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沒有?”楚隨風似乎變成了話嘮。
“還好。”林子吟有些尷尬地回答。
“來人,上米粥和小菜。”楚隨風吩咐。
“是,王爺。”他的話音一落,門外就傳來紅纓的聲音。
“我出去吃。”林子吟不好意思地說,睡了一覺渾身上下舒服很多。人一清醒,她立刻感覺到屋子裡到處冒着絲絲冷氣,她想:屋子裡的溫度最起碼比外面的要低好幾度。“我睡了多久?”
“兩個多時辰。”楚隨風回答。
“這麼久?”林子吟吃驚地問。
“中暑。”楚隨風看着她,“以後不許在外面站的太久。”
“只是意外罷了。”林子吟有些不好意思。什麼破身體,只是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兒,人竟然就暈過去了。虧她每天還堅持鍛鍊了。
“糟糕,那些客商呢?”想到會議廳裡的客商,林子吟焦急起來。
“他們全都回集市上了,明日會再來。”楚隨風淡淡地回答。
林子吟爬起來,“我出去吃。”睡了這麼久,身邊卻只有楚隨風一個人,家裡人還不擔心死了。
楚隨風看到她精氣神還不錯,想想躺在牀上太久的確會不舒服,倒是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睡醒起來,髮絲有些亂,林子吟也管不了這麼多,但是臉肯定是要洗的。“巧兒,打水。”
紅纓和綠蘿雖然也是伺候她的人,可林子吟還是比較偏愛巧兒一些。可能紅纓和綠蘿是楚隨風送來的人,打心底,她對二人有些排斥。
送水進來的人並不是巧兒,而是綠蘿,她的身後還跟端着餐盤的紅纓,盤子中一碗米粥正悠悠地冒着熱氣。
“姑娘,水來了。”綠蘿和紅纓都有些緊張,今日楚隨風衝到暈倒的林子吟身邊時猙獰痛苦擔憂的神情,讓兩個丫頭頓時明白了楚隨風的心意。
想到平時她們敷衍林子吟的做法,兩個丫頭心裡都後悔起來。早知王爺對姑娘是這種心思,打死她們也不敢怠慢了林子吟啊。
林子吟不知道兩個丫頭心裡翻天覆地的想法,有楚隨風這個大冰塊在,她慌里慌張洗完了臉,然後接過綠蘿遞過去的帕子,胡亂將臉上的水珠擦拭乾後,“王爺,可以出去了。”
閨房裡多了一個大男人,別說在這古代,就是在現代,林子吟也覺得是一件讓人十分難爲情的事情。
“嗯。”楚隨風倒是沒有爲難她。
兩個人並肩往客廳的方向走去,紅纓和綠蘿端着餐盤低着頭恭敬跟在他們後面,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子吟、子吟。”子歌挺着七個多月的大肚子,她一看到林子吟就眼淚汪汪的迎上去了,“死丫頭,嚇死我了。”一邊說,一邊對着她的後背輕輕拍打了一巴掌。
楚隨風臉色一冷,飛快地將林子吟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以後再敢碰她,後果自負。”
聲音很冷,態度嚴肅,讓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林子歌手舉在半空,眼睛裡的淚水還溢滿在眼眶中,微張着嘴巴,話卻沒有說出一句來,就那麼傻傻地看着楚隨風。
十里村關心林子吟的人並不止林家人,聚集在客廳內的還有許多村民們。大夥兒看到林子吟出來的時候,很多人正準備站起來迎上去,好表達他們的關切之意。
楚隨風一句話一個眼神,卻讓所有人像中了邪似的傻了。
林子吟苦笑,看到衆人傻傻的模樣,微微在心底嘆口氣,不管楚隨風出於什麼目的。今日她的名聲算是毀了。不過好在名聲什麼的,她也不在意。
“姐姐,注意胎教。”她走過去輕輕將子歌的胳膊拉下來,然後笑着拽着她往裡走去。
“爺爺,子吟嚇着你了吧?無錯不少字”走到老爺子面前,林子吟又帶着歉意看着老爺子。
老爺子剛纔也被楚隨風不經意流露出的寵溺給嚇唬住了,聽到林子吟的話,他纔回過神,又擔憂地看了子吟一眼,“你這孩子,明知道身體不太好,還在日頭下站那麼久幹什麼?”
