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只剩下楚隨風、司徒功、司錦寒和羅恆,這四個人絕對是邊城最高層了。林子吟在楚隨風的注視下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聽完她的話,衆人不僅沒有吃驚,反而全都鬆了一口氣。
“姑娘放心,東城已經安排好合適的人防守。韃子想從東城門給我們一個出其不意,他們的打算註定會落空。”司徒功笑着解釋。
林子吟一聽就明白,原來他們早就對敵軍有可能偷襲有了打算,想到她的杞人憂天,不禁有些臉紅。
“姑娘目光獨特,令人敬佩。”司徒功微笑着解釋,“山上的響馬是楚王的人,那些響馬的頭目,人稱黑爺,其實他是楚王身邊最得力的人。不過,此人是大秦的人,即使心裡對王爺再不滿,也不會和北國的人聯手對付我們。”
原來如此!林子吟聽了解釋後才恍然大悟。
“楚王野心很大,在朝廷中有一半的大臣支持,是太子最有力的競爭者。他不會傻到將邊城讓給韃子。”司錦寒也懶洋洋地解釋一句,“朝中的皇子也分爲兩派,支持楚王的人不比支持太子的人少,可論起來,最有能力的卻是我們王爺,無論是太子和楚王,對王爺都有拉攏之心,而且他們對王爺又有忌憚之心。不過無論如何,太子和楚王都不喜歡邊城被韃子所佔領。”
“王爺明知道響馬是楚王的人,卻沒有斬草除根,是希望將這些人放在眼皮底下監管嗎?”林子吟問。
楚隨風看着她微笑着點點頭,他看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樣,一眼就能看清楚問題所在。“你說的只是一半的緣由,另一半的原因還因爲,留着響馬在,可以擋在邊城的前面,讓他們對付韃子,其三,有這些響馬存在,不少商人蹊蹺的貨物也得到了兜售,而商人的到來,無疑可以爲邊城創收。”
林子吟聽了也笑了起來。
她是商人,自然聽懂楚隨風所說的話。十里村名聲遠揚,各處的商客雲集,已經帶動了北地不少的產業。響馬的集市赫赫有名,同理,也會帶動北國和邊城的產業,或許這也是北國和楚隨風都不願意剷除這批人馬的原因。
“是我多慮了。”林子吟羞澀地說。
“姑娘蘭心蕙質,司徒佩服。如果不是響馬的身份特殊,姑娘考慮的十分周全,換而言之,就是有響馬的阻攔,東門也會安排人手堅守。必勒格那個人野心勃勃,有些自傲。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不會放過。翻山越嶺或許不便,但也不是不可能。”司徒功讚許地看着她解釋。
“司徒先生胸有成竹,我就放心了。”林子吟淡笑着說。
“如果無事,末將告退。”羅恆看到楚隨風臉上不悅的申請,立刻第一個提出告辭。
楚隨風聽了立刻揮揮手,“大家一連忙碌幾天,既然無事,就下去休息吧。”
“王爺、姑娘,屬下告退。”司徒功一聽笑着跟着提出離開,再不離開,估計他就成爲討人厭的人了。
“以後,有什麼事情讓人過來通知一聲即可,不許在這麼晚的時辰出來。”等屋子裡的人散去,楚隨風憐愛地摸着她的頭髮說。
“也是一時心急了一些。”林子吟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離不開營帳,自己照顧好自己。”楚隨風將她摟進了懷裡,“我會擔心你。”
“王爺,我是大人,會照顧好自己。”林子吟說,“明日是要真正給敵人當頭一擊了嗎?”
