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大眼與對面烏黑黑,亮晶晶的小眼對瞪着,良久,相方都沒有動作,安安開始不耐煩了,那東西竟然不怕人?虛張聲勢地跺了幾下腳,那隻黑亮亮的小眼睛終於覺得安安不是那麼好惹的,轉頭,竄出了安安她們這一號房,。
難怪會說它們好吃好住了,站得這樣近都不怕,那些人就對這些東西挺寬容的!
那邊江何氏正與旁邊的方行和子奕說話,瞭解大家的情況,一切還好。
前面的牢房一陣的騷動,一聲歡呼聲傳到安安的耳裡,那是一種喜悅,極度的喜悅,“我今天加餐了,加餐了,終於到我加餐了!”
走近木門,想看看是什麼事,坐牢還有餐加?
看不到,只是聽到前面的人很是歡快地叫着他加餐了的聲音,加什麼餐,這樣興奮?
一陣腳步聲,由遠到近,向着裡面,向着安安的方向前進着,。
有人來了!
是不是來救我們的?
那兩人一邊走一邊停,個個牢房他都停一停,在做什麼?
哦,是衙差來的,一個在桶裡拿出一個碗在另外一個人的其中一個桶裡勺了一下放在地上,然後再在桶裡拿出一個碗在第三個桶裡再勺了一下,然後走向下一間牢房。
他們好像在分東西?不會是分飯吧?
衙差走近了,安安看到了,清楚了,真的在分吃的,才進來幾分鐘就又看多一個項目,節目真是緊湊。
到了安安這一房了,衙差放下東西走了,安安走上前,蹲下。認真看了看碗中的東西,安安石化了,安安看着地上那四碗東西,她石化了。
那是什麼?一碗渾濁的水裡漂着一片破碎的葉子,算洗菜水還是湯?另外一碗,固體狀,不是米飯,不是雜糧。黃白灰黑夾雜。就只是這樣看,就已經看到有小石頭,葉子,長長的黃黃的應該是乾草類物體,兩隻類似小強強壯的臂彎的物體正插在正中間,還有一些糊狀物粘着碗邊。
這是什麼?胃一陣抗議。安安想起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但是自己還沒有吃午飯。
“小妹妹。過來叔叔這邊,叔叔好東西吃哦!”左邊傳來一個聲音,沙沙的。有着濃重的鼻音。
安安轉頭,一隻長着長長指甲的手在木欄的一邊伸了過來,指甲烏黑的,不知道沾着什麼東西,手一下一下的搖動着,。像招手,又像在攪着什麼東西的樣子。
安安皺着眉,不要說我了,就是一個真正得五歲的小孩也不會走過去吧,這樣的髒,這樣的恐怖。安安稍稍退了兩步。
另外一邊的出聲了,“小弟弟,哥哥這裡有好玩的,走過來,我遞給你!”那邊的在誘惑子奕。
透過縫隙,安安看到那邊也有一個看不清樣子的人。
這個牢房是什麼回事,一個小小的鎮,竟然關着這麼多不正常人類。這些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安安怔怔地想着。
不會是關在這裡給關出來的吧?那,我很快不就會成爲一份子了?這個想法一出現,安安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讓我進來那個正衰神,正壞蛋,不要讓我知道,不要讓我出去,不然他一定後悔的,一定將他碎屍萬段,將他錯骨揚灰的,讓他生不如死,安安看着對面牢房裡那個一臉污垢正在捉螄子放進嘴的人給自己定下報仇的目標。小手用力地握着拳,因爲用力,安安到整個身子都微微抖着。
江何氏見安安那不停的抖動,三步並作二步走近安安,將安安摟在了懷裡,轉過安安的頭,不讓她看着那些讓人不安的,噁心的東西。輕輕地拍拍安安的背,“沒事,很快就會沒事的。”聲音是很是急切,同樣是震動着的,她也在怕,她也沒有把握。
“會沒事的!”安安擡頭對着江何氏笑了一笑。安安定了一點,有着家人陪的我纔沒那麼容易成爲那樣的的,安安決心抵制自己發瘋!
遠處傳來一陣噪聲,又有人來了。
這一次是做什麼的?
飯已經分了,還有什麼可做?提犯人問話,行刑還是分菜?
前面有好幾個人在說話,聲音越來越大,不像說話,在吵架,都很大聲,很急的樣子,近了,聲音大了,安安聽到,“放人,。”兩字。
放誰呢?外面是誰?