“妹妹。”想到許郎中和覺遠說的話,林長書和郭慧娘有些膽怯和底氣不足。子吟暈倒是因爲身體原來虧損太多,虧損太多,還不是他們做兄嫂的沒有用。
特別是林長書,自從父母去世以後,他在心底是將弟妹和老爺子當作自己的責任在抗的。
“是因爲站在陽光下太久才這樣的,以後我注意就是。今天讓大夥兒擔心了。”看到白春生里正等人想說話又懼怕楚隨風的神色,林子吟只好先自我檢討,“大家等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飯吧?無錯不少字”
“天色還早,我們中午吃過不餓了,倒是你,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飯,肯定是餓了吧?無錯不少字”張氏關心地說。
“可不是,差點兒餓死我了。”林子吟俏皮的回答,“我了,到夏季吃的再多也不胖,可不想減肥。”
“你瘦成這樣,還減什麼肥。”子歌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來人,上飯。”楚隨風冷冷地吩咐。
“是,王爺。”紅纓答應一聲,將手裡的小菜放在了桌子上。
衆人……
這不是明擺着趕大夥兒趕緊走嗎?
“既然醒過來沒有大礙,我們就回去了。”里正最識趣,第一個提出告辭,“大夥也都散了吧,還得回去做飯了。”
“對對,都散去吧。”白春生也跟着站起來。
“各位慢走啊。”林長書負責送人。滿滿一屋子的人頓時散的一乾二淨,很多人在這兒等候許久,竟然和林子吟沒來的說上一句話。
“王爺中午到現在還沒吃一口飯,廚房裡一直都備着熱飯,請王爺到花廳裡去用一點兒飯。”林長書硬着頭皮走到楚隨風面前開口。
這貨也到現在還沒有吃?林子吟轉頭看着一臉嚴肅的楚隨風,心裡涌上了淡淡地溫暖。當知道有人一直在關心你,並且這種關心超過關愛他自己的感覺很讓人動容。
此刻的林子吟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
“王爺,一起?”林子吟看着他問。
“嗯。”楚隨風話不多,全用行動表達了心裡的意思。
“王爺,讓奴婢來。”紅纓小心翼翼地看着楚隨風手裡的餐盤說。
“下去到刑堂自己領罰。”楚隨風看着紅纓和綠蘿厲聲吩咐。
“是,王爺。”紅纓和綠蘿從林子吟暈倒以後,就一直在提心吊膽。聽到楚隨風讓她們自領懲罰,倒是都偷偷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明白,陵王之所以沒有重罰她們,是因爲林子吟的緣故。沒有斷胳膊斷腿掉腦袋,懲罰已經很輕了,所以兩個人對林子吟真的感激起來。
“罰她們?”林子吟詫異地看着楚隨風問,“她們犯了什麼錯?”
“她們負責照顧你,卻不能照顧好你,該罰。”楚隨風一手端着餐盤,一手拉着她解釋。
巧兒一聽差點兒哭了,林子吟暈過去,她被父母和哥哥罵了半死,早就自責的要命了。現在又看到楚隨風懲罰了紅纓和綠蘿,她對林子吟就更加愧疚起來。
“奴婢也下去領罰。”噗通一聲,巧兒給林子吟跪了下來。
“你是我的人,我沒有這麼多的規矩。”林子吟懶洋洋地開口,“再說今日的事情本來就不怪你們。”
不怪三個婢女,她卻沒有爲紅纓和綠蘿求情。
孰輕孰重一目瞭然,紅纓和綠蘿羞愧地將頭低得更加厲害了。
她們這才明白,一直以來,她們看不上林子吟,做事卻還算用心,完全是因爲按照王爺吩咐來做。而林子吟這個做主子的,對她們也沒說的,可唯一缺少的是那份對待巧兒的真情。
楚隨風一聽,臉色更冷。“回去以後,你們不用再來,讓白綾黃帶過來。”
“求王爺姑娘開恩。”紅纓和綠蘿磕頭不止,“奴婢知道錯了,今後一定用心照顧姑娘,請姑娘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紅纓很聰明,她知道求楚隨風還不如求林子吟,說起來,林子吟這個女主子要比王爺好說話多了。
