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你丘老怪見聞淺陋吧,雖說那妙公子邀客不論身份,可這總也會是這三公子,二十十八駿中的人物,沒名氣的怎麼會入得了她的法眼。”有人不信,提出質疑。
“好,好,我老丘沒有見識,你有見識,你來說說,這任滔,卓臨兩人的名字,之前可曾聽說過?嗯。”被別人這一質疑,那性丘的不樂意了,隨口說出那榜上兩位陌生人的名字。一時倒是讓那一桌子的友人楞在當場。
不要說他們楞在當場,就連那角落裡坐着的任濤與卓臨,也一時被這信息給弄的怔愣住了。自己二人的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那邀榜上,記得二人自到這魔界之中,打過交到的人並不多,更是鮮有通名的,好象只是那一次出關時與那五行莊追殺春魔的三人相遇時通報過姓名,難不成這妙公子竟然是從他們口中得知了自己二人的姓名,可這爲什麼要榜邀自己二人呢?
“這倒是有意思,本以爲咱們兩個低調的不爲人知呢,想不到竟然上了那什麼邀榜了。”任滔呵呵一笑,對卓臨低聲道。
“嗯,當時與那三人一戰,此事想來必是經由五行莊傳到了南宮世家的,他們兩家本都是那斷天崖一代傳承下來的宗族,想來聯繫密切,遇到不屬於各大宗門的可疑人物,總會相互通氣吧。”卓臨笑着道。
可疑人物,莫如說是資質逆天的人物,那南宮妙設簪花榜,自然要留意收集魔界年輕一輩的資料,而以卓臨二人的年紀與表現,當在其關注之列。
“哪這會去是不去?”
“去,爲何不去,咱們也應該看一看那四公子是何等樣人物。”卓臨笑着將自己面前杯酒一飲而盡。
“對了,獨孤滅準備過來,傳信咱們兩個以冥靈空間接應。”任濤透過窗子,看了看天道:“此時時間頗早,莫如此時便接應他過來。晚上帶同他一起過去看看。”
“這傢伙也在乾坤世界裡呆不住了,呵呵,聽說他修練了那個真言咒,竟然將好好的一門佛家神通練成了魔道神功,可真有他的。”一邊說着話,二人一邊站起身來,會了帳,便出了酒樓而去。
是夜華燈初上,街市上依舊是熱鬧非凡,斷天城作爲魔界人族聖城,自然是人口龐雜。
其實這修士之城,說起來與那凡人城市沒有多大區別,有關於衣食住行諸般事物,一樣是少不了的,所以那街道之上亦是店鋪林立。這聖城也如凡人都城一般,人流如潮。
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三位輕衣公子並排而行,這三人不是別人,自然是卓臨,任濤,與剛剛傳送過來的獨孤滅三人。因爲要參加那妙公子的邀會,所以三人倒是換了一身比較正式的行頭。這麼經過一番倒飭,看起來到真有了一副年輕俊彥,濁世公子的感覺。
與會的邀月樓距離三人住處倒是不遠,反正時間還早,那初到魔界的獨孤滅新奇於魔都市景,於是三人便安步當車,一邊遊街,一邊往那邀月樓而去。
“包子,薄皮大餡的青蛟肉包子,來來來,嘗一嘗,不香不要錢哪。”
要說這街市之中,與那凡俗倒真沒有什麼兩樣,真要說什麼不同,怕是那作生意的小販,客商,都是修士,而那出售的事物,材料也非凡俗罷了。聽着耳邊的叫賣聲,三人心中忽有所感。
凡俗,什麼是凡俗,什麼又不是凡俗,只不過是不同人眼中看到的不同景緻,大家都是爲了一張口,一條命,一個家,權與欲,其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邀月樓,臨水邀月月近身,邀月樓,自然坐落在臨水之處。流花河,橫穿斷天城的一條河流,多少年來,延着這流花河一帶被建設成了一脈銷金之所,樓肆歌臺,舞燕粉金。
修士也是人,更何況是魔界修士,自然也有着人的情與欲,自然也會有人追求溫柔與享樂,一切亦如凡世。而這邀月樓,便是這條金粉河畔的一家名樓,坐落在金粉河畔,卻不沾半點金粉顏色,倒真有一種出泥不染的意境。
邀月樓爲南宮家所建,是那南宮妙往來斷天城時駐足之處,也是那簪花榜貼榜之地,此樓因榜而名,因人而雅,所謂來往無白丁,雅之致也。駐足樓前,卓臨三人也不由爲這一幢五層高樓而稱道。
