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三更,正是睡意最上頭的時候,但外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而且人也被吵醒了。林子吟肯定不會再回到牀上去睡了。
府裡的人可能全都被吵醒了,林子吟到了前院,看到慧真大師和幾個藥僧也都聚在前廳中。院子外面的黑甲兵更是嚴陣以待,氣氛十分緊張。
全府進入了一級戒備之中。
“慧真大師,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林子吟擔憂地問。
“貧僧已經讓了空他們出去打聽消息,不久就該回來了。”慧真大師面前放着熱氣騰騰的香茶,似乎沒有擔憂的意思。“丫頭,過來喝一杯?”
林子吟沒有半夜三更喝茶的習慣,何況此刻她還在擔憂中,她搖搖頭直接拒絕了。“不想喝,我擔心這一把火會燒了百姓的房屋。”
“擔心也無用,你不能出門。”慧真大師瞥了她一眼說。楚隨風之所以讓他住進前院,不就是因爲擔心這丫頭的安危。要是這會兒放丫頭出去,他可沒有那份勇氣承擔後果。
而實際上,林子吟沒有他想的那麼不懂事,擔憂歸擔憂,她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慧真大師觀察她的臉色,終於鬆了一口氣。“你不擔心陵王?”他好奇地問。
“以王爺的身手,自然不用我擔心。”林子吟白了他一眼回答,出家人不是應該四大皆空嗎?眼前的這個老和尚怎麼什麼都好奇?
“你這丫頭倒是心寬。”慧真大師笑了起來,一點兒也沒有和小輩鬥嘴的不好意思。
在慧真大師有意的打岔下,林子吟心裡的緊張倒是泄去不少。
漸漸的,外面的嘈雜的聲音漸小,到了五更的時候,楚隨風終於一身疲憊地回來了。
“給王爺打水。”林子吟看到他身上帶着污跡,連忙吩咐紅纓。
紅纓聽了急匆匆地打水去了,而綠蘿則忙着到廚房催促廚子給楚隨風準備一些吃的。
“嚇着了嗎?”楚隨風看到她臉上緊張的神色,有些心疼地問。
“沒有,只是有些擔心。”林子吟誠實地回答。
“敵人偷襲,想燒了我們的糧草。司三和司徒先生得到消息後,早就派人埋伏。動靜大了一些,不過不用太緊張。”楚隨風將事情往小了說。
“百姓沒有受到波及嗎?”林子吟問。
“放置糧草的倉庫遠離百姓住的地方,他們沒有受到波及。不過碼頭附近被燒,可能最近不能行船了。”楚隨風說。
“人沒傷就好。”林子吟鬆了一口氣。聽楚隨風的口氣,這一場偷襲打得可能比較激烈。
“王爺,先洗把臉。”看到紅纓將熱水端來,林子吟趕緊上前幫忙。
倒不是她學會了古代女人的賢惠,而是因爲真心關心這個男人,而自然做出的舉動。
楚隨風洗過臉,接過她遞來的帕子,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溫柔許多,“等會兒,你再回去好好睡一覺。趁着敵人的大軍還沒到,先養精蓄銳。”
林子吟點點頭,“等會兒,我有事要和王爺說。”
“嗯。”楚隨風答應一聲。兩個人就像老夫老妻一樣,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卻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天色快要亮了,貧僧先出去練練,省的在這兒礙眼。”慧真大師看到楚隨風進來,根本就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柔弱”的心臟頓時有些受不了了。“貧僧一夜擔驚受怕,早上貧僧要吃肉包子。”
沒有主持大師的約束,這老和尚倒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行,等會兒就讓廚房裡做。”林子吟笑着答應一聲。
慧真大師聽了這才滿意地揹着雙手出去了。
屋子裡剩下兩個人,林子吟靜靜地看着楚隨風大口吃麪條,心裡感覺暖暖的。一夜的擔心此刻全都化爲了烏有。
“讓廚房多做一些吃的,司徒功和司三等會兒要過來。”楚隨風一邊吃一邊吩咐。
守在門外的紅纓立刻答應一聲。
“王爺先休息一會兒,等睡醒以後,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林子吟神秘地說。
楚隨風笑着看着她,倒也沒有急着追問她有什麼好東西。
幾乎一夜沒睡,林子吟也覺得很困。
等楚隨風去睡覺後,她乾脆果斷地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睡回籠覺去了。
至於別人會不會笑話她,則根本不在她的考慮之內,畢竟骨子裡她還帶着現代女性的獨立獨特性。
心裡沒有負擔,覺就好睡。等林子吟睡醒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中午了。
“奴婢到廚房給姑娘端吃的。”綠蘿看到她醒來,微笑着過來請示。她在林子吟身邊待了比較長的時間,知道林子吟與別的小姐不同。
一些日常小事情或者太私密的事情,林子吟從不喜歡別人打理,向來是獨自完成。比如說整理被褥、穿衣之類的,她就從不假手於人。
“不用了,等會兒我到廚房去,親自給王爺做幾道菜。”林子吟開口,“王爺醒了沒有?”