“嗯。”佳人在懷,疲憊的楚隨風並不想談論戰事,此刻,他只想和林子吟兩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
“我給王爺做了一些米粥帶過來。”林子吟緊貼在他的胸口,耳邊傳來了楚隨風心臟有力的跳動聲。她忽然想起外面的紅纓手裡還提着食盒,於是趕緊掙脫了楚隨風的懷抱。
楚隨風不餓,他更想抱着林子吟說會兒話。不過,米粥是林子吟帶來的,是她的一番心意,所以看到林子吟忙着從紅纓手裡接過食盒,他還是微笑着坐下來。
林子吟帶來的米粥是雞肉粥,除此之外,還配了幾份小菜和一些肉包子,這些全都是她親自做的。
“多吃一些。”林子吟將碗遞過去。
楚隨風接過,喝了一口,然後滿意地誇讚,“王妃做的米粥最是美味。”
“喜歡就多吃一些。”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情人說出的話都是甜蜜的話,林子吟聽了他的話,眼睛裡滿是笑意。
“天色不早,你早點兒回去休息。”楚隨風放下碗筷,等着紅纓收拾好以後,就催促着林子吟離開了。
不用他多說,林子吟也沒有打算繼續留在軍營中。
軍營中規矩多,即使是王爺也得遵守規矩,這樣才能起到以身作則的作用,才能服衆。這個道理林子吟懂。
“王爺也早點休息,我回去了。”她笑眯眯地說。
“路上小心。”楚隨風關心地說。“回去早點兒休息,不要太操心。”
“好。”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個字。
楚隨風親自將她送出了營地,站在夜色中一直望着馬車消失才轉頭回去了。
從一等人心裡暗自嘆息一番,王爺心裡總算有牽腸掛肚的人了,他們希望這一次戰事結束回到豐城後,王爺就將王妃迎進府裡去。
雖然天色不好,可是林子吟還是感覺到楚隨風在目送她,一個男人能如此牽掛於她,林子吟又不是木頭人,心裡自然也有甜蜜也唏噓。
楚隨風這麼多年過得的確不易,就如當年的她一樣。只要楚隨風這輩子不負她,她一定會加倍關心呵護這個缺少愛的男人。
第二日早晨,林子吟在府裡匆匆吃完早飯,就帶着紅纓幾個來到了城門上。此時,楚隨風帶着兵馬卻早已到了。
城外,北國的兵馬也過了漠河來挑釁。
“王爺、將軍,末將請求出戰。”羅英抱拳而出。
“準。”楚隨風帶着殺氣答應,“無需留手。”
“是,末將定不辱使命。”羅英眼神十分堅定。
“楚隨風、羅恆,你們就是縮頭烏龜。”對方派出的人在挑釁。北地這邊的將士聽到他們居然敢侮辱王爺和將軍,個個氣的無不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怎麼,還想像前幾日派人出來繞一圈就走,今天爺要他們有來無回。哈哈,一羣龜孫子。”爲了給北地一個下馬威,北國也夠拼了,直接派出了五員大將。
他們出五人,楚隨風這邊自然也得出五人。
“今日就讓你們好好看看,到底是誰有來無回。”羅英冷笑着說。
“怎麼,又想打兩下就跑?”
“廢話少說,有種上來打。”
雙方一言不合,立刻開打。
“小心。”羅英叮囑自己這邊的人。
幾個人點點頭,然後錯開找到適合自己的敵人對打。
巴雅爾在遠處看着,心裡涌起不妙的感覺。每日楚隨風的人都是出固定的人和自己這邊將領對打,這一次他們怎麼錯開原來的對手?難道有詐?