安安靠近木門,卻不敢讓臉貼上去,眼也不眨一下地看着那條進來的路。
是不是來救我們的?安安看着那條長長的黑黑的路,希望在那裡看到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人,任何一個都行!只要有人來救自己,出去後他想如何報答都成,做牛做馬,以身相許都可以,安安迫切地看着那路,許下諾言,就盼着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有人走過來了,人數挺多的,安安的眼亮了,她認得其中兩人,是吳用和樑爽,他們來做什麼的?救我們的吧!
很近了,那些壓家安進來的衙差小跑過來將門打開了,但是沒有說話,安安回望江何氏,她不敢去出,怕,弄錯了,出了去之後,又要回來,那得到之後立刻失去的感覺會比從來沒的得到過的難受太多了,就算剛剛是那樣的希望,但是當希望出現的時候,安安卻步了。
“許姑娘,許公子,許夫人,方村長,請出來,沒事了。”吳胖子還沒接近就開口叫着。
安安與江何氏對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到了喜悅,相互點點頭,手拉着手就出了牢房。跟在胖子他們的身後快速離開了那個黑暗的地方。
衙門的院子。
一行十多人站在院子中,安安迷着眼,感受着太陽的熱力,魅力,能見太陽的地方真好!
“大家沒事吧?”吳胖子帶着試探的聲音開口問。
“沒事,我沒事。”方行開口然後看着子奕和安安。
江何氏搖了搖頭,子奕看了看安安,“我沒事。”
安安突然舉着一個拳頭,眯着眼,“告訴我,爲什麼我們會進牢的,!”安安盯着胖子問。“敢讓我進牢,我要讓他好看!”安安咬牙切齒在說着。衆人的目光一下全集中到安安的身上。
胖子吞了口口水,帶點不安,輕聲開口了,“呃,那個,是,是這樣的,之前有個外地的人來了城裡做起了酒樓的生意,搶走了我們很多的生意,然後我們得到了你家的醬,不但搶回生意,還讓他受了嚴重的損失,所以。。。。。。”胖子一邊說,一邊看樑爽,一邊看安安,聲音越說越小。
胖子看着安安那吃人的目光,他不斷的後退,他知道,這小姑娘生氣了。很生氣!
安安笑了,她向胖子招了招手,向樑爽招了招手,讓他倆蹲着在她面前,笑着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笑容一收:“你都會說,因爲我家的醬才度過難關,那我家就是你們的恩人了,讓恩人下獄就是你們的報恩方式?好了,退一步,我們不是你們的恩人,最少也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你們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回贈夥伴之間的信任合作,再退一步,我們只是老實的小民,鄉下小農,既沒有作奸,也沒作惡,爲什麼就要讓我們下獄?你們這算不算是陷害好人,陷害忠良?不報恩視爲不忠,背信合作是爲不義,欺負小民是爲不仁,你們這兩不忠不仁不義的還有何話說?”安安說一句就用小手戳一下兩人,說完之後,兩人因爲身子不斷的向後,最後坐在了地上。
吳胖子臉上的汗豆大的滴流着。
樑鬍子的鬍子擋了臉,但是那額和沒鬍子的地方漲紅着。
兩人齊齊在看着安安,聽着她數着自家的罪,好說話卻一句也說不出,求情的就更是開不了口了。
“好,罵得好!”洪壯的聲音大聲的讚揚着。
安安轉頭,一身藍色,圓領,胸前有着補子,圖案是一鵪鶉?安安皺了下眉,是不是叫這官要鵪鶉一樣,不聲張,要低調?
安安將視線放回官老爺的面上,很有熟悉感,但是安安確認自己並不認真這位官老爺,官大人,。
安安瞄了他兩眼,轉過頭不看他,因爲他讓安安進了牢,安安覺得這個也不是好人來的,安安已經將這人的性質定爲壞蛋,貪官一類了。
看着安安的表情,官大人笑了笑,“小妹妹,怎麼生氣了?”
關我進牢,還不准我生氣不成?
安安不理他,走到江何氏的身邊,拉着江何氏的衣服,將臉埋了進去,不看這一屋子的壞蛋。
“衙差沒打你們吧?待你們還算禮貌吧?”
方行上前行了一禮,“沒有。”
“很好,還算聽交待,小妹妹,如果不是我交待過了,你們入牢之前先得打一頓,我還可以吧?”官老爺向着安安的方向問。
“關了我進牢,你就不是好人了,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沒罪的,是不是?但是你還要關我們進牢,還說你是好人?”安安擡頭說了一句,再一次埋頭。
“呵呵,果然有趣,大嬸,你家的小孩是如何教的,聰明啊!”
江何氏尷尬地笑了笑。
“就算你讚我,你也不是好人!”安安再一次開口。
“不關都關了,小妹妹,你想怎樣?”
“我,我肚餓了!”安安頭也沒擡地說。
“好,咱們下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