“王爺,三公子和司徒先生睡了一會兒就出去了。”紅纓回答。
這麼一說,林子吟才覺得有些臉紅。感情府裡就她最閒最自在。
廚房裡的廚子是陵王府自帶的,全都是最可靠的人。人不多,只有兩個廚子和兩個打雜的下人。
林子吟過去的時候,四個人正在廚房裡忙着做午飯。看到林子吟,四個人趕緊給她行禮。
“不用多禮,我過來看看,想做幾道菜。”林子吟發話。
“姑娘請,所有的食材全在這兒了。”一個胖廚子恭敬地介紹。
林子吟看看案板上的食材,發現雞鴨魚肉和常見的蔬菜全都有,心裡掂量一下,盤算着要做些什麼菜比較合適。
想好以後,她就開始動手,廚子看到她行如流水的動作,全都吃驚地睜圓了雙眼。
中午的時候,楚隨風、司錦寒他們果然都回來,就連一直沒有露的司徒功也在。
“你這丫頭總算還有點兒良心。”慧真大師看到桌子上豐盛的飯食,頓時大喜。
“多謝姑娘。”司徒功抱拳道謝。
“老和尚,別自作多情了。她是爲王爺下的廚,你只不過是沾光而已。”司錦寒慵懶地說,一邊笑眯眯地向林子吟挑釁。
林子吟沒有他那麼幼稚,根本沒有搭理他,“司徒先生纔是辛苦,我只是閒着無事,到廚房隨意做了幾樣小菜罷了。”
被調侃的林子吟沒有如司錦寒的意,臉上一點兒羞澀地痕跡也沒有。
楚隨風卻十分高興,雖然沒有插話,嘴角卻一直都是往上翹的。
所有人都到齊,府邸的主人羅恆卻沒有回來。
作爲主帥的他忙得很,任何時候都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我有東西讓大家看。”吃完飯以後,林子吟慎重地開口,“我做了一些小零件,或許對付火牛陣時有些幫助。”
司徒功他們都知道她是有天賦的人,聽她一說,個個都是喜上眉梢。爲了應付敵軍的火牛陣,大家準備很多,但是牲畜本來和人不同,面對牛這樣的龐然大物,大家心裡其實一直都沒有底。
如果多一點兒把握的話,大家也少擔憂一些。
司徒功幾個都是楚隨風的親信,林子吟對他們也比較信任。
她說的好東西,就是昨日下午組裝好的捕捉野獸的夾子。
這些人中慧真大師事先看到過夾子,倒是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司錦寒和司徒功卻盯着夾子看了很久。
“林姑娘,這些捕捉野獸用的夾子,用來應付火牛,只怕不合適。”司徒功說的比較委婉。
司錦寒的嘴巴就顯得毒了一些,“王妃是將韃子當做傻子看了。”
楚隨風聽了臉色立刻冷下來,狠狠瞪了司錦寒一眼。
司錦寒一頓,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玩笑,王妃別當真。”
林子吟白了他一眼,這傢伙是在說她傻吧。
“雖然是捕捉野獸用的夾子,卻和平常的夾子不一樣。”林子吟知道他們擔心地是什麼,昨日慧真大師已經說過了,“這種夾子是連環套,控制手段在我們的手中。如果我方不拉暗線的話,就是牛馬踩在上面,夾子也不會有反應。”
還有這樣的夾子?楚隨風等人立刻來了興趣。
林子吟看到大家的表情,沒辦法只好將其中的原理又解釋了一番,衆人這才恍然大悟。
“王妃巧手無雙,屬下佩服。”司徒功抱拳賠罪,“是我等見識太少。”
“司徒先生言重了。”林子吟微笑着回答,“我也是一時心血來潮做試試,至於效果如何,還得等對上火牛的時候再說。”
“就是能絆住一頭火牛也好。”司徒功大笑着說。“屬下立刻帶着這些獸夾去城外佈置。”
“先別急,等必勒格的大軍到了再說。”楚隨風說。
司徒功等人相視一笑。
最後東西還是被司徒功帶走了,林子吟長舒一口氣。但願,自己的小發明能對戰事有一些幫助。
敵人的大軍雖然沒來,可先鋒鐵木爾卻派人叫陣了幾次。
北地的將士們當然不是懦夫,每一次都派兵對上了。幾場戰役,雙方各有勝負。