不過轉而他又一想,經過幾日的出戰,他們都相互知道對方的底細,這時候就是對方耍詐,又能如何。
而事實上,他和手下的自信,讓他們損失重大。
羅英用的是槍,他和敵方遇上,只是戰了幾個回合,就調轉馬頭往回跑。北國的將士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氣,當然不會讓他輕而易舉地跑掉,當即策馬追上去。
韃子的馬比起北地的戰馬要強壯很多,很快後面的人就要追上羅英。
敵人那邊頓時發出歡呼聲,就在這時候,羅英忽然來了一個回馬槍,後面追擊的人沒有防備到,一下子被槍頭刺中心口,接着翻落在地上。
北國的歡呼聲頓時戛然而止。
翻落在地的韃子並沒有氣絕身亡,他強忍着想站起來。而一同在戰場上的剩下四個將領見狀大吃一驚,立刻想過去搶救同伴。
可北地這邊的將領又怎麼會如他們的意,四個人立刻死死地被纏住了,他們眼睜睜看着羅英將人給刺穿了。
“老子今日和你們拼了。”一個韃子將領大吼一聲,掄起手裡的大刀向北地將領頭上砍去。
“今天你們一個也逃不了。”
……殺紅眼的北國韃子將領使出了渾身的本領。
可惜戰場上此刻雙方是五比四的人數,本來大家實力就差不了多少,有了羅英的勝出,北地這邊五個人戰對方四人,雙方的實力懸殊一下子彰顯出來。
羅英幾個人也抱着抱着速戰速決的態度,他們同樣毫不示弱。不大一會兒,又有一個韃子將領被斬於馬下。
“國師大人。”
“主帥大人。”
觀戰的韃子將領再也坐不住,紛紛請纓出戰。
“阿慕真、哲別,你們兩個去。”巴雅爾一連失去兩員大將,頓時也坐不住了。
被點到名的將領得到吩咐,立刻領命而去。
而就在此刻,戰場的變化又起。
北國的五員大將聯手,又斬殺了韃子一個將領,同時重傷一個人。
“找死。”阿慕真大吼,坐騎幾乎飛了,極力趕過來搶救同伴。就在這時,北地開始鳴金。
羅英和幾個同伴對視一眼,惋惜地看着剩下的韃子將領,然後毫不猶豫撥轉馬頭回城了。
“混賬,想跑,門都沒有。”後到的阿慕真和哲別看到北地的將領又跑了,氣得立刻想追上去。
就在這時,他們自己身後也響起鳴金聲。
“便宜他們了。”
“膽小鬼。”阿慕真和哲彆氣得渾身冒火,可軍令難違,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將受傷的同伴帶回去了。
此戰,以韃子損失三員大將,重傷一人,輕傷一人而結束。
“哈哈,讓韃子再猖狂。”北地這邊軍心大振,上上下下的士氣十足。
對比之下,大河對岸的敵方士氣則顯得低落很多。
“國師大人,末將請求明日再戰,一定要那些混蛋好看。”仇恨讓韃子的將領變得更加兇狠起來。
“主帥大人,弟兄們的死不能白死。末將請求屠城。”
……
“國師大人。”巴雅爾看着一言未發的必勒格,臉色同樣難看。是他們太大意了,纔會損失這麼嚴重。
“明日休戰。”國師冷冷地發話。
“國師大人。”
“大人。”衆將士不服,更不甘心。
“火牛陣足以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無論他們是否開城門,有了火牛,攻城輕而易舉。”必勒格冷聲說。
“國師大人說得對。”巴雅爾也冷靜下來。“只要火牛一到,我們不用付出傷亡就能攻破邊城。進城以後,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會兒還是耐心等待。”
死戰必然會來一場,天氣越來越冷,第一場雪會很快到來,到時候嚴寒將是他們最大的敵人。他們根本耗不起,必須養精蓄銳速戰速決才行。
驕兵必敗,羅恆在將士們慶祝勝利的同時,也慷慨激昂地鼓動將士們嚴防,對敵人不可掉以輕心。
將士們的確不敢掉以輕心,這半年來大家列隊練習廝殺,爲的就是破解火牛陣。火牛陣的厲害,早就紮根在將士們的心中了。
三日休戰,雙方全在養精蓄銳。
“根據探子的消息,明日火牛即將運到。”羅恆開口。
