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只是蒼浩猜對了,版口宏二也猜對了。
丸岡秀男來了華夏,負責指揮這邊的行動,熟料剛炸了野村株式會社,就遭到了廣廈警方的徹底掃蕩。
田宮高磨離開北高麗之後,則駐紮東瀛國內,負責組織和運作東瀛的赤軍網絡。
丸岡秀男和田宮高磨這兩個人都比較狡詐,他們不會在固定一個據點停留時間太長,而且每去其他據點之前都要先確定是否安全。
這一次廣廈警方的行動,沒抓到丸岡秀男本人,蒼浩也好,廖家珺也罷,都沒有感到失望,因爲這是預料之中的。
很快的,廣廈警方行動的消息傳到東瀛國內,媒體上一派歡欣鼓舞,一致稱讚廣廈警方。
這很正常,對東瀛社會來說,赤軍實在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田宮高磨得到消息之後,馬上趕去一個據點,準備與這裡的人商議一下對策。
這個據點在東京郊外,是一處傳統日式建築,獨門獨院的結構。平常駐紮在這裡的,都是當年赤軍留在東瀛國內的小頭目,在丸岡秀男不在的情況下,這些小頭目就是田宮高磨的參謀和智囊。
田宮高磨穿着一件風衣,帶着一頂鴨舌帽,獨自乘車過去。
下了車之後,田宮高磨裝作行人的樣子,漫不經心的向這棟建築走去。
然而,田宮高磨走過建築大門的時候,卻沒有停下腳步進去,而是加快步伐離開。
田宮高磨不是隨時都來這個據點,而是有特定的時間段,那就是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超出這個時間段的話,田宮高磨不會來這裡。
田宮高磨與這裡的人約定,如果一切平安無事,那麼在這個特定的時間段,就在窗臺上擺一盆盆景。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整,窗臺上空空如也,田宮高磨知道這裡是出事了。
這棟建築所在的地方安靜祥和,偶爾有兩個行人走過,看不出來任何異樣。
建築本身也是靜謐尋常,跟往日沒有什麼不同,但田宮高磨從事了多年的地下工作,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這裡很可能已經被警察佔領了,所有赤軍成員全部落網。
而且警察是秘密行動,沒有驚擾到周圍的居民,抓捕之後沒有離開,留下來守株待兔等着抓捕其他赤軍成員。
田宮高磨裝作漫不經意的樣子,往周圍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很快就發現可疑的地方。
街邊有一個小商販,褲子在右腳腳踝那裡撐起了一塊,從形狀來看,應該是藏了一把手槍。
不遠處走過一對情侶,一副卿卿我我的樣子,然而他們親熱的動作非常拘謹,說明並不是真正的情侶,很有可能是警察冒充的。
田宮高磨還注意到另外兩個行人,同樣非常可疑,看起來,整個街區已經佈滿了警察。
田宮高磨冷冷一笑,不但沒有加速,反而放慢了腳步,慢悠悠的向遠處走去。
如果走的速度太快了,必然顯得可以,更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
田宮高磨是藝高人大膽,前面有一個咖啡館,索性進了咖啡館,要了一杯咖啡。
這樣一來,周圍的警察更不會懷疑田宮高磨,從常理推斷,被世界各國通緝的逃犯,發現有危險肯定會第一時間逃走,怎麼可能如此悠閒自在。
這家咖啡館的老闆是個中年婦女,這裡生意不太好,難得有個客人,所以她就很多話:“請問您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田宮高磨笑了笑:“旅遊,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不過這裡沒有什麼風景,平常很少有遊客的……”頓了一下,老闆接着道:“說起來,也挺奇怪,這兩天遊客突然多了起來,經常可以看到街上有很多陌生面孔。”
“是嗎。”田宮高磨笑着點了點頭,沒再跟老闆說什麼,喝過咖啡之後就離開了。
馬上的,田宮高磨趕去另外一處據點,這裡同樣是郊外的一棟平房,跟這個據點不算是很遠。
田宮高磨這一次看到了安全的信號,窗臺上擺着一盆鬱鬱蔥蔥的杜鵑。
田宮高磨看了看周圍沒人,按了一下門鈴,很快的,一個六旬老人把門打開:“你好,田宮先生。”
這個老人是田宮高磨多年的戰友,當年田宮高磨去了北高麗,這個老人留了下來,專門給田宮高磨提供關於東瀛國內的情報。
這個據點還有兩個人,跟這個老人有親戚關係,同樣都是赤軍成員。
兩個人進門之後,老人把田宮高磨請到會客室,在榻榻米上面對面席地而坐。
田宮高磨沉聲道:“一號據點失守了。”
“是嗎……”這個老人微微皺起眉頭:“怎麼會這樣呢,我們先前沒有收到一點風聲,根本沒有覺察到警視廳會有行動……”
“你應該已經聽說華夏那邊的消息了吧?”
