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曉只是制住了杜錦彩,卻是沒有動那鎮海侯夫人。
顏十七思緒鬥轉間也已經明白,報曉此舉妥當。
鎮海侯夫人,跟她自己叫囂的一樣,的確是有誥命在身的。
報曉動她的確不太合適。
鎮海侯夫人正惡狠狠的瞪過來,顏十七毫無懼色的瞪了回去。
簡氏急匆匆的奔了過來,後面還跟着簡夫人。
“十七,沒事吧?”簡氏先到了顏十七面前。
顏十七深吸了口氣,“嫂子先去照顧祖母!”
鎮海侯夫人突然嗤笑一聲,“真是太滑稽了!這衛國公府,當家的原來不是國公夫人,也不是世子夫人,而是過門不足一個月的小婦人啊!”
這話,明顯的存了挑撥離間的心思。
定國公夫人扯了扯顏十七的衣襟,“十七------”
顏十七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跟沙暖道:“回槿華院,把皇上在回門那日御賜給我的青龍玉佩請來!”
一時間,唏噓聲落了一地。
顏十七三朝回門,先去了宮中,這在京城並不是什麼秘密,甚至還被人議論了很久。
但是,顏十七在進宮時候得了皇上的青龍玉佩卻幾乎是沒有人知道的。
衆人唏噓的不過是,趙翀的帝寵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誰都知道,大順的青龍玉佩不過是有兩塊。
一塊在皇上手裡,一塊則在瑞王手中。
如今,皇上竟是把自己的那塊賜給了顏十七嗎?
鎮海侯夫人的臉色白了白。
顏十七冷笑,然後轉向衆人,“各位貴人,今日之事讓各位受驚了!請你們相信,發生這樣的事情,絕不是衛國公府願意看到的。不過是有人想踩着衛國公府拔高罷了!孰是孰非,相信諸位都有個判斷。但今日之事,既是發生在定國公府,那麼,定國公府自是會給諸位一個交代。今日在衛國公府收到的東西,不管你們有沒有當成燙手山芋,最好都留下。我們衛國公府會統一處置。”
鎮海侯夫人就渾身發抖了起來,“衛國公府沒人了嗎?由得她一個小婦人做主?”
簡氏突然衝到顏十七面前,“她也是這鎮海候府的主子,如何做不得主?倒是你,算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我兒子的滿月宴上指手畫腳?”
溫氏也氣呼呼的道:“我衛國公府剛剛得了一個哥兒,那都是我們衛國公府第二個玄孫了。你們鎮海候府有嗎?究竟是誰府裡沒人了?”
顏十七翹了脣角,對溫氏和簡氏道:“母親,大嫂,以祖母爲重!今日之事,皇上自有公斷!”
鎮海侯夫人拼命咬着後牙槽,強撐着道:“顏十七,你當皇上是那麼好見的嗎?”
“別人不好見!偏她隨時都能見!”趙翀黑着臉從外面進來,後面跟着沙暖。
顏十七的眼中便有亮光閃了閃。
她當然知道消息早就傳到了前院,但礙於內眷,男子畢竟不是隨便能進來的,否則,衝撞了女客,難免有失禮數。
所以,必須找一個合適的由頭。
沒有比老夫人氣着了最好的理由了。
顏十七立馬迎了上去,瞬間換成了小鳥依人的樣子,“夫君,你可來了!他們鎮海候府欺人太甚。”
顏十七這變臉的速度,又讓在場的目瞪口呆了一把。
前一刻還咄咄逼人,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彷彿隨時都能化身爲一把利刃,直刺人的心臟。
後一刻,見到自家男人,立時又成了可憐兮兮的小女人。
趙翀脣角抽了抽,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瞭解他家小妻子,會是那吃虧的主兒?
但這個時候,他是不會拆自家媳婦的臺的。
不但不能拆,還得給她挺起來。
他先衝到老夫人面前,看了看。
然後急急的退到顏十七身邊,將手中的玉佩拽着紅絛子遞到顏十七面前,“祖母面色不好!夫人,有勞你親自進宮面見皇上請太醫了!爲夫雖有官身,想見皇上也是得先遞牌子的!”
衝着顏十七挑了挑眉毛。
顏十七勾了勾脣角,一把抓住那抹翠綠,“夫君放心!妾身這就進宮!只是在場的貴客們都是咱衛國公府的善緣,如今被鎮海侯夫人強行下帖子綁架了去參加太子妃的壽辰,妾身以爲,衛國公府應該把帖子留下才是。”
趙翀道:“這是自然!稍後爲夫會將所有的帖子全部給皇上送去,請皇上裁奪。”
顏十七不去看鎮海侯夫人的搖搖欲墜,轉向衆人,“各位貴客,十七趕着進宮請太醫給祖母看病,恕十七不能招待了。”
說完,盈盈一禮,匆匆而去。
趙翀衝着報曉丟了個眼色。
報曉點了點頭,立馬跟了上去。
高氏走到趙翀面前,“姑爺!這是在衛國公府,鎮海候府的人就敢如此囂張。槿兒此去皇宮,路上會不會被鎮海候府的人攔截?若是有個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趙翀面沉如水道:“不無可能!岳母提醒的是!”
“翀兒------”老夫人虛弱的聲音響起。
“翀兒,快去!你祖母醒了!喊你呢!”溫氏提醒道。
老夫人低聲道:“十七的安全------”
趙翀看了眼簡氏。
簡氏咬了下脣,“祖母放心!我去找夫君,讓五城兵馬司的人護送。這也不算以權謀私,畢竟咱這衛國公府的安全都不能保證了。”
老夫人聽完簡氏的話,眼睛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祖母!”趙翀大喊。
“二弟,照顧好祖母!”簡氏一咬牙,擡腳往外走。