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是不是擔心今天外出會不太平？”
顏十七搖搖頭，“夫君既然放心咱們出來，應該是做了周密安排的。相信就算有突發狀況，咱們跟來的護衛也會有應對之策的。儘管如此，也不知爲什麼，心裡還是有種隱隱的不安。”
老夫人道：“放心吧！天塌不下來！太子剛剛放出來，應該還不敢有什麼小動作。”
顏十七蹙眉，“按理說，應該是的。可怕就怕，一切都不按照常理來啊！”
老夫人冷哼一聲，“放心吧！就他肚子裡那點兒料，翻不起多大的浪來，頂多濺出兩個水花。”
顏十七道：“要是有能人相助呢？”
老夫人就笑了，“曾經相助他的杜錦瑟已經死了，至於還有沒有隱藏的，重要嗎？真要是能成氣候，太子會混成現在這樣子嗎？”
顏十七咧了咧嘴，沒有說出反駁的話。
可她始終認爲，任何的對手都不應該被輕視。
老夫人語重心長的道：“皇上是一個好皇上，卻未必是一個好父親啊！”
“一個人的經歷終歸是有限的，忙於朝堂上的事情，自然就會忽略身邊的人。”顏十七若有所思的道。
皇上其實是一個很無情的人，至少在過去二十多年裡是無情的。
顏十七現在很慶幸，當初的高氏是選擇了顏秉正，而不是進宮。
倘使那個時候順從了，那麼好的高氏也是會淹沒在吃人的後宮中吧！
也就不會因爲不可得而被皇上惦記到現在了。
老夫人嘆氣，“事情到了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皇上會對身邊人忽略，是因爲那些人終歸沒有住進他的心裡啊！就算二十年過去了，能夠入他心的，也就那麼一個了。”
顏十七咬脣不語。
老夫人道：“十七，你能聽懂我的話，是不是？”
顏十七苦笑，“祖母，長輩們的事情，我真的是管不着的，也不想管。孃親爲我熬了半輩子了，如果她後半輩子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我和哥哥說好了，都會尊重孃親的選擇的。所以，皇上能不能如願，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決心和手段了。”
老夫人點點頭，“你能這樣子想，就足見是個明理的。所謂的孝順，順着纔是孝啊！”
“只是孃親，未必肯回應皇上的心思呢！”顏十七咕噥道。
“你新婚時，皇上是賜了你青龍玉佩的。你可知那玉佩的故事？”老夫人問。
“嗯？”顏十七睜大眼睛，“我只知道世間只有兩塊，一塊在瑞王身上，一塊在皇上身上，當然現在在我身上了。”
老夫人道：“你母親嫁人之前，它是在你母親身上的。”
“啊！”顏十七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真是如此的話，那麼皇上賜給她玉佩的用意就太可恨了。
那是擺明了藉此跟她的孃親傳到某種信號啊！
也就是說，她的孃親對於皇上的心思是早就知道了的啊！
她就這樣子傻傻的被人算計了？
皇上真是太壞了！
老夫人道：“青龍玉佩一共有兩塊，之所以被皇家看重，是因爲那玉佩是先皇和先後留下來的。”
“他們當初的定情之物，對嗎？”顏十七好奇而試探着問。
一雙大眼溼漉漉的，任誰見了都會心軟。
“你說的他們是指誰？”老夫人滿面笑意的道。
顏十七眨巴下眼睛，“哪個他們是？”
老夫人笑意更深，“哪個都是！”
顏十七微張了嘴巴，樣子有些傻。
老夫人道：“青龍玉佩本就是先皇先後的定情信物。後來，先皇的傳給了皇上，先皇的傳給了瑞王。本是想讓他們傳給自己心愛女子的。”
顏十七嚥了口唾沫，“皇上的玉佩既是交給我孃親，怎麼又要回去了呢？”
老夫人嘆氣，“哪是皇上要回去的！皇上巴不得你孃親永遠帶着那玉佩呢！是你娘固執，出嫁前找到了我，託我將玉佩還給了皇上。當時的皇上啊，差點兒當場把玉佩摔了呢！”
顏十七道：“他想摔，您又何必攔着？”
老夫人失笑，“哪是我攔着，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捨得，好歹，那玉佩也是你母親帶過的。”
“照這麼說，皇上也算是寧缺毋濫了呢！”
畢竟，那之後的二十多年，青龍玉佩一直都握在皇上手裡，再也沒有送出去。
哪怕是智後親自教導出來的崔後，都沒有得到。
更別說一衆妃嬪了。
“誰說皇家無長情？”老夫人挑眉，“看看，咱們皇上就是情種呢！就是不知瑞王的那一塊，是不是交給了瑞王妃呢！我倒是沒見瑞王妃佩戴過呢！”
顏十七突然心驚肉跳。
瑞王的那一塊，她是見過的。
在沂王莊的時候，瑞王差點兒賞給她。
那麼富有意義的一塊玉佩，他當時怎麼就賞的那般的漫不經心呢？
幸虧沒有收啊！
顏十七後怕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老夫人看着顏十七白如雪的臉色，“這是怎麼了？可是暈車了？”
顏十七搖搖頭，“沒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來瑞王妃，昨日在宮裡的言辭，有些不舒服。”
老夫人的眸子瞬間凌厲了起來，“瑞王是個不爭的，但是他的王妃－－－－－－”
顏十七深吸了口氣，“據我所知，瑞王府是沒有兒子的吧？”
正因爲沒有子嗣，詩妍郡主纔會那般的受寵。
老夫人道：“他們還年輕！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有的！這不是有沒有兒子的問題，是野心膨脹的問題。女人，還是安於室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