林子吟每一次也都到城牆上觀看了,她發現北地這邊,並沒有全力以赴。派出的將領幾乎都是千夫長之類的,真正的幾員大將還好好的站着楚隨風身邊了。
“傳信,讓十里村立刻將冰塊調集過來,車隊也過來一批。”一天下來,敵人終於退回。林子吟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雖然邊城有戰事,但府尹蕭揚將百姓管理得不錯。每天衙門都會安排一段時間開放商鋪,小攤小販爲了生存,也會在這一段時間內出來兜賣商品。辰時到午時這段時間,大街上行走購買東西的百姓根本看不出慌亂的跡象。
糧食鋪子和雜貨鋪子是堅定的支持者,這兩處可以一整天營業。加上酒樓這樣的地方也可以整天營業。
林子吟看到不用自己出手,心裡也徹底踏實了。
百姓倒是很配合,或許是在邊城生活不容易,這些北地的百姓們更加珍惜生活的環境,他們對北地也更加有歸屬感。凡是官府下達的命令,所有人全都按照規矩執行了。
只要過了午時,大街上幾乎就沒有多少行人。守在家裡的百姓,家家戶戶也都準備了各種“戰鬥武器”,從鋤頭鐮刀到菜刀,什麼都有。
百姓的自發愛家行爲,和司徒功的懷柔政策也是分不開的。
“姑娘要車隊過來做什麼?”紅纓忍不住問。
“過幾日可能就要發生大戰。”林子吟回答的驢頭不對馬嘴。
紅纓和綠蘿對視一眼,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還是按照她的吩咐,讓覺慧回去後就放了信鴿報信。
三日後,北國的大軍果然如預料的日子一般到達了城外,並且在三十里地之處安營紮寨下來。
“必勒格剛到,大軍還處在疲乏之間,晚上立刻夜襲。”楚隨風下令。
“安排一個小隊過去即可。”司徒功說。
營帳內,所有的將領謀士開始各抒已見。
當晚,一支穿着夜行衣的小隊悄悄從邊城出發,往敵軍紮營的方向摸索而去。
“弟兄們,直接找到糧草放把火就離開。”領隊的頭頭低聲吩咐。
“是。”十幾個黑衣人低聲答應一聲。
這羣人趴在暗處偷偷觀察了敵營,發現韃子的警惕心還比較嚴重。各處營帳處處都有士兵拿着武器在走動。
“就在前方。”忽然有人驚喜地說。
大夥兒看到蓋得嚴嚴實實的糧草,都是一喜,“上。”
悄無聲音靠上去,兩個巡邏的士兵一下子被幹掉了。
幾個黑影立刻用火把點燃了糧草,“走。”
得手立刻就走,軍師大人說過,不許貪戀。
“想走,門都沒有。”忽然,一聲大笑響起,接着四周亮起了火把。
“糟糕,是陷阱。”領頭的黑衣人大吃一驚。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下來,“兄弟們,拼了。誰要是得了機會一定要衝回去。”
“好。”
“一個也別想走。”先鋒鐵木爾獰笑地看着亮處的人,然後一揮手,“射箭。”
能被選出來偷襲的人,身手自然不差。黑衣人反應十分敏捷,隨着箭雨的到來,立刻揮動起手裡的武器將箭撥開。
“衝。”
“殺。”
一場惡戰立刻開始。
這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了衝鋒的鼓點。
“不好,北地大軍夜襲,立刻做好防備。”鐵木爾聲音高起來,北國士兵立刻慌亂起來。
“別慌。”一個面色黝黑的男子出來,鐵木爾看到他恭敬上前行禮,“國師大人。”
“司徒功和楚隨風不會那麼傻,即使有兵馬出來,也未必是大部隊。”黑臉的人正是必勒格,北國的軍師。
“國師大師,我已經派了人過去應敵。”一個魁梧的漢子出來說,此人乃是北國的主帥巴雅爾。
“主帥大人,末將願意帶人前去迎戰。”鐵木爾大聲請纓。
而身後不遠處,潛進的二十多個黑衣人已經陷入在包圍中,被北地將士殺得只剩下了三五個人。
“抓活的。”巴雅爾發話。