“三位可是卓臨卓公子,任濤任公子麼。”正在三人欣賞那邀月樓的建築樣式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脆的女音。這是一個裝容淡然,眉目清雅的翠衣女子,正盈盈立身在那玉階之上,臉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只把一對俏眼看着卓臨三人。
“正是,不知姑娘是?”卓臨連忙拱手道。
“小婢入畫,奉我家小姐之命,在此迎候各位公子。不知這位公子是?”那入畫含笑向卓臨行一了禮,擡眼睇了獨孤滅一眼問道。
“哦,這是我師弟獨孤滅,這一次同來聖城,聽得我二人來赴妙公子之會,便也想過來見識一番,不知姑娘可否通融?”卓臨指着獨孤滅介紹一番。
“公子說笑了,既然是公子朋友,小婢那有擋客的道理。三位公子請上頂樓就坐,小姐稍時便倒。”那入畫笑了笑,側身延客。
一般請客,都應該是主人先到,這妙公子可好,反倒是後客人而到。不過卓臨三人只是笑笑,並不爲意,男人對於女孩子,似乎總是要寬容一些。
五樓竟然是一處開放式的亭臺建築,四楞八柱,無門無窗子,四面圍以輕紗,地下青席鋪就,亭中並未設有坐椅,僅有坐墊,每個坐墊前都設有一條紅木几案。
亭樓四角處安有竹几,香爐,爐中焚有檀香。
此時那亭中已經有數人在坐,看其一個個的打扮,倒也如卓臨三人一般,一身公子服。
在三人上來之前,那亭中衆人正在輕聲談笑,看來相互之間應該早就熟識。
卓臨三人脫去鞋子,走進亭中。他們三人的到來,自然是引起了那亭中諸人的注意,相互之間停止了談話,個個定睛審視起卓臨三人來。
見得三人脫鞋進亭,那左上手坐着的一個青年笑着拱了拱手問道:“三位也是來參加妙公子之會的吧,倒是面生的緊,可是那邀榜上的卓臨與任濤。”
“不錯,在下卓臨,”聽那位公子詢問,卓臨也是笑着一抱拳道,隨即指了指跟有身邊的任濤與獨孤滅,作了一番介紹。
那說話的公子和煦地笑着道了一聲幸會,然後擡手爲三人介紹起亭中諸人,“這位是柳輕候,人稱風公子,這一位是謝無忌,人稱雷公子。”
卓臨三人依其介紹,望向那柳輕候與謝無忌二人。那柳輕候生的倒是極美,竟是一副女象,除了頜下微微突出的喉節證明了他的男兒身份,不然的話,定會讓人疑心是女扮男裝。
與他一比,這雷公子就要男人的多,生的高大健壯,一身衣袍也掩飾不住那身軀之中狂放的力量一般。
這二人到極是謙和,與卓臨三人互相道了久仰。至於接下來介紹的五人,華都,史畢,肖然,李映,孫遼。都是一時俊傑,對三人的太度也極有禮,這倒是讓卓臨三人對於這一羣人大生好感覺。
那說話的公子最後才介紹到自己,林軒,四公子之一,以雨爲號。
“日前,見那妙公子邀榜之上卓兄二人大名,在下還自揣測是那家俊傑,今日一見果真是俊郎非凡,人中龍鳳,妙公子慧眼識人,倒真讓人佩服。”說話的是那柳輕候,只見他一邊說着話,那一雙俊眼睇着卓臨三人,風情媚態,不輸於女子,讓卓臨三人心下不覺好笑。
三人走到空桌邊坐下,任滔笑着開言道:“我們兄弟不過是山野之人,能得妙公子相邀,頗感榮幸之致,至於這人中龍鳳評語,實不敢當。”
“哈哈,任滔兄過謙了,謝某等人自信看人還是有幾分眼力的,縱然咱們眼力不好使,那妙公子看人卻是從來不曾失過水準,今日能夠坐在這裡的,又豈是泛泛之輩。”那謝無忌大笑道。
“謝二哥這是誇讚小妹呢,還是在誇讚你自己呢?”正在這時,那亭外一陣嬌笑傳來,卓臨三人轉頭定睛看時,只見一位白衣輕裳的年輕女子,如踏波仙子一般,緩緩而來。
只見這女子,眉如春山,目以秋水,墨發朱顏,雪膚丹脣,更妙的是,赤着一雙如雪天足,於裙下輕點,竟似不履塵土一般凌空度步,一頭秀髮不盤不梳,緩披於肩頭。
進了亭中,她先是將目光在卓臨三人臉上打量一番,笑着緩緩一禮道:“冒昧相邀,本意三位不肯曲尊,想不到三位倒是來了,南宮妙甚感榮寵。”
“佳人邀約,便是火窟湯池,也沒有不赴約的道理。只是在下這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希望不要擾了妙公子的雅興纔好。”這一次說話的卻是那獨孤滅,這傢伙可是比那原始真魔來更要純的真魔,言語也隨性,竟有一種狂放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