“王爺,火牛一到,敵人就會發起進攻。”司徒功也看着楚隨風,“東城的防備交給姜山,南城有盤裡防守,西城則有羅英守着。韃子想出奇招獲勝,註定他們的願望不會實現。”
“如果能斷了他們的退路最好。”林子吟也在軍營中。
“韃子用浮船連在一起做橋,即使我們派人鑿穿他們的船也無濟於事。那些船是用繩索綁在一起,只要砍斷了繩索,船隻即可分離開。而且必勒格此人十分謹慎,他在用浮橋的時候,必然會考慮到我方會用火攻或者是鑿船,他肯定還會有後手。”司徒功回答。
如果有現代的轟戰機就好了,林子吟暗想。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心裡繞了一下就結束了。
她不想將現代的殺傷性武器真正地帶到古代來,即使她有那個本事整出一家簡易飛機來。
“魏成志帶領弓弩手配合長槍隊攻破火牛,徐偉春收尾。”羅恆開始分配任務。
……
林子吟靜靜的聽着楚隨風他們安排人手,佈置任務,對羅恆和司徒功又有了新的認識。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覷。
她是給楚隨風和司徒功、司錦寒講過三十六計,可沒想到司徒功居然能結合北地的實際情況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
無論是人員的調動,還是擺陣的方法,在林子吟看來,楚隨風和司徒功他們的安排都比較完善。就是放在現代的軍事演習中,他們這種安排都算得上精妙。
大戰如約而至。
“楚隨風,你就是一個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和老子大戰三百回合。”北國一出場就派出了重量級的人物——鐵木爾。
鐵木爾作爲北國的先鋒,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戰。可見,對今日這一場戰爭,他們也十分謹慎。
楚隨風臉色陰沉,“大軍出城。”
“是,王爺。”羅恆大聲答應,然後發號施令。
“王爺,我也出去。”林子吟趕緊說。
“戰場是男人事情,你安心在城上待着。”楚隨風這一次可沒有隨她的意,“你們四個人好好守着王妃,出了任何事情,本王要你們的人頭。”
“是,王妃。”紅纓、綠蘿躬身答應,臉色濃重。她們可不敢當楚隨風是在看玩笑。
“王爺放心,我們一定會牢牢守住王妃。”這一次,連覺慧和覺明都向着楚隨風,想來,他們也是不願意林子吟隨軍出城。
“放心吧,貧僧會幫你看住媳婦。”慧真大師笑眯眯站出來幫腔。
“戰場屬於男人,即使你有本事。本王還是不願意你出去冒險,你在這兒安心等候本王凱旋歸來。”楚隨風柔聲安慰她。
林子吟點點頭,心裡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
論起計謀和武力,她比起楚隨風他們差遠了。她擅長的是機械,到了戰場上,她其實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慧真大師,人交給你了。”楚隨風鄭重地對慧真大師交代。
“沒事,等你回來,保證看到你媳婦好好的。”慧真大師轉動手裡的佛珠不耐煩地回答。
“王爺,城門已開。”司徒功臉色凝重。
“出城。”既然已經選擇正面出擊,楚隨風帶着一股大軍率先出了城,羅恆隨後帶着另一支人馬緊隨其後。
“陵王果然爽快。”巴雅爾看到楚隨風終於出城,頓時大喜。
他還擔心楚隨風作爲王爺,不會出戰了。如果楚隨風和司徒功不出城,他們想攻下邊城,還真的會費力氣。
沒想到司徒功和楚隨風居然兩個人同在一起,這兩位可是北地最厲害的人物。
哈哈,真是老天助他們北國。只要這一戰殺了楚隨風和司徒功,其餘的人根本就不值一提。到時候別說整個北地會屬於他們北國,就是遠方的大秦也將是他們北國的囊中之物。
“國師大人。”巴雅爾看着身旁的必勒格,“火牛準備停當,可要放出來?”