“求姑娘再給奴婢一次機會。”綠蘿也沒有辯解,只是不停地用力叩頭,用行動來表示她的悔過。
“我身邊有巧兒即可。”林子吟淡淡看着兩個人,別當她是傻子,正如紅纓綠蘿猜想的一樣,林子吟早就知道這兩個丫頭心高氣傲,對她這個主子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好在兩個人也算勤快,只要是她吩咐的事情,也都每每做好,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
只是任誰又會喜歡身邊親近的人,對自己懷有異心呢?趕不走只能疏離地留用。今日楚隨風對紅纓和綠蘿的敲打,其實很合林子吟的心思。
紅纓和綠蘿腸子都悔青了,伺候王妃——王爺最心愛的人,這是多大的殊榮,天大的餡餅本來是落在她們頭上的,卻被她們自己給毀了。“砰砰”磕頭聲音不絕於耳,兩個人真心悔過,也是真心用力,不大一會兒,紅纓和綠蘿的腦門上就變成了青腫一片。
“滾。”楚隨風不爲所動,語氣中一點兒感情都沒帶。
“姑娘。”紅纓和綠蘿眼淚不敢落下來,頭繼續磕。
“留下來可以,但是你們記住了,你們的主子只能是我一個。再犯……”說到這兒,林子吟冷冷地看在兩個人。
只有她一個人?
紅纓綠蘿心裡一顫,然後兩個人同時擡起頭看着林子吟認真回答,“從今日開始,紅纓、綠蘿的心目中只有姑娘一個主子。”
眼神和語氣都很堅定。
林子吟滿意的點點頭,“下去吧。”
這一次,兩個婢女再也沒有看楚隨風一眼,也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走了。
“再不吃飯的話,都冷了。”林長書這會兒纔敢說話,看到楚隨風無緣無故就處置了兩個婢女,林長書和吳大友等人心裡的壓力都覺得十分大。特別是子吟好像對兩個婢女也十分不滿,一家人心裡都不是滋味,還有些自卑的感覺。
子吟和王爺站在一處,居然一點兒都不遜色,而他們對子吟和王爺的做法說法卻一點兒也聽不懂看不清,他們是不是太沒用了一些。
“姐姐,好好的怎麼暈倒呢?”長亭衝出來一把抱住她。
沒等林子吟反應過來,另一條腿又被炎知抱住了,“姑姑,生病是不是很難受?”
“在陽光下站的太久中暑,現在已經好了,你們別擔心。”林子吟一手摸着一個孩子回答。“你們今天在學堂裡有沒有用心讀書?”
“好好讀書了。”不等長亭回答,炎知大聲表功,“先生誇我了。”
“好樣的。”林子吟笑着誇獎,“姑姑中午沒有吃飯,這會兒正餓着了,趕緊洗手去,等會兒一起吃飯。”
“好。”炎知乖巧的答應,拉着長亭一起走了。
長亭歲數要大一些,讀書也長了知識,所以想法和見識比炎知好好得多,他想法也多,怕林子吟是在安慰他,小傢伙一直回頭戀戀不捨地看着她。
林子吟是真餓了,本來她的胃口就好,晚上一餐,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兩碗粥才放下手裡的碗筷。長亭看到她的胃口好,心裡才真正踏實下來,而林家其他人也安心了。
楚隨風看到她吃的飯,也覺得滿意。“等會兒會有人送來冰塊,你不必省着用。”晚上,楚隨風臨走的時候再三叮囑。
“謝謝王爺,真的不用,家裡冰窖裡的冰多着了。”林子吟乾笑着回答,對於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楚隨風,她是在沒有想好要怎麼樣面對他。
老爺子在屋子裡聽到門外的聲音,眉頭皺着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林長書他們則有些不知所措,一個個全都沉默起來,一會兒看看門外,一會兒又看看老爺子。
“外面悶熱,早點兒睡。”楚隨風叮囑她,既沒有說送,也沒有說不送冰塊過來。
“姑娘,藥熬好了。”喬氏端着一碗湯藥進來。
“放在桌子上吧。”林子吟看着黑漆漆的湯藥,滿臉地無可奈何。她又沒病,吃什麼藥啊!
