看到北地百姓和軍人對陵王的支持和擁護,才能真正體會到陵王的可怕之處。
“多謝王爺厚愛,不過北地離京城上千里路程,要是回去省親,一來一往的話,少說也得半年多的時間。路途遠倒也罷了,又因爲小女體弱,是萬萬不能經受長途勞累奔波。”林海生是捨不得女兒,但他再捨不得卻不能將林婉兒給帶回去。因爲讓林婉兒進入陵王府的人是當今的皇上。
千里迢迢過來做什麼?還不是讓林婉兒在王府中當眼線。如果他私自將林婉兒帶回京城去,以他對皇上的瞭解,皇上絕對不會放過林婉兒,甚至還會將怒火算在林家人的頭上。
林子吟和楚隨風對於林海生的反悔一點兒都沒有覺得意外,這個男人在官場混跡多年,深的皇上的喜愛,可見這個人有多麼狡猾。連女兒都算計的男人,當然也別指望他有多重情。
他們早就料到林海生會拒絕提議。看到對方那張“惶恐”的臉,林子吟倒盡了胃口。這個男人也太薄情了一些。要是他這一次能主動將林婉兒帶回去,以後林婉兒過得日子絕對比留在北地好多了,可惜這個男人的選擇太不堪。
面對林海生的大義凌然,楚隨風好似一點兒都不介意,“不願意罷了。”
“多謝王爺,下官這就去王府。”其餘的話,哪怕是恭維的話,林海生都不敢多說了。多說多錯,還不如不說了。
“接出去吧,這兩天王府裡的人多。”楚隨風不耐煩地說。
林海生再三謝恩過後,才帶着身邊的小廝匆匆地離開了林家。
“爺爺,這個人真的是本家那邊來的人?”等人走了以後,子歌再也忍不住,她好奇地盯着林老爺問。
林老爺子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他是什麼人不重要,你們只要記住了,林家源頭在來北地的途中已經全都丟了命。”
老一輩的恩怨林子吟也聽過,說起來他們林家這一支的確是和京城裡的林家有淵源,只可惜老爺子的祖父被林家當了槍使,替嫡系的人頂了缸,然後一房就被下放到北地來。
雖然說流放和下放,有本源的區別,可兩者遭受的罪卻是一致的。而且林家到了北地以後,一直過得十分艱難,也不見京城裡本家有什麼關心和提攜。老爺子這麼多年來對本家沒有怨恨幾乎不可能。
林長書等人則沒有經過大家族奢華的生活,現在林家生活又蒸蒸日上,眼看着林海生當面就來算計他們,對京城那個所謂的本家也就更加沒有什麼好感了。
“妹妹的,真的要建祠堂?”林長書擔憂而又有些熱切地問。
林子吟能理解古代男子對子嗣的重視,別看林家所有人全都反對認親,但並不代表他們對家族不重視。祠堂代表着一個家族的繁榮昌盛,林長書和老爺子想通過祠堂的形勢告訴別人,林家現在站起來了。
這種迫切的心情,林子吟並不反對。
“開春挑好時間蓋吧。”楚隨風發話。
林長書等人一喜,有王爺的支持,建立祠堂算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王爺王妃,我想將祠堂建立在學堂邊上,以後祠堂只保留一個偏房保留一個放家譜的房間,其餘的房子還是留個孩子們用吧。”老爺子發話。
林長書等人的笑容一下子停在了臉上,不供應香火的祠堂也能算是祠堂嗎?
林子吟卻十分贊同,一個家族的興旺,不是在於子子孫孫有多少,而是在於家族品行道德能否被人稱頌。
姜果然是老的辣,老爺子作爲一個古人能有這種前衛的思想,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贊同爺爺的意見。”林子吟第一個表態。
“我聽爺爺和姐姐的。”林長亭立刻附和。
“嗯嗯。”最小的林炎知雖然聽不懂大人說的話,但並不妨礙他發表意見。他覺得凡是太爺爺、姑姑和小叔說的話,全都是正確的。
“我們也沒有意見。”林長書對老爺子更是十分尊重。老爺子提議的事情,他又怎麼會反對呢?