“楚隨風這一次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別想逃離。”必勒格陰狠地看着遠處的楚隨風,雖然因爲距離遠,他並看不清楚隨風的表情,但楚隨風和司徒功既然敢一起出城,擺明了就是看不起他們北國的勇士。
就讓楚隨風和司徒功得意一會兒吧,有火牛在,楚隨風和司徒功等會兒就會嚐到大意給他們帶去的惡果,“鐵木爾、巴恩,你們帶領人馬等會兒從左側包抄,滕特和安佔木從右側包抄,你們務必要斷了楚隨風他們的退路。”
“是,國師大師。”被點名的幾個將領全都信心百倍,想到等會兒,他們就能將楚隨風,這個北地的戰神給擒住,個個心裡不禁涌起陣陣興奮。
只要抓住楚隨風或者是司徒功,那麼他們在北國勇士中的排名必將向前提升。想到即將到手的榮耀,幾個人幾乎是迫不及待立刻衝出去。
“你們不要小看了楚隨風、司徒功和羅恆。”必勒格皺着眉頭看着興奮不已的幾個將領,嚴厲地叮囑他們,“記住了,你們必須聯手才能將楚隨風給擒住。至於羅恆,你們則可以放過。”
“國師大人,司錦寒沒有出戰。”鐵木爾眼尖,作爲北國的第一勇士,他向來對北地的司錦寒不服,因爲司錦寒此人太過陰柔,他看着不順眼,老早就想將司錦寒拿下了。
掛念的對手不在,鐵木爾心情不佳。加上司錦寒此人向來不離楚隨風左右,這會兒楚隨風上了戰場,司錦寒卻沒有出現,說起來也比較奇怪。
“楚隨風、司徒功果然狡猾,居然想到我們會派兵從東城偷襲。”必勒格冷笑着說,“不過,他們猜到了也沒有多大用處,那邊能吸引一個強將過去也好。哈哈,這邊纔是主戰場,楚隨風身邊少了得力的人手,你們更加有把握抓住他了。”
“國師大人放心,末將一定封住楚隨風的退路,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楚隨風本着敵不動我不動,帶領的大軍一直在觀望。
這是,對方戰鼓忽然響起。
“王爺,來了。”司徒功說。
楚隨風點點頭,今天,他和司徒功就是當做誘餌出現的。以他們對必勒格的瞭解,他和司徒功如果不出城,老奸巨猾的必勒格和巴雅爾肯定不會這麼快放出火牛,更不會將所有的兵力賭上。
隨着鼓聲響起,一陣灰塵飛揚起來,接着就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這種聲音不是人的喊叫聲,而是牛兒哞哞的叫聲,而且類似於馬蹄的聲音顯得特別沉重。
楚隨風等人立刻明白,北國的殺手鐗終於出來了。
林子吟站在城牆上,因爲站得高,所以看得也特別遠。
在四起的灰塵中,她早就看清楚了那些出征的火牛。
那些牛全都是個頂個的膘肥體壯,每一頭牛兒鋒利的雙角上都綁着鋒利的刺刀,牛尾巴後面則掛着炮竹。受驚嚇的牛兒發瘋起來,很嚇人。
受驚發瘋的牛羣更嚇人。
北地的將士們看清楚發瘋的牛羣時,不少人心裡都在打顫。不過,他們平時經受過嚴格的訓練,加上滿腦子都是愛國情懷,所以倒是沒有一個人逃走,反而個個都握緊了手裡的兵器。
“楚隨風手下果然無弱兵。”看清楚士兵們的反應,巴雅爾感嘆一聲,心裡對楚隨風又有了幾分敬佩之意。
“弓弩手準備,長槍隊出列。”楚隨風一聲令下,一支黑甲兵頓時站到了前列。
這些黑甲兵騎着高頭大馬,個個手裡都握着一把像是長槍的兵器,不過若是認真觀看,就會發現。這些長槍還有不同之處,那就是在槍頭下端,居然多了彎月似的的一塊。
面對發瘋而來的火牛,他們沒有害怕,而是用極快的速度迎了上去。
巴雅爾和必勒格眼睛一緊。
他們兩個,一個作爲北國的大帥,一個作爲北國的國師,自然不會是愚笨之人。北地黑甲兵自殺式的衝擊,他們可不會認爲楚隨風是讓黑甲兵過去送死。
難道楚隨風早就想到了破解火牛陣的方法?
巴雅爾和必勒格想想,又覺得難以置信,畢竟,即使他們訓練出了火牛陣,卻一直也沒有找到破解火牛陣的方法。
楚隨風和司徒功是第一次面對火牛陣,又怎麼早有應對的方法呢?