“抓活的。”命令第一時間傳達下去。
“做夢。”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然後咬着牙繼續殺下去。
“倒是硬骨頭。”巴雅爾冷笑着評價。
必勒格站着看屬下和黑衣人對打,一言未發。
“兄弟們,我先走一步。”一個黑衣人胳膊和腿都受了傷,他咬着牙用手裡的劍抹了脖子。
“不好。”鐵木爾大驚,剛要上前搶人,可是沒等他動手,剩下的幾個人也先後抹了脖子。北地偷襲的小隊,本來就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而來,自然不會束手就擒。
“倒是一些硬漢子。”巴雅爾評價,看着地上屍首的眼神終於帶着幾分敬意。
“楚隨風帶出的士兵沒有孬種的。”鐵木爾眼神中也帶着敬意。
北國人崇尚武力,對於不怕死的英雄好漢,向來敬佩。
“明日將這些人的首級掛着旗杆上。”必勒格冷冷的發話。
“是,軍師大人。”鐵木爾抱拳答應,恢復了冷酷的模樣。
派出去的人,無一人而歸。司徒功他們就知道情況不妙。出去的人天亮還未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即使心裡有數,第二日大家看到對方將自己這邊弟兄們的首級挑出掛在旗杆上的時候,所有的人心裡還是充滿了憤怒。
“將軍,末將願意帶人前去挑戰。”一個粗壯的漢子雙眼中帶着憤怒請纓。
“末將願意打第一仗。”
……
羅恆手下的幾個將領紛紛站出來,而底下的士兵們情緒也比較激動。
“羅英,你帶着人出去迎戰鐵木爾。記住了,只許敗不許勝。”羅恆壓住心底的悲傷,冷聲吩咐。
“將軍。”羅英十分難過。第一仗上前就落敗,這不是給對手漲志氣,滅自己這邊的威風嗎?
“去。”
羅英跺着腳帶着人出了北城。
而對方也派出了一員大將,雙方一言不合立刻開打。
林子吟站着高處觀看,發現羅英的實力還不錯,最起碼敵方派出的人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
雙方大戰一百多個回合,北地這邊鳴金。
羅英心裡再不服也沒有辦法,聽到信號,他一點兒都沒有戀戰,撥轉馬頭就回。
敵方看到了當然不願意放過此次機會,立刻緊追不捨。
只是他追到城下的時候,被城牆上的弓箭給逼了回去。
一連五戰,場場如此。北國這邊士氣大振,而北地這邊則顯得平靜很多。
“明日還是你們五人出戰。”必勒格坐在營帳中看到手下的大將們得意忘形的模樣,頓時皺起了眉頭。
“國師認爲羅恆的人在耍詐?”巴雅爾同樣沒有被勝利衝暈了頭腦。
“靜觀其變。”必勒格陰狠地吩咐。
“是。”鐵木爾清楚必勒格的實力,一點兒沒有違背地答應了。
必勒格看着遠方的戰場,心裡暗恨。
司徒功和楚隨風很難對付,即使他心急卻不得不慎重。對方太狡猾,他如果有一絲的疏忽,說不準就會陷入到萬劫不復地步。
楚隨風派人試探他們北國勇士的底細,那他就將計就計讓他們摸不着頭腦。
楚隨風和司徒功幾個人真的很有耐心,一連四天派出的人都是那五個,而且是打完就走,不管場上戰得有多麼激烈,聽到鳴金立刻收兵。
而吃過幾次虧以後,必勒格再也不敢讓自己的人馬去追擊了。
這樣下來,楚隨風那邊的人沒有焦急,北國的將領們卻騷動起來了。
“國師大人,如果明日楚隨風再繼續派出那五個人,末將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一員武將站起來憤怒地說。
“明日阻擊。”北國人崇尚武力,楚隨風這種打幾下就跑的戰略,實在爲他們不喜。可這幾天,楚隨風還真玩上癮了。
上來的五員大將,他們既然已經摸清了對方的底細,那麼他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楚隨風的營帳中,所有的將領和謀臣也都在商討第二日的戰。