建立祠堂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中午的時候,林家置辦了一桌子好酒好菜,一家人、里正等作陪人員加上不請自來的慧真大師,吃的相當盡興。下午的時候,林子吟又將作坊和地裡的事情安排好,將管事的分配好任務之後,才和楚隨風離開了十里村。
“老奴剛準備讓人到十里村通知王爺王妃。”剛回到王府,白賢管家就急匆匆地過來了,他一臉焦急。
“出了什麼事?”楚隨風冷冷地問。
“侯府那邊遞了帖子,老夫人從早上開始昏迷不醒,藥僧們也束手無策。”白賢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知道陵王對老夫人的重視程度。
林子吟聽了也擔憂地看了楚隨風一眼。
楚隨風臉色卻如故,沒有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
林子吟猜想,估計是因爲他早就知曉老太太的身體狀況,對於老太太此刻的狀況他心裡早就有數,也有了心理準備。
“王妃換身衣服,等會兒我們一起到侯府去。”楚隨風看着她說。
林子吟點點頭,由於是成親後的第三天回門的日子,她今天和楚隨風身上穿的都是鮮亮的衣服。老太太昏迷不醒,他們就這樣過去的確不合適。
林子吟到內屋匆匆地讓巧兒給她找出一身素色的羽絨長袍,準備換上。
“王爺。”這時楚隨風卻進來了,巧兒趕緊給他行了禮。
楚隨風吩咐,“下去吧。”
巧兒不敢逗留,趕緊離開了屋子。
“王爺穿這一身可行?”林子吟親自動手,給他也找出了一身素色的長袍。
兩個人身上的衣服花色很接近,都是用銀色絲線繡成的暗色花紋,楚隨風接過袍子,飛快地將長袍換上,又從櫥子裡拿出一件白色滾毛的狐狸皮披風給她繫上,“到了那兒,你不用理會任何人。你是本王的王妃,沒有人可以對你不敬。”
這是給她打預防針。
林子吟點點頭,“王爺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軟包子,任誰都可以欺負。”
“陸嬤嬤。”楚隨風忽然高聲叫人。
門外立刻傳來陸嬤嬤應答聲,接着陸嬤嬤帶着紅纓和綠蘿等幾個丫頭出現在屋子裡。
“你跟着王妃身邊,有不敬者,你該知道怎麼處置。”楚隨風冷冷地開口。
“是,王爺放心。老奴知道該怎麼做,絕對不會讓王妃受一點兒委屈。”陸嬤嬤認真而又恭敬地回答。
“走吧。”楚隨風自己也披上了一件白色滾毛的大氅,然後拉着林子吟往外走。
從十里村回到豐城,已經是傍晚時分。
豐城的夜晚來的快,等楚隨風帶着林子吟到達侯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侯府內到處都亮起了燈籠,在漆黑的夜晚中,反而襯的侯府內空蕩蕩的,顯得有些荒涼。
侯府內上上下下的人,從主子到下人,個個臉上全都帶着疲憊和緊張的神色,每個人走路時全都匆匆,卻又踮起腳尖小心翼翼。
林子吟身處這樣緊張的氣氛之中,不由得也跟着有些緊張起來。
“不怕。”楚隨風一直在她的身旁,自然感覺到了她緊張的情緒。爲了緩解她的心理壓力,他不顧被人非議,伸出手又牽住林子吟的手往裡走。
“下官見過王爺。”李侯爺在廂房中走來走去,整個人煩躁極了。他是府裡最不希望老夫人出事的人了。如果老夫人離去,對於侯府來說,意味着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看到楚隨風過來,他急忙過去行禮,暗自想通過楚隨風的關係,將慧真大師給請到府裡來,再給老夫人診治一番,希望慧真大師能給他帶來新的期盼。
“免禮。”楚隨風冷冷地開口,“本王和王妃進去看看,等會兒慧真大師就會到。”
沒等李侯爺提出要求,楚隨風立刻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多謝王爺王妃。”李侯爺大喜。在他看來,定安寺的藥僧雖然個個都挺厲害,但是最厲害的還是慧真大師。老和尚不過來,他心裡難免還有奢望。
“妾身見過王爺王妃。”等李侯爺和楚隨風簡單交流過,木氏尤氏等人才敢開口請安行禮。
“免了吧。”楚隨風對這些人沒有好感,語氣就說不上好。
人羣中的李嫣然看到楚隨風和林子吟牽在一起的手,恨的眼睛幾乎冒火。楚隨風那雙大手應該牽着的是自己,林子吟鳩佔鵲巢,將屬於她李嫣然的一切全都搶走了。