過分自信的代價很可怕,明明有了火牛陣的助威,北國將士們的信心高漲萬分,他們跟在火牛後,大聲叫喊着,就像平時放牧時,追逐馬匹和牛兒的歡呼聲。可轉眼之間,他們就傻眼了。
只見北地的黑甲兵衝過來的半途中,忽然止住了腳步。接着,就看到第一排的火牛全都哞哞叫着倒下了,那叫聲分明顯得極其痛苦。
由於火牛的角上全都綁着尖刀,第一排的火牛倒下,後一排的火牛有的直接就衝擊到了前排的牛身上,頓時場面有些失控了。
而繼續往前衝的火牛則被北地黑甲兵手裡的長槍挑斷了前腿,這一批又是不少倒下了。
再僥倖逃出的十幾頭牛,則被第二排的黑甲兵挑斷了前腿。
這些黑甲兵很是兇殘,凡是倒下的牛兒,只要到了他們的眼前,他們立刻回補上一槍。彷彿訓練過似的,那一槍都是衝着牛兒的脖子而去。
一時之間,空氣中到處都是血腥味,雙方耳邊充斥着的是牛兒痛苦的叫聲,馬兒的嘶吼聲和士兵們豪情萬丈的打殺聲。
“國師大人。”巴雅爾急了。
爲了訓練這一批火牛,他們北國可是準備了大半年,上場的火牛更是從全國挑選出的最強壯的牛兒。沒想到這些看似兇猛的火牛,到了戰場上,還沒有來得及發揮作用,就被北地的黑甲兵滅了。
巴雅爾實在是不甘心。
更不甘心的是必勒格,火牛陣是他研究出來的。出征的時候,他更是在國君面前做了保證,回去時,一定帶着楚隨風和司徒功的人頭。可作爲手裡的底牌的火牛,居然如此脆弱。脆弱到一點兒實力都沒有發揮就被殲滅了。
他們這邊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戰場的形式還在變化,這邊火牛一散,跟隨在火牛後面的北國將士們就全都露出來,雙方大軍正式開始交鋒。
北地送給他們的第一份大禮就是密集的弓箭。
北國這邊也有弓箭手,可是楚隨風的人,手裡的弓箭射程要比他們遠得多,威力也大得多。巴雅爾和必勒格看到自己這邊的人不斷倒下,吃驚地全都站起來。
隨着北國的大軍到來,楚隨風這邊的將領立刻變幻陣型,奇特的陣型立刻變幻,而楚隨風作爲北地最尊貴的人,卻是被將士們團團護住了。
“國師大人,楚隨風那邊的陣型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只是轉眼之間,北國的大軍居然就被北地的大軍分割開了,楚隨風的將領分割在八處,每一處帶領的士兵幾乎均等。可怕是這些士兵之間好似也形成了小的陣,他們一組組用的兵器不同,朴刀、長戈、槍……相互配合,小型的圓圈很難被人攻破。
敵方用的是什麼陣法?必勒格眼睛一下子圓了。縱然是他見多識廣,可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精妙的陣法?而且很奇怪的是,北地普通士兵近身攻擊能力比起原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楚隨風一年時間到底在做什麼?敵軍普通士兵爲什麼會進步如此之大?還有那詭異的弓弩,射程怎麼會這麼遠?一個個的謎團讓必勒格苦不堪言。
場上的戰事本來就很嚴峻,可對於必勒格和巴雅爾來說,雪上加霜的是,他們這邊幾個得力的大將已經被派出去,準備截留楚隨風大軍的退路去了。大軍被敵方衝散,自己這邊的士兵就顯得像散沙一般混亂起來。
對比之下,楚隨風大軍的紀律嚴明,進退有度的優勢明顯體現出來。
“怎麼會?怎麼會?”必勒格臉色猙獰,“探子怎麼沒有將如此重要的信息傳遞回來?”
聽到必勒格聲嘶力竭的吼叫聲,巴雅爾只能苦笑不已。
楚隨風的人向來對他忠心耿耿,他們想收買楚隨風手下的人並不容易。
被收買的也只是一些身份比較低的士兵,身份低又豈能接觸到高級將領的決策?再說了,楚隨風肯定也沒有告訴過士兵們,此陣的厲害之處,普通士兵只管訓練,又哪裡能看出陣法的玄妙之處。
“妙啊。”城牆上,慧真大師看到敵軍被殺得落花流水,高興地拍着大腿。“此八卦陣果然厲害。司徒功、王爺那兩小子果然有一手,居然能想到如此精妙的方法。”
林子吟看着下方的戰場,眼睛緊緊隨着人羣中的楚隨風而動。
她贊同慧真大師的話,八卦陣雖然是她提及講解的,但楚隨風和司徒功、羅恆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將將士們訓練得如此出色,能根據戰場上的形勢不斷變化陣型,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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