“王爺,我們連續五日示弱,明日韃子必然沉不住氣。必勒格這個人雖然老謀深算,但是巴雅爾手下的那些大將必然等不得。明日一戰,我們可以動手斬殺了。”司徒功分析。
“明日弓弩手準備,不必留情。”楚隨風也分析了局勢。
“鐵木爾爲北國第一勇士,此人力大無窮,此人作爲先鋒卻沒有出戰,必然是必勒格的主意。看到我方士氣低落,他們更沒有趁機追擊,應該是在等待火牛的到來,想一鼓作氣破城。”羅恆對戰局也是胸有成竹,“他們之所以這麼着急,就是想搶在冬季到來之前攻破邊城。”
“中秋早過,第一場雪應該很快到來。這幾日午時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炎熱。往年北國雖然對邊城有不少次的騷擾,但那些都是一些散兵遊勇。這一次巴雅爾帶着的卻是北國最強盛的大批兵馬,他們取勝的決心很大,而且連國師必勒格都跟隨而來,他們是想一鼓作氣拿下邊城。”司徒功說。
“韃子野心再大,又能奈我何。”一個將領不屑地說,“邊城,不是他們想要就能得到的。”
“你們也別小瞧了北國軍隊和必勒格,他們人強馬壯,民風彪悍,最善於馬上作戰。這一次又是大部隊出擊,如果正面交鋒,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司徒功嘆口氣,“即使能取得勝利,我方也必然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按照司徒先生所說,難不成我們只能被動的防守邊城?”一個將領有些急躁。
“那也不至於。”司徒功笑着回答,“他們雖然兵力強大,但也不是沒有弱點可抓。”
“大批人馬聚集於城外,等降了雪以後,他們肯定禁不住寒冷。而且那麼多的人和兵馬,每一日消耗的糧草可不少。所以說再耐心等幾日,必勒格和巴雅爾必然會一鼓作氣攻城。我們只要養足精神等待即可。”羅恆大聲說,“必勒格以爲有火牛陣就穩操勝算,他絕對沒有想到我們已經想到了辦法去破解火牛陣。爲了這一場仗,我們北地的將士們準備的並不比他們北國少。”
“驕兵必報。”楚隨風冷聲說,“一連幾日得勝,北國的將士自信膨脹,明日趁着他們放鬆之際,先當頭給他們一棒。只要小勝一場,足以打擊到他們兵士的士氣。”
“王爺放心,明日末將一定使出渾身本領,要韃子們好看。”
“末將定不辱使命。”
……
北地將士平時訓練,向來紀律嚴明,而且羅恆和楚隨風和將士們同甘共苦多年。素來所有的將士對楚隨風都是敬佩不已。
楚隨風和司徒功以弱藏拙的戰略方法,並沒有影響到將士們的士氣,相反大家都在等待機會,厚積而薄發。
晚上的時候,楚隨風又沒有回來。
林子吟乾脆讓幾個藥僧和他們一起用餐,這樣顯得也熱鬧一些。
“丫頭,不用擔心。有司徒功和羅恆在,北國攻破不了邊城。”慧真大師安慰她。
林子吟吃飯的時候的確有些心不在焉,她一連在城牆上看了五天的戰事。雖然五天之間雙方的人馬各有傷亡,但是總體來說,死亡受傷的都是兵士,而且整體來說,受傷死亡的人數也不算多。
但林子吟也看出門道來了,楚隨風這邊的人並沒有爆發全部的實力出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傷亡的人數必然逐漸會多起來。
“丫頭,等會兒貧僧還要到營帳那邊去,你留在家裡小心。”慧真大師接着說。
“大師,韃子會不會直接從東城門攻擊?”林子吟忽然問。
“翻過山就是水路,雖然取道兇險一些,卻也未可不行。”慧真大師回答。“上一次偷襲之人,對碼頭十分熟悉。城中的探子到底有多少,司三未必能全都查出來。如果探子將水路的線路圖送出去,以必勒格的爲人,他必然會冒險一試。”