“是的。”老人點點頭:“真沒想到呀,竟然有這麼多人被抓了,幸好丸岡君平安無事……”
田宮高磨冷冷的道:“我覺得我們可能是上當了!”
老人一驚:“怎麼講?”
“多年來,我們與菊水會戰鬥了許久,看起來菊水會對我們無可奈何,但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有另外一套計劃。”頓了一下,田宮高磨接着說道:“這幾十年來,我們給菊水會造成不少損失,但東瀛政府對外宣佈赤軍已經在本土絕跡,爲的是讓公衆放心,外國人也可以放心來東瀛,於是東瀛政府就把菊水會遭受損失的事情給壓了下來。這一次,我們破壞了野村株式會社,事實上是給了菊水會一個機會,菊水會終於可以把我們的存在曝光於天下。接下來,他們直接把我們定義爲****,迫使東瀛政府和世界各國一起打擊我們。”
“也就是說菊水會早知道我們會進行破壞?”
“是的。”田宮高磨點了點頭:“回頭想一想,野村株式會社的爆炸案,我們進行的太順利了,有點引君入甕的感覺。”
“菊水會這幫混蛋!”這個老人非常氣憤,馬上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他們這些軍國主義者,妄圖再次發動侵略戰爭,奴役亞洲各國人民,他們自己就是最大的****,竟然還敢指責我們!”
“話雖這麼說,但這些年來我也檢討過,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頓了一下,田宮高磨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本來是幫助第三世界人民反抗帝國主義剝削和壓迫的,應該得到廣泛的支持纔對,可爲什麼偏偏有很多人站出來反對我們,菊水會這種軍國主義組織反而成了受害者。”
“這是因爲很多人被軍國主義者洗腦了!”老人攥緊拳頭,用力砸在地上:“所以革命事業必須要加強宣傳,讓更多人瞭解我們的理念,這樣才能跟我們並肩戰鬥!”
“我覺得有可能是我們做事的方法太過極端了……”田宮高磨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的話,有一些事情我會選擇另外一種方式處理,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把我們當做****!”
田宮高磨正說着話,門鈴被人按響了。
老人的一個親戚走過去,把門打開,問了一句:“有什麼事嗎?”
門外站着兩個年輕人,滿面笑容,其中一個說道:“你好,我們是遊客,剛好路過這裡,可以跟您問一下路嗎?”
老人的親戚點了點頭,另外一個年輕人立即拿出一份地圖:“您看,去這個地方,應該怎麼走……”
老人往門外看了一眼,立即驚呼了一聲:“是警察!”
老人雖然年紀不小了,眼神卻是一點不含糊,馬上注意到地圖當中夾着一把手槍。
只要這個年輕人把地圖舉起來,就會直接把手槍對準老人的親戚,事實上這就是制服了老人的親戚,只要動一下就會開槍。
老人的親戚毫不含糊,聽到這一聲喊,立即伸手從衣服裡抽出一把手槍,對着拿着地圖的年輕人就扣動了扳機。
“碰”的一聲響,拿着地圖的年輕人身體搖晃了一下,倒在地上,卻不見有血跡,說明身上穿着防彈衣。
幾乎也就在與此同時,另一個年輕人從懷裡掏出槍來,對着老人親戚的胸口就扣動了扳機。
老人的親戚沒有穿防彈衣,這一槍直接射中了心臟,老人的親戚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
另外一個親戚正在打理盆栽,立即把盆栽掀翻在地,就在盆栽下面壓着一把半自動步槍,這個親戚抄起槍對着年輕人就開火了。
一發子彈射在年輕人胸口上,巨大的衝擊力施加在防彈衣上,年輕人身體倒着向後飛了出去。
馬上的,幾個身穿黑色作訓服的特警出現在門前,他們原本潛伏在門旁的兩側,按照原本戰術,這兩個年輕人控制老人的兩個親屬之後,這些特警就會直接衝進房間裡抓捕其他人。
這些特警舉着防爆盾,從門外衝進來之後,緩步向房間裡面靠近。
老人的親戚不住的射擊,子彈砰砰的射在防爆盾上,特警卻不爲所動。
也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聲槍響,老人的親戚身體突然定格,隨後眼睛漸漸變得無神,身體倒在了地上。
附近有狙擊手,瞄準了老人的親戚。
也就是這個親戚倒下的同時,幾名特警從牆頭翻了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