可家人卻確定她生病了,看到她將藥放在桌子上,郭慧娘第一個催促她,“藥不能冷了,要是冷了喝下去對身體也不好。”
“趕緊喝,知道你怕哭,我給你準備了零嘴。”子歌也盯着她。
“姑姑,給你糖果。”炎知和長亭端着碟子站在邊上伺候着,碟子裡放的是米糖和山楂糕。
“我沒病。”林子吟是真的不想喝苦澀的湯藥,還沒喝,看到了黑色的湯藥,她就開始反胃了。
“良藥苦口。”老爺子瞥了她一眼。
“一口氣喝下去,不會讓你感覺到有多苦。”林長書跟着勸。
面對親人們的關心,林子吟實在沒有辦法,她閉上眼睛端起藥一飲而盡。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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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林長亭捏了一個米糖及時塞進她的嘴巴里。
“姑姑,還苦嗎?”無錯不跳字。炎知揚起小腦袋關心地問。
“不苦了。”林子吟笑着回答。
林老爺子看到她和兩個孩子玩到了一處,原本想問出口的話頓時又吞了下去,子歌欲言又止,吳大友趕緊拉拉她的衣角,對着她搖搖頭。
“早點兒休息吧,累了一天。”老爺子千言萬語全轉化了一句關心的叮囑。
“嗯。”林子吟答應一聲,她哪裡看不出家裡人對她和楚隨風之間關係的擔憂和納悶,可說實話,楚隨風今日的抽風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不小的衝擊。再說,楚隨風對她的關心到底是出於合夥人利益上的擔憂,還是看到了她可以利用的地方?
自己都理不清,哪裡再有精神向家裡人解釋。好在爺爺並沒有繼續問下去,林子吟趕緊順着老爺子的吩咐帶着丫頭回去了。
“爺爺?”等子吟走了以後,子歌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老爺子。
“她比你們都聰明,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老爺子站起來揹着雙手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也走了。
“爺爺說得對,你也別瞎操心。子吟比誰都聰明,她不願意說,估計是因爲暫時沒有什麼好說的,你照顧自己就好了。”吳大友看到子歌還是一副擔憂的模樣,連忙過來安慰她。
“什麼叫瞎操心?她可是我親妹妹。”孕婦的脾氣本來就難以捉摸,吳大友的話,徹底惹怒了子歌。
“大友說得對,別亂發脾氣。小心肚子裡的孩子。”縱然林長書也在擔心,但他做事還是十分有分寸的。吳大友無原則順着子歌,輕的責備都捨不得說,更捨不得下重口了,那他這個做哥哥的就需要幫着擔當一些了。
“我知道了。”子歌即使在不高興,對林長書說的話,還是聽得進去的。
郭慧娘偷偷嘆口氣也跟着勸說,“大妹,爺爺說的對,妹妹是有主見的人,咱們再擔心也幫不上忙。要是妹妹真的有事,她肯定會和我們主動說起。現在還沒搞清楚什麼事情之前,如果我們亂摻和,反而會讓她心裡不舒服。”女人之間很容易疏通。
子歌聽了郭慧孃的話,終於冷靜下來,“我不會多嘴,只是有些擔心,王府那樣的地方哪裡是我們百姓能進的地方。”
“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天黑,林長書怕子歌大着肚子看不清楚外面的路,連聲催促。
吳大友和子歌兩個帶着身邊的人只好回去了。
第二日天吃早飯的時候,陵王又嚇了林家人一跳。
“這麼多補品?”林子吟看着下人一趟又一趟往屋裡搬補品,驚着嘴巴都合不起來。人蔘、燕窩、銀耳……吃的喝的用的都用,厚實的冰塊多的幾乎將林家所有的冰窖都填滿了。
“每天讓人做,你的身體需要好好補補。”即使證實了心中的感情,楚隨風還是學不會像別人那樣溫柔的語氣。
“多謝王爺。”林子吟看着成堆的補品,心裡苦笑不已。東西已經送來了,再糾情地退回去好像並不太好,收下,統統收下唄。
“王爺,那些客商昨日可曾商討好呢?”不想過多的談及私事,對比私事,林子吟更關心公事。
楚隨風卻不太高興,他不希望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除去公事就無話可說。不過,等會兒各地的客商馬上就會過來,兩個人的確需要事先交流好,然後共同進退。“北地緊缺的是糧草,如果讓幾個商人掌握了北地大部分的經濟,萬一他們撤出北地,到時候我們必然會處於被動的局面。所以本王希望能有更多的商人蔘與到生意中來。”
楚隨風能管理北地這樣一個偌大的封地,自然不是平庸之輩。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和他對林子吟的瞭解,已經預料到今後北地的經濟必然會因爲林子吟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既然認定林子吟是北地的女主人,經濟因爲她而改變,楚隨風並不擔心,可外來的人要想動搖北地的經濟,根本是想都不要想,楚隨風絕對不允許有人左右他封地的經濟和發展。
“來的客商實力都很強悍,背後的勢力也很不錯,即使我們不管他們怎麼選,最後的結果也會是分州畫好地盤。”林子吟笑着說,“至於他們各自能分到多少地盤,那就看他們各自的能力了。”
楚隨風看她自信的模樣,心裡頓時涌上喜悅。人他沒有看錯,他很幸運地挑到寶貝了!