“主戰場是北城門,可如果東城門守衛放鬆,因此被攻破的話,那纔是笑話了。”林子吟皺着眉頭說。
“放心好了。陵王和司徒功考慮事情向來周全,你能想到的,他們未必不會想到。”慧真大師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
林子吟沒有慧真大師的樂觀,因爲韃子如果想從水路攻擊的話,肯定會通過響馬的地盤。如果韃子真的攻打到了東城門,那麼預示着響馬也就參與到了這場戰爭中。
響馬的人數有多少,實力有多少,林子吟可能不清楚。但是林子吟卻知道,一個土匪頭子帶着一股土匪居然能在兩國交界之處存活這麼久,那麼這股匪徒就不是一般的響馬了。
以她對楚隨風的瞭解,如果能將響馬一窩端了,楚隨風絕對不會留着他們到現在。
而事實上,那股匪徒這麼多年一直活着。他們不僅活着,居然還活得好好的。林子吟從楚隨風默許響馬的集市存在,猜想到那幫響馬必定十分厲害。
或許上一次,北國的二皇子也是抱着查看的態度過去的。
這樣一隻熟悉地形厲害的響馬如果參與到戰爭中,絕對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林子吟可不敢忘記當年天朝獲得最後勝利的功勞中,有一支隊伍叫做游擊隊。
不行,響馬是個意外,這個意外她必須和楚隨風說說。要是楚隨風和司徒功有準備還好,如果沒有準備的話,一旦響馬和北國聯手的話,邊城這邊肯定要吃大虧。
等慧真大師走了以後,林子吟再也坐不住了。
“準備馬車。”林子吟吩咐。
“姑娘,天色已晚,要到哪裡去?”綠蘿輕聲問。不是她多嘴,現在邊城不安全,百姓早早就關上門,街上根本沒有人。她外出要是出了事情怎麼辦?
“到大營那邊去。我找王爺。”林子吟淡淡地回答。
紅纓和綠蘿都不想她這個時候出門,不過看到她滿臉焦急的模樣,又怕她真的有事,遲疑一下,綠蘿還是讓人準備了馬車。
林子吟坐着馬車心急地來到了營地。
由於是守城,軍營是成排的房子,守衛的兵士將他們領到了楚隨風的房間外。
“這麼晚怎麼還過來?”楚隨風一聽稟報立刻出來迎接。看到人後,隨即臉色就沉下來,“出來怎麼也不知道多穿一些衣服。”
說完,他陰狠的瞪了紅纓和綠蘿一眼。
紅纓綠蘿嚇得立刻低下了頭。
“別怪他們,我過來是有急事。”林子吟說。
楚隨風立刻將她擁進懷裡,帶着她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不是空的,一大堆人全在。看樣子,北地的所有將領都聚集在這兒商談軍機大事。
“姑娘。”司徒功和羅恆等人看到她立刻站起來行禮。
“免禮。”林子吟有些不好意思。
“坐。”楚隨風指着自己邊上的椅子對林子吟說。
“王爺,屬下告退。”
“王爺,某將告退。”
……
所有的將領看到她過來,全都急急忙忙提出告退。
“司徒先生,羅將軍,我過來是有緊急的事情想和你們商討。”林子吟正色說。她可不想被人在背後議論,被大家當做任性的女人看待。
司徒功和羅恆聽了,立刻留了下來,其餘的人雖然好奇,但是也都不聲不響離開了。
------題外話------
感謝geweili1314送了1朵鮮花
[2016—05—31]zhlihzwj送了1朵鮮花
[2016—05—31]顧御漓送了5朵鮮花
[2016—05—31]WeiXina1bfa9f531送了10朵鮮花xiyanaita送了一朵鮮花
[2016—05—31]ruby2004打賞了100520小說幣tinafu515送了1顆鑽石在大家的支持下,五月的月票衝擊名次很棒,謝謝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