侯府的女眷都過來,林子吟作爲王府女眷的代表,自然是需要開口向木氏等人問候安慰幾句的。
她剛要說話,就察覺有一道怨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第六感從來比別人強烈,憑着感覺,她看到了李嫣然毫無顧忌用怨恨的目光盯着自己。
李嫣然果然好大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甚至被林子吟發現,她眼中的恨意都沒有減少。
林子吟身手的陸嬤嬤臉色立刻冷下來,林子吟不經意地手一動,陸嬤嬤這才站着沒有開口。
尤氏的目光也落在林子吟和楚隨風的手上,她似笑非笑,眼中帶着淡淡的譏諷。不過她沒有李嫣然那麼愚蠢,只是一眼,看完以後,她就微微低下頭。
不管怎麼樣,在楚隨風面前絕對不能放肆,這是血的教訓。侯府中上有侯爺和婆婆木氏在,下有李嫣然這個小姑子子,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尤氏出風頭。因此,尤氏乾脆裝起了啞巴。
林子吟同樣也感受到了尤氏意味深長的一眼,她這才驚覺此刻她的手還被楚隨風的大手包裹着。
這種場合肯定出不妥,而且還顯得她孟浪。
一驚,林子吟趕緊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楚隨風察覺到她的動作,沒有爲難她,輕輕地鬆開手,“跟着本王進屋看看。”
“好。”林子吟乖乖的答應一聲。
“夫人、少夫人。”不過進屋之前,該說的場面話,林子吟也絕對不會落人口舌,失了禮儀。“老夫人怎麼會突然昏迷過去?”
“回稟王妃。”木氏心裡恨林子吟,臉上卻不顯,她恭恭敬敬地回答,“老夫人從王府回來以後,心裡特別高興,回來的第二天還多吃一碗飯。只是今日早上卻發現,人已經昏迷過去。”
“藥僧們怎麼說?”
“大師過來下針開了藥,妾身也給老夫人灌了藥。不過大師說了,如果老夫人到了明日再不清醒的話,或許?”說到這兒,木氏似乎因爲難過而說不下去了。
二房夫人徐氏卻有些迫不及待地表功,“回稟王妃,民婦也按照大師的吩咐,一直在老夫人的耳邊說話,可老夫人對我們說的話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各位辛苦了。”林子吟客氣地安慰。
“自家的老人,辛苦一些也是應該的。倒是天色這麼晚,還勞駕王爺王妃費心過來,民婦心裡纔不安了。”
徐氏一邊說着,一邊用帕子試着眼角邊的淚水,她的兩個女兒和兩個兒媳婦立刻跟着掉了眼淚。
相比二房的“情真意切”,以木氏爲首的大房這邊就有些不夠看的了。
木氏和尤氏看到她們居然成了二房的陪襯,兩個人心裡氣的半死,可當着楚隨風和林子吟的面卻不能發火,只能陰沉着臉陪着。
“走。”楚隨風言簡意賅,不想看到林子吟和那幾個虛僞的人虛與委蛇。
病人需要靜養,這麼多人肯定不能一窩蜂進去,所以陪着楚隨風和林子吟進屋的人只有李侯爺。
看到李侯爺又陪在楚隨風身邊,二房的人全都撇撇嘴,十分遺憾地又一次看着和陵王接近的好機會給溜走了。
屋內的人也不多,除去幾個藥僧候着,也只有奇蘭嬤嬤帶着一個丫頭守在老夫人的身邊。
牀上躺着的老夫人臉色紅潤,一點兒也不像是陷入昏迷中的人。
“怎麼樣?”林子吟問。
奇蘭嬤嬤還沒有開口於,卻已經紅了眼睛,“老奴見過王爺王妃,老夫人她?”說到這兒,她哽咽着再也說不下去了。
“可有辦法讓老夫人儘快甦醒過來?”楚隨風神色冷峻。他問的是一旁的藥僧。
“阿彌陀佛,貧僧醫術不精,對老夫人的病情束手無策。”藥僧恭敬地實話實說。
楚隨風沒有責怪他們,對於老夫人身體的健康情況,其實他比誰都清楚。
唯一剩下的希望就是慧真大師了。
楚隨風拉着林子吟乾脆坐下等慧真大師的到來。
陸嬤嬤輕聲安慰奇蘭嬤嬤,讓她逐漸平靜下來。屋子裡只有老夫人沉重的呼吸聲,氣氛十分壓抑。侯爺幾次想開口活躍一下氣氛。可他在看到楚隨風不悅、冰冷的眼神後,再也不敢開口了。
“少夫人。”廂房內的氣氛也很緊張,楚隨風的到來,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起來。偏偏這時候,尤氏屋內的丫頭一頭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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