“今年如果沒有天災的話,稻子一定會獲得高產。明年,將種稻子種春小麥的方法在北地推廣如何?”楚隨風輕聲問。
啊?林子吟一愣,沒想到他會在自己面前談論起北地的發展問題。
“本王希望你不要藏私,將有利於北地發展的所有方法都列出來。”楚隨風繼續說。
“王爺是想聘我爲幕僚嗎?”無錯不跳字。林子吟開玩笑問,“不嫌棄我是女人?”
“女人強悍起來,男人未必能比得過。”楚隨風淡笑着回答。
“有銀子拿?”林子吟笑着追問。
“有,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這個玉鐲是憑證。”楚隨風從懷裡掏出個玉鐲遞過去。
林子吟一愣,還真有?玉鐲是官印嗎?她怎麼感覺楚隨風早就等着自己了,哪有男人隨身帶着玉鐲的。
“收好了。”楚隨風將玉鐲戴在她的手腕上“不許私自拿下來。”
從一、紅纓等人在邊上看到玉鐲,個個眼裡都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他們看到林子吟只是有些狐疑並無吃驚的模樣,又都在心裡暗自感嘆一句,林姑娘如此鎮定,實屬難得。如果她知道了玉鐲代表的意義,還能如此鎮定的話,就更好了。
林子吟看着手腕上綠汪汪的玉鐲,心裡有些焦急。在現代,雖然她不做玉石生意,但也曾到珠寶店裡買過有些玉器首飾。手上的這個玉鐲看成色就知道價格不菲,綠得如此圓潤,只怕和傳說中的帝王綠有的一拼了。
楚隨風無緣無故送自己這麼貴重的一份大禮,陵王肯定在後續中對她的要求也更多,甚至要求她能不能完成還不好說了。
所以說這份禮物不好拿。
當機立斷,她心中有了主意,“王爺,我是個粗人,每天都要做活,這麼好的玉鐲要是被我做活時不小心打碎了怎麼辦?我可賠不起。”
一邊用輕鬆的語調開玩笑,她一邊微笑着準備將手上的玉鐲退下來。
楚隨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既然戴在你的手上,東西就是屬於你的了。即使碎了,也無所謂,只能說是它命該如此。”
林子吟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大手,有些發矇。古代不是最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嗎,陵王大庭廣衆下如此抓着自己的手腕算什麼意思?
接着她又想到昨日醒來時,楚隨風其實也是坐在她的牀上的。那會好像比現在還要曖昧。
“王爺。”林子吟尷尬之下,想抽回自己的手腕,楚隨風察覺到她的意圖,抓的更緊了。
“以後叫鴻霖。”楚隨風從來沒有和女子如此親密過,手裡抓着的細細的手腕,皮膚是那麼細膩,手掌中傳來的溫度,讓他的心也感覺火熱起來。這種感覺十分奇特,也十分微妙,楚隨風自己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女人的手腕原來是如此的纖細。“我不喜歡聽到王爺二字。”
鴻霖?是他的字嗎?林子吟納悶地看着他,楚隨風的字很好聽,可她叫不出口,好似太親密了一些。
“以後必須叫鴻霖。”楚隨風再強調一句。
門外的從一等人聽到他帶着祈求的語氣,個個心裡都有些發酸。王爺打小就被髮配到了北地,開始還有老夫人護着,可李侯爺他們對王爺除去利用,哪裡還有一絲親情。王爺五歲就被送到了定安寺習字練武,雖然有定安寺大師們護着,可心底到底缺少一份家人的親情。
林子吟的出現,能否填補王爺心頭缺失的親情呢?衆人心裡都將希望壓在了林子吟的身上。
楚隨風如果表現地還像原來的冷情,林子吟或許也會拉下臉來回絕,可今日林子吟卻從楚隨風眼中看到了孤獨寂寞和對親情的渴望。這種有些殘忍的體驗,想當初她林子吟也有。
現代,她在母親生病去世以後,她悲痛的差點兒從樓上跳下來,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她心裡的孤獨沒有人能體會,要不是小舅和好友日日盯着陪護,林子吟差點兒沒有熬過那段孤寂的歲月。
小舅、好友,想到最難時候給予自己關愛的人,林子吟的眼睛有些溼潤了。再看看眼前帶着固執的楚隨風,她心頓時軟了下來。楚隨風比起自己來說,應該更可憐吧,他的身邊雖然有司錦寒那些幕僚在,可在這種等級森嚴的古代,幕僚和親情絕對是兩回事。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小心弄痛了你。”楚隨風一直在盯着林子吟看,當他看到林子吟眼中的溼意時,驚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因爲受驚,他放開了抓住的手腕,這時他才發現林子吟白嫩的手腕已經被他抓出一道深深的紅印。
他以爲是自己的粗糙讓林子吟痛得想哭,心頭對自己立刻生出了惱意。
“不痛。”林子吟輕聲回答,語氣中還帶着鼻音,“謝謝你鴻霖,禮物很漂亮,我收下了。”
不管楚隨風爲了什麼目的對她好,林子吟在這一刻是打心底將楚隨風當作了好友來看待。“水稻和春小麥、大豆、甜菜,以後將是我們北地的主打種植,鴨鵝可以作爲副業鼓勵百姓養殖,牛羊也可以放養,但是我建議數量不能太多,羊吃草會破壞地皮,對整個地被環境氣候會有很大的影響。”
“好。”楚隨風點點頭答應下來,“等收下小麥和稻子以後,衙門會貼出告示。”
“韃子離我們北地比較近,他們的羊毛自留比較多,要是王爺暗地裡培養一些商人去收購羊毛的話,也將是一筆很好的生意。”林子吟笑着建議。
“我這就傳令下去。”楚隨風語氣輕快,林子吟願意叫他的字,讓他十分愉悅。剛纔那道輕柔的呼喚,落進的不僅僅是耳朵裡,更多的是落進了他的心上,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字原來如此好聽,就像炎熱的夏季有清涼的溪水流過心頭,又像寒冷的嚴冬中升起的火爐,好奇妙的感覺。
從一等人在外面聽到他們的對話,個個也偷偷抿嘴笑了起來。看樣子,王府內不久就能迎來女主人了!
“姑娘、王爺,商客都候着外面了。”門外傳來巧兒輕快的聲音。
“將人領到客廳中去。”林子吟站了起來。
楚隨風有些不高興,他和林子吟之間的關係剛剛纔有些微妙的進步,這些沒眼力的客商居然就攪了他的好事。
“鴻霖,一起過去看看。”叫了第一聲,後面再開口就輕而易舉了。林子吟畢竟是從現代而來,對於階級並沒有古人那麼重視。楚隨風主動的示好,她倒是真的將他當做了好友來看待,從稱呼中就可以看出這種心理距離上的拉近。
“一起過去。”楚隨風喜歡一起二字,讓他感覺到身邊終於有人願意和他並肩作戰了。
兩個人關係緩和,在輕鬆的氛圍中到了客廳。
客廳內,所有的商客少了昨日的煩躁,坐在沙發上,大家都找熟悉的人在低聲商量着代理權的問題。
楚隨風和林子吟進來看到的就是大家其樂融融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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